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吧,沈澜也算个霸总,但也没有壕无人性到这个地步。
田可颂捡起这个看看,又伸手再摸摸那个,全是宝贝啊!
见她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云再笑道:“要不你选中的我都帮你先搬走?”
田可颂:“我选的都可以拿走?”
他点点头,无比认真的样子。
“那我可不得多拿一些。”她伸手就挑中一件坠满宝石的王冠。
“这是曾经地球人类,那些寒带地区国家,王室成员喜爱佩戴之物,你也喜欢吗?”他一脸真诚地问。
田可颂原本就喜欢各种小公主的东西,只是当何果当久了,那些闪闪发光的、蕾丝元素的、梦幻轻盈的东西,都不是何果喜欢的,她连碰都不能碰。
既然都是做梦了,那当然得随心所欲。她无比肯定地说:“当然,我喜欢,很喜欢。”
云再心中一动,伸手为她把王冠正了正,“刚好,非常适合你。”正完王冠的手并未放下去,而是轻轻扶着那挂着红宝石的冠冕,眼神与她的视线相接。
那欣赏珍宝一般的眼神,此时正落在田可颂眼中,简直像一颗黏腻的糖,这种眼神她只在沈澜的脸上见过。
现在一模一样的眼神,又出现在了云再的脸上。
咳咳。她有些尴尬地将王冠从头上取下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解一些那化不开的黏腻。
她手忙脚乱去摸索头顶的王冠,手指却突然传来一阵扎心的疼痛,她“龇”了一声,将手拿下来一看,拇指指尖竟然被划破了,渗出血来。
她刚想说好痛,却突然想到:梦里会流血的么?
还未想清楚这些弯弯绕绕,便见云再低下头将她的手指放进了嘴里。
这……
这行为,也是沈澜才做过的。
那时候她去原始森林采风,她被树枝划破手指,他便是这么不假思索地将她指尖的血吮干,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毒怎么办?你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这关口,怎么老是想起自己那个怨种前夫。真是……
不过,就算是云再,也未免进展太快了。都怪这梦太诡异。
他抬起头来,嘴唇上粘上了鲜红的血液,像一只刚吸完血的吸血鬼,妖冶又迷人。
田可颂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时间忘了,只是愣愣地说了句:“谢谢。”
他抹了抹嘴唇,“先回去处理下伤口吧,宝物待会儿再来挑选。”
“哦,好。”田可颂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令她不安,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她站在原地,往自己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云再握住她的手,“你在做什么?”
田可颂:“我想确认,这到底是不是梦。”
云再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不是梦,我是沈澜,也是云再,甚至……是旦东。田可颂,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难以接受,但,这的确是真的,不是梦。”
她抽回手,“这,这,这简直太诡异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电影都不敢这么拍,这不是梦是什么?
“是我从前太混蛋,骗了你太多事,但事实就是,我们曾经在地球上结为夫妻,在你们的世界,领了结婚证的。”
田可颂还是不太敢信,“可……可我们,我,我和沈澜也领了离婚证啊!”她甚至不愿意将云再与沈澜关联起来。
云再:“那不算。”
田可颂:“民政局盖章了怎么不算?”
“地球都毁灭了,没有人证明我们领了离婚证,也不会有人追究这件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真是沈澜?!”云再就是沈澜,这件事让她的感官受到了无底线的冲击,虽然都是她心仪的长相,但想到沈澜那个混蛋,那个宁愿离婚也不肯低头的混蛋,田可颂就一肚子火气。
“你如果愿意,我会把事情的所有经过都讲给你听,直到你满意为止。就算你打我我也绝不还手,骂我我也绝不还口,直到你重新接纳我为止。”
一丝水汽浮上眼眶,田可颂一把推开他,“你以为你是谁!你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现在想让我原谅你,我就得原谅吗?”她大步流星走出这个藏宝室,走到一扇光谱门那里,“咚”一声,她“哎呀”一声捂住自己的额头,这一下她被门撞得头晕目眩,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不知是心里太难受,还是撞得太疼。
她一边流泪一边骂,“这破门就不能设计成看得见的样式吗?”
云再挥挥手解除这道门的禁制,他半蹲在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疼吗?”
“你说呢?”配合着她闪烁的泪光,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撒娇,田可颂觉得用何果这副身体,跟云再在这儿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前世纠纷,实在是太扯了。
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额头,“我不是原来的田可颂了。”
“你是。”
“真不是了,我这副身体是跟人共用的。”
“我知道,但现在不是了。”
田可颂:“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不是了”?
云再耐心解释道:“这副身体原本属于何果,但她不久前放弃了对这副身体的权属,这副身体现在完全属于你。”
“何果呢?她放弃占用这具身体的话,她自己去了哪里?”田可颂实在不能接受占用她人身体,还这么心安理得,她与何果共存了这么久,总有一些革命友谊在的。
云再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记得冰川矿区那些可以行走的躯壳吗?”
