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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第 171 章

沐乘风因为沐瑶的声音终究没能下得去手,他看着应子默,想再蓄力打下,但手却与他作对停在半空。

他脑中回旋着沐沉云死前的模样,又闪过沐瑶伤心哭泣的脸,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不已。

倏地一只青金箭射穿他的胸口,触感比痛感来得更快,毫无防备的他不可置信地抬手去碰深扎在自己身体的剑杆,抬头便撞上越溪决绝的目光。

“二哥!”沐瑶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抬步便要向沐乘风跑去。

“别过来。”沐乘风出言阻止。

应远见此一幕哈哈大笑,颇有小人得志的样子,“沐家庄包藏祸心欺瞒圣上,阴险狡诈耍弄我们,今日定要将他们伏法!”

唐信石神情严肃,问道:“沐庄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沐宴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沐乘风的背影。

“别过来!”沐乘风大喝一声,谁知转头便看见应远从沐瑶身后冒出,面容凶狠地操控炽炎。

“阿瑶!”

就连应子默都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黑影闪过,沐乘风就已飞身到达沐瑶身边将她一把推开。

他施法要挡住应远,却发现内力受阻,运功后嘴里充斥着铁锈味,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竭力替沐瑶挡了下来……

他连连后退才堪堪稳住身子,脸上的面具也随之掉落,在他拔出胸口的青金箭后,一把大刀从他背后穿至腹部,他低头就看见了刀尖。

季岚满眼仇恨,“害我族人者,死!”

此时弘遇发现躺在血泊中的弘枢,不知所措,“大公子,我哥,我哥这是怎么了?”

应子默:“你先顾好他。”将弘枢交给弘遇后,他起身朝季岚跑去。

季岚一脚踢在沐乘风的后背,将大刀猛地抽出,挡住应子默的长剑,他知沐乘风已无力回天,没有多做纠缠,设法脱身离开。

被吓愣住的沐瑶终于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朝沐乘风走去。

一把剑在沐瑶面前呼啸而过,直直插进院墙中,沐瑶循声看去,发现竟是沐宴。

沐宴冷冷道:“不许过去。”

“爹!”

“不许过去!”沐宴怒斥道,他转而看向沐乘风,“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此等伤天害理,草芥人命的事情!”

沐乘风冷眼抬头,平淡回道:“因为他们不配。”

“什么?”沐宴嘴角抽搐,不懂其中意思。

“他们拥护护佑他们的神,也亲手摧毁了他,就该死。”沐乘风眼睛通红,单膝跪地按着血流不止的腹部,重重说着每一个字。

沐宴这才反应过来,他所做是为何……

“是因为沉云?”他声音哽咽。

唐信石闻言,不满指责,“身为降妖师本就需要随时准备赴死,怎能以一人之死怪至百姓,何况当初那一战死的不止沐沉云一个!”

“因为他没死的也不止一个!但你们太贪心,竟怪他没救下更多人,在他死后都要责骂他,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沐乘风眼落血泪,口喷血沫,肉眼可见的虚弱,仍抵不过他此时的愤怒。

“凭他是剑圣?凭他能挑大任?还是凭他从未替自己说过一句!?让你们踩着他的骨血都觉得理所当然。”

沐乘风冷笑一声,又道:“你们当然不会在乎,因为在你们眼里他只是一个荣光、又可以炫耀的武器,是在你们手底下不会防抗的傀儡!”

“够了!”沐宴打断他,“你若心中有怨,该恨的人是我,该报仇的也是我。”

“我怎么敢呢,父亲。”沐乘风仰天大笑,笑尽无奈伤痛,“伤你他该怨我了,我不能惹他不高兴,不能惹娘伤心,所以我只能杀了他们,以敬我大哥在天之灵。”

沐宴痛心不已,“沉云不会想看到现在这个局面,更不会允许你滥杀无辜,乘风,自小你虽调皮爱胡闹,可也是明事理的孩子,是沐家庄引以为傲……”

“那个原本能让你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没了,十年前就不在了,沐庄主。”沐乘风麻木地看着沐宴,“我未打算屠尽大翎,已是做了最大的妥协。”

“糊涂小儿,执迷不悟!”唐信石大怒提刀要将沐乘风伏法。

沐宴下意识出手阻止,众人眼见一袭白衣奔向沐乘风,转而便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阿月?”沐宴看清来人后,已是在崩溃边缘,“连你也?”

