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要是被发现了——”“怕什么,不过是个连血脉法门都没有的废物,你以为魔主当真会在意她?别说是一点珠宝,就算她死在这了,魔主怕也只会觉得丢脸,连讣告都不会发!”
“谁在那?!公、公主?!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
正是午时,即便枢圆城气候宜人,此时的日头却也有些灼人了。
“要我说,不过是剁了一个贱仆的双手,父上便将你召来问责,未免太过了点。”
更何况旁边还站着这样一个聒噪的东西。
宝月此时的心情躁郁到了极点。
“吱嘎——”
两人面前黑框的木门打开,一个做银蓝色打扮的贵气少年跨了出来。
陵月朝骁月看去:“骁月,下一个是你。”
骁月眼也不朝他斜一眼,从鼻下哼出一口气,径直入了书房。
陵月似乎对他的姿态习以为常,并未在意的模样,只垂下眸子淡淡扫了宝月一眼,很快便又转过脸离开了。
宝月攥了攥手,却又立刻松开。
因是照常问话,骁月也很快便出来了。
他凑近了宝月悄声道:“我瞧父上今日的脸色可算不上好,我看这事你就服个软,认个错也就过去了——”“少在那假惺惺了,贱人。”
骁月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会从宝月那听到这样的话,毕竟,自己可是一直在好心地开导她呀。
宝月的烦躁伴随着一记白眼甩到了他脸上:“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新来的仆人是谁派来的吗?”
骁月脸上的伤心转瞬化为了滑腻的笑:“原来你知道了?真没意思。为兄走啦,你自求多福罢。”
说罢吊儿郎当地甩着袖摆离去了。
宝月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啪!”
木门被这力道拍得摇摇欲坠,宝月满脸阴翳,气势汹汹地从当中破门而入。
院落中洒扫的丫鬟一脸惊惶地望去,瞧见是宝月从宫中归来,忙上前行礼迎接。
“滚开!让我一个人待着!”
还未靠近,便又被宝月一拂袖呵退到一旁。
紧接着丫鬟便听见宝月房内接连传来摔打物件的动静。
为什么,为什么今日这般不顺!为什么骁月那个贱人总和自己过不去!为什么自己今日又中了他的计!
为什么父上从来不让自己和他们一起修习功课!为什么父上对我的事从来不闻不问!
为什么——只有我没有血脉法门!
“宝月,为父已经很忙了,你就不能同陵月骁月一般,叫为父少操些心么?既然没有修炼的资质,便至少老实点,这也做不到么?”
宝月陡然想起书房里父上那满含不耐的眼神,仿佛一瞬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
她就这般在房内呆坐了半日,仆从们鱼贯而入将房内收拾干净又撤出,也不见她有半分动作。
一双布满鞭痕的手臂将宝月扶起:“公主,地上凉,快起来罢。”
宝月眼珠动了动,看着这个自己捡来的人族女奴:“你们人族也是么?没有血脉法门便只能任人欺辱?”
女奴顺从地替宝月拭净了双手:“公主,我从前生活的地方人们都是没有血脉法门的。但有些东西却也是有的人有,有的人无,一出生便已经注定了的。”
“虽然有些人一出生便已经拥有了比其他人更多的东西,但他们之上却又有称为修士的,他们更加可望不可及的人……”
宝月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女奴的后半句话上,只听见人族都是没有血脉法门的,她便双眼微微一亮。
“你们人族生活的地方,是叫七州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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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获得血脉法门的狂喜过后,宝月沉入了回忆中。
直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魔息波动。
宝月猛地回过神来,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径直朝那动静源头奔去。
果然!
她一赶到便瞧见易梅臣正同追来的魔族侍卫打得激烈!
来不及思考这双方为何会打到一处,宝月当即便冲上前同易梅臣站到了一边。
然而易梅臣瞧也未瞧上她一眼,只冷着脸挥剑施术。
但毋庸置疑,宝月的加入叫战势偏向了易梅臣。
两个魔族侍卫面对宝月难免束手束脚,更未能防到她的一手血脉法门,猝不及防便石化倒地了。
宝月松了口气,转身殷切地看向易梅臣:“梅臣,他们没有伤到你罢?”
却被易梅臣用剑鞘猛地打开了伸过去的手!
