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没有像赵希子想象中那样发展。
李成舟什么都没有对颜芯说，就直接拿钥匙看了门。颜芯也什么都没有对她说，简简单单和卓昱道了个别，就带着她下楼了。
不过这样最好，电梯缓慢下行的过程中，慌乱的小心脏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很自然地挽住了颜芯的胳膊，“你和卓昱……”
颜芯没有与同性像这样亲昵地接触过，愣了下但没抗拒，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希子睁大眼睛看了颜芯好半天，“为什么啊？你们两个在一起待到这么晚，为什么会什么都没发生啊？我和李成舟看到微信的时候，都以为已经是事后了。”
赵希子想象丰富可以理解，没想到李成舟也想这么多。
电梯门打开。
颜芯无奈笑了笑：“我是意外碰到他的，今天本来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夜越深，风越大。
走出楼栋后，赵希子感觉冷，更抱紧了她的胳膊和她贴着走，“可是我感觉卓昱已经完全栽到你手里了诶，你不会是月经来了，有心无力吧？”
“还没，不过也快了。”
“这时候不是**最强烈的时候吗？”
“也是，但今天确实情况特殊。”
“好像有点可惜诶？”
……
李成舟家的阳台正对小区门口，卓昱一进来就站在窗户前，看着颜芯和赵希子以别扭的姿势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被夜色吞没。
“至于这么恋恋不舍？”
李成舟倒了杯水喝，卓昱不承认，“我没有。”
这时候就应该有不拆台的自觉，李成舟换了个话题，“你行啊，居然会在外面喝酒。”
“是章明哲约我去的。”
“那也不错，你就该多交点朋友。”
他躺倒在沙发上，说：“你知道吗？中午的时候付姨给我打过电话。”
不用猜都知道，这通电话肯定是瞒着卓昱打的，李成舟就把通话内容全都复述了一遍。
卓昱也不觉得意外，他知道他最近有很多变化，而付天晴本身就是很细心的人。如果说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那才是真的奇怪。
他踢了下阳台上的足球，“我妈没说别的？”
李成舟摇头，“没，付姨应该还没有很确切的证据，只是担心你会受到干扰，影响训练。只要你能拿出漂亮的成绩，到时候什么都好说。”
“我以后会小心的。”
“重要的可不是小心，是成绩。”
李成舟最宝贝的就是这个足球，起身把球踩在了脚下，忽然想起来，“我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你到底是真喝醉了还是假喝醉了？”
“……不知道。”
卓昱脱掉外衣，往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
-
周一早上要开例会。
会上只有颜芯，姚盛和李斯杨三个人。
作为在场职级最低的人，颜芯毫无疑问承担起了做会议记录的责任，在会议室里坐了半小时，手指敲下本次例会最后的总结。
“这周的工作安排就是这样，李斯杨现在就订明天下午的机票去沪市，我后天也会过去。然后南方线下活动已经确定下来，可以开始执行了，颜芯你把事情安排下去，这次活动周期长，要有三个人全程出差，你也得去，不过不用全程，具体时间你自己安排……”
口语化的表达转化为官方简练的文字出现在文档上，直到下一场部门周会开始。
做会议记录的人变成了实习生，颜芯负责主持会议。
按理说应该是李斯杨来主持，不过他爱偷懒，大部分时候他都把这些事甩给了颜芯。
颜芯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发言更多的人在下属面前更有话语权，也更方便笼络人心，但机会摆到她眼前了，无非就是多费点口舌，她没有道理不抓住。
就这样在一刻钟内完成了周会，出差执行南方城市线下活动的人选也确定下来了。
其中包括了赵希子。
活动策划是交给她写的，早在策划案还没交上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肯定得跟着出差了，也提前做过了心理准备。但到底是第一次，一出会议室她就紧张兮兮的。
“另外两个人我都不太熟诶，我真的要和他们一起出差吗？”
在公司里不方便挽着leader的胳膊，赵希子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就站在颜芯旁边小声哼哼，“你真的不能全程一起出差吗？没有你在我害怕……”
“要是我和李斯杨都出差了，部门里还能有谁来管事？”
颜芯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两个都是男的，你可以一个人睡大床房，很爽的。”
赵希子并不想要这种爽，垂头丧气：“可是我和他们真的不熟嘛，从入职到现在，我所有工作内容都是跟着你一起做的，我好不习惯。”
也可以理解，她习惯了有颜芯陪着，突然让她去陌生的城市独当一面，的确难以适应。
但这是她必须经历的第一次。
颜芯回到工位上，背对着赵希子，“李成舟不是也要去参加活动吗？你和他熟吧？”
“……”
这个“熟”放在这里，就很难让人不多想。
就算赵希子本来就毫无杂念，现在也忍不住多了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又要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可是他只参加第二站的活动啊，等活动结束了，他不就回京都了吗？”
她在颜芯身后撅着嘴，小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出差啊？”
颜芯说：“暂时没想好，到时候看情况安排。你出差注意安全，有问题及时和我联系。”
“噢，那好吧……”
赵希子一脸忧伤地转身搬砖去了。
