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流淌进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寂静无声到开门声,流水声,喇叭声,叫卖声,一步步地将这座城市从朦胧中唤醒。
人们起床,洗漱,吃早餐,为一天的生活奔波忙碌。
袁成蹲在路旁,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蓝色鸭舌帽,像个普通的上班族,啃着刚买来新鲜出炉的包子。
这里是老城区,街道狭窄,房子都只有八十米高,建筑拥挤,十分有生活气息。
袁成蹲的这条街,一楼门面都是各种餐馆。
盖码饭,粉面店,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酱香饼,包子铺应有尽有。
一大早的,人流量就很大。
袁成已经是第三天蹲守在这里。
他在等一个人。
五天前,袁成正式入职夜色,成为鲁庆手底下众多马仔中的一员。
三天前,鲁庆就交给了他一个据说十分重要的任务。
“找一个人?”
“找谁?”
“不知道。”鲁庆说。
逗我呢,哥们儿,不知道这要怎么找。
鲁庆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别苦大仇深的,至少我们知道人在谁手里?”
行吧,还能有一条线索。
袁成要找一个人,一个被藏起来的人,藏他的人是一个可能叫大路的男子。
线索只有这么多,后面的事情都要靠袁成自己。
“找到他,然后把他救出来。”
这不开玩笑吗?
“这是你的测试题,如果你能通过测试,就能正式加入我们。”鲁庆笑的十分欠揍。
“我一个人?”
“NO,NO,NO,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我们会尽全力帮你的。”
人员,资源,都可以为袁成服务,只要能把人救出来。
于是,袁成就在这儿跟踪这个叫大路的。
这人警觉性很强,昨天在半路上就把他甩掉了。
阿萝听完他的成果后提点了他几句。
“打扮、举止行为正常点。”
别把自己当跟踪的,如此奇奇怪怪的人跟在身后,是个人都会发现。
“记住人的特点,熟记路线,别跟太近。”
“要不你帮我跟住他?”袁成试探地问。
话听着是简单,实操可难的很。
如果阿萝愿意做的话,找到那人的老巢分分钟的事情。
阿萝抱着手臂,似笑非笑。
好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就随便问问。
大路从楼上下来,穿着牛仔外套,黑色长裤,右耳上戴了两颗耳钉,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长相。
就这打扮,大街上到处都是,怎么才能距离较远的跟着还不跟丢呢。
袁成愤愤的将最后一个包子一口塞进嘴里。
昨晚上他特意搜一部叫跟踪的电影来看,今天就叫了一个帮手,马松。
马松在他对面的粉面馆里,粉面馆生意很好,摆了桌子在外面,马松坐在外面吃着粉,抬头就见目标人物在其面前买酱香饼。
激动得嘴里的粉掉下来。
坐他对面的小姑娘,穿着校服一言难尽的嫌弃眼神,默默地把碗挪开了点。
马松顾不上鄙夷,拿着手机给袁成发短信。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大惊小怪。
袁成回复,“淡定点,正常点,别被发现。”
“晓得,晓得。”
马松第一次参与这种刺激的行动,有些激动。跟听说袁成进了夜色一样的激动,他当场就要求做袁成的马仔,结果被严词拒绝。
“好好找个工作,别总想着混□□。”
“那你不是混□□吗?”
“我有本事混,你有吗?啥都不会,小心把命搭进去,人啊,要务实,别眼高手低的,好好送你的外卖。”
马松轻啐一口,“显着你了,你行我不行?”
这不还是得找他帮忙。
袁成在一边愁眉苦脸,这样下去,不被发现才有鬼吧。
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小车车门被拉开,聂林坐进车里,将买来的早餐递给钱禹。
钱禹没接。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聂林朝车外望一眼,“人不还在呢吗?”
“看到一个熟人。”钱禹接过早餐,“怎么又是豆浆油条,不能换换吗?”
聂林伸长腿,跟钱禹卖惨,“副队,就这么点钱,我也想吃粉啊。”
“改天跟刘局提提外勤报销额度。”钱禹说着就往嘴里塞,两人已经在这里盯了一整晚了,又累又饿。
“副队,你就是我们亲妈。”聂林表情夸张的吹捧。
“行了,别以为给我戴了高帽子这事儿就能成。”他就提建议,成不成在刘局一念之间。
“没事,不成也没关系,豆浆油条,YYDS。”
“什么YY,DS?”
聂林得意地说,“不懂吧?嘿嘿,副队,你跟不上潮流了。”
“我都快四十了,跟得上才怪吧。”钱禹也不问,就让聂林活生生憋死。
聂林哀叹,“副队,当警察就要与时俱进,你连好奇心都没了,还怎么查案呢。”
“臭小子,你现在还能教训我了?”钱禹拧着他耳朵,把人带到自己这侧,扣了一个爆栗。
“哎哎,人走了。”聂林低呼,顺利从钱禹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大路买完早餐,开着车离开。
钱禹放下早餐,启动车辆,跟上去。
大路每天的行踪都不定,没有正经的工作,所以不用按时间点上下班。也就是说每个行动都不可控。
比如前天,就在楼下的牌馆里打了一天牌,只在中午时分出去一个半小时。
昨天呢,他一大早出门先去了中医馆,然后在茶楼喝茶,下午在洗脚城呆到七点钟,然后去酒吧喝酒直至十二点才回去。
不知道今天又要带着他们去哪儿兜圈子。
明堂街的命案凶手外逃,支队从受害人方放的人际关系入手,发现其以贩养吸,曾经的上线已经被禁毒支队逮捕,方放东躲西藏,于被杀前半个月突然得到一桩差事,牵线的人就是这个叫大路手底下的人。
被跟踪对象在一个市场停下来。
“还真是哪里人多挑哪里?”聂林骂了句娘。
两人下车跟上去。
“那小子又来了,你说他是哪路人马?”