江淮月温柔地替沐乘风整理零散的发丝,擦去脸上斑驳的血痕,目光含笑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沐乘风此时已经没了力气,意外江淮月的到来,也只能轻声问道。

“我担心你便来了。”

“阿月!难道你也参与了?”沐宴追问。

江淮月淡定转头看向沐宴,点头回道:“是,师父。”

突然皇城方向传来人群欢呼的声音,在场的尸兵随之停了动作。

沐乘风见此面露哀伤,“连他也走了吗?师姐,我们终究是败了……”

寿川默默地看了皇城方向好一会儿,缓步走到沐乘风身旁蹲下,将手中的树叶放在沐乘风手边,恭敬而虔诚的俯身作揖。

下一瞬,他的身体便化作黑色的花瓣和蝴蝶飘向皇城。

仓庚震惊:“难道他真的不是人……只是幻化成人身?”

众人没有多去在意寿川的身份,妖族已退,剩下的花使已归降,现在尸兵没了操控人停止了行动,现下,基本算是战况告捷。

几位门主见沐乘风渐渐没了气息,便组织弟子前去皇城和城门支援,只留下唐信石和部分弟子善后。

“唐门主,我们已经派人包围了这里,此地便交由你定夺,我等先去皇城支援回禀圣上,至于沐庄主,希望你能有足够的理由向圣上解释。”

说罢,一行人便离开了。

唐信石:“沐庄主,枉我对你一番信任,你竟让沐家庄出了此等丑事!沐乘风残害了多少百姓,如何处置我想你心里清楚,至少你亲自动手还能向圣上复命。其他,我无话可说!”

沐宴:“……”

唐信石见他无动于衷,欲要发火,“难道你想让我动手!”

沐宴提剑上前,“阿月你让开。”

“师父,徒儿恕难从命。”江淮月看着已闭上眼的沐乘风,没有抬头。

“等回去为师定会问你责,但现在我必须了结这不孝子!你让开!”

江淮月没有说话,片刻后才回道:“师父要杀,便将我一同杀了吧,终归我与师弟是辱了师门,逆了师父您的意,师父能手刃亲儿,怎么会不忍心杀一个徒儿呢?”

江淮月的声音轻柔,说得轻描淡写,却像刀子一般剜了沐宴心上的肉。

江淮月:“师父可曾知道师兄临死前对师弟说了什么?”她凝噎顿了顿,“师兄说,【小风别怨任何人】。”

沐宴听后,向后踉跄一步。

“我原先也是劝师弟要放下的,但他太执着了,不忍伤害您,便去找其他人。我以为我放下了,但后来发现,有执念的不止他一人,陷入其中的还有我。”

“每日我都在担惊受怕中,好几次想放弃,如今落得这副局面,我倒是安心了。”江淮月是笑着说的,滚烫的眼泪却成串落下,手指擦过沐乘风胸前的箭痕,蹙了眉头。

她抬头看向越溪,笑得温婉,“小风说你长得像你娘亲,我不曾见过她,但看见你,突然便明白当年她何来的勇气,敢与众人同归于尽。说到底,你娘她并无过错,甚至也是为人所害,但,师兄他确实死于你娘之手。”

她说得十分犹豫,但坦言内心想法后,又显得释怀。

“黑鸦就是方子安。”她转而对沐宴和唐信石说道,“方子安身为异族,身体异于常人,被人所害后在泥土之下苏醒,是亲手将自己从土下挖出来的。”

她抬手指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应远,“而害他之人,便是夷山应氏的应门主。”

“一派胡言!罪人之言不可信!”应远怒斥,脸上闪过心虚之色。

应洛羽不自觉眯了眯眼睛看他,觉得古怪。

“信与不信,你们心中有数。”江淮月面色十分平静,抱着沐乘风的手又紧了紧,“应门主谋害苏氏前辈在前,杀方子安灭口在后。虚传夕颜残暴之名要行虐杀以儆效尤,从而遭苏氏前辈反对,心生不满偷袭将其二人杀害,方子安目睹他行凶,也被要挟杀害。应门主敢说我哪句说得不对?”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瞠目结舌,一是不敢相信应远竟如此心狠手辣,二是当年伏妖殿一战,众门派竟被他耍弄于股掌之中,当了借刀杀人的棋子!

江淮月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应门主,实际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抢夺夕颜妖丹恢复自己的功力,以公谋私,手段残忍,不可原谅!”

“住口!”应远眼睛猩红,看着江淮月已经心生杀意,他拍地而起,顺过一把长剑直奔而去。

应子默见状出手阻拦。

“逆子!给我让开!”

应子默奋力出手,将应远逼得连连后退,两人一招一式皆不退让。

唐信石见状出手,“应门主有什么话,到圣上面前再说吧!”

“你们狼狈为奸,休想胡乱栽赃罪名到我头上!”

沐宴将剑丢出,擦过应远的衣领飞转一圈回到手中,“你杀我同门!”

