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逛吃了一路,在酒肆门口的矮桌上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地牯牛妖,身旁还有三名熟悉的身影。
“巧啊。”阿搬咧着大舌头朝她们挥手道。
小龙和老黑喝红了眼睛,划拳的动作丝毫未停,正对着半坛酒进行最后的对决;阿狮瘫软在桌案上沉沉睡去;阿搬面上看着一切如常,实则下面的四只手则是缠绕在一起打了结;一整张桌子只有蜗十八还算清醒。
“是真巧,你们这是...干喝?”慕含秋看着满地的酒坛子问道。
蜗十八朝着桌案上努了努嘴道:“哪儿能啊,这不,小食都被她吃光了吗。”
“嗝。”小龙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看来较量已分出了胜负。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慕大夫,我们先回了,改日在上门拜会。”
“你就把自己的异姓妹妹丢在这了?”老黑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地牯牛妖说道。
闻言小龙走一步退两步,迈着飘忽的两条腿跌坐在他异姓妹妹身旁:“嗝,这是...”
“我怎么觉着你不太靠谱呢。”蜗十八搁下手中的酒坛,试图扶起醉酒女子,可谁料喝醉的人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费半天劲竟纹丝不动。
“我来。”话音刚落,只见丘依依拉住阿狮的胳膊,一把薅起瘫软的身体,她带着阿狮远离地上那条已经化出尾巴的蛇妖。
“老黑,小龙已经自身难保了,要不你带他先回去?”阿搬吃完桌上的最后一根烤串冲着黑熊妖说道。
老黑面露担忧的抄起地上的长条蛇回头问道:“小蚯蚓你们能行吗?”
“我没喝多少,我给她们保驾护航,你放心好了。”他拍了拍手上的油渍,下面打结的手尚未分开,上面的两只手揪住她后背的衣衫,下一瞬阿狮就如货物一般被举过头顶。
地牯牛在空中不适的哼哼了两声,蜗十八气急了朝着阿搬的腹部就是一拳。“你给我放下!!!”
“嗷!”
蚂蚁妖吃痛,本就醉酒的身躯摇晃,下意识松手护住腹部,丘依依眼疾手快,一个闪身稳稳接住坠落的女子。
慕含秋从那赤色衣袖中漏出的紧实小臂上收回目光:“阿搬还真是人如其名,你老老实实搬货吧,不适合做护花使者。”
“额,我这不是习惯了。”阿搬为自己辩解:“这样,我跟在你们后面保护你们的安全!”
说罢蚂蚁妖不等众人提出质疑,“蹭”一声化为原形,开始在地上打洞。
“你这是干嘛呢?”丘依依脚尖轻踢土壤。
蚂蚁妖拍落身上飞溅的泥土,仰起黑色的小脑袋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懂什么,走地底安全!”
慕含秋看不下去了,捏起挣扎的蚂蚁丢到狗熊妖的手中:“老黑,这还一只,辛苦你了。”
丘依依看着面色如常的狗熊,不确定的问道:“你没问题吧?!”
“放心,我没喝多。”
她看着狗熊妖摇晃背影,小声嘀咕道:“秋姐姐,是不是所有喝多的人都会说自己没喝多?”
“恭喜你,已经参透了真谛。”蜗十八欣慰的点了点头。
慕含秋看着她怀中的女子,凉声道:“我不清楚。”
蜗牛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打量片刻恍然大悟,立马伸手接下阿狮,将其搀扶在身旁问道:“您不喝酒吗?”
“我?从未喝醉过。”她朗声说道,身旁的蜗牛满脸写着不信,而一旁的小蚯蚓则是朝着空酒坛满眼好奇。
“小二,来十坛百花酿送到慕氏药馆。”慕含秋丢下一包银锭,朝着两名小妖挑眉:“元旦佳节,今晚一醉方休?”
她们尚未出声,一旁半梦半醒的阿似乎是被人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般,含糊不清的喊到:“喝?喝!!!”
“哈哈哈哈哈。”三人对视一眼,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行了,天不早了,想喝的话回药馆在喝。”慕含秋拎起地上掉落的油纸包转身走去。
两名小妖架起地牯牛跟在她身后,小声的交谈飘入她的耳中。
“慕大夫为什么突然想喝酒了?”
“因为某人想尝尝。”
“啊?”
“别装傻,我都看出来了。”
“我左不过就看了一眼,这么明显吗?!”
“我就说了,你的小心思逃不过你家慕大夫的眼睛,你还不信。”
“......”
“唉!”蜗十八老练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好友怕是被要被吃的死死的。
前方的慕含秋嘴角偷偷扬起,路过猫头鹰的烧烤铺子时,她颇为豪横的订了半扇烤全羊。
“金丝,你怎么胖成这样了?”药馆前的石阶上坐着一名身着黑袍的女子,膝盖上趴着一只狸花猫。
她抚摸着舒服到打呼的猫咪道:“你不胖?那肚子上的肥肉是哪儿来的?”
“要我说,你就是在慕含秋这儿吃的太好了。”
“每天就吃几根甘草?”她抄起窝成一团的猫咪掂量了几下笃定道:“不可能,你肯定偷吃肉了,不然才短短的半个月就胖了三斤?”
