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有的时候也很痛恨自己作为侦探的好奇心，它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以至于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对小丑动向的思考都被压制到只占正常情况的四分之三了。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琴酒口中的“小蝌蚪找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同时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情绪随着好奇心一起弥漫开来。
杰森很兴奋他的发现吗？
他很期待见到他的生母吗？
他第一时间离家出走去往埃塞俄比亚，是为了找琴酒，还是为了找他的亲生母亲呢？
他，他……
——我会失去他吗？
车辆在道路上疾驰，开车的人却有些失神。
他从未考虑过杰森会离开他的情景，可是……
杰森如果想要回到生母的身边，似乎也是情有可原、情理之中的……
上帝啊——布鲁斯在心里默念着，即使他并不信仰基督教，也并不相信自己的想法真的会得到回应——给我以启示吧。
——即使蝙蝠侠看上去再无坚不摧、无懈可击，他依然是个人，他一直以来最不愿接受也无法接受的一件事莫过于亲人的离开。
但他不表现出来，反而尽量地安抚自己的情绪：只是可能再次失去一名助手，而且，而且杰森离开，肯定会更安全，这是好事。
这是好事。
他恢复了平常无波无澜的神色。
还有小丑需要追捕呢。
第二天一早，埃塞俄比亚。
杰森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找自己的生母了，然而琴酒却又一次阻止了他：“别急，人又不会跑，参与救济工作意味着她的活动范围很固定，相比于继续你的寻母之路，我倒觉得你更需要长长见识。”
琴酒笑了下，不经意间露出的虎牙让这个笑容显得有些危险：“你见过因为人的恶意而堕落混乱的哥谭底层，那你见过因为自然的威力而不得不挣扎求生的人吗？”
他站起身，一边把枪支弹药一件一件装备到身上，一边带着点随意地说：“布鲁斯对一切弱势群体都有种天生的悲悯，虽然他不是个圣人，但共情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尽管他习惯站在赋予者的高位去思考和解决，以至于有些行为不过是扬汤止沸。”
“但你……”他瞥了眼杰森，“你没有，你只擅长对你感受过的悲剧共情，你总是想要把那些苦难连根拔起，而且你的换位思考真的很差。”
“布鲁斯不做思想教育，我本来也不做的。”
“但似乎你应该去看一看，小孩子也得有点大局观。”
杰森磨了磨牙，他想反驳，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反问回去：“那你呢，Gin？你又站在什么角度说呢？你的想法不见得比我们更好……”
而琴酒听完他无力的质疑，只是用一种看无理取闹的孩子的目光看着他：“我以为你看出来了。”
“我站在陌生人死了多少都无所谓的角度上。”
“不然怎么发现你们的不同？”
那双幽冷的绿眼睛和杰森对视着，银发的男人戴上黑色的礼帽、穿着黑色长款风衣，仿佛从黑暗中生长出来涂着毒的刀刃，反射的光芒无意中闪过杰森的眼睛。
“蝙蝠侠想拯救哥谭这座城市，它的经济、政治、阶层；你只想着人，尤其是坏人，应当为作恶付出代价。”
“而我，我不在乎哥谭，也不在乎那些人。”
琴酒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我只是知道你们在乎。”
不然他也不会费功夫给哥谭的中下层□□调整构造了，虽然手段不是很被蝙蝠侠认可，但他们两个自有默契。
——没有当场抓到凶手，也没有留下额外线索的犯罪现场，是不能锁定作案者的，不是吗？
带着一身硝烟味回家但身上没有血迹，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出去练了一天的枪，对不对？
哥谭确实死了一些人，可谁杀得真的那么重要吗？
反正那些曾经很混乱的势力在外患下被迫洗牌成了更稳定更有规矩的样子。
目的达成了，聪明人装糊涂也不是不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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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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