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布鲁斯。”
??结束了故事时间的玛莎在儿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晚安，妈妈。”蓝眼睛的男孩还是不太困，但他依旧听话地躺在了被子里，成为床和被子这个三明治之中的果酱夹心。
??就在玛莎即将拉下夜灯的拉绳时，爆炸般的声音伴随着建筑的微微震动让坐在床头的她差点摔倒，也让布鲁斯从被窝里重新坐了起来。
??“托马斯！”玛莎抱着布鲁斯往房间外跑，她焦急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东西坠落下来了。”提着灯的管家阿尔弗雷德锁定了声响的来源，韦恩一家连同管家一起去了发出巨响的花园。
??“听起来是楼顶什么东西被风吹下来了。”托马斯已经想着是不是庄园的哪里因为风化而损坏所以才有了这样的问题。
??最后是布鲁斯最先看到了那个东西。
??视力很好的小孩指着靠近房子的位置，说：“那里。”
??他第一个跑了过去。
??卵形的金属飞船在被触碰时通过了某种验证，在布鲁斯和快步上前来的大人们的注视下飞快地解体。
??被玛莎揽进怀里的布鲁斯手扶着妈妈的臂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从金属飞船解体的缝隙里透出的光芒。
??飞船露出在地面上的顶部打开了，令所有人惊诧的是，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婴儿。
??飞船像是他的摇篮一样，他在其中睡得安逸。
??紧张着的托马斯松了口气，玛莎也将布鲁斯放开。
??韦恩夫妇已经在讨论这个孩子可能来自于哪儿了，比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对方的来历，布鲁斯更好奇眼前真实的团子。
??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躺在飞船里的婴儿，没等他碰到，躺在飞船里的婴儿就睁开了眼睛。
??他睁着虚焦的绿眼睛，用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布鲁斯伸来的手指。握到东西的他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妈妈，我们可以养他吗？”布鲁斯问：“他好像很喜欢我。”
??想让他不要接触来路不明的生物体的托马斯·韦恩还在考虑，就在这时，提着灯的阿尔弗雷德找到了一封来自那个孩子的缔造者的留言。
??[给读到这封信的地球人：
??写得仓促，这孩子是我毕生的心血，在我因为质疑开采地核和放弃殖民的行为被长老会软禁后，我就将所有精力投注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我想要打造一个超级氪星人来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星球，于是我付出了所有的精力，将所有资源和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计划上，但是太迟了，这孩子出现时氪星、我的家乡已经濒临毁灭，我只能将他送出。
??他不是由秘典产生的孩子，而是由我亲自生下的，我将他降落的坐标设置在了地球，如果有人能看到这封信，请不要杀死他，他对于地球人没有任何威胁，他比普通人更加虚弱。
??即使他无法继承我的理想、即使他虚弱不堪、即使他注定一生平庸地生活在地球上，我依旧希望他能活着，如果可以，请养育他吧，哪怕像饲养宠物一般或者只是给口食水。
??我曾经救过一个地球人，你可以选择把这孩子给他，换取一笔巨额报酬，也可以将他养到十八岁，当他十八岁时，你会得到氪星的科技体系。
??过去在氪星的阶级和家族都不必考虑，他到了地球，以后便是地球人了，他的姓名完全取决于你，他属于你了。
??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他能够活下去，我未曾与我爱的孩子相处过几日，如果他能在异国他乡平安长大，我的心血也不算是白费。]
??和托马斯一同阅读了这封信的玛莎鼻子酸酸的，或许是同为人父母倍能感同身受，这对夫妇讨论过后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我们可以养他！”布鲁斯·韦恩高兴地举起了襁褓里的婴儿。
??“他是你的兄弟，布鲁斯。”托马斯说道：“现在我们该想想这个孩子的名字了。”
??“还得考虑怎么掩盖今天的巨响。”玛莎想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有些忧心，“这孩子的来历太过不寻常了，会招人觊觎。”
??“叫路易斯怎么样？”布鲁斯笨拙地抱着小小的婴儿，婴儿被抱得不太舒服，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
??“可以。”玛莎问托马斯：“或者你觉得他可以叫小托马斯？”
