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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午夜教学楼3

送走了陈默之后,教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沈砚辞一个人。

结束了副本的限时任务后,他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时间可以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了。首先他想到的问题就是自己的身份为什么是NPC,很快他得出了答案,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他来到这里的契机,同时也是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沈砚辞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戒身的凉意透过指尖钻进皮肤,和掌心残留的粉笔灰暖意形成诡异的反差。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衬衫袖口沾了点粉笔灰,和夜晚的狼狈比起来,更像个普通的老师。远处传来隐约的鸟鸣声,天越来越亮,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更多的阳光,把地板上的阴影一点点驱散,夜晚结束了,不知道这座学校的白天还会隐藏着什么危险。

他知道,很快这里就会变得热闹起来,学生们会背着书包跑来跑去,老师们会拿着教案讨论课程,没人会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除了他这个‘NPC’,还有离开的玩家们。

沈砚辞走出了三年二班的教室,鞋底踩着清晨的微光落在木制地板上,没了夜里“咯吱”的异响,只剩下轻微的摩擦声。走出这栋教学楼后,他按照系统提供的位置找到了教师宿舍,由于现在还没到教职工的上班时间,为了避免误会沈砚辞选择去宿舍休息一会,为白天的探索做好准备。

“叮铃铃——”手机的闹钟响了起来。随之响起的是系统的冰冷机械音:

【支线任务2:探索教学楼附属食堂日间形态,并于上午七点半之前,在食堂北侧储物柜第三格内,获取“林小桐的午餐盒”[未完成]】

【任务提示:1.食堂晨间保洁时段仅开放西侧入口,请注意规避工作人员;2. 午餐盒内可能附着“情绪残留”,触碰时需保持清醒,避免被干扰。】

沈砚辞快速起身洗漱去往教学楼后侧的食堂。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气,吹得衣角发飘。食堂的西侧门果然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拖把拖地的“哗啦”声。沈砚辞贴着墙根走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穿蓝色保洁服的阿姨正弯腰擦着靠近窗口的餐桌,背对着门口,手里的拖把杆在地面划出长长的水渍,机械的动作显得莫名诡异。

他趁保洁阿姨转身去洗拖把的间隙,快步溜了进去。食堂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隔夜饭菜混合的味道,靠窗的餐桌摆得整整齐齐,桌面擦得发亮,只有北侧靠墙的一排储物柜蒙着层薄灰,显然很少有人使用。沈砚辞径直走过去,找到第三格储物柜——柜门锁住了。

沈砚辞指尖扣在储物柜第三格的门把手上,轻轻用力,锁芯只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却纹丝不动。他低头打量锁孔——是老式的铜制挂锁,锁身已经氧化发黑,挂锁上还缠着几根细小的黑色纤维,像是从某种布料上勾下来的,和之前林小桐执念里那身蓝色校服的质地有些相似。

他没急着找工具撬锁,而是摸了摸口袋——昨晚从教室带出的手机还在,屏幕亮着,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四十五分,距离任务时限还有四十五分钟。保洁阿姨的拖把声还在远处的餐桌旁响起,“哗啦、哗啦”的节奏很规律,暂时不会过来。

沈砚辞蹲下身,指尖在储物柜的缝隙里摸索。柜身和柜门的连接处积着薄灰,却在靠近锁孔的位置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有人最近用坚硬的东西撬过。他顺着划痕往下摸,在柜门下沿摸到一个小小的凸起——是一枚藏在木纹里的铜制钥匙,钥匙柄上还刻着一个迷你的“桐”字,显然是为这个柜子专门配的。

他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挂锁开了。柜门刚拉开一条缝,就传来一阵淡淡的草莓味——不是新鲜草莓的甜香,而是放久了的果酱味,混着点潮湿的霉味,从柜子里飘出来。

柜子里没有杂物,只有一个天蓝色的保温午餐盒静静放在角落,盒身印着的卡通兔子图案已经有些褪色,兔子的一只耳朵被人用黑色马克笔涂得漆黑,另一只耳朵边缘有几道深深的压痕,像是被人反复揉捏过。午餐盒的提手断了一边,用透明胶带勉强粘在一起,胶带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凑近看才发现是干涸的血迹,已经和胶带粘成了一体。

沈砚辞伸手拿起午餐盒,指尖刚触到盒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就顺着指尖往上爬,比清晨的露水更冷,瞬间钻进了脑海。眼前的景象突然晃了一下,食堂的消毒水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草莓酱味,还有几个男生的嬉笑声。

