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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尘封心底年少时

“在十月的某一天,普通青春女大越星同学意外穿越至神秘国度。

??这是一个魔法即将衰竭的世界,这个世界危在旦夕。

??但越星的到来,似乎起到关键作用——”

“这里我要插一句:小星星啊没事不要安排《哈利波特》剧本给我!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时间接受这个剧本吗?”

小星星一脸得意:“你看起来很乐意啊。”

“很羞耻哎!说实话这个可能性我真的想了好久好久,但毕竟梦幻大陆到处都有我那边世界的痕迹,又只有我一个知情人。世界上这么了解我的活人,也只有我自己了。”

房间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

小星星不可置信:“他们……都?”

好像有歧义。

“没有没有,都活的好好的。”

“呼——嗯?!”

“咳咳不管这个。欣巷的花之精灵因为这个越星机缘巧合之下重现,技术人员发现魔法衰竭的情况有所缓解,于是拜托越星同学找寻丢失的魔法。”

“这其实是第一关。欣巷,同情心。”

“书山,学习能力的考验。”

“高迪安村,耐心试炼。”

“猫猫小镇,考验信息收集能力。”

“流霜无独坊,考验团队协作能力。”

“风不息邦,培养保护自然的意识。”

“须曙飞来楼,‘知人知面不知心’案例分析?其实我也觉得,这是从头再来直面错误意识的培养。”

“夕晖,有关人性的思考。”

我一本正经:“请问小星星考官,我说的算不算切题呢?”

小星星微微一笑:“答案言之有理即可。”

“少来,这可是中规中矩标准答案。”

“是这样,但答题不应该看过程吗?”

“?”

小星星撩起短发挎在耳边:“本来书山精灵出现的条件是你真正答完全程的——”

我咋舌:“长大后能变成爱因斯坦吗!?”

“……”小星星笑而不语。

“但你发现了别的路,你通关了。

??高迪安村的那几位糕点师本身就具有魔力,毕竟那可是《幻变精灵蛋糕甜心》嘛,谁知道你又分毫不差完成她们提出召唤精灵的要求——”

我吃惊:“什么?你是说就算我们没有做出蛋糕,慕斯她们也会把精灵力量交还?”

小星星得意:“当然啦,我打过招呼了。”

“过程无论怎样出乎意料,你和你的朋友们总能展现出我想看见的一面:正如你说的考题,这些精神品质你完全具有。”

??

“或许你会好奇,”小星星看向躁动的观众朋友,“你的朋友们也会好奇,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出现的。”

我开始羞耻:“呃,我是、造物主。”

“是的越星,每个孩子都曾创造过自己的小世界,或大或小,或普通或玄幻。

??梦幻大陆是六岁的你创造出来的,而我,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

??按照规律,这些世界会在成长过程中慢慢消失,不再被需要。”

“而你的小世界却奇迹般存在着。因为你始终需要这个世界。”

“如幼鸟般慢慢羽翼丰满,梦幻大陆逐渐具体化。不出意外的话,本应该成为独立的世界运行下去,可偏偏七年前,它又开始衰竭——或者换用‘崩塌’这个词更适合。”

“每一个过去的你,都应该存在于过去的时间。可这个世界在向我求救,而我刚回到这个世界已是七年后,比你早不了多少。

??你好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为什么……如此普通?那么优秀的我?”

这话倒像过去的我能说出来的。

我教导主任上身:“小星星呀,不要自己伤仲永嘛。人生总要归于平静,年华老去青春不在。尘世纷扰中保持心灵澄澈,这可比海市蜃楼稀有的多。”

“……抱歉。但当时的我以为,你是缺乏一些品质才导致崩塌。可你依然通过考验,以任何预测不了的方式。

??我早该想到,大人们总是可以解决问题。”

我回想起期末周要死要活背书的场面,回想起体测时费尽心机及格的心酸,一点不心虚:“是这样哦,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所以只管活着就好。”

小星星圆圆的眼睛凝视着我,真正面无表情:“所以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

诶,躲不过。

??我无声叹口气:“嗯……观众朋友们,我接下来要讲点枯燥无味、无聊至极、毫无意义、无病呻吟、鸡毛蒜皮的小事啦。

??因为实在过于普通,因为和大家生活在一起满是快乐,已经很久没想起。”

“星星/星……”

无一例外,都是担忧的语气。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他们不会嘲笑,即使和他们的经历相比,这些心底事再寻常不过。

可若看见他们的眼睛,我恐怕要流泪。

??

“人们常说,六亲缘浅。怎样去形容这种孤独呢?我有家,我也只有我。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天生冷漠的人当了父母,生下来的小孩却情感充沛。

??真是、歹竹出好笋?”

“小小的我总是渴望亲情。我要成为最好的、最乖的、最优秀的孩子,这样他们会不会爱我呢,比如给我很多拥抱,比如会等等要跑步才能跟上他们的我,比如用哄孩子的语气问我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但只有永无止境的争吵。聪明的孩子会找合适借口圆每一次缺席,也会自己哄好自己,比如幻想某个世界很多人爱我。”

??

纲吉君的话语像是要剖开我的心:“星,因为这个在害怕吗?害怕我们只是你幻想的爱你的人。这些天星的眼睛很悲伤。”

我转身,视线模糊却挤出笑容:“没有没有,只是舍不得。”

“到底是你们自己独立爱我,还是因为我幻想你们爱我,这些我都不会考虑——”

里包恩语声笃定:“任何世界,没有什么能操纵的了我。”

向澜的声音颤抖:“星星,最好的星星,你永远值得被爱!”