“喵呜~”狸花猫两只爪子抱住她的手腕,粗粝的舌头划过她的手心。
“休想蒙混过关,你再这样下去我还怎么替你跟阿玄牵线搭桥?”
“是,阿玄她是说过喜欢健壮一些的猫咪,可你看看你这肚子,跟健壮扯得上半枚铜板的关系吗?”被绒毛覆盖的肚皮柔软的不可思议,女子忍不住多揉捏了几下。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乌云跟你的心上猫走的很近,人家那黑白花色和通体漆黑的阿玄甚是相配,某只猫咪啊要是再不抓紧点,阿玄可能就要被抢走咯。”
“喵呜!!!”膝盖上的狸花猫霎时间蹦起,一溜烟窜入小巷消失不见。
“我竟不知,花大人还兼职红娘?”慕含秋指挥着小二将酒肉运进屋内。
丘依依与花宝打了个招呼,带着昏沉的阿狮和一脸意犹未尽的蜗十八走入后院,要不是还架着阿狮,这段猫咪追爱的故事就已经记录在蜗牛的八卦册子上了。
花宝起身轻拍身后的浮土跟在慕含秋身后:“当老大的,关心一下小弟的嫁娶之事,有何不妥?”
“倒是你。”猫妖尾巴指了指地上的酒坛子:“不过了?要把自己喝死?”
“不是过节么,偶尔放纵一下不要紧。”慕含秋从灶房冲洗了四个干净的碗筷,路过即将要改装成书房的房间时,掏出刚从药柜上取的醒酒丹唤道:“依依。”
丘依依会意,立马给阿狮就水服下药丸:“蜗十八,你帮着给她解开外衣?不然睡着不舒服。”
蜗牛将盛满的水壶放在床头不远处的小桌子上:“行,你先去我马上来。”她替床榻之人擦拭好发热的脸颊,收拾妥帖之后走向前厅。
半扇烤羊已被拆分成块,桌上四个酒碗前各摆上了一坛百花酿,慕含秋将挑选好的羊排夹入小蚯蚓的盘子中,后者正跟猫妖探讨狸花猫的“罪行”。
“你们就容忍金丝天天不务正业,偷吃东西?”
“它一只猫咪有什么正业,我们这也没老鼠,不过它竟然叫金丝吗,还挺好听的。”丘依依咬着小排,看着花宝补充道:“秋姐姐之前一直叫她‘甘草小贼’。”
慕含秋淡淡开口:“现在已经升级为‘牛肉小贼’了。”
花宝张了张口,看向慕含秋无奈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起名字。”
“过奖。”女子一脸坦然,拔开酒坛塞子,顿时药馆内充斥着令人陶醉的花香气息。
花宝鼻尖微动眸子一亮,抄起手边的酒坛倒了一碗:“好酒啊,慕大夫下血本了。”
蜗十八抿了一口道:“可惜了,阿狮被五文一碗的黄酒灌醉,品尝不到这等美酒了。”
慕含秋拿过丘依依身侧的酒坛给她倒了一碗,随即塞上盖子放在脚边:“依依,酒量如何?”
“从未喝过,我也不太清楚。”
“先吃点,边吃边喝。”猫妖一口灌下,擦了擦嘴说。
慕含秋也同样一饮而尽:“醒酒丹管够,花大人别拘着。”
“慕大夫所说的从未醉过,是不是因为偷吃醒酒丹的缘故?”蜗牛问道。
“我用吃它?笑话。”
“哟?”花宝闻言来了兴致:“慕大夫如此自信,咱们比试比试?”
“奉陪。”
丘依依看着她们的架势,不免对眼前的液体更加好奇,她试探性的抿了一口,顿时眸子发亮。
入口一丝腥辣带着些甜味,随即开始微微发苦,最后口中回甘,她对这种新奇的感觉有些上头,一口接着一口,没多久一碗百花酿见底。
蜗牛妖无意比拼酒量,优哉游哉的品尝着面前的茴香豆道:“小蚯蚓悠着点喝,这酒度数高。”
她砸吧了下嘴唇回味到:“感觉还好哎。”
“喝着不烈,后劲大。”慕含秋抄起地上的酒坛,在期盼的目光下给她又倒了一碗。
“来来来,咱俩继续喝,反正小蚯蚓在药馆里,喝多了也没事。”花宝拎着两坛未开封的酒说道。
慕含秋瞥了她一眼,没阻止她倒酒的动作:“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
“嘿,那你醒酒丹管够什么意思。”花宝大大咧咧的坐下,啃着比她脸还大的羊腿含糊不清的说。
“呵,这不是给花大人特供的吗,怕你不行。”
“开玩笑!我花宝人称西街酒神,在喝酒上还没怕过谁,今日便与你分个高下,不喝完不下桌!”
“在你喝多之前,我先问一句。”慕含秋指了指门口:“你今日专门来药馆,就是为了喝酒的?”
小彩蛋:寒风刮过书册,名为《蚯蚓观察日志》的最新一页标注了六个大字——蚯蚓喜欢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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