沈砚辞猜测着就是系统提示的“情绪残留”。林小桐正坐在靠窗的餐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午餐盒。里面是两块夹着草莓酱的三明治,面包片被压得平整,酱也抹得很均匀,显然是妈妈精心准备的。他刚拿起一块三明治,三个穿着同款蓝色校服的男生就走了过来,个子最高的那个一把抢过他的午餐盒,随手扔在地上。

“还吃草莓酱?真恶心!”高个子男生一脚踩在午餐盒上,鞋底碾过盒身,草莓酱从盒缝里挤出来,染红了地面,“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带这种东西来学校吗?”

林小桐慌慌张张地想去捡,却被另一个男生推倒在地。手背擦过地面的瓷砖,蹭破了皮,渗出血珠,可他没哭,只是爬起来,死死盯着被踩变形的午餐盒,小声说:“这是妈妈做的……”

“妈妈?”男生们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嘲讽,“你妈妈早就不要你了,还给你做三明治?别做梦了!”

其中一个男生蹲下身,一把抓住林小桐的手腕,把她往食堂后门拖:“跟我们走,让你看看‘没人要的孩子’该待的地方!”林小桐挣扎着,另一只手还想去抓地上的午餐盒,指甲抠进瓷砖缝里,留下几道白印,却还是被男生们拽着,消失在了后门的阴影里。

幻境猛地消失,沈砚辞眨了眨眼,手里的午餐盒还在,只是掌心已经沁出了冷汗。他定了定神,慢慢打开午餐盒——里面没有三明治,也没有草莓酱,只有一层薄薄的灰白色粉末,和之前林小桐执念消散后留下的粉笔灰一模一样。粉末中央,放着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歪歪扭扭,有些不会的字用拼音标注了,还带着几处泪痕晕开的印记:

“妈妈,他们又抢走了我的午can盒,但是三明治被我cang起来了,没有浪费,嘿嘿,那些人说晚上要带我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我有点害怕,如果我明天没有回家,你别来找我,找了也找不到的。”

信的最后还附带着一个笑脸,似乎是怕妈妈看到这段字太过伤心给予的安慰。

沈砚辞默不作声的看完了这段字,一时无言,捏着纸条的手微微泛白,显示着主人内心的愤怒。他翻看了一下纸条,纸条的背后还有一段更小的字几乎要被磨损的纸面盖住“仓库的钥匙被我偷偷cang在了保洁阿姨的拖把桶里。”

原来林小桐不仅被霸凌,还被那些男生威胁要藏起来,而她提到的“仓库”,显然就是解开执念的关键。沈砚辞正想着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

【检测到教学楼内隐藏线索已获取,主线任务1:找到学校里的秘密(进度更新:1/5);支线任务2完成度100%[已完成],检测到玩家发现‘午餐盒内的线索’,是否开启分支线任务,支线任务奖励‘小桐的一段回忆’,失败惩罚‘无’】。

【是/否】

沈砚辞心中默默回应道【是】。

接受完任务,沈砚辞抬头看向食堂后门,那里现在关着,门把手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和储物柜上的挂锁款式很像。

“哗啦——”这时远处传来拖把落地的声音,保洁阿姨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在那边?”说完她像是一个触发任务才会启动的NPC一样,往沈砚辞所在的方向走来。

沈砚辞立刻把午餐盒和纸条塞进外套内侧的口袋,轻轻关上储物柜,锁好挂锁,将钥匙藏回柜门下沿的木纹里。他顺着墙根往西侧门走,路过保洁阿姨身边时,对方正弯腰捡拖把,看到他时愣了一下:“小伙子,你是新来的老师?怎么这么早来食堂?”之前诡异的机械感消失了,仿佛这就是一个热心关照新同事的保洁阿姨。

“我来拿点东西,已经拿到了。”沈砚辞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目光飞快扫过阿姨脚边的拖把桶——桶里装着半桶浑浊的水,水面上飘着一根银色的钥匙,和纸条上提到的“仓库钥匙”刚好对应。

他没多停留,快步走出食堂,清晨的阳光落在身上,才稍微驱散了幻境带来的寒意。口袋里的午餐盒还带着点余温,像是林小桐没来得及散去的体温。沈砚辞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戒身依旧冰凉,没有任何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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