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办法”二字时金鹏飞突然眼前一亮，诧异地看向这名小弟说道：“呦，二狗啊，长本事了？说来听听！”。这名叫二狗的小弟得意地环顾着周围人群又看向金鹏飞，金鹏飞点了点头冲着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想出什么办法再来找我。”又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马永富说道：“你也滚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看在当年你替我挡刀的份上，我早踢你出去了！”。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二狗才笑嘻嘻地关上门凑到金鹏飞面前小声说道：“大哥，你可记得今天陈海饭店里坐着一个女人啊？”，金鹏飞疑惑地看向小弟：“怎么，你看上人家了？”，二狗赶忙否认道：“哦不不不，大哥，我是看到陈海既然舍得花那么多钱替那女人还债，这说明他们俩肯定关系不一般，既然陈海这边不好松口，那我们可以换个方向攻一攻啊？”。见二狗绕起了圈子，金鹏飞不耐烦了：“二狗你跟我这打特么什么哑谜啊，说重点！”，二狗赶忙解释道：“大哥，我的意思是，既然陈海在乎那个女人，那咱就从那女人身上下手！”，金鹏飞还以为他有什么奇思妙想，没想到竟然是打那个女人的主意，他瞪圆了双眼更不耐烦了：“你是在耍我吗？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社会，绑人这事是要把牢底坐穿的，你想害死我啊！”，二狗见金鹏飞还是没有理解又急着解释道：“大哥，您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这女人他爹不是在他村儿里借过高利贷嘛；您说，在咱们县城‘走马’的，哪个不得过咱们的铺子（拜码头），到时候我先打听打听那女人她爹是哪个村子的，然后咱们再给他..”，说着二狗伸出双手比出一个“圆圈”的手势，“你是说让那边的兄弟再给他爹把脖子套上，让他们..”金鹏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二狗见大哥终于明白了便一脸奸笑地继续说道：“对，大哥，给他爹创造一个借一大笔钱的机会，让陈海想帮都帮不了，最后咱们再假装义气地出现，帮忙把钱一还，让陈海这小子欠咱一个大大的人情，那他不就和咱们绑在一起了嘛，到时候咱让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哈哈！”，金鹏飞听后点头回味着这一妙计：“嗯，不错，这样一来咱们既不用出面，还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帮咱，行，你小子有前途！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麻利点儿！”。二狗见金鹏飞不住地夸赞甚是兴奋，他甚至幻想着自己已经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一脚踢开马永富成为大哥的左膀右臂了。正兴奋时，一个巴掌突然扇到他头上，金鹏飞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叫假装义气，这些年你大哥我对你们假吗？那可是真情流露！哈哈哈！”说着金鹏飞大笑着推门而去，屋里的二狗揉着脑袋嘴里嘟囔着：“切，真的假的，你当我们傻啊！”。
红旗大酒店三楼餐厅包厢。张长明此时正站在洗手间梳妆台的镜子前，为了中午这次老友聚餐，他特意换上了一身休闲装，面对镜子他不断变换姿态和表情，尝试着不同形象带来的亲和力，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板，经历了时代的洗礼和社会的打磨还真不好找回他从前那种玩世不恭、青春四溢的劲头了。他用手摸着几近的白发，再顺着白发向下触碰着左脸那道蜿蜒狰狞的伤疤，所有的回忆顿时又涌向心头，也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传来阵阵灼烈的疼痛感，他使劲用右手捂住胸口，左手拿起放在梳妆台旁边的一个针管，随着针管内药剂缓缓推入至身体，半分钟后，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缓了缓精神自言自语道：“时间不多了！”。
“咚咚咚！”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张长明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迅速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只见门口处继志军带着陈守义、陈海已经站在了门口，张长明兴奋将他们请进房间，“长明，你还好吗？”这时，一声苍老的问候从几人身后传来，随着声音看去黄伟宏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张长明面前，望着眼前老者的相貌，张长明突然一愣，呆呆地立在原地，师生两人旁若无人的对望着。透过黄伟宏的眼镜，镜面上映射出的张长明好像又回到了六几年身穿绿色军服风华正茂的样子，脸上的伤疤也消失了，但双眼却已充盈着泪水，起初微笑上扬的嘴角不住地向下扯动着，而张长明眼中的黄老师似乎也回到了年轻时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让他崇拜不已的年纪。“记忆的齿轮”此刻在两人之间发生了“时空逆转”，曾经的回忆就像走马灯般不停地转动，两人一时竟无语凝噎，几经挣扎后张长明才从嘴里说出一句：“黄老师，您还好吗！”。黄伟宏一双老眼泛红，颤抖着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握住张长明激动地说道：“好，好，我都好！你怎么样啊？”。张长明顿了顿便拉着黄伟宏的手往屋里请：“老师，咱里面边吃边说。”。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多年未见的师生二人更是有道不尽的万语千言。两杯酒下肚，黄伟宏向张长明讲述着自己从机械厂逃走后的经历以及与陈守义、陈海之间难忘的故事；三杯酒下肚，张长明也诉说着自己从斗争那年到自己出国打拼时的艰苦历程。聊到陈海的父亲陈长生时，微醺的黄伟宏突然清醒了几分，他问道：“长生当年从你的老家走了以后去哪了？”，陈海听到关于父亲的事情双眼紧盯着张长明等待着回复。张长明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中间回到家里时听我弟弟长亮告诉我的..”。当年张长明母亲去世以后，陈长生帮助办理完后事便不辞而别离开了村子，虽然没说去哪里，但张长亮知道，陈长生一定是去找夏淑怡她们母子了，因为他在张家村的那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念叨着要找到她们。每当忙完农活，他都会坐在离家不远的土堆上朝着西南方向念着那首写给夏淑怡的诗，一边念一边摸着眼泪。张长明知道，自打遭难以后，陈长生的人生中唯一能支撑他的目标就只有夏淑怡和陈海了，所以他趁着时局动荡削弱之时，便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踏上了寻亲之路。“后来呢，张叔？”陈海急着问道，张长明一脸怆然地摇了摇头：“后来，等我再回去时你父亲已经去世了，我弟弟给他办的后事！”。紧接着，他憋得通红的双眼突然老泪纵横，哭出了声：“都怪我啊，都怪我当时一心只想混个出人头地！如果我早点回来，劝他回去，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黄伟宏红着眼眶轻轻拍着张长明的肩膀安慰道：“长明，这不怪你，长生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就算当时你在他身边也劝不住他！就算能劝住他，当时淑怡已经去世了，你觉得要是让他见到就一定会好吗？”。陈海在一旁使劲得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从痛苦的表情中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张叔，这不是您的错，自打您把我父亲从农场救出来的那一刻，您已是英雄！来，张叔，晚辈敬我张叔一杯酒，感谢您对我父亲的救命之恩！”说着陈海一杯干下，张长明则手中拿着杯子不住地点着头，眼里满是激动地望着陈海说道：“好，好！不愧是陈长生的儿子，有你父亲当年的那份气度，我张长明今天也必须认你这个侄子了！来！”，说着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的张长明也跟着一杯喝下。
众人的释怀也使得酒桌上的氛围缓和了许多，陈海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问道：“张叔，您刚才说我父亲的后事是您弟弟办的，难道他最后又回来了？”。“是啊，我弟弟长亮给他办的后事。哎？”紧接着张长明诧异地问道：“对了，后来我弟弟不是把你父亲的骨灰给你送去了吗？你见过他的！”。此话一出，惊得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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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已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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