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石珏的脸出现在画面里。他穿着军绿色作训服，领口微敞，额前的碎发还带着训练后的湿意，眉目间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柔。
“木沐。”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想我了没？”
木梓沐耳尖微热，下意识攥紧了颈间的玉佩——那是十二岁生日时石珏送的，玉面温润，背面刻着极小的篆字：「木石前盟」。
“谁想你啊……”她小声嘟囔，却忍不住嘴角上扬，“你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
石珏低笑：“提前完成任务，批了假。”他顿了顿，目光认真起来，“木沐，我有话想当面和你说。”
木梓沐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不能。”他嗓音微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等我回去。”
木梓沐刚要开口，房门突然被敲响，林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沐沐，你外婆炖了雪梨汤，出来喝！”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转向屏幕，“石珏哥哥，我先——”
“去吧。”石珏笑了笑，目光柔和，“替我向林爷爷林奶奶问好。”
挂断视频后，木梓沐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石珏要回来了，而且……他明显有话要对她说。
会是什么呢？
她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木梓沐刚走出教学楼，就听见有人喊她。
“木学妹！”
回头一看，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金璇。她今天穿了件浅杏色的针织裙，长发微卷，手腕上戴着一只金镶玉的镯子，衬得肌肤如雪，气质温婉大方。
“金学姐？”木梓沐有些意外。
金璇微微一笑，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过来：“听说学妹体弱，这是家父收藏的野山参片，最是养气血。”
木梓沐睫毛颤了颤。
——这话听着体贴，却像是在暗讽她体弱多病，像极了《红楼梦》里薛宝钗当众说黛玉“吃不得冷酒”的场面。
她没接，只是淡淡一笑：“谢谢学姐，不过我学医的，知道‘虚不受补’的道理。”
金璇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转而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昨天论坛太吵，我让人撤了热搜。”
照片里，是军训时石珏来学校看她，正用袖子替她擦汗的画面。
木梓沐眸光一冷：“学姐这是什么意思？”
金璇轻轻转着手腕上的玉镯，语气温柔：“石珏没告诉你吗？我们两家是世交，他母亲的金玉良缘之说……”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你以为他为什么突然去N市？就是发现你偷看了他的日记……”
木梓沐指尖一颤。
——那是她初三的秘密。
她在石珏忘记锁的抽屉里，看到一张画满红心的军校申请表，旁边写着：「沐沐总生病，N市军医大最近。」
她当时红了眼眶，却从没问过他。
金璇见她神色微变，轻轻将锦盒塞进她包里：“参片还是留着吧，看你脸色，比黛玉葬花时还差呢。”
木梓沐握着玉佩，犹豫许久，还是拨通了石珏的视频。
电话接通，石珏似乎刚结束训练，额上还带着汗，见她神色不对，眉头微蹙：“怎么了？”
木梓沐抿了抿唇，轻声问：“石珏哥哥，你当初……为什么去N市？”
石珏一怔，随即笑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金璇说……”她攥紧玉佩，“是因为两家的‘金玉良缘’。”
石珏眸光一沉，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她找你了？”
木梓沐没回答，只是低声道：“如果……有人比我更适合……”
“木梓沐。”石珏打断她，嗓音低沉而坚定，“抬头，看着我。”
屏幕那端，他的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
“记不记得你高一发高烧那次？我翻墙送你去医院，路上你说‘要是珏哥哥永远陪着我就好了’。”他喉结微动，“那时我就决定——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木梓沐眼眶一热。
原来……他都知道。
刺耳的集合哨突然响起，画面剧烈晃动，石珏匆匆说了句：“等我回来。”
视频挂断前，木梓沐看清了他的口型——
「我只认木石前盟。」
【爆！校花金璇朋友圈发「金玉良缘」九宫格！最后一张是两家聚餐照！】
配图里，石家与金家举杯合影，石母笑容满面，金璇端庄温婉。
配文：「旧约重温」。
路淼气得摔手机：“金璇这是故意的吧？！”
木梓沐没说话，只是默默取出颈间的玉佩。
玉面温润，背面刻着的「木石前盟」四字清晰可见。
——那是石珏十六岁时刻的。
她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痕，那是她十四岁那年，得知石珏要去军校时，失手摔出来的。
路淼凑过来，突然“咦”了一声：“这玉……背面是不是还有字？”
迎着晨光，玉背的篆体小字终于清晰——
「生死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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