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盖头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宋玉茗听见脚步声,一声不吭的端坐在床榻边。
元纵寒缓步走到她面前,只见宋玉茗从袖中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还不快搭把手,这袍子太重,只怕待会儿下台阶会有点麻烦。”
“遵命,夫人。”元纵寒嘴角微弯,语气柔和。
宋玉茗被他突然这么称呼,怪不好意思的,手指蜷缩,在绣袍上攥紧。
她伸手只是想让元纵寒扶她一把,谁知元纵寒竟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她穿着如此厚重繁重的嫁衣,在他手上却如同空无一物般,抱的稳稳当当。
“我没说让你抱,扶着我就行了,快放下来。”宋霜序推了推他的胳膊肘。
但元纵寒说什么也不会放,“乖,抱都抱了,那有放下的道理。”
于是宋玉茗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元纵寒抱出了殿,莫知鸢在殿外候着,见这小子稳稳当当的将师妹抱出来,这脚步也不像方才那样虚浮,莫非,这小子方才根本没有醉,他是装的?
竟然狡猾如斯,亏她还对他手下留情。
宋玉茗被元纵寒抱上了凤辇,辇车周身垂下织金云凤纹帷幔,车帘缀以玉片,车顶饰有金色凤鸟,车壁上镶嵌宝石珍珠等,极尽奢华。
沈献辞依依不舍的目送师妹离开。
走出宫门,车驾前五十名黑羽卫手持长刀骑马清道,凤驾之后紧随着一众陪嫁宫女侍从,后阵则由数百名力士护卫着一百架载着嫁妆的马车,街道两旁乐师合奏迎亲曲开道。
南衡国的街道两旁围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他们许久没有见过这等迎亲的阵仗了,隆重奢华至极。
他们看不清那顶凤辇内的佳人,只好将目光投放在队伍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帝王,一袭红衣衬得他风流俊美无俦,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北渊的皇帝,没想到竟长得这般俊朗。
“这辇车内坐的是谁呀?这么大的阵仗!”一旁不知情的街坊问道。
“你竟然不知道?这可是陛下亲封的令仪公主,而那最前边马上的红衣男子正是北渊皇帝,不跟你说了,前面在撒金花,不捡白不捡。”
此次两国联姻,大赦天下,街道上撒的都是金花,百姓都叹道这北渊皇帝出手真是阔绰,看来对那凤辇中的令仪公主真是情有独钟。
转眼间迎亲的仪仗队伍已经出了羽都,此行路途漫长,回京都至少需要半个月。
入夜,众人暂时原地停顿休整一夜,次日再赶路。
叶无影刚从队伍后面巡视回来,正准备向元纵寒报备来着,可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奇道,“陛下人呢?方才还在这儿呢。”
而此时的元纵寒早已悄悄钻进凤辇中,两个月没见到宋玉茗,他想她想的都快疯掉了。
刚一撩开重重帷幔,打开车门就撞见宋玉茗扒拉着她头上的红盖头,欲将盖头扒下,听见车门响动,她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
还好她没先把盖头掀开,不然就少了些惊喜感。
“别动,放着你夫君我来掀。”元纵寒用手指轻轻挑开红盖头的一角,随后一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显露在他眼前,金玉琳琅缀满发髻,粉面娇俏,若出水芙蓉,只一眼,元纵寒便彻底沦陷。
见他震惊的模样,宋玉茗不忘调侃他,“怎么?挪不动眼了?”
