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阳光明媚,女人站在热烈盛开的红玫瑰中,一身白裙,格格不入的同时竟是比红色还要耀眼。她身形瘦弱,双手背在身后,恬静娴雅,像一朵花,一朵盛开在最热烈绚丽的地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白净寥落的白蔷薇。
风轻轻吹过树梢,树上红色的枫叶簌簌落下,铺在了花海,铺在了女人肩上。她的发丝和裙摆飘飘摇摇,似乎再来阵风就要将她吹走。
他看见,树叶为女人原本洁白的颜色添上了浓艳,他对此感到不满,于是想要上前,但就在他刚刚迈出一只脚虚虚伸出手时,他看到她转身了,她转身,面带笑颜看向方青瓷。她笑得实在开心,现实中,方青瓷已经忘了自己几时见过对方这样的笑容。
一时间,方青瓷被白蔷薇的笑容蛊惑,也就忘了继续靠近。天气正好,美人伫立,方青瓷以为自己能就着这幅美好的场景一直待下去,却没想到,下一瞬面对自己的不是对方的走近,而是她带着一滩鲜红血泊倒在了地上。
好多血。
一汪汪鲜血将她白色的衣裳染红,那颜色即便是最鲜艳的玫瑰也要逊色几分。
方青瓷的笑脸瞬间僵住,他走近,看见了对方已经失去神采的美目、逐渐变得苍白的皮肤,原本仙姿玉貌的人儿失去了灵魂……
大汗淋漓,痛苦的情绪在一瞬间上涌。
宽大的房间中,宋岭何一下子睁开眼睛。
他像是溺水的受害者般大口呼吸,似乎自己的命就在刚刚只隔一线。
他深深闭眼,最后,缓缓叹了口气。在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狰狞扭曲后,方青瓷面上释然了,但随之出现的,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拳头紧攥。
他满眼阴翳地看向前方。
欧式建筑,西方的装修风格,一侧拉开的花边窗帘透过金灿灿的光线照进来,刚好避开过方青瓷照到他面前的挂画上,挂画中是一个女人,只有背影,一袭白裙,姿态翩跹。
“哒!哒!哒……”
是高跟鞋打在地上的声音。
有人敲门了。
方青瓷在冷笑过后垂下眸子,敛去所有难以抹去的阴翳,道:“进来。”
门没锁,对方打开门。
对方绿裙曳地,姿态优美,全然披散在背后的灿金发丝如瀑,眼睛是澄澈的绿,她时常弯起嘴角,以至于似笑非笑眼中的绿色总是表露善意,温柔动人,恍如初春新芽。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韵味,加上深邃标致的五官,十足十是个大美人。
随着她的脚步变化,她纯色的裙摆划出优美的弧度,刚好走进阳光中,被阳光洒了满身。
头发金灿灿的,像是黄金。
对于刚刚醒来的方青瓷而言,对方的出现比那明媚的阳光还要刺眼。他眯起眼睛,不善地看向对方,“你怎么来了?”
对方依旧似笑非笑,她并不先做回答,而是先看向了方青瓷床面前的那幅挂画。她用视线细细描摹挂画上的人,最终发出声无用的喂叹,“可真是一个很好看的姑娘啊……”
她的声音在完全散在空中前被方青瓷听见了,一时间,方青瓷的脸色有一瞬间难看至极,但很快,他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回来,扯开笑容,眼神锐利地看向对方。
“你来这里可不只是想和我说这些吧?薇拉。”
又是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一声、一声,薇拉挪到了方青瓷的床头柜前面。床头柜上是一些有关公司管理的相关文件,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她在方青瓷威胁的目光中渗出右手落到桌上,缓慢移动,从娇嫩的白蔷薇上拂过,又在可爱的棉花摆件上停驻,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文件的时候……
“我们只是合作,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做得很过了。”青年语气着急话语尖锐。
听到这,薇拉的动作停下,她面上在迟钝后变得灿烂。
“方青瓷,你在这说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那双碧绿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直直看向方青瓷,像是再看一个碍眼的东西,“我们早就有了计划,后来碍事的人是你,而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报复我吗?方青瓷,你可真是可笑啊!”
