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娜并没有放过姐妹二人。
两姐妹进行切割有益处，也有弊处。
在面对谈判陷阱的时候可以相互配合，但面对专业问题上变得孤立无援。
王贺娣已经变成了撮合双方合作的中间人，在具体专业问题上她便没有了任何发言权。
这正给了何碧娜穷追猛打季小雪的机会。
何必娜接着说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财产分割协议是你帮我拟的，所以我们家的资产大概有多少，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吧？”
季小雪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上没办法说谎。
“那你应该也知道这次帮我争取到了多少资产？”
季小雪点了点头，这个话题实在敏感，多说一个字都是危险。
“所以你觉得只奖励你们两个至尊VIP的手牌，是不是太吝啬了？”
说这话的时候何碧娜爆发出来了商场老炮的威压。
目光犀利，语气冷淡，这要是几年前的小雪，估计此时都会发抖流泪。
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和小朋友玩套路只是觉得有趣而已，真正认真起来，再好的配合，再多的技巧，都会被更高维的气势所驱散。
毕竟地位悬殊，实力天差地别。
这个问题没有站在季小雪的角度，问她们是否满意？而是站在自己的角度问季小雪是否觉得自己吝啬？直接将吝啬这个词抛出来，使气氛变得很压抑，让季小雪的回答没法当老好人。
季小雪心中凛然，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何总并不吝啬，给了自己从来没享受到的待遇，一个黑色手牌，对于她现在的财力来讲绝对是慷慨之极。
但是这个报酬相对于为何总争取的利益来讲，又是九牛一毛。
两人财富巨大的差异，使得对于金钱问题的最终解释权，完全不在小雪一方。
无论如何回答，何碧娜都可以强行曲解，然后定性为贪婪或者虚伪。
季小雪剑走偏锋，准备直接点破陷阱。
“何总，我不是贪婪的人，这个黑色手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最好的礼物”
“解决了我衣食住行的所有问题，所以我不会觉得奖励太轻，反而会觉得何总你非常懂我，因为就算你给了我钱，我还是需要重新找住处，还是需要重新找饭馆，哪有天天呆在御天下省心舒适啊。”
何碧娜淡淡一笑，看来年轻的孩子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答案，当老好人谁都会，和气生财嘛，不过这样终究只能成为一个好的打工人而已，想要成为合作伙伴却差得太远。
不过季小雪的话并没有说完。
“何总，我也不是个虚伪的人，这个手牌可以满足我当下的所有需求，却满足不了我将来的胃口。”
“实不相瞒，我是要成为最强女律师的季小雪，面对任何更上一层的机会我都不会退缩，相应的，任何价值连城的奖励我也都愿意接受，哪怕超出我的认知，我会用行动实现与报酬相对应的价值。”
说罢季小雪面含微笑的举起酒杯，缓缓的伸向何碧娜。
“何总，捉个奸而已，两个手牌够了，但小雪想要更多。”
何总笑了，笑得很美，语气中掩盖不住的赞许。
“小丫头片子，小嘴叭叭的。”
何碧娜举起了酒杯。
王贺娣“我也陪一个。”
三只高脚杯再次轻轻碰撞。
第二天中午，季小雪才悠悠醒来，看着早已经梳洗完毕的王贺娣说道。
“我说我不喝，你偏不让我喝，头痛死了。”
“哈哈，谁让你第1次就喝这么多。”
说完递上一杯温度正好的水。
季小雪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感觉舒服多了。
“大哥，现在几点了？”
“都12点了，你可整整睡了一圈儿。”
睡了一圈，这个形容词季小雪听着很熟悉，那个男孩也这么说过他。
“那等我收拾收拾，咱们去5楼吃饭。”
“哎呀，别去5楼了，今天出去吃，正好试试新车。”
“对呀，试试新车。”
来到停车场，季小雪用手中的钥匙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座驾。
按下按钮，一辆黑色的特斯拉正在回应着主人的呼唤。
这辆特斯拉被擦的干干净净。
“咦，不对啊，是这辆吗，我记得何总说好久没开了呀，怎么这么干净。。”
“对啊，我以为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呢。”
“不知道，我也很纳闷，何总还说让我们开去洗车场，洗一洗，到修理铺检查一下呢，要是这么新的话，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
正当二人纳闷的是，角落里窜出一人。
“二位妹妹好，昨天休息的好吗？”
来者正是二人的专属管家江映雪。
“二位妹妹，车子上午我已经派人送去修理部检查了，一切正常，里里外外也都打扫干净了，你们放心开吧。”
“啊？这些都是你帮我们弄的。”
“当然了，我是你们的贴心管家嘛，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就好。”
“你有钥匙？”
“何总的车一般都会有个备用钥匙在司机组，这辆特斯拉是何总之前买的，后来因为觉得坐起来不舒服就很久没用，不过钥匙还是在司机组。”
说着便从兜里拿出了一辆特斯拉的钥匙。
“来，给你妹妹，以后有任何需求直接和我说就好。”
记小雪点点头，道了声谢。
这辆特斯拉就是何总送给季小雪的一个小礼物，当然并不是所有权，只是使用权而已，因为她实在受不了自己身边的律师朋友，天天坐公交，打滴滴到处跑。
因为是黑色的特斯拉，所以聪明的季小雪给她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黑丝”
黑丝奔驰在哈尔滨的大街上，载着欢声笑语的姐妹二人一路狂奔。
“恭喜你啊，小雪，刚来哈尔滨这么几天，就有车有房了，直接起飞呀。”
“大哥，你又嘲笑我，哪有一个是我自己的呀？”
“哈哈哈，虽然都不是你的，但以后你的肯定比这些更好。”
“谢大哥吉言，不过大哥，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帮我想想。”