??“哦呵呵，是这样的。”托马斯受到了启发：“既然天外来的孩子会受觊觎，那就说路易斯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布鲁斯的弟弟。”
??没人对此有反对意见，这场由外星飞船坠落在后花园引起的骚动就此平息，只有布鲁斯被妈妈教导该怎么抱孩子才不会让宝宝难受。
??她看着自己儿子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忍不住笑了。她说：“在你出生时你爸爸也是这样学习怎么照顾孩子的，你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
??“那爸爸很厉害。”布鲁斯把被命名为路易斯的孩子放进阿尔弗雷德找出来清理干净的摇篮里，他说：“这很难。”
??“路易斯是很挑剔的孩子。”只有六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布鲁斯像大人一样摇头晃脑地感叹。
??逗得托马斯和玛莎笑了起来。
??托马斯摸了摸布鲁斯的脑袋，温和道：“从今天起布鲁斯就有弟弟了。”
??“他的名字是你取的，你要耐心对他。”
??“我会负责的！”布鲁斯睁着蓝色的大眼睛对他爸爸行了个礼以表达自己的决心，如果不是穿着睡衣，这个动作会更加正式，现在这只能引起爸爸妈妈善意的笑和摇篮里男孩咿咿呀呀的叫声。
??“你要快点长大。”被允许和爸爸妈妈还有路易斯一起睡的布鲁斯在上床前最后扒着摇篮往里看了一眼，他对摇篮里长相精致的绿眼睛男孩说：“长大了我们就可以一起打球了。”
??“我可以教你怎么打棒球。”
??他戳路易斯脸颊肉的手指被对方含住了，感觉到路易斯在用牙床压他手指的布鲁斯吓了一跳，立马抽回手。
??“晚安路易斯。”他擦净手和路易斯说了晚安。
??摇篮里的路易斯也逐渐安静下来。
??“路易你好像是高需求宝宝。”翻着书看的布鲁斯对趴在他旁边玩玩具的路易斯指了指书上的话，他说：“你看，上面写了，‘爱哭且反应激烈’，路易你就是很难哄的孩子啊。”
??只有两岁的路易斯摇摇晃晃地跑到布鲁斯身上，撞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钢琴。”他想让布鲁斯带他去弹琴。
??“路易你可以自己去。”话是这么说的，但布鲁斯还是从地毯上起来了，他牵上路易斯的手，想带路易斯去琴房，但路易斯抓着他的手就往地上躺，布鲁斯没办法只能用力把他捞起来。
??“哥哥抱！”绿眼睛的男孩在他蓝眼睛哥哥怀里咯咯直笑。
??“所以你不是想去琴房吧。”布鲁斯无奈的笑了，路易斯非常聪明，他才两岁多，但是非常聪明，有时候会像现在一样通过一些借口达成自己的目的，“好了坏孩子，说到做到好吗？”他带着路易斯去琴房了。
??布鲁斯·韦恩抱起路易斯，他觉得不太费力。路易斯的身体一直不好，直到现在都是小小一个，胳膊腿上倒是有肉，就是个子小小的。
??而且他已经习惯了总是抱着路易斯，因为路易斯总是要他抱着才不会哭。
??布鲁斯甚至觉得他以后会是力气很大的人，毕竟他每天把路易斯抱来抱去，怎么不算一种力量锻炼呢？
??——所以就是高需求宝宝吧。
??“依赖妈妈的怀抱”、“经常需要安抚”之类的。
??布鲁斯抱着路易斯的身影被韦恩夫妇发现了，玛莎笑着问：“亲爱的你们两个不是在看书吗？”
??“路易想让我抱抱他。”布鲁斯说：“爸爸妈妈要一起去琴房吗？”
??“现在吗？”玛莎想了想，问托马斯：“要不要延后一些？应该是我们的路易想弹琴。”
??“当然可以，他们一会儿才到。”托马斯上前摸了摸路易斯的脑袋，“今天是阴天，爸爸妈妈和哥哥带路易出去好不好？”
??“有谁要来吗？”布鲁斯问。
??“她前几天和你约定过要在近期见面的。”玛莎笑着说：“已经忘了吗？”
??“扎塔娜！”布鲁斯高兴地和路易斯道：“路易！小扎要来和我们一起玩喽。”
??回答他的是路易斯无意义的呼噜呼噜。
??“看来路易忘了扎塔娜是谁。”布鲁斯说。
??“魔术！”路易斯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没忘记扎塔娜。
??“应该是魔法。”布鲁斯小声道。
??他之前也不信这个，但上一次大人们忙着儿童保护协会表演时扎塔娜在他面前用一枚硬币以魔术的名义变出了许多泡泡，到最后她自己也消失不见了。
??那天追着扎塔娜询问的布鲁斯·韦恩被这种从未涉足过的奇异知识震撼到了，那之后他们两个逐渐熟悉了起来，也交换了联系方式，有时候会约着在儿童保护协会的公益表演期间一起玩儿，这种时候路易斯就会被玛莎和托马斯带着一起去看表演，布鲁斯并不知道路易斯在做什么。
??但除了最初的相遇，他们有机会如此密切的交流则是因为路易斯。
??在第一次见面时，来看看老朋友顺便一起商量表演事宜的乔瓦尼·扎塔拉正和老友交谈得欢快，打断他们交流的是哭着从门外跑过的路易斯。
??“哥哥、哥哥！”
??男孩有些哑的哭喊声打断了这边的交流，托马斯站起身和乔瓦尼道：“路易好像遇到一点问题。”
??“你请便。”乔瓦尼并不急于一时，他也很好奇老朋友的这个新孩子。
??托马斯先是拉上了会客室的窗帘，遮住落地窗的是相当厚重的隔光窗帘，这个行为让乔瓦尼有些疑惑。
??“路易他怕光。”玛莎解释道。
??“阳光过敏？”乔瓦尼下意识想到了这个。
??“并不是。”托马斯打开门把路易斯抱了进来，“这是我的孩子，路易斯。”他向老朋友介绍道。
??“很可爱的孩子。”乔瓦尼道。