她看着方青瓷闪躲的目光,嗤笑出声。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已经被那什么狗屁感情搞成了什么样。你当初不是还说要是对方不喜欢你你就把人弄死吗,怎么现在……”
“住嘴。”方青瓷脸色冷得像冰,“我知道我做了什么,用不着你在这三番两次地提醒。”
薇拉定定看了会对方,接着轻笑摇头,“我倒也不是很像提醒你,只是你也不要记恨我,我做的事都是早早就计划好的。”
至于方青瓷报复了了什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就在薇拉迈步走开,就在她到达门口的时候,方青瓷将她叫住。
“我并不是故意要刁难他,我有一个新计划。”
……
“我是怎么想的?我是怎么想的重要吗?我的想法又不能让我们挣钱,不能挣钱的想法一点用都没有。”
宋岭何言辞、神态,均是坦然,好一副说真话的坦诚样子。
张德茂抽抽嘴角。
“我就说是我多嘴,昨天问你你都没说,今天哪还会说。”
张德茂清楚他面前这家伙对他不想说的事情向来嘴严的像铁,这种时候张德茂也只能安慰自己对方心中有数。但有数归有数,主要是宋岭何的有术不正常啊!
一时之间,张德茂明明只是呆呆睁眼看向角落,却好像已经看见了他们小小的工作室过两天解散的消息。
一旁的宋岭何像是没看见张德茂的失神,他悠哉游哉吹了下茶水上的薄雾,温声询问:“听说再过不久庄轻就要回来了。”
“是啊。”张德茂带着忧郁低头,“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那小妮子长高了没。”
“肯定长高了。”宋岭何轻啜茶水,“想当初她在你面前就比你整整矮上两个头,要是现在还不长高,那可不的了。”
“也才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能长多高。”
想起旧人,张德茂忍不住追忆起当初。想当初自己还是第一个和庄轻认识的,不仅如此,和庄轻的关系也最好,那小姑娘还孝顺自己,时不时还知道出去的时候给自己带点孝敬。
松岭哈低头、抬眼,果不其然又看见张德茂在追忆当初。看着对方充满追忆同时又略向沉醉的脸,他抿唇难言,默默将茶杯放下,不说话。
“对了,她隔了这么久才回来,我们可要给她好好准备一下接风宴!”
“嗯。”
宋岭何应声,接着张德茂离开
张德茂走后,宋岭何起身将大开的窗帘全部拉起,接着打开电脑。越过好几道措施,来到了一个论坛,论坛上依旧是那些令人脑子发癫的东西。
他先是点开一个头像,接着在输入框中打进一行字,却在最后关头的发出上陷入犹豫。在踟蹰中,他缓慢将鼠标移开退出页面,关掉电脑,将内容一样的东西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了一个号码。
前者先说不确定有没有兴趣,再就是宋岭何担心对方最近不好办事,会在知道这些事后搞出什么难看的动静,再就是,后者应该更好用点。
当号码主人联系过来的时候时间已是深夜,对方打来电话,说:“小何啊,这件事你就别探究了。”
宋岭何不解,这样一个离奇的现象他不认为对方会没有探究的兴趣。能生产的正常男性、凭空避开女方避孕设施出生的孩子,多令人匪夷所思多有意思啊!难道对方这个对研究充满狂热的人会没兴趣?宋岭何不相信。
对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放弃……但是,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甚至,我的老师早年间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听他说那时候这种离奇的事情还很少,是后来渐渐变多的。”
“虽然你现在才见过,但我能跟你说我们社会这个时期这样的例子不下十个。当时我的老师就对这桩事情很好奇,然后进行了调查,但是……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平缓的语调缓缓压低,透着沉闷,好似大雨将至的前奏。
“记得。”宋岭何垂眸,几乎没怎么思索:“你说他是突然失踪的。”
“是的,突然失踪。”对方隐隐发出叹息,“突然失踪,什么线索都没留下,活的影子没看见,尸体也找不到,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幸好,师父身边只有我一个徒弟,就算伤心我加上他的那些个朋友也不多。”
“你的疑似是,他是因为查这件事情失踪的?”
“有可能。”他的音调依旧沉闷,但是多了些情感,宋岭何能从那勉强算得上是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他隐隐藏着的恨意,“他消失后我就一直在寻找线索,途中便发现他之前调查这件事的成果全部失踪了。”
“一句一字,分毫不剩。”他在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后就泄了气,语气重归平缓,将恨意暂时抛诸脑后,开始劝告宋岭何:“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再继续调查这件事了,宋岭何,相信我,这件事情很危险。”
静默半晌,宋岭何出声:“你们上面是什么态度?”
“师父是在上头的默认拒绝下坚持调查的。”
宋岭何明了了。
“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查了,这样对你最好。”对面在最后丢下一句后挂断电话。
三层的帘子将阳光全部挡在外面,留给这个室内的只有电子产品发出的点点微光。
青年的脸被微微照亮,泛着点蓝。随着他的眨眼,他脸上的蓝色忽闪,纤长的睫毛轻扑,在脸上落下不甘。看样子,一时半会他是不会放弃了。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还有东西正对着他发出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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