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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季小雪忙于应付姐妹的安慰时,突然肩膀一沉,熟睡的齐浩歪着身子,头微微的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季小雪下意识的想要躲,可一想到齐浩站了一晚上,不由得挺直了肩膀,就这么承受着齐浩脑袋的重量。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窗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看样子已经过了山海关,这才有点冬天的感觉嘛。

大雪覆盖的土地洁白无瑕,看着软乎乎的。那一个个顶着白雪的小山村,每一栋房屋都软绵绵的,像是好吃的棉花糖,还有一颗颗挂满雪花的树,毛茸茸的,折下一根应该和雪糕一样冰凉。

季小雪虽然名字中有个雪,但作为南方土豆的她是第1次见到这么厚的雪,记得小时候,广东也下过一次雪,是那种落在地上就看不到的雪。

爸爸之所以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在小雪那个节气生的,看雪是父母一直的愿望,现在也成了她的愿望。

季小雪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爸爸妈妈来一趟东北,看看这被大棉被覆盖的世界。

肚子很诚实,咕噜的响了起来,季小雪虽瘦,但是两天只吃一桶泡面早就挺不住了。

可齐浩此时坐在外边,头躺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的很沉。

季小雪决定再忍一忍,就当是投桃报李,礼尚往来了。

火车不知又停在了哪一站,周围旅客又换了一波,此时整个车厢的对话已经都充斥着东北味儿了,果然如齐浩所说,辽宁人的东北口音更重,说话更好笑,听他们唠嗑,就像在看春晚。

一个中年大叔,大包小果的走到齐浩旁边,反复对照着手里的票。

当发现自己的座位被齐浩占着的时候,就准备推醒齐浩。

季小雪马上出声阻止。

她尽量压低音量说道。

“大叔对面19号是他的座位,要不您先坐那儿,等他醒了你们两个再换过来。”

大叔一看19号的空座,面露难色“我不爱坐里面,里面伸不开腿。”

“没事,大叔,你可以把腿伸到我这边,我不伸腿。”

大叔正在犹豫,17号座位的大爷及时开口解围。

“人家小情侣昨晚折腾一宿没睡着觉,不行你在我这儿将就一会,我这儿靠过道地方大,让小伙子好好休息休息。”

大爷打量了一下季小雪和齐浩,脸上浮现出不知是慈爱还是吃瓜的表情。

“折腾一宿啊,那是够累的,没事儿,我进去对付对付吧,我这人抗造,咋的都行。”

刚坐下,又跟17号座位大爷隔空唠叨。

“现在小孩结婚率低,咱们国家出生人口断崖式下跌,小年轻谈对象,俺们都得举双手赞成。”

“那是呗,现在小年轻,生活压力又大,生活成本又高,要孩子还没时间照顾,不容易。”

“是呗,我跟你说,我家那逆子,天天就窝在家里打游戏,今年都28岁了,一催他他就跟我整新词,说自己是母胎杀啦,咱也不知道他要杀谁,不敢劝。”

“我家那个一样,26了,天天追剧,小破站小红书,一天到晚捧着个手机乐的嘎嘎的。”

两个大爷火速进入热聊模式,从年轻人现状聊到国家大事。

没过多久,齐浩终于醒了。

睡眼惺忪的和季小雪对视了一眼,竟然瞬间呆住了。

季小雪纳闷。

“怎么了?不认识了?”

齐浩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看。”

“什么好看?”

“你好看。”

季小雪白的齐浩一眼,小声嘀咕道有毛病,却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其实季小雪本来长得就很好看,大学期间那些无聊的男孩私下评选校园十大美女,总会把季小雪列在上面。就是因为季小雪长了一张没有攻击性,看着很软萌的脸蛋,这种长相对男生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再加上季小雪会说话的大眼睛和白嫩的皮肤,还有呢总是微微低垂,看着就像受了委屈的嘴角,总会激起男孩子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齐浩初见季小雪的时候,正是季小雪最狼狈的时候。

没化妆,没洗头,刷牙洗脸都是十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此时的季小雪化了淡妆,精神状态也比昨天好了许多,虽然不像平时那样光彩照人,但非凡的美丽仅仅露出三分还是震惊了齐浩。

齐浩见季小雪转过头不再理他,也觉得自己很唐突。

连忙解释到。

“不好意思啊,刚睡醒,有点懵。”

季小雪没有理他。

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看见美女害羞,齐昊那大手大脚,竟一时不知放在何处。

想了很久,齐浩终于想到一个完美的切入点说道。

“那个啥,我去泡个面,你去不去?”