??“亲爱的，你怎么哭成这样？”玛莎心疼地给路易斯擦掉脸上的泪，不停给他顺气以防这个孩子把自己哭晕过去。
??“哥哥不见了！”小小的孩子冷静下来了，他无助地扯着妈妈的衣袖，“我要哥哥！”
??“他为什么叫布鲁斯‘哥哥’？”乔瓦尼疑惑地问：“这是日语吗？”
??“确实是日语。”托马斯和朋友解释道：“路易学会的第一个单词就是日语的‘哥哥’，当时他和布鲁斯在看电视，电视里放到女主角喊哥哥时布鲁斯和路易斯开玩笑说他是他的哥哥，没想到路易斯真的学会了。”
??“他们兄弟感情真好。”乔瓦尼感慨。
??“他依恋布鲁斯比依恋我们更多。”玛莎无奈地告诉路易斯布鲁斯是有私事要办，不方便带他。
??“什么是私事？”玛莎对他解释了，但路易斯不太想听这些，他只想要布鲁斯、那个他第一眼看到的人，他说：“我没有私事对哥哥。”
??“你还小，路易斯。”
??路易斯又开始闹起来了，玛莎和托马斯都担心他这么哭下去嗓子会出问题，于是乔瓦尼在征得同意后用了一点小小的魔法尝试让路易斯安静下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的魔法如同阳光下的晨雾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是在场的三个大人都感觉到了特殊的事发生。
??感受到自己身上被施加了“安静”的魔法的乔瓦尼抵抗了这个简单的魔法，他看向同样被影响到正在怀疑什么的韦恩夫妇，对对方道：“你们考虑让路易斯学习魔法吗？”
??“他非常有天赋。”
??他这么说到。
??韦恩夫妇对此有些怀疑，但乔瓦尼说可以试试，于是半信半疑地把路易斯的手交给了对方。
??路易斯有些抗拒和陌生人接触，他幼稚的手放在魔术师灵巧的手里，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告诉他布鲁斯去哪儿了，反而是在做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事。
??“这孩子很有魔法天赋。”乔瓦尼又一次做出如此的评价，“他对外来魔法的抗性也相当优越，但他不适合学魔法。”
??“为什么不适合呢？”不管同不同意路易斯学魔法，玛莎都因为这个转折而感到疑惑不解，既然天赋很好、魔法抗性也高，那为什么又会得出不适合学习魔法的结论呢？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无法支持学习魔法。”乔瓦尼觉得这孩子虚弱的有点过头了。
??“可能是因为他刚才跑出去找了布鲁斯。”托马斯看到了路易斯裤脚上的草，阳光对路易斯的影响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易斯是外星人的缘故。
??“虽然对魔法师来说强大的体魄不是必需品，但强大的法师一定会有强健的体魄。”乔瓦尼和韦恩夫妇解释了原由，但路易斯的天赋实在是太诱人，乔瓦尼不禁有些犹豫。
??“如果他能学习魔法那是最好的，如果没办法学习魔法成为强大的魔法师，他的体质只会让邪恶的东西盯上他。”乔瓦尼最终决定帮帮老朋友家的孩子。
??从此路易斯开始了业余学习魔法的道路，乔瓦尼也经常领着扎塔娜来哥谭进行表演，期间，扎塔娜和布鲁斯的关系越来越好，路易斯却不怎么爱理扎塔娜了。
??这次他对扎塔娜的到来做出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的反应已经算相当给面子了。
??换成平时他对扎塔娜都不愿意说一句话。扎塔娜来时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屋子的阴影下远远看着扎塔娜和布鲁斯互动，在两人发现他后又偏过头假装没在关注。
??多年以后，路易斯才知道幼年时期的这种情感是什么。
??——嫉妒。
??“因为小时候你的目光会被扎塔娜的把戏勾走，我才想要学习魔法。”
??“如果不是这个，我对魔法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执念。”
??“你以为我嫉妒的是她的魔法水平之高吗？不，我从始至终在乎的都是你，布鲁斯。”
??“在那时候，我认为魔法水平越高我就能越吸引你的注意，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句话和你当时的回答吗？”
??“我说：‘如果我的魔法比扎塔娜的更漂亮更神奇，你能不能看看我？’你的回答是什么？”
??“你说你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看着我，你需要有社交和私下的时间。”
??“我为什么不同意？我们不是互相爱着的吗？我只要把你身边的人都比下去，你会发现的，发现我才是最好的、值得你把所有关注都投在我身上的。我一个人就可以取代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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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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