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的小奔看出他的惊诧,解释道:“南哥,你那天被王俊他们打得直接重伤昏过去。也不知道谁给你后脑勺来了一棍子,血流成河。救护车把你拉进县医院,治了一晚上。说是什么建议把你送去州医院保险点。”
南宁枳听着无言,小县医院还挺有自知之明。
小奔继续道:“把被止住血的你送去州医院,待了一晚上,他们说你这眼睛,他们不敢弄,主要是你后脑勺那儿,不知道会导致什么结果。他们又问你眼睛是在哪里治的,我就说了这里。然后就又把你折腾上这儿了。”
这就医过程真曲折啊。南宁枳挣扎着想坐起来,小奔给他调床头,让他靠着。
他开口说话,太久没说话,嗓音沙哑无比:“那我眼睛没事吧。”
小奔拿个苹果在手上削着,回答他:“没事没事,给你看眼睛的还是杨明,杨主任。”
然后南宁枳看到他脸上浮上可疑的害羞表情,不解望向他。
小奔手上削苹果的速度略微放缓,嘴上说道:“我跟你说,他还带着个他们医院的年轻医生,是个混血。那身材那颜值,啧,把于帆都看直眼了。”
杨主任是南宁枳眼睛的主治医师。于帆是小奔老婆。
小奔是浙江人,至于为什么会到贵州的一个小县城里找媳妇摆水果摊儿,此事与南宁枳的眼睛倒有大关系。
南宁枳是在浙江读的大学。大四去实习,马上转正的他陪着空降而来的领导去工地视察。小奔是带队的的工人。
而小奔被爷爷奶奶拉扯长大的,是土生土长的浙江人,高中没毕业他就因家里没有劳动力辍学打工。
那天因为工程师的一个错误,工地的一栋二单层别墅楼的窗玻璃炸裂开。
玻璃要破时,南宁枳是第一个察觉不对劲的。在玻璃渣子飞溅射过来时,南宁枳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在自己前面的两个老总连着小奔一起扑倒进一个遮挡物下。
被南宁枳极限扑倒在地的三人几乎没有受伤,而他自己却因为在最后倒下,双眼都受了重伤。
两个老总有钱,南宁枳这个得算工伤。他的医疗事宜全是两个大老板帮助还有公司出钱。
南宁枳没有家人,他眼睛伤了,只有护工照看。而小奔也没有家人了,只是他也没有多少钱。
他就在南宁枳被安排来北京治眼睛的那三年里,尽量抽出时间来陪着南宁枳。
三年陪伴,二人早已把对方当作兄弟。后来,小奔跟着眼睛好了的南宁枳回到贵州。两人各自盘了个小商铺,一个买土酒,一个买水果,做着小小小本生意。
再后来,骆小奔去乡下的果园进货遇见了于帆,两个人一来二去,看对眼了。现在他俩儿子都一岁多了。
南宁枳鄙夷骆小奔一个带着老婆孩子的奔三的老直男犯花痴,没太在意什么他说什么帅不帅的。
他只关心到小奔说于帆也在。忙问小奔:“于帆也来北京了?!孩子呢?”
小奔看他焦急的样子,痞笑回:“啧,你担心啥?孩子让外婆外公进城照顾着呢。当时,我叫于帆在家等我,她直骂我几句,说我话多。让我赶紧帮她收拾东西,她和我一起来照顾你。说我一个糙汉照顾不好你。”
南宁枳听得心暖,也笑了:“于帆也没说错,你个糙汉,怎么照顾得好我。”
小奔低头把削好的苹果切块放在小盘子里递给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说着:“噢,对了。杨主任说你清醒了给他说一声。他也担心着。我去找他,顺便帮于帆一起买饭回来。那个混血帅医生给你写的菜谱,让你接下来两个月都照着他写的菜谱进食。真的太细心了,而且他真的好帅。”
南宁枳脸上有伤,嘴角也还有点青紫,放轻动作咀嚼着苹果,吐字不清惊讶道:“什么?!菜单??!你没帮我拒绝!?骆小奔,你为了男色买兄弟?!!”
