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兴业哥!”
正在田间地头挥舞着锄头忙得热火朝天的父子俩突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便急忙停下了手上的活计。
来人是隔壁陈九叔家的小儿子茂儿。那孩子机灵腿脚也快,听到常家有人闯入后便立马跑来报信。
听了茂儿的描述,常兴业扔下锄头就往回跑,他只希望时间还来得及,家中的女眷不会受到伤害。
……
“小娘子,你看你何必这么倔!从了我们哥俩儿你这婆婆跟小姑便不必受那皮肉之苦。”
孙大此时看向时越的眼神里带着贪婪,他哪里见过这般明眸雪肤的女子。而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这朵娇花就要被自己采撷,孙大心里的畅快可说是不言而喻。
“大哥,我帮你拖住这俩,你赶紧办事儿吧!”
尤二说罢,一手拖住老妇,一手按住常小柔,看那轻车熟路的样子,怕不是第一次行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此时的孙大已然有恃无恐,他慢慢靠近时越,仿佛对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行动越慢,越有充足的时间去欣赏猎物濒死前的挣扎与恐惧。
时越见他慢慢移步向前,微皱了皱眉,之前那种感觉又强烈了几分。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她竟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有些隐隐约约的兴奋之意在体内作祟。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好像也在叫嚣,时刻准备着迎接一场一触即发的战斗。
眼看孙大已经近在咫尺,时越闭了闭眼。
就是现在!
她本能得退后一步作为缓冲,随后踢出一记侧旋腿,鞋底直击孙大咽喉,力道之大竟将人直接踢倒在地。
不过时越没有就此停下,她直接以孙大的身体作为自己的垫脚石,迅速跃起,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那把镰刀。
镰刀虽旧,但拿在手中莫名趁手。这大大激发了时越眼下的斗志。她拿着镰刀在手上漂亮得转动了几圈,而同一时间,人已经来到了桎梏住老妇与常小柔的尤二面前。
尤二被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不过他始终不信对方一介女流会真的对他痛下狠手,于是依旧强自镇定道,“你敢动我,你信不信……”
“松手。”
时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为何要听你的?我偏不松手,你敢把我怎样?”
说着,尤二非但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一口啐到了常小柔的脸上。
同一时间,先前被时越一脚踢倒在地的孙大趁着无人关注自己,慢慢爬起来靠近时越,意图从背后来个偷袭。可惜他不知道,时越早就听见动静,在他刚一伸出手的瞬间便抬起镰刀,由身侧利落划过,划出一条弧线后又归于原位。整个屋内安静了一息,紧接着便响起孙大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方才时越用镰刀一把斩断了他右手的四根指头。
指头应声落地,血随后慢慢涌出,而最快的,是她手中的刀。
老妇因为之前被打到了头部,这会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常小柔则因清楚得看到这一幕而感到胃里翻起巨浪。在场人中,只有时越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已见惯此类血腥场面。
“你……你……你你……别过来!”
尤二被吓得卸了力气,立马松开手里二人并一个劲儿得往后退。
“你可知道被你们兄弟二人欺辱的村民也曾像你如今一样害怕,可你们有放过他们吗?”
时越微微抬起头来,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冷决,同平日里那个娇憨的小妇人简直判若两人。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知道错了,求女侠饶命!”
尤二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双膝跪地不住得向着时越作揖,请求放过。
“我不是什么女侠,也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为了防止你们二人再度为祸乡里,今天必须要给你一个教训。”
“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时越好似根本听不到对方的求饶,来到尤二身前蹲下,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给你个选择,是左手还是右手?”
就在尤二被吓到魂飞魄散之际,先老翁一步返回家中的常兴业终于出现。
他刚一进门便看到屋中这样一副场景,手持镰刀的时越蹲在地上正与尤二对峙,她手中的镰刀上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不远处老妇合着眼靠在常小柔身侧,胸口一起一伏,大概是晕厥过去了。躺在时越身后的孙大口中发出持续不断的悲切哀嚎,他右手断指处涌出的鲜血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受伤吧?”
常兴业一把扶住时越的双肩,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撞入眼里的是几滴飞溅至时越面颊处的血滴。
“相公,你怎么回来了,我没事,但婆婆和小柔都被打了。”
时越说话的时候,并未放下镰刀,致使站在近处的常兴业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听说娘亲跟妹妹都被打了,常兴业顾不上许多,立马过去查看,“娘、小柔你们没事吧?”
