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二两，客栈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
在知道这些人可能都是城中女子失踪案的犯人时，衙门内的人心情都很激动。
自案子发生以来，仅仅三个月，他们身边或多或少都有亲人或朋友失去爱人或女儿，那些人有的不肯放弃，每天仍然来衙门询问情况，有的不再相信衙门，踏上寻人之旅，还有的，寄希望于民间组织，听说清水城的红楼也在调查此事。
这个案子就像散不去的浓雾在每个人心口笼罩。
清水城，远不如看上去这么平静。
而现在，这么多天，他们总算能得到一些结果，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欣喜激动。
可也有不少人看出来了，这一盘散沙的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案子的主谋。
沈晏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他到的时候发现温朝已经回来。
他身着一袭黑衣在牢房中，看来回来后还不曾更换衣物，相比其他人难言的欣喜，他要平淡的多。
温朝视线扫过牢房里的人，眼神幽暗许多。
只有九个人。
“你去的时候只有这么些人？”见沈晏回来，温朝不禁问出心中疑惑。
沈晏神情无异，想到不久前自己答应的事情，笃定开口：“就这些。”
“那就奇怪了。”温朝没有怀疑沈晏，只是喃喃开口：“不该啊。”
温朝先放下心中疑虑，又提起下一个话题：“听说这些人是女子失踪案的犯人？”
他用了“听说”这两个字，沈晏知道他在等自己拿出证据。
指认并不是空口无凭就可以做到，若是没有实质的证据，即使他们心中认定这人就是犯人，在百姓心中也会只当是衙门为结案而找出来的替罪羊。
不能服众的证据，只会消磨官府的信誉。
可是……
沈晏避开周围的视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还是缓缓道：“……给我些时间。”
温朝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那我们就没有资格抓他们，沈晏，你从前不是这般莽撞的人。”
他又何尝不想早日抓到犯人，这么多天，他也注意到了那个客栈，经过多日明察暗访，他早已摸清客栈内的人员构造，却因为他们实在谨慎，这么多天没有抓到一点把柄。
今日他刚从温暮家回来，就听说沈晏从城外抓了一行人，本以为是沈晏找到了足以定罪的证据，可看到牢中仅有九人，他就知道自己可能猜错了。
直到从沈晏中得到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说不是失望是假的，可他还是先稳住捕快们，叮嘱他们不要把此事泄露，再转头看向沈晏：“你想要多长时间？沈晏，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抗，清水的百姓都看着，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在京城经历了什么，但是在这里，有我们。”
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道附和的声音：“温朝说得对，还有我们。”
沈念也穿着一身夜行衣走进来，她这几日都在奔波，面容是隐藏不住的疲色，可眉宇间尽是欣喜：“哥，我回来了。”
温暮在红楼请了许多天的假。
吴师傅有些落寞，虽然和温暮仅仅相识几日，可不说教习温暮后，老鸨给他涨钱这件小事，单说温暮，谁不喜欢在做饭的时候被夸赞呢。
因此缘由，红楼的伙食无缘故少了之前的美味。
温暮不知道吴师傅的想法，虽然这几日她在吴师傅那请了假，可实际上这几日她天天在红楼，吃的也还是红楼的伙食。
“最近的饭味道没有之前好吃了。”温暮飞速解决完一只鸡腿，还不忘评价道，不知想到什么，她瞪向一旁的红玉：“你把吴师傅换了？”
红玉正在把烧焦的叶子往出挑，闻言都没分出一个眼神给她：“哪能，吴师傅在红楼的时间比我都长，我换他干什么。”
说的也是，温暮继续扒饭，可好吃的吃多了，再吃这有些烧焦的饭，即使没有浪费，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够。
是的，嘴馋。
擦干净嘴巴，温暮一拍桌子决心道：“我再出去买个包子。”
红玉被吓了一跳，对着温暮亮晶晶的眼睛，不情不愿的从钱袋中掏出一些银两，声音颤抖：“去吧……”
温暮也不客气，笑着道声谢后，就跑没影了。
红玉心疼的捂紧钱包，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自然！
她真的是巳吗？难道真的一点经费都没有吗。
一天天就知道压迫他这个最底层的打工人。
越想越气不过，红玉跑到一旁书桌旁，刷刷几个大字，随后一吹口哨，一只鸽子从窗外飞进，他把纸条交给白鸽，看到白鸽飞走的身影，他才回到桌前，继续挑菜。
温暮没有买包子。
之前她像往常走到巷子口，却发现包子铺的老板不知何时换了人。
不由得看了好久。
沈晏没有来这里，可能是因为人已经抓到，不需要再来监视她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来不了了。
心中不太放心，温暮还是想着去看看他。
包子铺老板看这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怪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妹子，要啥包子啊，茄子，韭菜，南瓜应有尽有。”
温暮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了老板一眼，然后摆摆手朝外面走去。
走着走着，直到走到城西，温暮才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像不知道沈晏在哪住着。
四下张望着，温暮想找人问问，却见此处人烟甚少，只有不远处的城门前柳树下有一身着白色衣裙带着帏帽的少女。
不久前的记忆慢慢回笼，温暮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好像爽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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