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樊通却并没有听从丁灿的命令,反倒脸上增添了几分严肃,“你只要答应帮我,我就给你解开。”说完,结合方才自己莫名其妙被控制的现象来看,他对丁灿多少还是多了些许小心。
丁灿咂舌,“你觉得你配和我谈条件吗?”她反问着,低头看了一眼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麻绳,轻哼一声,“还有,你以为我自己解不开吗?现在我是在给你机会,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别怪我再对你不客气啊。”她有意瞪大眼睛,借此来震住他。
池屠觉得丁灿有些过于夸张,作以提醒的轻咳了两声。
下一秒,樊通自知无力在与丁灿谈及任何条件,站起身便给丁灿解起绳子来,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又试探着将希望丁灿帮忙的话重复了几遍,不过都没有得到丁灿的回复,直到他将捆绑在丁灿身上的绳子彻底解开后,他才直起身又道:“你能帮我吗?”他一脸真诚。
丁灿不以为然,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还需要我帮你什么?”问着,她站起身,仰起脸紧紧将目光定格在了樊通的脸上。
樊通眼神闪躲了一下。
丁灿见状,面无表情道:“话说回来,你还娶我吗?”问完,她在樊通朝后退步的同时,有意凑近了一步,他吓了一跳,她一脸认真,“问你话呢,你还娶我吗?”她扫视起他的脸来。
樊通吞咽了一下喉咙,顺势被丁灿咄咄逼人的态度吓得不轻,随即声音颤抖着道:“不敢了。”
“不敢了,你是觉得..”
“少爷,我们回来了。”
就这样,丁灿洋洋得意的心情瞬间被小厮兴高采烈的喊话打断了,反之樊通却当即将门外小厮的叫门声无视过去,依旧一脸期待着什么地看着丁灿,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不行。”丁灿毅然决然道。
樊通一听,一脸尴尬,接着就在他想要回头去看向房门那边的同时,丁灿忽然说了声:“算了,回答你一个问题也不是不行,你问吧。”她扬了扬下巴。
樊通眼前一亮,道:“你是方士吗?”
“方士?”丁灿并未听过这样的称谓,但她又不想在樊通这里显得无知,于是她想了一下,才道:“我不是方士,但我算是半个道士,说来,都是因为我这个人太顾家了,所以才失去了上山的机会,不过..我一般都不会把自己的才能展现出来,除非是..逼不得已。”说完,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一旁的池屠。
樊通笑了。
与此同时,小厮以为樊通出了事情,抬手便开始咚咚咚地拍打起门扇来,听着身后嘈杂的声响,樊通当即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对着丁灿露出了一抹微笑,“您等等啊。”说着,他转过身便匆匆朝着紧闭的房门那边走了去。
看着樊通的背影,听着樊通客气的交代,丁灿一时间看不清樊通这人到底是好是坏了?但她在想,阿灿过去毕竟被此人伤害过,而且在看一眼这墙上的画像,以及房间角落的刑具,她还是打消了多余的想法,光明正大地看向了池屠。
池屠问:“你看我作甚?”
丁灿看着池屠不耐烦的反应,心里多少有了不痛快,于是她作以提醒地指了指驻足在门前的樊通,随后又做了个抹脖的手势。池屠一看,低声道:“还不是时机,等等。”
“等..”丁灿脱口而出一字后,立刻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与此同时,已经将门打开的樊通以为丁灿在同自己说话,急忙一脸兴奋的看向了她,“阿睇,怎么了?”
阿睇?听着樊通这假模假样的称呼,丁灿身体一怔,随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脸上,回了声:“没事。”然后迈步便走向了他。
小厮着急忙慌道:“少爷,您没事吧?”他也被樊通对丁灿的那声称呼吓到了,现在就想迈步进入房间,奈何却被樊通伸手挡住了,他一看,忙道:“少爷,我保护您。”
“方士呢?”樊通问。
“方..”吐出一字,小厮一想..立刻激动起来,“方士正在前院施法呢,很快那符咒便可贴满整个院落,他还专门带了许多弟子来呢,那场面,比前几次都要庞大。”
“是吗。”樊通心不在焉道,扭脸看向驻足在自己一旁的丁灿,“阿睇..”
