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
“我喜欢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陶彷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腔里传来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她把手放在胸前慢慢拍着，努力使心跳平静下来。
窗帘拉得很严，一丝光都没有透进来，整个房间笼罩在黑暗里，陶彷搓了把脸，起身拉开窗帘和窗，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望着楼下的街景出神。
被拒绝了。
在梦里。
但她觉得这样直白地被拒绝，也挺好的。
那个女孩没有相貌，也没有声音，拒绝的信息是怎样传来的，她都不知道。
但那种感觉却很清楚，除了伤心，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幸运。
桌子上放着两个剩下的桃子，她把盒子扣上，重新塞回冰箱，抬头一看时间，下午四点十分。
她大概是十点到的家，洗了个澡就睡下了，算上酝酿睡意的时间，也就睡了五个小时左右，头还是有点疼，不过应该是因为睡眠不足。
桌子上摆着还没改完的卷子，陶彷回到书桌前准备继续学习，打开平板，那工整娟秀的字迹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随手关了pdf便回到了微信界面，瞿向暖的聊天框已经被挤到中间了，可小花头像还是那么显眼，上一条消息还是陶彷的那句谢谢。
陶彷心烦地抓了抓头发，把笔往桌子上一扔，然后点击右上角——删除联系人，连带着认认真真记完笔记的试卷一并清空。
————————————
“数学练习册交了吗，”陶彷抱着一大摞练习册，碰到两三个人就问一遍，“数学练习册交了吗，数学练习册交了吗……”
“你什么时候交给老师？”同桌孙嘉逸突然惊呼一声，“我忘写了！”
“下了午休吧，”陶彷把练习册往桌子上一摔，“那你抓紧补，没交的我得记名。”
陶彷是数学课代表，经常要收各种各样的作业，好多人装没看见，还得追着别人屁股后面要，本来上学就烦，还要和要债似的催作业，更是烦上加烦。
她早早来到学校，升旗仪式前还在黑板的角落里写了“数学交作业！！”，全班同学都看见了，甚至还想自己的破相状态能够吸引到更多关注度，从而提醒他们，结果到现在第四节课课间，居然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没交。
“给我一本抄一抄呗。”孙嘉逸双手合十作哀求状。
陶彷随便抽了一本，递给她。
“陶彷坐哪？”教室里有人问？
其他同学给他指了指，那人了解，但却不走到陶彷面前交给她，而是甩了两下手腕从背后扔给陶彷。
练习册的尖角正好砸到陶彷后背上， “噌”地点燃了她的怒火。
陶彷捡起练习册，定睛一看便怒气冲冲地质问，“齐问辛，你就是这么给别人递东西的吗？”她扬了扬手中的册子。
“不是我扔的！”齐问辛明知故问，他张望着四周，“谁扔我作业了，快给数学课代表道歉！”
齐问辛一直吊儿郎当不太正经，陶彷平时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配合度极低。
陶彷脸色一沉，把那本练习册原封不动地扔了回去，“你自己交给老师吧，我不收你的，随便你怎么说。”
齐问辛笑嘻嘻的，也没接，那本练习册在扔出去的时候被甩开，就那样摊在地上，俨然是路过的人谁都可以踩一脚的状态。
孙嘉逸也很烦他，冲他翻了个白眼，“什么态度啊这是，我看你以后都别收他的了，不交拉倒。”
陶彷嗯了一声。
她把作业的书脊都朝向自己，两本两本地开始点数量，“2,4,6,8,10,12……”
面前突然伸过来一本练习册挡住了她的视线，一看名字，齐问辛。
“我有话想和你说。”
手里拿着齐问辛的作业，声音却不是他，陶彷疑惑地抬头，来人正是她昨天刚刚删除的人——瞿向暖。
她抽回数练习册的手，双手交握，动作有些不自然，但是尽量让语气显得冷淡，“不了，我不想说。”
但凡还有话想说，就不会连联系方式都删掉。
没闹矛盾的前提下，一般人很少会有人删掉在校同班同学的联系方式的吧，陶彷心想。
瞿向暖放下练习册，跨坐在陶彷前面的凳子上，一脸认真地问：“你生我气了？”
埋头抄作业的孙嘉逸闻言抬起头，诧异地来回望着她们。
陶彷瞪了她一眼，“写你的作业。”
“哦。”孙嘉逸讪讪地转过头。
陶彷无奈地站起身，“出去说吧。”
瞿向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但被陶彷一把甩开。
课间时间紧，她们去不了远的地方，只能在走廊上随便找了处没人的空地，不过这一片三三两两的人不少，也不会有人在意她们。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陶彷不愿意和她多绕圈子。
“我想来问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瞿向暖脸上写满了失落，“我想给你发消息，然后发现我被删了，想打电话问你，又担心你不肯说，”她直视着陶彷的眼睛，“想了想，还是希望当面问你。”