“你说。”
“为什么何总让我做她的秘书，而没有让我做公司的法务呢？”
“这件事我也很奇怪，按理说让你做法务能发挥你最大的作用，秘书干的都是些杂事，不符合你的定位呀。”
“嗯，我确实没想明白。”
“不过相比于这件事，我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你听到是秘书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就接受了？”
“因为我觉得跟着何总混有，三天吃九顿，啊哈哈哈哈。”
王贺娣想都没想接茬说道“所以我的提议你一直不接受，是因为觉得跟着我混没饭吃喽。”
她语气很轻，但是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不对了。
一向善于打破尴尬气氛的王贺娣，并没有马上用笑话缓解尴尬。
甚至可以看出来，这个氛围是她刻意制造的。
季小雪没有说话，这次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他第一次意识到，王贺娣的提议似乎没那么简单，大哥的打算似乎不仅仅是害怕自己受苦。
紧张的气氛最让人难受，尤其是这种氛围一旦持续，便会随着时间的拉长，会变得越来越难打破。
最终心软的还是王贺娣。
“小雪，有些事情一直没和你说。”
听到这话，小雪连忙把黑丝停到了路边，拉起手刹，很认真的看着王贺娣。
王贺娣“其实家里那边其实并不太平，之前大姐在上海，二姐在吉林，我在读书，我并没有想到局势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等我毕业了我才发现，爸妈手中的资源有限，东北的蛋糕并不大，想要均匀的分给我们三个不太可能。”
“现在大姐二姐都结婚了，大姐夫在跟着爸爸做生意，二姐夫在跟着妈妈接触案源，他们两个都很有能力，做的都很好，家里的蛋糕快被分完了。”
“我们家没有男孩，只能把女婿当做儿子来培养，我现在入局已经落后人一步了。”
“最致命的是，我的能力还不强，哪怕妈妈把重要的案件交给了我，我也没法办好，所以在这场家族内的分蛋糕游戏中，我目前来说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叫加入了吧。”
王贺娣说的很轻很平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季小雪听得很认真，面无表情，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眼圈已经透红，眼泪正在打转。
“大哥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王贺娣没有回应这句对不起。
“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你，是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而影响你的判断，我希望你跟我站在一起，更希望你能活的自在。”
“类似于为爱奔赴吧，像你为那个渣男做的那样，哼，我真的很吃那个渣男的醋。”
“哎呀，哎呀，我脑子乱了，什么都说，你等我组织下语言。”
想了一会儿，王贺娣接着说道。
“之所以现在跟你说呢，是因为我要离开了，虽然没有争取到你这员得力干将，但我也不会轻易认输，我要回家努力抢蛋糕了。”
一听王贺娣要走季小雪的眼泪，不听使唤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大哥……”
刚刚说出两个字，再也说不下去了，心中的万语千言，突然堵在了喉咙里。
王贺娣很意外的没有帮季小雪擦眼泪，而是认真的看着季小雪说。
“看到你在哈尔滨短短时间就扎下根，我非常骄傲，何总是个大气的人，你跟着她会很有发展的，会比跟我一起抢蛋糕好的多。”
“不过这次来我也不是毫无收获，何总的雷厉风行和出手阔绰，让我大受震撼，我觉得这才是招贤纳士该有的样子。”
“之前是我太狭隘了，其实一辆特斯拉也没有多少钱，给你的话肯定也舍得，但之前我确实没想到这些。”
季小雪连连摇头，如果当初王贺娣跟她说明自己面临的处境，他肯定会放下一切帮助王贺娣的。
这中间怎么会有特斯拉的事情，一辆特斯拉跟姐妹之间的情谊相比，太可笑了。
看着小雪，流着眼泪，头摇成了个波浪鼓。
王贺娣觉得很怜惜，这样的女孩谁会不爱呢。
“当然,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没得到你这员大将，我用何总的方法招来了另一员大将。”
说着把手机打开，调出微信，倒转屏幕给季小雪看。
聊天界面是小六，宿舍里最能折腾，上进心最强，最后被逼无奈回家当了家庭主妇的小六。
见聊天记录里最下方是一句，
【好了大哥，别发了，我去】
而上方是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
【转账2000，转账2000，转账2000】
“大哥这是……”
“小六的能力我们都知道，虽然处事没你灵活，但现在我真找不出来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季小雪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可能还会为了梦想，为了未来，但是小六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我没有很多积蓄，也没有很多时间，只能2000 2000的给小六转账，转到她同意为止。”
“大哥，真的这么危机了吗？”
王贺娣微笑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不会怪我没有两千两千的用钱砸你吧？”
小雪摇摇头。
“大哥不会这么对我的，大哥最疼我了。”
王贺娣笑得十分温暖。
“知道就好，你是大哥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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