“你说他们现在在前院施法?”丁灿无视过樊通,脸上满是担忧地问道。
樊通见状,微微蹙起了眉头。
小厮被丁灿这幅担忧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即他在想不久前自己因为不愿配合而被她和彩儿胖揍一顿的经过,眼前一亮,想也不想地跨过门槛儿,一把拉开樊通,打手指向丁灿便道:“我想起来了,是她,她和彩儿认识,他们还要联手将您害死,少爷,小心啊。”说着,他快速从怀里掏出符咒,一边拉着樊通退后了几步,一边将符咒举向丁灿。
丁灿怎也没想到这小厮的记性倒是好的可怕,这要放在别的凡人身上,晕倒之后,肯定都会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或是以为那是一场梦,没成想,这家伙倒是坚不可摧,尤其看着他这一脸自以为能保护自家少爷的模样,她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樊通眯了一下眼睛,道:“我就觉得你和彩儿认识。”
闻言,丁灿收回嘲笑,一边无视过小厮,一边打眼看向自以为自己很睿智的樊通,道:“认识,怎么了?”问着,阴风肆虐,她扭脸一看,只见彩儿拿着一把菜刀,站在了她的视线内,她淡淡一笑,“你没事。”
彩儿摇摇头,随即就在一道蓝光从她眼中闪过的刹那,小厮和樊通打了个激灵,一同顺着丁灿的视线扭脸一看..彩儿飘了进来,他们吓得连连退后。
丁灿道:“通灵了?”
彩儿‘嗯’了一声,直接将怒目杀在了樊通的脸上,樊通看着眼前彩儿惨白的脸,脑海中顺势浮现出了彩儿临死时挣扎的反应,于是赶忙抓紧了小厮的肩膀,小厮似乎早就料到会有如此‘劫难’,不慌不忙地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符咒,举向他们,彩儿冷笑一声,道:“那道士,除了束缚我的诅咒有点儿用处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你,”她对着小厮扬了扬下巴,“识相的就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说完,她示意着举了一下菜刀。
杀?
丁灿记得自己告诉彩儿要自己动手,现在怎么..成了彩儿威胁他们了,看着彩儿,她在想这是自己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赶忙说道:“彩儿,给我吧。”她伸出手就要去拿菜刀。
没成想,彩儿却将拿着菜刀的那只手朝里收了一下,丁灿一看,当场懵住了,“不是..”她说,抬脸看了一眼彩儿有意偏向一边的脸,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来。”彩儿说完,紧紧怒视住了樊通。
樊通吓得身体一颤,恍然大悟道:“你们都想杀我。”他一脸惊恐地各看了一眼丁灿和彩儿,然后抓紧了小厮的肩膀。
小厮本就已经被彩儿的那句恐吓搞怕了,这会儿在看彩儿对樊通如此憎恶的眼神,他一下子怂了,“少爷,我不想死。”说着,就在他想要扭脸去看向樊通的同时,彩儿直接将菜刀丢向了他们,樊通一看,迅速松开手,弯下身就躲在了小厮的身后,小厮察觉不妙,就在回头的一瞬间,菜刀精准无误的劈在了他的脑袋上,随着鲜血喷溅而出,小厮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毙命。
见状,樊通惊叫一声,一把推开了欲要倒向自己的小厮。
下一秒,小厮咚的一声,趴在了地上,很快,樊通的脚下便趟满了鲜血。
彩儿双眼一眯,刚一伸手,那紧紧砍在小厮脑袋处的菜刀便与他的皮肉分离,嗖的一下回到了彩儿的手中。
丁灿万万没想到彩儿的手段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残暴,这一看,她自认甘拜下风,可是她在想池屠给自己的提示,倘若真的将樊通的命交给彩儿处置,那她岂不是永远都没有回去的机会了。想来,虽说她什么样的环境都能接受,但是要真的一直活在阿灿的过去之中,那和在九幽受罚又有什么区别?她好不容易逃脱了那边,要是在陷进这里,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
于是,她带着私心,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再次看向彩儿。就在这时,彩儿察觉到了樊通欲要逃跑的想法,迅速将单手一挥,房门咚的一声关上了,樊通一看,吓得驻足在了原地。与此同时,丁灿也被吓了一跳,看着彩儿的眼中不禁多了些许犹豫。