几人同时出手,应远渐渐招架不住,但唐信石目的想将他活捉带到圣上面前对峙,并未下死手。

应远有意无意一边躲闪一边朝沐乘风和江淮月的位置靠近。

就在沐宴长剑对向他时,他抓住空子,施法用炽炎改了他剑尖的方向,朝江淮月不受控制地刺去。

沐宴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

“师姐!”

沐瑶没有多想挡在江淮月面前,长剑直直捅在她的腹部,穿过她的身体。

“阿瑶!”江淮月到场后,第一次情绪起了波澜,“不要……”

沐宴颤着手,不可置信,侧身一脚踢在应远胸口。

“阿瑶,你忍忍,你撑住,爹马上救你。”

然而沐瑶却紧紧抓着剑身不放。

应子默脑子一片混乱,喉咙像被人扼住一样呼吸困难,他欲要上前却被沐瑶喊住。

“都别过来!”沐瑶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抓着剑锋的手开始往下滴血。

“爹爹,求您,放了他们吧,我求您了……”沐瑶的脸已经渐渐失去血色,但沐宴仍无法开口答应,但也未再上前。

沐瑶盯着众人,以身体挡在江淮月和沐乘风身前,“月姐姐,你们快走,带着我二哥离开,再也别回来了!”

“阿瑶,可是你……”

“没有可是!快走啊,再不走,我撑不下去了。”

江淮月低头看着命悬一线的沐乘风,不再犹豫,挥动白衣衣袖将沐乘风盖在之下,下一瞬两人凭空消失,一群泛着蓝光的白色蝴蝶向城外飞去。

又是蝴蝶。

“沐庄主!大局为重!”

唐信石提醒道,但沐宴没有行动,他恨铁不成钢地甩袖离去,带着一众弟子前去追赶。

沐瑶见两人离开,如释重负,按住长剑奋力一把抽出。

染满鲜血的长剑落地,她也随之向后倒去,落在应子默怀中。

“没关系,没关系的阿瑶,我们回去找二庄主,她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救你,不行我们就去找葛先生,血灵谷的灵丹妙药多得是,让迟映去取就是……越溪,越溪!来看看阿瑶,求你,到底谁能来救救她!”应子默已经失了理智,又哭又笑,嘴上念着安慰的话试图来平静早已崩溃的内心。

沐瑶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又无力瘫落,应子默赶忙抓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兄长做了太多坏事,但是,我就剩这一个哥哥了,原谅我自私,替我向越溪道歉,是我二哥害了她的弟弟,对不起……”

“你说什么傻话!”应子默环顾四周,“快,快来救救她!”

越溪此时收回了画骨之术,但眉间青光印记并未消去,她只觉得身体十分吃力,只能贪婪地大口喘气,身体使不上力气。

她靠在应洛羽身上,远远看着沐瑶的样子,眼睛噙满了泪水。

“扶我过去。”

应洛羽知道劝她无用,只能照做,将越溪抱到沐瑶身边。

越溪想用疗愈术,但妖力不稳更似枯竭,根本治愈不了沐瑶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如何?”应子默心急问道,却见越溪面露难色后,面如死灰。

“让让!让让!”

迟映扯着嗓子大喊着跑来,还背着已经苏醒的阿香。

“快让开,大夫来了!”迟映将阿香小心放下后,左掏右找,将身上的丹药和一些疗伤的药散全都倒了出来。

“多亏我能藏,现在派得上用场了!”说完,在一堆药瓶中找了一瓶,对着越溪的嘴便是一通灌。

阿香为沐瑶诊了脉,查看伤势,随后封住她的穴位,用银针稳住她的心脉。

阿香:“她的脏器破损,我现在没办法替她上药疗伤,只能用针吊着她一口气,越溪现在没办法使疗愈之术,只能将她送到暮晓山去,找白林,他会有办法的。”

“那我们现在就走。”应子默催促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阿香姑娘,请你也救救弘枢。”

“我会尽力的。”

“多谢。”应子默抿着嘴巴,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沐瑶。

这时孟平初带着人赶来,其中就有周峤。

孟平初见众人伤痕累累满眼震惊,但还是传达了消息:“黑鸦已死,皇城守住了。”

随后他发现血泊中的沐瑶,愤然上前追问是谁所伤。

“是我。”沐宴在后头开口回道,不过半日,他便憔悴了不少,满眼血丝,脸色苍白。

“师父,到底发生何事?”

沐宴没有回答,朝皇城走去,“我要面见圣上,你且在城中安顿百姓,等我消息。”

周峤此时不见应氏的人,便上前问应洛羽,“门主和我爹去哪了?”