季小雪点头,拿出桶面和淀粉肠,认真仔细的拆包装,放配料。

齐浩在一旁看得出神,心中反复的叨念着,真好看,长得是真好看呀。

季小雪弄得很慢,齐浩却一点都不想催促。因为阳光下的季小雪好看到让人窒息,白皙的皮肤经过阳光的加持,表面形成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梳理整齐的丸子头恰到好处的适配那光洁如玉的天鹅颈,那颗活泼的丸子轻轻跳动更显青春气息。眼前的这幅美丽花卷对于“母胎杀啦”的齐浩来讲,如同汩汩清泉流出了干涸荒原,激发了他最原始的血脉。

齐浩在前开路,季小雪在后跟随。

“让一让,让一让别乖着啊。”齐浩在前面大声开路。

有了齐浩巨大身躯的遮挡和那粗犷东北话的呼叫,两人一来一回都极其顺利,季小雪第1次感觉到了和东北e人挤人群的快感?

吃泡面的时候,齐浩做回了自己的座位。

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赞美,现在两人相对而坐竟然有些尴尬。

原本的萍水相逢被添加了一股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季小雪习惯性的收着双腿,将大部分位置让给了齐浩的大长腿。

可就在两人都在闷头吃泡面的时候。

齐浩的大长腿竟然绕过季小雪的双腿,伸到了季小雪的座位底下,随后渐渐合拢,和季小雪脚跟相对,微微用力将季小雪的双腿撑向了自己。

季小雪惊诧着瞪大了双眼,可在桌子底下做这一切的齐浩并没有抬头,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季小雪也没有反抗,因为收着腿坐,实在是难受。

就这样两个人都伸直了双腿,只不过季小雪将双腿插在了齐浩的双腿之间。

不像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剩下的旅程两人再无交谈,齐浩这人也真是怪,看到狼狈不堪的季小雪时非常健谈,妙语连珠,恨不得把自己祖辈故事都讲给季小雪听。

可面对收拾妥当,回归正常颜值的季小雪,却变得十分拘谨。

“列车前方到站吉林站。”

随着广播响起,齐浩眼神复杂的看着季小雪“我快到了。”

季小雪语气轻松的说“那恭喜你呀,很快就要到家了,我还有好久呢。”

齐浩闷闷的嗯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即将到家的喜悦。

列车缓缓减速,齐浩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拿下自己的箱子,全程他都在盯着季小雪。

那完美的侧脸,在夕阳的映衬下,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画卷。

他有一种想坐过站的冲动,有一种希望列车永远不要到站的想法。

他在想,如果时间回到昨晚,那个季小雪熟睡的空挡,自己应该不会到处乱窜,应该不会忙着补觉,自己应该早一些发现这张绝美的脸,好有更多的机会将他铭记在脑海中。

季小雪一脸明快的和齐浩挥手道别。

齐浩满脸写着想法,似乎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可惜的是季小雪没有读懂这些。

齐浩已经站在了门口处,列车正在缓慢滑行,他看着站台上等待上车的人,林林总总,样貌各异,可没有一个像季小雪那样带着光芒。

他又想了想自己这大学三年,在师范院校1米8大个子的他遇到过很多主动的女生,也遇到很多长相漂亮的女孩,但他一直没有谈恋爱,因为他始终不明白恋爱有什么好谈的,哪有和哥们儿一起开黑玩游戏,操场打篮球痛快。

但是睡醒看到季小雪的那一刻,齐浩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真的是心动的感觉,是物理意义上的心动。

那一刻,他的心脏变奏了,跳的不规律了,从那后他不仅会因为季小雪的反应而心脏变奏。还会因为那些关于季小雪的想法而莫名紧张。

就比如,他想要季小雪的联系方式。想了很久,从睡醒那一刻到现在,一直想,但是他不敢。

就比如他还想把季小雪在夕阳下的迷人样子拍下来,想了很久,从睡醒那一刻到现在一直想,但是他不敢。

或许对狼狈不堪的季小雪他会毫无思想负担的提出好友申请,但是面对在他心中仙女下凡的季小雪来讲,他不敢迈出这一步,是因为害怕被拒绝,还是因为心里知道目的不纯,还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或许这些都是原因,但又都构不成原因。

火车还是停了。

车门打开。

齐浩却没有动。

“快走啊,下不下车了呀?别挡路。”

后边乘客催促道。

齐浩想了想自己这母胎杀啦的20年,把心一横。

“催催催,催毛线呀,要下你下。”

说罢,扔下行李箱,大步朝季小雪跑去。

“学姐可不可以加个微信?”

齐昊很努力,但是声音很微小。

看到去而复返的齐浩,季小雪明显一愣,呆呆的点了点头。

“我,我还想给你拍一个照片。”

因为害怕自己这个要求太唐突

齐浩又补了一句“我每次坐火车都会给身边有趣的陌生人拍一个照片留作季念,这次忘拍了,我可以拍你吗?”

“可以呀。”

季小雪爽快的答应。

“只不过你要快点了,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齐浩赶紧拿出早就打开相机的手机,快速选好角度,有季小雪完美的侧脸,还有车窗外火红的夕阳。

看到手机里的画面,齐浩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学姐你是带着光出现的。”

这句话直接触碰到了季小雪的禁区,因为当初段文彬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季小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接着不受控制的,摆起了臭脸。

还没等齐浩发现季小雪情绪的变化,手机竟然一把被人夺了走。

然后就发现一个1米75左右的男孩,狠狠的推搡了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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