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林科实在抑制不住情绪，他站起身走向厕所轻轻关上门。
江寒知道，林科从来不是容易情绪失控的人，除非某些事触及到了内心的旧疤痕。
听他这么说，江寒也沉默了。
林科这20年没少找他，动不动就像尝试最危险的方式进入梦实。
可也不知道是命运捉弄还是什么原因，就算工作再危险，他开始那一年再怎么作怎么拼，就是可以屡次挂轻伤而退，完成任务。
这猛劲儿还曾一度把H市的小喽啰地头蛇吓飞了。
毕竟林科不要命，但他们要命啊！
他们是犯法，不是不想活了！
可笑的是，在他最想自毁的那一年，命运没再让他重伤、濒死、进入梦实边缘地带。
几十年，林科从未放弃寻找老郑的念头。
如果老郑的意识真的留在了梦实，如果有一天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在那里有健全的身体，稳定的工作，幸福美满的生活，那还有必要把他带回来吗？
但人很多时候是自私的。
他监狱中年迈的母亲希望沉睡二十年的儿子醒来。
国家和人民希望英雄醒来。
他的战友希望他醒来。
可他自己想醒来吗？
醒来面对这样的残躯？
还是面对毫无尊严的余生？
江寒搬个凳子，放床边坐下了。
不知道「传意」能不能联系到他，但试一试没有成本。
至少完美与残缺，他可以自己选择。
人生不一定完美，但也绝不能在虚无中沉沦。
【郑叔，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回复。
【郑叔，收到请回答。】
没有回复。
正当江寒打算试第三次的时候，心电图有了点微弱变化，但很快又回复正常。
她瞟了一眼。
林科对他说了多少年的话他都没反应，但传意几句后心电图却有了变化。
看来是真去梦实了。
江寒翘起二郎腿，靠进靠背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对自己的收获非常得意。
哼，林科可是反反复复作了20年，而她，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林科平复好情绪从厕所出来，抬头就看见江寒开心的笑脸，顿时有点莫名其妙，她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小林子，我联系到郑叔了。”
“？？？”林科苦笑着点了下她的额头，“也没烧啊？”
江寒措不及防挨了一指头，立刻拍开他：“去去去，骗你是小狗。”
【狗才骗你！】
林科：“那审讯室的人不都是……”
狗？
意识到后面四个字是同步出现在脑海中的，林科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猛然回想起20年前被江寒【传意】支配的恐惧。
“对喽，这就是我之前在山洞里对你发起过的传意，就是什么通灵。”捉到林科的异常，江寒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林科依旧一句话都不说，江寒感觉他可能裂开了。
打击有这么大么？
下一秒，林科一双大手突然摁住江寒肩膀。
江寒：“？”
猛然扭正，对准床头。
江寒：“干嘛？”
林科：“再来一次。”
江寒：“你当是买水中奖呢？我是瓶盖啊？”
林科：“对，亲爱的万能的古希腊掌管瓶盖的神，求你让我中这个传说级大奖。”
“好！”江寒被哄开心了，欣然答应。
于是他对江寒说一句，江寒帮他传一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只是刚刚那样的奇迹并没有重现。
江寒自己都有些心虚了，有口难辩，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
猜测道：“是不是你平常说的都是这些，要不说点新的试试？”
林科想了想：“如果你有一天醒来，我照顾你一辈子，就算不醒也没关系。”
江寒：“……”
哦。
怪不得四十高龄还未婚，他早晚能把老郑气活过来。
江寒一字不差地传了过去。
没有反应。
她总觉得这话出自自己口有些奇怪，于是补充道【林科说的。】
脑电图陡然一变。
犯罪分子：我们只是犯法，不是想死[化了]，那个什么新来的小警察比我们都恐怖啊，没人管管吗？
（今日更的另外1900字在第49章[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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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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