“这和何果有什么关联?”
“那你记得我们在地下实验室见到的瘸腿老头吗?”
“那老头……他怎么了?”
“母星人将那个老头称为具金博士,他一直在做一种实验,将地球远古意识体嵌入母星人类身体中,他失败了很多次,那些我们在冰川矿区见到的,都是失败品。你记得他们的臀上吗?都有相同的蝴蝶标记。”
田可颂想起何果这副身体上的蝴蝶标记,她从看到冰川矿区那些移动的躯壳起,就一直想要搞清楚的事,没想到这样。
“那是实验体的标记,何果,也是实验体。”
田可颂长了张嘴巴,不知该如何摆放此时的情绪。
“地球是被你灭的吗?”她突然问。
“不是,虽然元星人也想占领地球,但是地球并不是因元星人而毁灭。”
“那,我们算是跨物种了吗?”
云再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元星人与地球人,甚至与迁居母星的地球人种,并不属于同一物种。他不知该如何向她科学解释这件事。
田可颂有些气恼地说:“就是跨物种了啊,你现在这身体都是假的!想换就换,一会儿云再,一会儿旦东,谁知道还能变成谁?你拍拍屁股就消失,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云再握住她的手,“你愿意找我吗?”
田可颂将手抽出来,“不愿意!”
“你说谎。”
“我哪有说谎?”
“你一说谎就眨眼睛。”云再认真盯着她那闪烁的眼睛。
田可颂抿着嘴巴,“你再说我就……”
“就怎样?”
她气急败坏摸着脑袋,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巴不得能赶紧逃离眼下这令人心烦的地方,或许是这令人心烦的人。
能怎样?她就走啊!
可走了几步,又想起来时还是坐着飞禽来的,云再不走,她根本不可能从这么高的地方下去。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
“什么?”
田可颂皱了皱眉,“我身体里面还有一个人,不,不是人。”
云再:“我知道。”
田可颂有些抓狂了,她自认为隐瞒地特别好,完全不会有第三人知道那个怪兽小崽子的事。云再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它现在也似乎不在了。”照以前,那小崽子虽然千百般不愿意,但总是会懒洋洋地回应她。
“他就是我去冰川矿区要找的人。”云再向她走近。
“你要找的人是谁?”
云再:“你想知道的话,我今晚可以带你见他。”
见小崽子?田可颂觉得这件事愈发诡异了?在她的概念中,那是一个没有实体的东西,或许那就是意识体的样子,在没有找到合适的躯体的时候,可以与人对话,可以思考。但她从没想过,如果那个小崽子独立出来,会是怎样的状态。
田可颂被云再的侍女打扮得花枝招展,短发上戴着花环,嘴唇上涂上亮晶晶的口红,配上身上这条吊带礼服裙,显得既美丽又高贵。何果其实是个高挑的美人,只是之前的着装总是太过艰苦朴素,以方便为主,倒将人的美丽遮掩了几分。
她恍惚间想起以前陪沈澜参加宴会时的那些裙子,沈澜挑的款式与这也大差不差的。这男人的品味真是几万年都没有变……
几万年……这个数字着实有些沉重,她胸中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云再活了几万年,那……那得多老啊。
她倒吸一口凉气,对着镜子里的何果眨了眨眼,这真的不是幻觉?
她在一众耳环里选了一只鸢尾花款式的长耳环,侍女“咯咯”笑着夸道:“何小姐,您的眼光真好。”
看到这个侍女,田可颂就想起梦琳来了。她目光有些黯淡地朝眼前这个侍女扫去,对于元星人来说,母星人类才是异类。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几乎不灭的意识体,而自己这个来自地球的远古意识体,能存活多久还是未知数。
她不知今日这样的打扮是为何?见小崽子需要如此隆重?
等见到云再也打扮得同样隆重的时候,田可颂问道:“小崽子在哪里?”
——
月光白的长发被一只手轻轻挑起,佳叶扇子般的睫毛一沉,“回来可还习惯?”
男人一只手抱着她裸、露的身体,另一只手扼住她的一截手腕,“我不在,你倒是很习惯。”
佳叶仰起头,眼神迷离,手指划过他如雕塑一般的下巴,任由他侵入自己的意识体最深的领域。
当她以同样的姿态,准备进入他的意识体时,却被一道防御拦住了。
“你有些不太对。”她像一只狐狸一般眯了眯眼睛。
“哪里不对?”男人的声音沙哑而又带有磁性。
“我们或许应该更加坦诚一点。”
“坦诚你这些年,与小年轻混在一起的事吗?”
佳叶扬一扬唇角,“我可没有瞒你的意思,我们之间不会因为这而产生裂痕吧?”
“你以为呢?”
“雷澈,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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