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三楼鲁庆办公室,阿鬼穿过嘈杂的包厢,直接敲门进入。
“鲁哥,袁成跟那个阿萝一整晚都在找老财的下落。”
鲁庆手中魔方扔到桌上,“东西还没找到?”
“没有。”阿鬼摇摇头回答。
鲁庆嗤笑,“真以为从我手里接过去的任务那么容易,阮枚死了,阿萝不会放过他的。”
三毛沉寂多年,一朝得势,运气加持,刚好就有人递消息。急功近利,想立功。老财那疯子下手全凭本心,此时若败露,三毛日子可不好过。
“咱们要不要加把火?”阿鬼立刻摸准鲁庆的心思。
鲁庆走到窗边,问,“那小子就这么一个信任的人,不在阮枚手里还能在哪儿?”
这段时间他把杨志所有的一切都查了个遍,没有找到东西,要不是阮枚瞒的死死的,他又怎么会让三毛有这个机会抢功劳。
“那会不会在袁成他们手中?”阿鬼猜测,“跟阮枚走的近的人只有他们。”
鲁庆右手大拇指摩挲着下唇,“不会,如果在他们手里,就不会弄出这么大阵仗。”
那东西还能在哪儿?
“不是还有个人,阮枚的姘头。”
“叫马松。”阿鬼立马回道。
“对,毕竟兄弟情深,三毛哥啊,别怪兄弟没帮你。”白炽灯光下,阿鬼瞳孔中映照着鲁庆阴狠的表情。
马松太累了,袁成送他回去后,睡了一觉,在噩梦中醒来。
梦里,他和阮枚一起坐在摩天轮上,看星星看月亮,看原阳的夜景,两人并排坐着,他偷偷的,伸出手去,一寸一寸的挪,想将放置在座位上的柔荑包裹在手中。
还没触碰到,就被阮枚发现了,她没有不高兴,而是笑着,挪了一下,跟他的大手轻轻接触,马松高兴的不能自已,与女孩的手十指紧扣,下了摩天轮,慢慢走在一条无人小巷里,旖旎的气氛突然变换。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开始跑,身后有人紧追不舍,他一刻不敢松懈,拼命的往前跑,不能被抓住,不能被抓住。
突然阮枚被绊倒,他回头去扶,阮枚却爬不起来。
“快点,快点跑。”他想把人抱起来,却突然失力,阮枚重新摔回地面。那个追赶的人穿着雨衣,手中拿刀,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
马松拦住阮枚面前,被推倒,眼睁睁的看着刀落下。
“不要。”
一身冷汗,惊呼而起。
屋子里一片黑暗,分不清白天黑夜,马松拉开床帘,屋外灯光闪烁,凌晨三点。
再也无法安睡,坐在床上发呆。
良久,拿起手机翻着照片,微信聊天记录,一遍遍的回味,无法相信人就真的这样离开了。
她前天还笑着让他等等她,他说多久都等,阮枚就笑了,笑的特别美。
可她如今正躺在冰柜里,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床底下的铁盒里收藏着阮枚送他的东西,第一次为了感谢他给阮阿姨送饭,送的一个遮阳帽,每日送外卖,日晒雨淋,这个可以遮挡紫外线。
还有打火机,他生日的时候阮枚送的。
他给阮枚抓的娃娃,因为拒绝了他,阮枚不好再留,一股脑的把他送的东西全都寄了回来。
一件件睹物思人,又一件件收回去。
无意中,马松捏着娃娃的手僵住,这里面怎么有个硬硬的东西。
仔细查看,发现较小的兔子娃娃有一道针缝的痕迹。
这个不是阮枚送他的,是他从阮枚家里拿的。
当时女孩还不乐意,因为娃娃被他弄坏了,马松指天发誓他绝对没弄,这个娃娃本来就是坏的。
兔子娃娃当时被收在阮枚房间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当时阮枚自己都没有印象,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兔子娃娃。
袁成的话在脑内闪过,马松起身,拿了一把小剪刀,剪开那道口子,从里面掉出一个金属色的小物件。
他惊的差点跳起来。
这就是那个凶手要找的东西吗?