本周要做的事不太多，但很杂乱，颜芯根据会议记录简单列了个To Do List，电脑任务栏上的微信图标闪烁了一下，弹出刘英红的信息。
刘英红：【让你好好照顾小远，你怎么还打他？】
刘英红：【他肚子上青了一大块！】
颜芯回忆了一下昨天踹颜程远的那两脚，好像是挺重的。
不过她一点都不愧疚，面无表情地打字：【他抢我包，我不打他的话，他就跑了。】
刘英红：【小远是你弟弟，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他啊！】
刘英红：【多大点事，你们是亲姐弟，你就多包容一下，你打他不就伤感情了？】
刘英红：【你也知道他就是缺钱，你给他不就是了。】
这些话看着都好笑，颜芯回复：【嗯嗯，你说的对。不过你当心点，小心以后进去给颜程远送牢饭。不过希望到时候不要找我，说不定就是我报警抓他的。】
发完这么长一串话，她又有点后悔。
她就该像以前一样无视刘英红。
好在接下来弹出未读红点的是卓昱的头像，他只发了一条微信：【我想好了，我选普通一点的。】
乍一看还以为他发错了，但很快颜芯就想起来了，他是在回答上一次的问题，是喜欢普通一点的房间，还是有情调一点的房间。
颜芯：【确定想好了？】
卓昱：【嗯。】
其实卓昱昨天就很确定了。
他以前拒绝回答，怕的就是无论怎么答都会走向同样的结果。
可昨天他想明白了，既然就算他不回答，也仍然无法阻止颜芯把他抛到脑后，去和别的男人接触，那他为什么不满足颜芯，然后在颜芯身上寻找新的可能。
但昨天，颜芯不相信他的决定。
他就只能等待太阳快快升起，来到新的一天，把回答交给她。
不过很奇怪，这个答案没有让颜芯很开心，即使她在卓昱身上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了，按理说积攒下来的延时满足应该会让她很愉快。
但事实上，收网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快感。
她把这几句话看了很多遍，最后决定放过自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颜芯：【我订房间，东西你自己准备。】
颜芯：【今晚见。】
惦记着晚上的大餐，颜芯今天不想加班了。
但事与愿违，她加班到八点才走出写字楼，看到马路边垂着头的男生，不知道在楼下等了多久了，靠近他的时候都感觉他身上一股寒气。
“不冷吗？你不用在这里等我，可以直接去酒店的。”
她握住了卓昱冰凉的手，很快就被他反过来死死抓住，完全能让她感受到他内心复杂的情绪，但话语和嗓音都非常平和，“想接你下班。”
颜芯点头：“哦，那也行，你吃了没？”
“还没。”
“正好我也没吃多少，我们吃了再去酒店。”
她又带卓昱去对面商场吃了粤菜，就像半个月前一样，而不一样的是他们都变得沉默了。这种沉默就像一层透明的薄纸，他们都看得到，只是谁都没有戳破。
饭菜吃进嘴里都没了味道，视线不受控地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现在，他才能在心底回答第一个问题。
他之所以出现在公司楼下，是因为他不想今天见到颜芯的第一眼就是在酒店，好像这样会把他们钉死在那种关系里。
即便颜芯多半就是这么定义他们的关系的。
颜芯订的酒店就在附近，明天早上睡醒还可以回家换身衣服再来上班。
饭后没有其他的活动，她带着卓昱步行到酒店登记，拿到房卡直接上直达电梯到达他们的房间，和卓昱要求的一样，是个很简洁明朗的房间。
楼层很高，整体空间很大，装修是原木风，对面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京都的夜景。
不愧是九百多一晚的酒店。
这是她给卓昱的优待。
颜芯脱下棉袄，去落地窗前看了看外面闪烁的霓虹，将纱帘拉上一半，“你先去洗澡？”
自从走进酒店，卓昱的状态就很不自然。
脸上泛着和昨晚醉了酒一样的红，整个人都僵硬得要命，听了颜芯的话也一句话都没说，就是一味地照做，进了浴室才想起来他连棉袄都没脱。
房间里的暖气给得很足，他在外面连着毛衣一起脱下，静电带起最里面的白色单衣露出小腹，运动裤的抽绳已经拉开，裤腰微微往下垮了一点，隐隐约约露出了一点人鱼线。
颜芯在靠窗的圆桌前坐下，透过窗户的反光，仿佛把他完整地看了一遍。
卓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纯粹的羞赧没有让他在外面久留，毕竟此时此刻浓稠暧昧的气氛简直要让他溺毙，匆匆将随身物品放到床头就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水珠打在磨砂玻璃上，透出模模糊糊的剪影。
上楼前颜芯买了瓶酒，度数不高，但助个兴是绰绰有余，暗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里荡漾，她托起背脚，走到床头柜旁边拿起卓昱放在这里的小盒子。
上面有两个字母：XL。
颜芯扬眉笑了笑，果然没看走眼。
卓昱洗澡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要长一点，换做别的男人，即使日常在洗漱上花的时间多一点，在这种时候必然也是相对草率，毕竟他们急于切入正题。
换成了卓昱，颜芯不仅不觉得他着急，甚至觉得他有点想逃跑。
隔着一扇玻璃，她问：“后悔了吗？”
声音不大，被水流声阻隔后更小，不过卓昱听到了，也隔着玻璃去看外面纤细的身影，“没有，我不会后悔的。”
“那就好。”
颜芯不打算继续等了，抬手脱掉了毛衣，站在浴室门外轻轻敲了敲，“我进来了。”
下一章bgm：《浆果》
要干嘛都懂得[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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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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