“谈不上生气吧，”陶彷抱着胳膊靠在窗台上，“就是没必要，没必要留着，没必要交流。”
瞿向暖苦涩地笑笑：“可是你才问我要了卷子答案。”
“嗯，谢谢，”陶彷无所谓地翘起唇角，“我可以付你钱。”
瞿向暖也不理会她的嘲讽，扯了扯她的衣角，“我不要钱，放学后请我吃章鱼烧吧。”
陶彷身体一僵，想把她的手扒拉走，但瞿向暖已经迅速地把手收回去了，随后便转身朝着教室走去，没给陶彷拒绝的余地。
然后上课铃便响了。
陶彷顿时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下午四节课上完，陶彷飞快地收拾书包跑出教室，哪想瞿向暖已经在楼梯口等她了，微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二人一路无话走出校门，买了一份章鱼烧。
“你不吃吗？”瞿向暖夹起一个，递到陶彷嘴边。
陶彷偏开头，身体也侧了一下，连章鱼烧上冒着的热气也避开了。
瞿向暖把章鱼烧放了回去，捧在手上，也不急着吃。
一直不想交流的陶彷主动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好玩？”
瞿向暖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陶彷看她这幅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你装什么啊，你知道我喜欢女生，还总是对我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喜欢女生……我对你哪样？”
陶彷脸上全是不耐烦，“同样的对话要发生几次你才能明白？我和你说过，很多事情不要对我做，因为我喜欢女生，我会多想，你有听进去过吗？你有尊重过我吗？”
瞿向暖咬着嘴唇辩解，“我也不是不可以喜欢女生……并且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陶彷被她这句话激到了，“那我又有什么特殊的，你对任何女生都是这样！”
“我没有！”
陶彷下意识地张口想要争辩什么，想了想，又觉得十分没意思。
说那么多干嘛，有什么用呢，吵架吵赢了又能怎样呢。
陶彷不喜欢吵架，发生矛盾一般会先沟通，如果在沟通阶段没能解决，反而上升到吵架，基本上就算吵赢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心平气和时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吵架撕破脸之后，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就这样吧，以后别再找我了。”陶彷转头就走，没理身后着急辩解的瞿向暖。
瞿向暖说的那些话，陶彷是当真过的。
她真的以为瞿向暖对自己有好感，所以才对自己做出一些特殊的举动。
于是不习惯身体接触的陶彷开始慢慢学着习惯瞿向暖的触碰，两人越来越亲密，陶彷也真的喜欢上了她，但她渐渐发现，瞿向暖对任何女生都是这样，用现在的话说，叫做没有边界感。
刚开始，陶彷还能骗骗自己，可直到那天下午，陶彷在学校附近看到瞿向暖和一个男生笑着互相喂零食，也是和今天一模一样的章鱼烧。
先是震惊，后是失望，最后则是心痛。
她甚至自嘲地想，她和陶枫望不愧是兄妹，就连感情出的问题都有异曲同工之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祝愿好歹是领进门，得到家长承认的未婚妻，而自己呢，不过是暧昧上了头，被人撩了几下，就傻乎乎地开始冒粉红泡泡。
瞿向暖八成也不喜欢女生，只不过气氛烘托在那，顺水推舟说的一个谎罢了。
陶彷回到家发现校服上都沾染了章鱼烧的油烟味，她烦躁地准备换衣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看到了祝愿的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陶彷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拿出一个洗衣球丢进去。
“放学了？”祝愿的温柔的语气听起来就是笑着的。
“嗯。”陶彷心情不好，懒得说什么俏皮话。
“有事，别忘了来医院换药，伤好不了的话可是要变丑的。”
陶彷刚想反驳，就发现电话被挂了，她看了一眼时间，也不吃饭了，换了身衣服出了家门。
凌晨三点半，工作还没完……
写完一看时间，三点半了，真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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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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