不确定,马松立刻找出一台电脑,将其插在电脑上,等到看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再也不能等,捞起车钥匙和这个U盘就要出门。
袁成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响,靠边停车后,摘下头盔。
“成哥,我找到东西了。”
袁成第一时间回头,阿萝莫名其妙。
“你人在哪儿?”
“我正要出门,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
袁成和阿萝如今正在郊区,他调取脑中的原阳市地图,说了一个地点,“我们到这儿汇合。”
“阮枚竟然把东西放在马松那儿了。”袁成不知道该不该喜。
“赶紧的。”阿萝催促。
他们必须先一步拿到这个东西。
加足马力,轰隆隆的,袁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约定地点,他和马松都熟知原阳市地图,知道哪些路可以减少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大概半小时就能见到让杨志和阮枚同时丧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袁成和阿萝到达约定地点,这是一个小广场,附近跟金井一样是安置小区,却比金井繁华的多,因为小区隔壁就是国际化商场,而本身小区被政府规划为夜市。只是现在临近天光,热闹消散,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袁成打了两个电话,马松都没接。
他逐渐焦躁,“难道还在路上?不应该啊,我们比他远。”
阿萝四周观察地形,“我去找人。”
“哎,你去哪儿找人?”袁成喊住她,万一等马松来他们又不在怎么办?
“你在这儿等。”阿萝留下这句话就飞入黑暗之中。
“马松难道也出事了?”
每次阿萝对危险都会有野兽般的直觉,袁成继续打着电话,追过去。
阿萝穿过马路,往右穿行,身形很轻,根本听不到她的脚步声,走了一段后,她脚踩墙,翻身上了墙顶,然后一路往上,攀着外墙空调挂机到了安置小区的顶楼。
站在高处,视野开阔可以更加好的观察四周。
没找到人,她又跳下来,继续往前,找高的建筑物。
袁成在底下看着她上蹿下跳,如果有俯视视角,就跟那跳蚤一样,啊,呸,跟那武侠片里的拥有绝世轻功的大侠一样。
袁成在下面跑断腿,手机不停的拨打电话,双腿快跑废了。
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马松。”袁成边跑边喊,怕阿萝的视角里有死角,他负责在下面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查找,“马松。”
越找,袁成的心越沉,他怕马松会跟阮枚一样。
时间回溯到半个小时前。
马松发动电动车,带上头盔往袁成说的地点赶,路程中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因为他脑子里全是刚才U盘里看到的内容,迟迟挥洒不去。
他觉得身后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他抄近路,进入狭窄小巷时,不像在大路上,四周建筑密集,空间狭窄,声音被放大。
马松能感觉到后面突突的摩托车声音。
鸡皮疙瘩立现,汗毛竖起,他第一反应就是后面跟着他的是不是杀害阮枚的凶手。
既惊惧又激愤,如果真的是那个鬼佬,他要亲手给阮枚报仇。
于是他在小巷中绕圈,后面的车始终跟紧不放。
马松确定,不是巧合,后面的人就是从家里一路跟踪他来的。
转动油门,马松开到最大马力冲出窄巷,他手中还有证据,不能丢失,他要快点跟袁成汇合,然后在杀害阮枚的人身上割满108刀!