彩儿轻哼一声,问道:“樊通,你可知这画像中的女子都是谁跟谁吗?”她打手指向画像。
这话,是她在临死前问樊通的话,当时她还没等到答案,就被樊通虐杀,所以恰恰.这也是她心中的一结。
樊通一愣,由于实在不忍直视脚下的小厮,只好无奈配合,回头朝着墙面上的女子画像扫了一眼,道:“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女人罢了,他们的名字我.我怎么可能全都记得。”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彩儿。
彩儿笑了。
樊通不知彩儿为何笑?但是从她这刺耳的笑声中,他对自己的性命有了担忧,于是趁着彩儿大笑之时,他赶紧转过身跑到了刑具旁,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彩儿,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是一个沧桑的声音,从此人的声音中丁灿分辨出这人定就是所谓的方士,而从彩儿戛然而止的反应中,她也看出了彩儿对此人的恐惧,随即她灵机一动,道:“彩儿,还是我来吧。”说着,她缓缓伸出手。
樊通见丁灿迫不及待想要自己性命的反应,激动起来,“葛睇,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按道理说,你应当感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你那老爹早就把你卖入妓院了,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丁灿厉声打断,她从阿灿的记忆中并没有清晰的分析过阿灿对家人的记忆,所以现在樊通这一说,她的兴趣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樊通道:“你爹在我们家开的赌场赌了个倾家荡产,他本要将你卖入妓院,但是我想你也才不过十八岁,也是..”
“你只是看她是黄花大闺女,所以才想趁早霸占了去,少把自己说的干净,说的伟大。”彩儿一语拆穿道。
丁灿一听,瞬间顿悟..原来阿灿所生活的这个家,与自己生活的那个家如出一辙,除了她有三个妹妹以外,她与阿灿就连在家中的地位都一样,想想,要不是自己当年年龄尚小,那结局,怕也跟阿灿如出一辙吧。
想着自己与阿灿这苦命的一生,她不禁冷笑一声,道:“这些女子,都与我年龄相仿吧。”她扫了一眼画像。
屋外,那老道开始设阵,一道道金光顺势从门缝里照射进来,彩儿似是对那光有了反应,急忙漂浮到了一旁的帘子后,察觉着彩儿的动作,丁灿当即收回定格在画像上的视线,直接转身走到了彩儿的身前,彩儿面色难堪地喘了几口气,她道:“给我吧。”她伸出手,瞥了一眼彩儿拿着菜刀的手。
彩儿一脸痛苦,“你确定你能下的去手吗?”
丁灿点头。
彩儿看着丁灿坚定的眼神,随即在想自己此时的状态,只好颤抖着手将菜刀递向了丁灿,丁灿眼前一亮,急忙接过菜刀,转身便朝着樊通那边走了去。
樊通见状,双眼一瞪,迅速从手旁的刑具中挑起一把大刀,随即像是得到了保命符似的指向丁灿。与此同时,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紧接着四个小厮快速跑了进来,只可惜他们胆小,就在看见死相难看的小厮之后,便都又着急忙慌地退了出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为此而恐惧的反应,丁灿不禁一笑,然后看向被小厮们瞬间气到的樊通,冷冷道:“你手里的命,应该不少吧!”说着,她已经路过死去的小厮,来到了樊通的刀尖前。
樊通乍一看,冷笑一声,“你们这种人的命,还算是命吗?女人.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就好比你,你如果杀了我,你也会死,但是我如果杀了你,我依旧可以坦坦荡荡的活在世上,就像她,”他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彩儿,“到头来,还不是要灰飞烟灭,你呀,如果不想死,就把刀给我放下,否则..我保证让你做鬼都要伺候我。”说着,他眼中满是挑衅。
丁灿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你能..”