小奔不听他吼吼,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嘴继续说:“可惜你现在才醒,他中午和杨主任来给你做了检查。确定你没什么问题后,他比杨主任先一步去忙了。他好像还是个什么主任,特别忙,这几天都来去匆匆地。不过今晚上他应该会杨主任一起来看你,毕竟,你他娘的终于醒了。”
他边说边轻跺跺脚,坐太久,有点麻。又扭着脖子,转身就走。南宁枳看着他的背影,咽下苹果。
南宁枳看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把自己的疑问忽略得彻底,不可思议地对着他的背影急道:“你就不打算拿菜谱给我看看!!?喂!骆小奔!你们啥时候回来?!”
“拜拜,你就等着吧。最慢20分钟,你有啥事儿按铃喊人。或者给我打电话,你破手机那天给搞坏了,稀碎。警察叔叔帮你收拾了。买了个新的,在你床头。记得转手机的钱给我,也不多,6000大洋!”骆小奔推门出去,徒留南宁枳呆若木鸡坐在病床上。
几分钟后他才有所动作,将视线投向床头的新手机。靠!花痴骆小奔,找死啊,花那么多钱买块黑色的板砖干什么?!
艹蛋了,不知道现在王俊那几个王八犊子咋样了?最好是进去再蹲他几年。
我用了那么久的手机。啊!是爹对不起你,小x。
十分钟后,南宁枳捧着新手机,看手机的那眼神堪称看见初恋。有些东西,贵有贵的道理哈。
晚上八点,厉松原结束了台七个小时的高难度手术。换了衣服,进行简单洗漱。
厉松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已经因为过度疲劳跑上了红血丝,但他明早六点就得出发去美国参加长达十天的交流会。
他拿起手机翻开和杨明的聊天框,杨明说:南宁枳已经清醒,精神状态不错。但是他临时有台手术,今晚不能去看人了,让他自己去。
眼科五楼住院部走廊上,南宁枳一手拄拐一手紧拽着新手机,单脚跳往厕所。
他实在憋不住了,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又在维修,他就洗了脸和刷了牙。厕所不能上,他只能大马哈似得向楼层公共厕所赶,还好这层大多数人都不会乱出来走,怕磕着碰着。
南宁枳埋头前进,不想到厕所门口却与刚好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南宁枳头被人撞得头晕眼花脸上伤还疼了,他龇牙咧嘴: “嘶~啊…”
相撞的开口致歉:“抱歉,不好意思。有没有撞到你?我卫生间正在维修,只好出来,不好意思。”估计是个家人不在身边又看不见的少年。
南宁枳稳着拐杖,安抚惊慌无措的人:“没事没事,是我没怎么看路。我还得给你说对不起呢,你自己能走回病房吗?要不要等我一起,等下我带你过去?”外面走动的一般是家人和医护人员,像他们这些眼睛不行的不轻易一个人出来窜。
少年回应南宁枳:“不用了,我熟悉路的,谢谢。你快去上厕所吧。”
等人走,南宁枳一脚一拐冲进一个最近的隔间,带上门,把手机放在冲水箱上,撑着拐杖。开闸,憋死你南爷爷我了。
冲水,南宁枳单手提裤子。病号服裤松垮在大腿根,他用拐杖夹着才没落到过于下面。就是有点不好操作,他半天都没拉好裤子,总感觉是拧着的。
南宁枳准备推门跳出去,但听到有人从厕所门口走了进来。他就停下动作,怕又是那个小瞎子被憋坏了摸着过来,怕自己这个瘸子再撞着人。
虽然从那节奏感十足的脚步声来说,如果进来的真是个小瞎子,那也是个有丰富住院经验的沉稳的小瞎子。南宁枳隔着一扇隔间门,等着刚进来的人走过他这间,他再出去。
可是,人就在他这隔间前停下了脚步。
南宁枳:!……老子忘了门是掩着的,刚进来没上锁,现在再关严实还来得及吗?