“嗯,夫人倾世容颜,恍若不似来自凡俗,倒像来自天上。”
“你今天的嘴可比往常更甜。”说着,她朝他凑近,将人一把拽过吻上了他的唇。
宋玉茗向来做事率真,每每在此事上总是霸道的占据主导地位,然而元纵寒最喜欢的便是她这般。
两人唇舌//交织,温热的气息将脸颊包裹,元纵寒的墨色长发缠绕在两人肩上,像极了两人纠缠不清的影子。
吻到动情之时,宋玉茗被亲软了身子,才将人放开,随即抱怨道,“不行了,这头饰太重,嫁衣也太繁琐了,快帮我卸了这发饰。”
元纵寒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她方才是因为嫁衣太重才喘不过来气。
“笑什么笑,不准笑,还不快来搭把手。”宋玉茗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她发了话,元纵寒当然是对她言听计从,当即上手去摘她头上沉重的凤冠,随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放进妆匣子内,他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头上的饰品摘完一件件收好。
与此同时,宋玉茗也换下一整件繁重嫁衣,由随行的宫女仔细放置好后,她终于披着一头柔顺长发如释重负的躺在元纵寒肩上。
元纵寒伸手将手臂从她身后环抱住她,手指轻拍她的背,柔声道,“赶了一天路,想必夫人定是乏了,乖,睡吧,我守着你。”
他的怀里温暖又宽阔,宋玉茗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破天荒的做了个梦,梦见她重新回到俩人初见的那个竹林,少年眼神青涩稚嫩的望着她,这回,宋玉茗不再转身走掉,而是绕过巨石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他身后。
元纵寒才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知去向了,正当他转身之时却正好撞在宋玉茗身上。
看见一袭黑衣的宋玉茗,还带着染血的剑,他心里一惊,差点喊出来。
宋玉茗上去就堵住他的嘴,言笑晏晏地看着他,“小子,胆大包天啊,知道了本姑娘的身份,可是会死,看你长这么好看,就先轻薄完再杀吧!”说着便扔掉手中剑,上前将少年按在石头上轻轻吻上嘴唇。
少年清纯的跟朵花似的,见自己被她强吻,羞红了脸,“你你你……”的“你”了个半天,愣是吐不出其他字。
见他被气的语无伦次,宋玉茗得意的朝他一笑,转身拿起剑,豪横道,“看在你让我亲一下的份上,今日便不杀你了。”
画面忽然一黑,随即一亮,梦醒时分,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宋玉茗是笑醒的,惊得元纵寒也醒了过来,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见她嘴角带笑,神思恍惚,元纵寒猜到了些什么,揶揄笑问她,“怎么?你做了什么好梦,笑的这么开心。莫非是春梦?”
一听他这不正经的语气,宋玉茗当即气道,“什么春梦?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踢下车。”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元纵寒晃了晃她的手,一脸好奇的央求她道,“求你了,跟我说说呗,到底梦见什么了?我好奇。”
宋玉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假思索道,“梦见我轻薄了个美男子。”
闻此言,元纵寒眉头一皱,唇角绷成直线侧过头去,生气道,“哼!什么狗男人,竟敢在梦里跟我抢茗儿。”
“狗男人?”宋玉茗挑眉,嘲笑他道,“怎么?你竟然骂自己这么狠的吗?”
“什么?夫人你是说你梦见的是我。”元纵寒一改方才的醋意,凑近靠在她怀里,道,“好呀,夫人竟然故意捉弄我,我生气了,要夫人哄哄才能好。”
宋玉茗捏着他的下巴,眼眸微闪,“好了,夫君我错了。”
这一声“夫君”倒是叫进了他心坎里了,元纵寒眼中一亮,嘴角不经意勾起,裹挟着几分自得。
果然,这人好哄极了,瞬间开心的跟只扑棱蛾子似的。
两人回北渊后,随即将大婚仪式和封后大典一同办了,举国同庆,满朝欢呼。
仪式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两人光是走完整个大婚仪式流程就累的不行。
封后大典结束后,两人终于松了口气,宋玉茗如释重负的被宫女扶进寝殿。
而元纵寒那边却还没搞定,一帮大臣朝他敬酒,他浅浅喝了几杯便借口离开宴席了,让徐彦书替他陪大臣们畅饮美酒。
寝殿内,红烛高燃,锦帐低垂,红色帐子上绣以金线所制的百子千孙图,纹理在烛光下粼粼闪动,映的满室生辉。
帐角还悬挂着金铃铛,只需稍微摇动床榻,铃声便会被惊动,泛起清音,这是元纵寒特意吩咐宫人加上的,宋玉茗一见这些铃铛,当即便知悉了他的用意,脸颊浮起一抹薄红。
元纵寒推门而入,宫女递来玉如意给他,随即他手持玉如意走到宋玉茗身前,用玉如意轻挑盖头,盖头掀起的刹那,发簪上的珍珠被烛光一照,映得宋玉茗面容如同皎月,顾盼生辉。
两人接过合卺酒,交杯饮尽,酒水香醇绵长,元纵寒低笑,“饮下这杯酒,从此与夫人甘苦与共。”
随后两人接过剪刀,各自剪下一缕青丝,以红绳缠绕,收入玉匣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宋玉茗垂眸道。
"这可是夫人说的,说话算话哦!"元纵寒朝她微微一笑。
一套流程已经完成,宫人们纷纷退了出去,轻轻掩上殿门。
凤钗坠地,元纵寒将她头上的珠钗一一拆掉,动作很轻,生怕扯疼了她一缕发丝,而宋玉茗抬眸时,一双笑眼正好撞上他深情的眉眼。
元纵寒心中一动,什么理智都抛在脑后,欺身吻上她的唇,繁复的嫁衣被一层层褪去,露出翠色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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