话说一半,她突然发现樊通手头的刀刃上竟渐渐浮现出了鲜血,紧接着那血便一滴接着一滴地滴落在了地上,在之后,一道白光闪过,一名身着婚服的女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与彩儿一样,那女人也是披头散发,但与彩儿不同的是,女人的脸上满是污血,手里还拿着一把砍刀,全身颤抖着像是受了刺激..看着女人,丁灿的心头猛地一抽,接着女人在几声苦涩的笑声下,举起砍刀,当场自刎,下一秒..女人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内。
恍惚间,她不禁想起了曾经被黎暮轩从恶人手中救走的阿灿,而从女人苦涩的笑声中,她立刻顿悟..这个女人就是阿灿,同时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阿灿与暮灿长得一点也不像,难怪她重生那日,总觉得记忆中的阿灿有什么地方不同,原来这个时候的阿灿,还是葛睇。
想着这一系列事情,她在看樊通那一脸得瑟的表情,心里只剩愤怒,嘀咕道:“难道..阿灿杀的人是他,但是..阿灿没有杀成他,最后..”
“在他的眼里,女人什么都不是,什么嫁娶之说,对他而言就是狗屁,但是但凡哪个女人让他没了脸面,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杀死,那画像中的女子,就是例子,我,”彩儿颤颤巍巍地漂到了丁灿的身旁,“也是例子。”说完,她握住了刀把。
阴风拂过,丁灿咽下猜测,扭脸看向了彩儿。
樊通冷笑一声,“愿赌服输的道理,看来,你还是不懂。”
“上一次,我没有杀成你,这一次,不代表我不行。”彩儿说,看向丁灿,“以你一人之力,根本杀不了这家伙,我帮你,退后。”说着,她眼神一定,一把夺过菜刀,直接冲上前去。
樊通也不是吃素的,挥起大刀..就要与彩儿一战到底,奈何..他却没能跟上彩儿的速度,很快,彩儿在极速的躲避下,唰的一下划破了他的腹部,随着鲜血喷出,还没等丁灿震惊,池屠便一把拉住丁灿的胳膊,退后了几步。
就这样,樊通的命被彻底交到了彩儿的手中。
彩儿的身体也在这样的消耗下,渐渐开始消散。
丁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彩儿渐渐消散的身体,眼中浸满了泪水,即而就在她想要过去的同时,池屠拽紧了她的胳膊,她身体一怔,开口就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看向池屠,完全接受不了彩儿消失的事实。
池屠道:“上一世,葛睇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杀死樊通,所以说,不管是谁,只要樊通死,结果都一样,至于她,”他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樊通,继续,“也算是达成心愿了。”
“可过去会改变吗?”
“不会,”池屠说,扭脸看向冲进来的老道,叹了口气,“但最起码这不在是阿灿的遗憾了。”说完,墙上的画像一一掉落,大大的漩涡浮现于墙面,他一看,松开了手。
丁灿一看,惊道:“这…这就是出口。”说完,她回头一看,彩儿已经彻底消失了。
“回去吧!”池屠淡淡道。
丁灿一听,就再要回头去看向池屠的时候,池屠用力推了一下她的后背,她身体朝前一倾,猛然想到时间有限,于是她赶忙拉住池屠,道:“行,我们走吧。”说着,正当她要拉着池屠跑向那边之时,池屠一把甩开了她,她惊诧,“我们一起..”
“这条通道只能送走你,你快走。”
“可..”
“走。”池屠铿锵一声,退后一步。
虽说丁灿恨了池屠几百年,但想想自从重生以来,他也的确帮了自己不少回,而且每次池屠都会在她危在旦夕的时候出现,所以现在看着他,她心里不好受起来,“你跟我走吧,只要我拉紧..”
“走。”池屠说,将单手一挥,丁灿瞬间被一道道黑光包围了起来,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强行拽进了漩涡之中,无奈之下,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池屠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晚上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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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再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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