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权一正,江哥返回夜色,且将袁成单独叫上五楼。
他心中忐忑,强装镇定,进去,江哥捞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
“这是?”
“上次你遇袭之事,这是调查结果。”
袁成微惊,江哥没有敷衍,派人去查,竟然还做了文件。
“袭击你们的人应是一个专业杀手,来自疾风,疾风是国际上富有盛名的杀手组织,深耕暗网,买家卖家自由交易。可惜只能查到交易记录,却查不到买方具体信息。”
“查不到幕后主使?”袁成问。
“对,不过,也是有蛛丝马迹的。”江哥说,“买家指名买你二人的命,最后的IP地址是在金三角地段,上次你和阿萝从刘能手中抢人,而刘能就有一个工厂设在缅甸。”
袁成心下了然,这是要把锅甩给这位刘能兄弟。
“我知道了,肯定是他们心生怨恨,怪我们坏事,想杀之而后快。”袁成愤慨不已,然后深鞠一躬,“江哥,是我心胸狭窄,怀疑自家兄弟,还让您费尽心力查这些东西,我真是,太不该了。”
情真意切,后悔莫及,袁成觉得自己演技值得一个奥斯卡。
“我说过,进了夜色都是兄弟,不值一提。”江哥踱步到他身边,手扶上袁成肩膀,加大力度,灌入关怀和期待,“袁成,你机灵聪明,就是过于急功近利,要是能改掉这点,你比鲁庆走的远。”
“江哥过奖了,我哪能跟鲁哥比呢?”
“他,别提了,只是有些蛮力罢了。”江哥说罢,“今晚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吧。”
以往都是鲁庆跟着的。
“我资历尚浅,怕误了江哥的事。”
“不用怕,就是跟人吃个饭,等下我让人送套衣服过去,把阿萝带上。”
袁成心有狐疑,他进夜色一月,被排除在核心之外,今日怎会突然提拔,其中是否有诈。
江哥目送袁成出去,回想起权一正与自己的密谈。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专项组的工作陷入瓶颈,这给他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必须确认杨志的举报是否有真材实料,如果东西落在专项组手中,即便到时候段霄想让人顶上谋杀杨志的罪名,权公子恐怕依然会被拉下水。
如今夜色还有一个内忧,江浩捏紧手心,敢在他电脑留后门人的到底是谁?
袁成刚回办公室,就有人送西装过来,换上衣服,去找阿萝,只见她也换了装,不是随意的T恤和牛仔裤,而是唐装,盘着头发,倒有点一代宗师的味道。
“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只说跟客户吃饭,你克制一点,别动不动就断人手脚。”袁成交代。
“行,那你自求多福。”
“哎呀,我有危险的时候你当然要出手,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袁成陪笑,哄着她。
他现在已经完全摸准阿萝的脾性,只要你顺好她的毛,基本有求必应。
可以开玩笑,大部分时候她没啥反应,一旦察觉不对,立马道歉,说尽好话哄她,阿萝爱听。
楼下有车来接,江哥一辆,他和阿萝坐前头一辆开路,开了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在一家茶楼前停下来。
白色外墙,黑色瓦片,进了圆拱门就有一丛竹林,中间一条幽径,服务员引导众人进去,穿过长廊,到了一包厢处,上写“潇湘苑。”
袁成带人搜查里面的角角落落,没发现摄像头,没有监听设备,江哥才进入。此次是他做东,只不知请的是什么人。
那人像是故意拿乔,比约定的地点晚了二十分钟。
袁成坐不住,偷摸着去瞧江哥,发现人家沉稳淡定,即使心中不爽也不表现出分毫。
门外人声攒动,人到了。
保镖开门,两个黑壮大汉打头,大佬随即而至,黑不溜秋的,额上皱纹深刻的像是被刻刀刻映上去的,半花白头发,穿着低调,如同一个普通中年男子。
一进门张开双手,开朗大笑,说:“不好意西啊,江锅,久等了。”
不标准的普通话,不真心的道歉,江哥起身,跟人虚虚一抱。
“怎么会,等多久都要等您啊。”
阿萝在此人进来时眸色一深,袁成不动声色地拉开椅子,伺候人坐下,再次细观,她又如尊佛像尽忠职守的站在他身后一米处。
所来之人颇为熟悉,袁成认出一个抢夺技师时跟他们正面交锋的男子,掸国人,那这个大叔很可能就是山鹰组织曾经的二把手杜耐。
阿萝说过她认识此人,所以才会在见到时有一瞬间的意外。
杜耐携技师出逃,与刘能一拍即合,双方达成合作。夜色横插一杠,将人劫走,杜耐肯定大怒,誓要把人夺回来才对。
怎会此时跟江哥坐在一起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不知我之前的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刘能能给你的,我们都可以,更何况,我们之前就有合作的基础。”
杜耐要找人合作,刘能和夜色有何区别,药剂师又在夜色手中,与其耗费心机夺回来,跟夜色直接合作不是更好吗?
杜耐眼角收紧,似笑非笑,“江总扣了我滴人,现在又嗦要合作,哎呀,窝是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心思。”
江哥让人开一瓶酒,袁成手放得很轻,听说这酒几十万,他怕没弄好糟蹋了。开了酒后,江哥屈尊亲自给杜耐倒。
“一场误会而已,我要早知道人是您的,我哪还费那个劲儿,直接找您合作就好。”江哥好声好气地解释。
杜耐欲端起酒杯,被江哥按下,友善的笑容转眼就变,他斜靠桌侧,探身而下,俯视着杜耐,“可是您也不厚道,来了原阳,怎么第一时间不找我呢?”
