琴酒感觉精神在逐渐涣散。
他也知道自己该清醒一点。
但沉浸于记忆中的行为帮他找回了一点真实感，至少耳鸣好了很多，虽然还是眼花，再加上现在的情况……他决定放任自己一次。
反正他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那继续回忆一会儿吧，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喜欢上自己对手的呢？事情总该有个起始点……
哦，对了，从他先找上对方开始。
就像他之前想的一样，作为退路。
哥谭对外来人真的不友好，即使他是被雇佣来的，也总有人既想他出力，又不想给他钱。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他只能选择干掉雇主再拿走他应得的那份。
绝对不会多拿，他是有原则的。
可那一次他失手了。
鬼知道为什么一个不大的□□组织会有稻草人改良过的恐惧毒气，他一时不慎着了道---因为和最开始的版本已经区别很大了，他没什么抗药性---药物使他意识错乱，突如其来的debuff让他受了很重的伤，几乎命悬一线。
当然啦，他也没让那些家伙好过，强撑着给每人送了一枚地狱的通行证。
但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琴酒害怕的不是具体事物，而是无力和虚弱，现实中的濒死反应与恐惧毒气的幻境互相印证，极大程度地消磨了他的意志。
他看上去依然镇定，其实心里已经失了分寸。
不然也不会……在看见不知道什么原因路过的蝙蝠侠之后失了智一般跌跌撞撞地过去，跟他说完救命后晕了过去。
太丢人了，但凡他还有点意识都不会干这种跟对手求救的蠢事。
尤其是前几天刚跟对方刚过正面，琴酒还用提前布置的机枪打碎了蝙蝠侠的战甲来着。
要不是临时小弟准备的子弹刚刚好只够破防，作为第二计划的定时炸弹又快爆炸了，他都能用金属风暴把蝙蝠侠撕碎。
这放他身上都得当成死仇来对待，就算蝙蝠侠不杀人，难道还会救他？不可能的吧。
如果他清醒着，就不会向蝙蝠侠求救；
如果他能够预知，他一定会珍惜那段他们还是针锋相对的对手的时光，那些可以肆无忌惮下死手的日子。
琴酒以为自己会在黑门监狱的隔间醒来，没想到是入目的是一间家具齐全但没有半点生活气息的卧室。
他身上的东西大多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有被人查看过的痕迹，应该是蝙蝠侠的手笔，知道他能看出来，索性不藏着掖着地检查了一番，有些“危险物品”已经消失不见了。
掀开身上不知道是谁帮他穿上的睡衣---反正不可能是蝙蝠侠，那家伙怎么可能帮人换睡衣，他帮他处理伤口而不是任由他自生自灭已经让他很惊讶了，他现在甚至想不通自己怎么敢赌那一把---身上一圈圈绷带缠得专业。
虽然他拆开换药的时候总觉得绷带用量比标准用量多了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曾经形容可怖的几处重伤已经不再出血，得益于以前的一些际遇，他伤口的愈合速度比普通人快很多，蝙蝠侠又给他上了效果似乎很不错的药，让他又一次逃离了死神追捕。
那只会飞的哺乳类倒是意外的好心。
即使如此，他的伤势还是很严重，如果不想形成暗伤，最好安安分分地修养一段时间。
这也是蝙蝠侠没直接把他扔监狱的原因之一——他短时间内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虽然他之前向蝙蝠侠求救的行为不在计划内，甚至想一想都觉得烦躁，但他如今委实不适合在哥谭露面，伤好之前需要避开某些人的报复或者一些想趁人之危的投机分子。
蝙蝠提供的居所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以通过不脱离对方监管范围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暂时无害，以此换取一段时间的庇护。
比预计的黑门监狱更好。
除了各种“小玩意儿”有些多。
他在这不大的房子里看了一圈，仅卧室这一个房间里就绝对不止他一眼看出来的那几个的监控摄像头和窃听器。
但既然是“寻求庇护”，看在那只蝙蝠的面子上，他可以只拆明面的和位置敏感的，并且假装不知道暗地里藏了多少。
心里打着算盘，他拉开窗帘，窗外阳光正好。
是个蝙蝠不会出现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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