面对宝月满脸难以置信混杂着失落,易梅臣不为所动:“看在你此前救了我一次的份上,对于你隐瞒身份并借机利用我一事便算了。但你我不是一族,终究不是一路——”
“若再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
宝月被他冰锥般的眼神钉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他渐远的背影。
栖尔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宝月身旁。
同一时间另一波收到了消息的侍卫们也赶到了。
“公主,还请不要为难我等,请随我们回到荒境罢。”
宝月攥紧了拳头猛地转过身——
侍卫们霎时严阵以待。
但宝月却越过他们走在了前头:
“不是说要回荒境么,还不快走!”
栖尔对于她的做法颇感意外,但也远远缀在后头随他们一道回了荒境。
毕竟现下解毒的材料都已齐全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瞧见萧子悦了。
“我们宝月公主,就这般灰溜溜地被抓回来了?”
这厢宝月一行人刚回了宅邸,便听见了那熟悉恼人的声音。
宝月冷冷瞥了萧子悦一眼:“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萧子悦笑了笑:“父上听说你又去七州了,谴责我办事不力呢。这不,我就来把这败事的狗奴带回去,预备好好调教一番。”
萧子悦本意是将栖尔放在宝月身边,叫她好好受这魔女磋磨的,未曾想这两人竟搅合到了一块去,还真一道去了七州……
他眼角跳了跳:好在自己早有先见之明,用“狗链子”牵着那厮,想必这才叫她老老实实跟着宝月一道回来了。
东窗事发,栖尔已做好了被萧子悦带回去寻由头惩戒的准备,大不了鱼死网破——
“不行,她你不能带走。”
宝月手臂一横将萧子悦挡远了些。
萧子悦脸上笑容勾得更深,上前一步将身体压上了宝月的手臂:“当真还处出感情来了,宝月若是善心多得没地放,不如可怜可怜为兄——该如何向父上禀告此事呢?”
他一脸虚伪的苦恼,弦外之意的威胁叫人咬牙。
宝月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张:“背后嚼人舌头的事你一向做得机灵,我看你擅长得很呢?”
“不过,经常私下出入七州的可不止我一人罢?二哥?”
萧子悦微变了脸色。
栖尔的头略侧向了宝月。
再次开口时萧子悦的嗓音中已经隐含了一丝怒意:“你觉得父上会相信你说的?一个连血脉法门都没有,整日无所事事的废物?”
宝月目光霎时变得锋利:“若我说我已经有了血脉法门呢?不若现在就试试呢,二皇子殿下?”
她眼中的狠戾不似作假,萧子悦看着宝月伸过来的手竟往后让了一让。
他脑中思绪翻转:怕不是这丫头真在七州有了甚么机遇叫她通了法门?
以防万一,还是莫要急着同她撕破脸皮。
不过是个仆从,先借她一阵子又如何,左右那厮每个月得回我这领药,无论如何这人还是攥在我手头的。
萧子悦终究牵起嘴角笑了笑:“为个下贱玩意闹得兄妹不合倒是不好了,妹妹想要,拿去便是。”
他带着一队人马来,又这样带着一队人马离去了。
总算从萧子悦手里留下了栖尔,宝月松了口气。不过麻烦的另有其人:
“我可未曾叫你帮忙,你想做甚么?”
比起同她有嫌隙的萧子悦,显然是宝月这方更好打发,于是此前两人对峙时栖尔便不出声,只在一旁瞧着。
但也并不意味着她就得陪着这公主一道胡闹了。
无论是未集齐的洗髓材料还是对萧子悦的报复都叫她烦心不已。
“我会给你叫你满意的酬谢,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就好!”
栖尔有了点兴趣:“甚么都行?”
宝月略迟疑了一瞬,一咬牙点下头:“甚么都行!”
“无相水、活冰,我只要这两样,能拿到么?能的话现在就同我定契。”
如此这般,两人宣了誓,待契约定下,栖尔方才问起宝月所求之事。
“我想叫你暗中协助我修炼血脉法门,然后……”
宝月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张面孔,最终定在易梅臣身上。
“然后助我向易梅臣复仇。”
复仇?
栖尔对宝月的措辞略感意外:她同易梅臣之间尚且说不上复仇罢?
不过这倒不是她该关心的,她只需要做好契约内的事。
一晃便是三个月过去,宝月进步神速的同时栖尔也感到自己修为境界更加稳固。
但当宝月提出时机成熟,要出发前往七州时栖尔却不免感到迟疑。
以宝月堪堪觉醒血脉法门的程度,当真只修炼了三个月便能打败易梅臣么?
宝月是死是活同她没有干系,但若是这人没了,到头来岂不是一场空,那她这三个月的时光岂不都白费了?
对于栖尔心中的疑虑宝月并不太放在心上。
她神秘一笑:“你且放宽心,有了这‘秘药’,他不会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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