包厢瞬间安静,杜耐目露精光,两个大佬对峙,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枪战,杜耐的人,江哥的人,个个将手别在腰侧,一个不对,立马掏枪先下手为强。
袁成眼观六路,谋算着一会真干起来他该如何逃命,想来想去,立马钻桌子底下最为靠谱。他甚至转头问阿萝有没有带枪。
阿萝摇头。
为什么其他人都带,不让阿萝带,难道江哥想趁此机会一并了结他们。
江哥手移开,杜耐浅尝一口,“好酒。”
一场纷争顷刻间消散于无形。
“特意给您准备的。”江哥回到自己位置。
杜耐转动红酒杯,说,“老大去年说要来跟原阳的人谈合作,拓宽华国市场,来了却没走出去。”
“此事我们也损伤惨重,而且,据我所知,来人是冲奇温去的。”
说来他们才是突遭横祸,董事长此刻还昏迷不醒。
“若非此意外,我们之间的合作早已达成。”江哥说。
杜耐沉吟不语。
袁成被这信息量砸的晕晕乎乎。
奇温不是被阿萝所杀吗?
他们谈的这场意外就是这件事情?他又用余光偷瞄后面的阿萝,为何杜耐和江哥都没认出她来。
“你们有钱有人,哪还需要找我合作。”杜耐深知没有药剂师,自己就处于被动,段霄如今有人,有“伞”,只要组建起工厂,无需用得上他。
自己在被夜色的人找到时,他就知道大势已去,杜耐本打算趁着夜色和刘能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找到药剂师立马回掸国。
可惜,刘能尚且不是夜色的对手,几次争斗没占着便宜。自己蛰伏原阳等不到时机,就被段霄的人发现。
意料之外,本通对他客客气气,还扬言说要合作。
“杜总,我跟你也不绕弯子,华国毒品有关法律一直是全世界最严苛的。工厂建在华国内,不安全。我们有人有钱,工厂选址还得靠杜总多费心。”
后者沉吟半响,江哥开诚布公,将为难之处道出,更何况如今专项组虎视眈眈。本通是真的想跟杜耐合作,不然他可以选择任何华国外的三不管地带。
“而且我们有过合作基础,彼此知根知底,杜总,跟我合作稳赚不赔的。”
江哥自信杜耐一定会答应。
一顿饭下来,宾客尽欢,杜耐得拿乔,自然不可能在饭桌上松口,表面说回去考虑,其实留给他的选择不多,如今自己寄人篱下,在原阳地盘,夜色想搞他分分钟的事情。
两方人马出门,袁成站在江哥身后,阿萝在最后面。
“那我就等杜总的好消息。”
双手交握,江哥笑着将人送出。店门拐角处突然一阵摩托轰响,左前方坐在摩托车上的人带着黑色头盔,逼近他们。
都是在血海中浮沉的人,对危险的触觉异常敏锐,杜耐和江哥同时以飞快的速度闪回店内。再快没有子弹快,摩托车上的人掏出手枪,连发两枪,带了消音器的。
“江哥小心。”袁成以身扑倒江哥后,带着人弯腰躲进拱门,阿萝听到动静,飞身而起,踩着前方几人的肩膀跃至袁成身边查看其情况。
他的肩膀处血流如水,弹孔穿透西装嵌入皮肉,带来极致的疼痛,袁成龇牙咧嘴。门外的攻击未停,阿萝意欲出门,被袁成紧紧拽住。
“你以为你金刚不坏吗?”
枪林弹雨,血肉之躯怎么抵挡。
阿萝眸色微深,“管好你自己。”
说完踩着门口的树上去,对方不恋战,一通扫射后,不管有没有杀死目标人物,直接撤退。一人倒坐着,与躲在门后的江哥手下对射,一人掌握摩托车疾驰而去。
阿萝跃上白墙,追过去,转眼消失在众人面前。
杜耐看着她的身形,感觉极度的熟悉。
“你去哪儿?”袁成没来得及喊住人。
“江哥,要不要追?”
“你们去帮阿萝,留两个人照顾伤患。”
几个大汉开着车追出去,半路上看见在低矮建筑墙顶飞驰的阿萝突然朝着马路中间飞身而去,抱着那个黑色头盔的家伙摔倒在地。
其身后的人拿枪欲射,被她一脚踢飞,旋身过肩摔将人掼倒,一击重拳,人昏迷不醒。
黑色头盔挣扎着爬起去够手枪,被阿萝一脚踩住背脊,她弯身拿起,抵在肩胛处,嗡的一声,射了个对穿。
夜色的人从车上下来,手枪猝不及防从半空中飞来。保镖伸手接住,听到她说,“带回去。”
茶室是本通的产业,很快,老板过来将受伤的袁成和江哥及杜耐带入屋内,并且找人给袁成止血包扎。
“江哥,我安排车让你们先走。”
杜耐迟疑道,“对方有备而来,不会阻截吗?”
江哥沉声说,“应该是仓促之下的行动,不然不会打完就跑。”
“那位姑娘好胆识,我瞧着有几分熟悉。”
袁成心头一震,本想见到阿萝平安再走,现下不能让两人碰上。于是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连声呼叫,冷汗直冒,极度痛苦。
“杜总,此次是我疏忽,我们的人都有损伤,先送他们去治伤怎么样?您放心,所有费用均由夜色承担。”
来人目标不确定,杜耐不好久留,由着江哥安排人护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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