怕外面的人推门,南宁枳先用手敲了敲门板,示意里面有人了。然外头那人还是没动静。
南宁枳没辙,只好慢慢用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推门,嘴里道:“第一个隔间开门了,都小心点儿啊。别撞上了。”
门推开,南宁枳撑着拐杖视线自下而上地看向门外侧身而立的人。腿很长很直,人很高很…白,感觉得195cm多,南宁枳站在隔间的小台阶上,他才可以和那人几乎平视。
那人感受到南宁枳的眼神,也转过身来对上他的眼睛。
和那人泛着蓝的黑眸对视,南宁枳呼吸骤紧,心脏乱飞,他觉得要是没有拐杖撑着自己,他得晃几下身形。
厉松原……,怎么是你?!
厉松原看南宁枳僵直的样子,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神情。
让他感觉刚刚因为找不到人,根据一个小瞎子给他指的方向,一路走过来,站在厕所门口里等人的傻逼事,做得也不是那么傻逼没意义。
相比南宁枳地惊讶和不知所措,厉松原面不改色,声音沉静如水地对着愣成石膏柱子的南宁枳说:“南宁枳,出来洗手。”
厉松原说完转身走出去,南宁枳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挪着拐杖两步作一步的跟走出去洗手。
到洗手台,厉松原抬手轻围着南宁枳的,防止他站不稳。但南宁枳从刚刚开门就像被人点了哑穴,人叫他来洗手,他就只埋头冲洗手。
没多看身边人一眼,也没多说一句话。
水龙头的水是温热的,南宁枳抬头看见镜子上都被熏满了水雾气。那雾气都把他偷看里面的人的眼神给蒙住了。
雾气腾腾的眼前递过来一张手帕。
手帕上面一角绣着一棵松树的图案。拿着手帕的手干净修长,好看至极。
南宁枳知道手帕展开会有一个图案在一棵松的背面,是一颗枳。
南宁枳接过厉松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眼又擦了手。
无声擦好了手,却没有再动作,只是把手里的手帕拽得更紧。
“厉松原…”
厉松原也没有回应只是就站在南宁枳身旁,双眸盯着镜子里南宁枳不放,在听到南宁枳呢喃自己名字时,眼神更冷了。
南宁枳闭上嘴,心想,原来曾经再熟悉的人,久别重逢也会无话可说。
两个人再默不作声地出了厕所,走廊上南宁枳在前面拄着拐走得慢,厉松原在他身后跟得紧。
到病房门口,南宁枳偏偏头:“这间”
厉松原却轻车熟路,看了他一眼后就拿出一张门卡刷了,不等南宁枳反应,他就开门进去等他了。
厉松原把着门把站在门口看着满脸疑惑的南宁枳再次施令:“进来。”
病房门是厉松原开的,也是他打关上的。等南宁枳进了门,厉松原接过南宁枳的拐杖就扔在一边,转身就把人用双手抬离地面,轻抵在门上。一套动作熟练至极。
南宁枳还在想怎么开口说话,就被人举了起来,身体的掌控权瞬间完全落入眼前人的手里。
二人距离近在咫尺,南宁枳被那双蓝黑的眼睛盯得更加紧张起来,像被野兽盯着,他道:“厉松原,放我下来,我有话”
厉松原没听他说什么,俯下头就吻住了他那张干涩的唇,南宁枳想挣扎,却被拿捏得死死的,而厉松原的呼吸也在南宁枳的挣扎的动作下也开始变得不稳起来。
“唔…!”南宁枳瞪着眼与同样睁着眼的厉松原对视,那人眼里的万千思绪让南宁枳招架不住。
门板摩挲着南宁枳的肩胛骨,他手里还有紧抓着手帕。厉松原的手掐托着他的腰和臀。
厉松原:老婆终于醒了,要使劲亲个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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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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