原阳市,黎明之前的深夜,大街小巷中,有两辆摩托在飙车,声音嘈杂,引得有人被吵醒,打开窗户破口大骂,“神经病,半夜飙车。”
距离越来越近,马松时刻不敢放松,计算着距离约定地点还有多久。只一瞬,变化陡生,后轮胎漏气,速度未及时降下来,车子侧翻,后面的车顷刻间停下。
马松撒腿狂奔,还是慢了半秒。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被刀划伤。
他在学校从小打架,这时候终于派上用场,几番争斗中,马松再次逃脱,继续往广场那个方向跑。
来人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自信,享受猫捉老鼠的快感。
没当马松以为他立马要追上来的时候,又脚步渐远拉开了距离。
马松盘算着时间,袁成他们快要到了。
身后一个人影,凌空而下,马松被扑倒,伸腿就踹,刀光自眼前闪过,马松头一偏,尖刀磕在石板地面上。
马松扬起头盔当头盖下,趁着对方躲闪,起身继续跑。
四周只能感觉到风,马松玩命的跑,拼命的跑。对方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马松摔倒在地,刀刃就横在他颈边。
“把东西拿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终于看清楚这个畜生的真面目。
阴狠的双眼,耳后大片的纹身,鹰嘴鹞目,亡命之徒。
“你杀了阮枚。”马松癫狂嘶吼,“是不是你,杀了阮枚。”
老财呵呵一笑,“是,你要是再不说,我会跟杀她一样,一刀一刀的了结你。”
马松胸口被他以腿压制着,极度的愤怒让他丧失理智,也爆发了巨大的力量,竟然挣脱压制,反身跨在老财身上,一拳一拳的发泄怒火。
“唔……”下腹剧痛,整刀没入,然后像垃圾一样被扔出去。
老财舔掉刀上的血,一脚提过去,马松捂着腰腹,抱住脚发狠的拖住,老财被惯性带着摔倒,又被马松带着伤狠揍两拳。
连续两次翻车,使得老财暴怒。
“去死吧。”
连续两刀扎在马松手臂和肩窝。
如果不是要逼问东西下落,他恨不得一刀捅进马松心脏。
“不知道。”马松咬紧牙关,阮枚身中38刀一声没吭,他也不是怂货。
老财抹掉脸上血迹,笑,“很好,我就喜欢折磨硬骨头。”
一刀,两刀,三刀……
马松心中默数着,真的好痛啊,阮枚她受得了吗?她怎么忍下来的。
想反抗,脑中渐渐模糊,无法使劲,对不起,对不起,我说大话了,我不能给你报仇了,对不起。
“马松。”
好像有人在叫他,是你吗?阮枚?
你来接我了吗?
“该死。”还没过瘾,就传来呼叫声,老财只能舍弃这点兴致干正事,他从家里就开始跟的,亲耳听到马松打电话要跟袁成交接,所以东西一定就在他身上。
可是搜遍全身,除了手机却没找到任何物品。
马松呵呵笑了,“我说了你拿不到。”
老财掐住马松的脖子,“东西在哪儿?”
他能听到飞奔的风声,袁成离他越来越近,还有那个鲁哥说的人形武器,阿萝。他对上此人,不会有胜算。
“我不知道。”马松咬牙。
就算掐死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老财从他眼神读出来的。
“成哥!”马松用尽最后的全部力气呼喊,老财挥刀,鲜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
“呜呜呜……”马松想抓住他,手却无力的放下,眼看着老财越走越远,渐渐的从他视野里消失。
“马松,马松。”袁成顺着声音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人,他按住马松的脖子,双手发抖,“不,不要。”
他为什么不早来一分钟,袁成后悔的想要死掉,怀中的人呼吸减弱,只能凑到他的嘴边才能听到几个字,“砖头,砖头。”
他手指着老财离去的方向,阿萝已经追上去。
袁成哭着,“别说话了,马上,马上,医生就到,别怕。”
可是马松好像等不到,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凉。
嘀呜滴呜的声音终于从远及尽,警车到了,救护车也到了。
在马松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袁成短信通知钱禹,赶到广场,找不到人,阿萝疯狂找人,他就未雨绸缪打了120。
如今看来,一切刚好。
钱禹到了,袁成将人托付给他,立刻动身去找阿萝。
再晚一秒,就怕那人已是一句残尸。
“你去哪儿?”钱禹阻挡。
“稍后解释,你答应我的,我不会出现在此次事件中。”
如果被江哥知道,那他就会同马松一样的命运。
“我懂。”
袁成电话里要求只能钱禹一个人前来。
钱禹按着马松的脖子,“你答应我的也要办到。”
“一切交由法律制裁。”
“我答应的就一定做到。”在袁成的保证下,钱禹放人离开,当然他不可能完全放心,所以通知了其他人,对附近进行搜索,找到行凶的恶人。救护车推进来,他随着马松一起坐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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