常小柔大概是被吓坏了,这会儿见到大哥,方才放声大哭起来,而她的哭声也恰好将老妇唤醒,母女俩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
看看屋中一片狼藉,又看看满眼不谙世事的时越,老妇只摇了摇头终究没说什么。
尤二趁着这一家人说话的空当,本想溜走,不料立马被时越察觉,手上镰刀朝他一挥,眼看就要落在尤二身上,却被眼疾手快的常兴业抢先一步拦下。
他抓着时越的手腕,眉心紧锁,语气颇严肃道,“不可如此。”
“相公,他们那样欺负我们,我只想替婆婆还有小柔出口气。”
常兴业能感觉到,时越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此刻还在暗暗发力。
他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些,“不可,他们尽管有错在先,但你这么做无异于动用私刑,于律不合。我会把他们带到镇上交给官府,他们的罪责自有官府处置。”
听说恶人将会受到制裁,时越才收回手并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兴业兄弟,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吧!要是去了官府,我们兄弟俩就完了!恐怕这辈子也出不来了!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们的麻烦,啊不,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眼前。”
几人说话间,孙大强撑着手上的疼痛爬到尤二身边,同他一道求饶。两人这般作态哪还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常兴业看看不住磕头求饶的二人,又看看手持镰刀的时越,摇了摇头,“你们为祸乡里,作恶太多,今日若是放你们回去,保不齐以后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到时候受难的还是乡亲们。为今之计,最为得当的办法就是把你们送去官府,由律法裁决。”
闻言,孙大跟尤二已然面若死灰,他们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
“我先去找李郎中帮你大哥处理下伤口。”
说罢,常兴业又看了时越一眼后出了屋子。跟着他回来的除了李郎中,还有几个同村的村民。几人都是曾遭孙大和尤二欺凌或偷盗过的,他们此番自发前来,为的就是帮忙押送二人前往镇上衙门。
待李郎中把孙大的伤口简单包扎好,几位村民合力将他抬上准备好的板车,随后一道押着两兄弟去了镇上。
直至一行人离开,常老伯才赶回家中。他脚程慢,但路上已经听到些风声,再结合老妇简单的陈述加之家中情形,无需多问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于是一家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至此,浓重的血腥之气总算消散殆尽。
对于今日时越的表现,若说大家心中没有一丝猜疑是假,只是大家都默契得没再提及。
……
次日一早,常兴业准备去镇上摆摊,这次他没顾家人的反对,将时越带在了身边。
驴车上堆了满满的货物,时越只能挤在货物中间。虽说不太舒服,但一路上她都兴奋得不行。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离开石安村,沿途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好奇。
刚刚听到早集上的喧闹声,时越便从驴车上跳了下来。她跑出好远,停在了一位中年妇人的摊位前。那妇人摆摊卖些小首饰,其中以发簪居多。
时越一眼便瞧上其中一□□簪子看上去做工并不繁复,巧就巧在簪头处雕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兔子身体圆咕隆咚,看上去十分讨人喜欢。
那妇人见时越对这支发簪颇感兴趣,急忙开口,“姑娘长得可真好,若是喜欢这支簪可以戴上试试,这些个小饰物都是纯手工的,我们小本生意,只赚个辛苦钱,都不贵的。”
妇人殷切的眼神有点吓到时越,她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发簪,再扭过头去看了眼跟上来的常兴业,便寻着下一家凑了过去。
对于时越来说,集市上的一切都是新奇的,而她发自内心的喜悦也丝毫未加掩饰得表现在了常兴业面前。
不知为何,常兴业从她的身上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咱们先把摊子支上,过一会儿怕就没位置了。”
听到常兴业的话,时越才突然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于是点点头,乖乖跟在了他身边。
两人把摊子支好后,常兴业在石阶上垫了块草垫子让她坐好。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帮我看看摊,所有东西的价目都写在这张板子上,我去去就来。”
说罢,常兴业就要离开。刚走出一步,他似乎有点不放心,回头便看到坐在石阶上缩成一团的时越。
没有自己陪在身边,她显然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感到了一丝恐惧。
常兴业心中不忍,于是迅速退回到时越身边,掌心在她头顶轻轻一蹭,“等我,马上就回来。”
不知道断指这个情节大家会不会觉得有点血腥呢?
预知后事如何,且点个收藏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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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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