众人这时才发现应远不知所踪。

应洛羽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我问你话呢!”周桥不悦。

“死了死了都死了,这回答你满意了吗!”戚行丰推了一把周峤,不让他靠近。

周峤:“贼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冯休年冷冷道:“你爹已经死了,应门主也逃走了,其他,我们一概不知。”

一旁留下的门派弟子附和了一声,表示冯休年的话没错。

周峤闻言呆在原地,碎碎念着听不懂的话,身后的应氏子弟也慌乱不已。

冯休年指着一堆白骨,“你爹就在其中,想找便找去吧。”

周峤红着眼瞪了他们一眼,朝那堆白骨走去,但走近了却无从下手,低着头,肩膀颤抖,不一会儿便带着应氏弟子离开。

冯休音带人去找马车,阿香守在沐瑶身边。

其他人也各自坐在一旁疗伤。

一切尘埃落定得有些突然,越溪环看一周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抬头看天,发现湛蓝的天已经微微染上金色,是熟悉的凤都景象。

确实结束了。

忽地她想起沁娘,想到要离开凤都,不知下次何时才能见面,便打算起身去寻。

“我和你一起去。”应洛羽扶着她。

两人不过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应洛羽急忙抬手挡在越溪面前。

【咚咚咚】

一阵沉闷、奇怪的声音传来,越溪猛地转身,随后又是一阵风从反方向吹来,带来一丝檀香。

那奇怪的声音还在响着,声音特别,不像铃铛,像是石子。

想到这,越溪的心咯噔一下,情绪变得激动,血涌上头,充斥得眉间酸痛。

她一把甩开应洛羽的手,跌跌撞撞地闻声找去,不顾应洛羽在身后喊她。

但她找着找着,却走到了尸兵之中——响声越来越大……

“越溪,你怎么了?”应洛羽担心问道。

“铃铛的声音。”

“铃铛?”应洛羽侧耳听着,只听见风声,“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的,我听得很清楚,是久香的铃铛声,是我送给她的无声铃铛。”

“无声铃铛?”应洛羽以为越溪在说胡话,却也不敢强行阻止她,只能跟着她在众多阴森恐怖的尸兵中穿梭。

最后越溪停住了脚步,看向不远处一个稍显瘦弱的尸兵。

那尸兵背对着他们,瘫坐在地上,兴许是被降妖师打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微微低着头,身形娇小,看得出是女子。

越溪定在原地,片刻后才向尸兵走去,她按着胸口,手止不住地哆嗦,死死咬住下唇。

待她走近掀开尸兵斗篷一角,看见那一截彩绳时,她瘫软在地,紧紧抓住斗篷却迟迟不敢摘去。

铃铛声又再次传来,这次更加明显,越溪喃喃着“不可能”,随后一把扯去尸兵的斗篷。

当久香灰白布满红丝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悬空的手抓着斗篷,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微微张嘴发不出声音,眼泪却先一步落下。

恍然片刻,她伸手将铃铛从久香的衣领下掏出,铃铛落在她手心的那一刻突然停止晃动,然而声音却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越溪肩膀抖动,从张嘴无声的哭泣,到小声呜咽,最后抓着久香的手臂,靠在她肩上放声大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几近崩溃地来回摩挲久香的身体,“姑姑不是说你在夷山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是谁将你变成这副样子,到底是谁!”

一旁的应洛羽蹙眉瞪大眼睛看着久香,十分疑惑,“青姨不是将久香安葬了吗?”

他说得十分小声,但越溪还是听见了。

她猛地转身抓住他质问道:“什么叫做安葬了,你早就知道久香没了,你早就知道了!”

越溪的情绪十分激动,拍打着应洛羽的手臂和胸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

应洛羽看她这副样子十分不好受:“我没想瞒你,但你那时的样子我真的开不了口。”

越溪无力地垂着肩膀,瞳孔剧烈抖动,空洞而挣扎。

“南舟没了,久香也没了。”她双眼含泪,“都抛下我,抛下我……”

越溪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表情麻木,瞳眸颤抖,让人看得担忧害怕。

冯休年等人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生怕再刺激到她。

弘遇闻声走来,身上还沾着弘枢的血,他晃晃悠悠地走着,脚下虚浮,面无表情。

“公子,我听姐姐说,说久香?我是不是听错了?”他勉强扯着嘴角边走边问,直到走近看见熟悉的背影,一下被抽空了力气跪倒在地。

越溪捏紧了拳头,眼神突然变得陌生,盛着怒火透着杀意,眉间的青光闪烁不停,她先是缓缓看向久香,眼里闪过一丝柔和,下一瞬便倏地起身,转身就走。

应洛羽起身一掌打在她的脖肩处,越溪身子一顿,晕了过去。

应洛羽将她一把抱起,对弘遇说道:“带上久香,去暮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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