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和钉崎的恢复速度比我快得多，至少我醒过来之后两个小时，他俩已经凑在我的床前打游戏了。
“结果胀相他们真的从仙台杀过来了，”虎杖边打游戏边说道，“本来不想让他们担心的。”
“按五条老师的说法是，‘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家里呢’，”钉崎说，“他甚至试图把我祖母叫过来，还好我醒的快，好说歹说，祖母才没来。”
“我……”
我爹出去了，此刻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犹豫了半晌，才问道。
“第三次究竟发生了什么？”
虎杖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别过了头，沉默了许久，他才说。
“我和钉崎……说服了美美子和菜菜子学姐，我们一起……一起寻找破局之法，然后碰到了胀相，用了好久才说服他……然后，真人就来了。”
我等着他的下一文，但他似乎不太想继续说下去，钉崎也没说什么。人人都有秘密，他们没有问我的魔虚罗究竟从何而来，又到底是怎样驯服的，我也没必要一定要刨根问底，让虎杖和钉崎继续沉溺在那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中，说到底事情结束就是结束了，午夜梦回会成为梦魇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桌子上摆着几个橘子，我塞到他们手里，清甜的橘香散布在屋子里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虎杖说。
“哎呀，好香的橘子。”夏油老师笑眯眯地钻了进来，四处嗅了嗅，而后放下了一大袋子的喜久福。
“悟说你们应该会喜欢，”他说，“但我总觉得探望病人带喜久福不太对劲。”
一边说着，他又变魔术似的拿出了另一个袋子。
“刚刚那份是悟的，”他说，“这份是我的，给，草莓。”
三大盒草莓，上面还带着水珠，想必细心的夏油老师刚刚洗好，估计要是送草莓的是五条老师，我们多半没有这种待遇。
“不过为什么是草莓？”虎杖打开了一盒，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唔……因为比较贵。”夏油老师思考了半晌，摇晃着手指说道，“而且一口一个的话比较方便吧，如果是苹果的话还要削……”
“贪图方便的大人。”钉崎毫不留情地吐了句槽，夏油老师只是笑笑，看上去完全没有和我们计较的意思。
“五条老师呢？”我问。
“他啊……”夏油老师说，“去处理一点小麻烦，问题不太大。”
“是天元大人吗？”我问道。
“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夏油老师似乎有些不解，他歪了歪头，精准地插走了虎杖盒子里的一颗草莓，但虎杖的心思似乎不在草莓上，听到我这么问，他俩都抬起了头。
“夏油老师，有没有人说过您其实不太适合撒谎？”我说。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夏油老师摊了摊手，状似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
“其实我们是掉入了咒灵【怨女】创造的结界中，”见夏油老师完全没有摊牌的意思，我决定不再兜圈子，“她向我们展示了另一条世界线的走向。”
随着我们仨七嘴八舌地将几次结界中的事复述出来（当然，隐瞒了一些我们不是很想说的事情）后，夏油老师的神色终于变得渐渐凝重起来，似乎以他的判断能力，能够判断出我们所言非虚。
“你们想要和我们一起与天元大人为敌？”夏油老师问道。
我们点了点头，他却温和一笑。
“没必要。”他说，“你们确实答应了【怨女】帮他杀了天元大人，但是如果结果达成的话，想必过程并不重要……唔，就是这样。”他挨个拍了拍我们的头，“赶紧回家吧，等着老师们的好消息就好，顺带一提，东京已经开始做应急演练了哦。”
“什么？”钉崎问道。
“事前清场准备工作而已，”夏油老师说，“伊地知前两天已经把有关方案提交上去了，刚刚得到了内阁批复，初步确定为天灾预演级别的应急演练，也得到了内阁危机管理总监的批复……”
“要清场整个东京吗？”虎杖愣愣地问道。
“当然不至于。”夏油老师说，“只是环咒高三公里之内的人群疏散罢了，我们会尽量把事态控制在最小范围的。”
“但我还是希望我可以一起去，”我说，“她既然拼尽全力将天元的力量送给我，我就没办法在这件事上袖手旁观。”
“还有我，”虎杖自告奋勇，“如果是之前也就算了，但现在我也希望我能帮上五条老师的忙！”
“唔……多一个人总归多一分力量？”钉崎说，“自从进入那个结界之后，我看那个什么天元不爽已经很久了！”
夏油老师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我们，良久，他叹了口气。
“孩子们长大啦，”他说，“有自己的想法啦，真令人感慨。”
“夏油老师说话好像老父亲哦，”虎杖吐槽，“明明夏油老师也没比我们大多少不是吗？”
“你们可以帮我们做一些从旁辅助工作，”夏油老师说，“这是最后的让步了，太多的人直面天元大人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可能会被她抓住软肋。”
“需要我们做什么？”虎杖问道。
“在战斗开始之后清扫一下外面的咒灵就好了，”我听到门口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但这个声音的主人在我的印象里仿佛不该出现于此，“想必你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夏油老师微微颔首，我愕然抬头，发现果然不是错觉。
是妈妈。
“所以你们确定选择不离开吗？”妈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我、虎杖、钉崎对视一眼，而后坚定地摇摇头，见我们这样，妈妈突然笑了。
“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干涉。”妈妈说，“尤其是惠，我从不干涉你自由选择的权利。”
“所以……要动手了吗？”我问道。
“没有，不过快了，”妈妈脸上笑意更甚，她转向夏油老师，“想必最后的调整也已经完成了吧？”
“完成了，”夏油老师说，“定向拨动指针这种事，实在是累人，希望这次能是最后一次。”
“您的付出将是有意义的。”妈妈说。
“不，我们的付出都会是有意义的，”妈妈又说道，“血债当由血偿，算起来，天元大人累积下来的累累杀孽，也该到清算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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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间章】于最初与最后的间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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