“永远魅力满分!”天宇眼眶发红。

凌宇轩的眼睛浸上墨色:“你真的是我们的星星呀。”

赤焰雄狮奋力:“就是,没有我们,不是我们,你也会有超级多人喜欢的!”

纲吉君眼底藏不住情绪浓烈:“星,就算质疑过,也不要责备曾经质疑的自己。”

我笑容灿烂,眼泪重重砸在地上:“知道啦,完全可以相信我。”

小星星低声:“你的朋友很爱你呢。”

“是呀。”我重新回过身,“我也是。”

??

一鼓作气,我继续说完。

“这些初衷,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上次掉湖里濒死,还真想不起来。因祸得福、因祸得福。”

“我是大家口中的只会死读书的书虫,是性情古怪的家伙。

??嗨呀,我那时候的性格真的不是很可爱。

??现在我会告诉自己:青春期,别扭的小心思很正常。”

“总归相安无事。

??七年前是中考呀,我只是在一些压力下试探问了他们:如果我没考上最好的高中会怎样?”

“那就没必要上学了。”

??

我的视线停留在脚尖:“反复确认多次,他们不爱我。但我固执地想方设法地改变。”

“无论我是什么样,他们不会在意这些。

??我挑食,很讨厌吃香菜,我喜欢晒太阳,我害怕一个人面对未知,我想有人牵着走,我应付不来闲言碎语,我想他们看看我。”

“我或多或少不太正常。

??朋友总是走散。

??我偷偷问过一位,她告诉我: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

??大概患得患失的家伙总是神经质。”

“我就像是一汪湖泊,远处看,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引人入胜。可是靠近了,发现是一潭死水,没有源头,没有归处。渐渐的靠近我的蝴蝶、鸟兽,没有谁为我停留。”

??

“怨恨吗?我选择换位思考,卑劣地向下对比,没有被舍弃,有学上,还有什么没做到呢?生活中……有温存时刻。

??我开始讨厌怨恨他们的我,真是白眼狼,想起他们首先不会想到那些幸福时刻,却总是在失魂落魄时想起他们带来的痛苦,雪上加霜,然后恶性循环下去,直到我因为忙碌忽视它 。我极高的道德感让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都有错,都没错。怪不了任何一方。可痛苦一直存在,我陷入泥潭,越挣扎越往下陷。对当时的我来说,这是难以解决的。”

??

我拍拍脸,揩去眼泪:“好在高三的数学老师太负责啦,比我还要在意我的高考。

??体育课还把我拉到办公室开小灶,让我做那种小小的错题打印机打出来的题目。”

“某天她拍错题,整整一节课我一道题都没做出来。

??她拿过我全是草稿的答题纸,想要责怪我学不扎实,却审视完题目后充满歉意:‘天呐不好意思越星,这是老师大学同学问我的题目,高中根本不学,你做不出来正常。’

??奇迹般,我的灵魂竟然得以喘息。泪水止不住地流,心却慢慢鲜活:我只是太年轻,在不该思考的年纪妄图解决这些事,直撞南墙,遍体鳞伤——”

“结果被数学救了。”我故作轻松。

??

小星星再也忍不住大哭:“哇——为什么偏偏是数学啊、我怎么这么可怜!”

“就是!”我抽抽搭搭,“关键、老师还以为我哭是因为自责做不出题、说没想到我这么着急数学成绩,打算每天晚上给点题让我带回去做!谁想做数学题睡觉啊!”

小星星哭的更大声:“哇——更可怜了!”

我越说越激动:“天呐,我是真的学不来数学、但物理真的还不错。又不想辜负数学老师的心意,硬着头皮写了大半年,最后高考九十九分,天杀的真是可恶的数学——”

小星星流着泪扑过来抱我:“对不起,我再也不怪大猩猩了!”

我蹲下来搂小星星入怀。

小小的我曾希望拥有的温暖怀抱,跨越时空添上等待的分量,历经岁月沉淀,兜兜转转,由成长的我亲自送达。

“没事哦,等我长大点就会学会,记得难过的事是因为这些事没有解决,不是因为我是记仇的白眼狼;

??理解万岁的前提是把自己放在首位,有些事不必理解;

??过去忘不掉就记着吧,谁说非要斩断过去从头再来;

??快乐也好,不快乐也好,情绪是很珍贵的东西。”

“我已经不害怕别人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好多时候这代表他觉得我捉摸不定、若即若离、不甚真诚。

??现在我终于不讨厌自己阴晴不定的模样,这都是我,只是我终于愿意喜欢这样的我。”

“当然,我依然对曾经被那样的我伤害到的人充满歉意。”

“想看春天长出嫩芽的柳枝,想听夏天剖开西瓜的声音,想摘秋天随机掉落的柿子,想在冬天的雪地上画笑脸。长发和短发到底哪款更适合我?睫毛长会经常掉眼睛里吗?吃到葱白会吐是因为我阳盛过头?喜欢吃辣但不喜欢吃辣椒算不算言行不一?”

“‘想要’,‘在意’,这些构成我热爱的理由。我会自己开渠,会种下桂花树,会在树底下乘凉,会围着湖唱歌。

??我的世界不再暗无天日一片荒凉,四季流转起来。”

“所以不要担心我,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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