聂林扬扬下巴,袁成正在一家店前挑着一条牛仔裤,似乎还在跟老板讨价还价。
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也发现了?”
“副队,好歹我也做了几年刑警。”这么说不是瞧不起他。
“我也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跟大路有什么关系?”
“听语气,副队你认识他?”
钱禹神色柔和,“他小时候,我见过。”
聂林立马想到,“曾经是某个案件的当事人。”
钱禹点点头,“18年前,他父母出车祸,我当时刚到派出所工作,跟着我师父跑的这件案子。”
“车祸案有疑点?”
“对,车辆刹车被动过手脚,肇事者在车祸案后三天突然自杀。”
两人在市场里边说边聊,声音压得很低,并不妨碍他们的沟通,耳朵里塞着同频耳机。
“这么明显的疑点,后来呢?”
“后来结案为意外。”钱禹深深叹口气,他当年才刚参加工作,就遇到这样一件案子,以至于后来很多次想离开警察队伍。
如果不是他师父至死没有放弃过追查,他早已对警察队伍失望。
“这也太……”聂林震惊,“有阻碍?”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钱禹闭上微笑唇,他怕说多了,让聂林心有芥蒂。
袁成离他们就两百米远,目不斜视,专心盯着前面在买卤味的大路。
“你说大路发现他没?”
聂林选了一顶毛线帽戴在钱禹头上,啧啧,至少年轻十岁。
“废话,就他那水平,早发现了。”
“那你觉得大路发现我们了吗?”
“当然没有。”钱禹斩钉截铁的否认,“我们是专业的。”
说完,躲进角落里,两人互换外套,一前一后从店里出去,分别行动。
大路似乎真的是在逛街,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过去,买了一双鞋,还有一件外套。又吃了份小吃终于上车重新出发。
在路上兜好几个圈子,袁成意识到今天可能会有所收获。
前几天大路的路线十分正常,从不饶圈,去的地方也都是人少公共场所,那些地方藏不住人。
但今天大路先去的人多的服贸市场,地方大,人多,如果有跟踪的人容易发现,也更好甩掉。
再加上现在,他在三环已经兜了三个大圈。
兜的马松直呼救命。
“再转下去电动车要没电了。”马松吐槽。
“你没充电吗?”袁成问。
“难道你给我的时候没充满电吗?”
两人同时沉默。
前两天都是袁成骑着电动车跟着大路,今天两个人一起跟,所以电动车给到马松,也防止他前两天已经被发现。
然后他用的是从赖云飞那里借来的车。
天知道从那个小气鬼手里借个车有多难。
所以他用完电动车没充电。
他以为马松会充呢?
“我以为你会充好给我的啊?”
不是吗?找人帮忙,难道不应该准备好一切吗?
袁成扶额,没想到还能出这岔子。
今天进展十分顺利。
他和马松一人跟一段,配合默契,两人都是送外卖的,对城市十分熟悉,你跟一段,我跟一段,大路似乎没有发现他们,所以才消除戒心,说不定现在正是要去他们要找的人的藏身地点。
“还能坚持多久啊?”
刚问完,马松那边回答,“啊,已经没电了。”
马松停在路边,前方大路的车刚好也遇到红绿灯。
“你现在在哪儿?”
“在枫林大道跟榆林路的交叉口。”
“我马上过来。”
“快点,还有50秒的红灯。”
袁成就在隔壁的路上转个弯过来的时候刚好望见大路绝尘而去的车尾巴。
“靠,最后还是跟丢了。”
袁成跟马松两人蹲在商场的底下车库里,抽着烟。
袁成整个头顶黑云密布,马松连句重话都没敢说,生怕撞枪口上。
抽完一盒烟后,袁成认命。
“算了,哪有那么简单能成功的,我们没被发现,说明这次我们的行动计划是正确的,总有机会。”
马松赶紧拍马屁,“对,对,这次不行,就下次嘛。”他只以为袁成真只是找老黄情人偷人密会的场所。
袁成不能告诉他实情。问题是实情是啥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就编个理由。
老黄有个年轻的情妇,他告诉马松,这人是老黄情妇的情人,给老黄戴了绿帽子。他要抓住这个把柄,以后就不用还钱。
马松心里门儿清,老黄就是夜色的人,这是在给夜色干活,袁成不说,他也装傻充楞,到时候立了功,找鲁哥请赏去。
袁成心里的急切说不出,只能咬牙认栽。
隔壁路边的聂林,“嘿,挺好,大家都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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