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彩,沐浴着高阳县,一片祥和的景象。和往常一样,胡超一家四口在院子里吃着美味的早餐,这都要归功于赵秀云,秀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一手好的厨艺紧紧把住了家人的心,也是她可以作为一个贤妻的资本。
“快递,胡老板,有你的邮件!”快递小哥精准地把邮件扔进挂在铁门上的邮箱里,迅速地赶往下家。
“邮件?好久没有收到过邮件了,这会是谁寄来的呢?老婆,帮我拿一下邮件,我得连汤带水全部喝掉,太好吃了。”胡超端起碗,仰起头,“咕嘟咕嘟”享受着爱的美味。
“是吴老板寄来的,红色的,好像是个请帖。”
“哪个吴老板,快拆开来看看说的是啥。”胡超抹了抹嘴上的油,甚是满足。
“是吴寿福,胡超先生赵秀云女士:十分感谢您多年来对万瑞集团的勉励和支持,我们定于2008年7月11日下午5点30在寒舍举办答谢宴,届时恭请光临。吴寿福、卞洁谨邀,2008年5月6日。”秀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生怕记错日子。
“哼,不要脸的东西,还知道谢我,怎么不把之前的账结了,上一个工程为他办的事情又不了了之,正想着过几天和他算账去。”胡超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踢了一下桌子。一旁的胡冬梅和胡澈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怎么了爸爸,怎么这么生气,刚刚还好好的。”冬梅拍了拍胸口,表示吓得不轻。
“我的肉夹馍,爸,你还我肉夹馍。”胡澈可怜兮兮的捡起掉在地上的肉夹馍,把脏的部分捻去丢给缩在墙角的萨摩耶,这倒便宜了这只狗,能吃到这么鲜美的食物。
“你瞧你,真是的,把孩子都吓到了,有话不能好好说?”秀云埋怨起来。
“唉,我也不想,只是想到自己总是被他当猴耍,咽不下这口气,次次变卦,把我惹急了,真想把他给……”胡超咬牙切齿。
“唉,有孩子在呢,说话注意点,你过来说,冬梅、胡澈,你们两个吃完把东西收拾一下,还有屋外的狗窝,那可是你俩嚷嚷着要养狗的,一个二十多,一个快成年了,别好吃懒做,快动起来。”
“哦,知道啦,妈,吃完就收拾。”“我们都是大人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听的。”姐弟俩一唱一和。
秀云推着胡超走到院子中间:“怎么,上次瑶溪村那事你没搞定吗?”
“妥妥的搞定了啊,都有三四年了,要了好几回了,人家就赖着呗,就是不给,这人啊,越有钱越恶心。”
“多讨讨,毕竟不是小数目,寿福也真是的。”
“你让我多讨讨,要饭呢?我拿他当兄弟,他把我当弟中弟,合着我在做慈善呢。他这个样子,迟早栽我手里。”胡超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冲进寿福家里,一决雌雄。
“那就干脆答谢宴那天,我也和卞姐说说去,直接一点,那么多人在场,寿福肯定拉不下面子,说不定就给了。”
“那就听你的,到那天再说,如果还不行,哼……别怪我不客气。”胡超看着远处冷笑了一声。
“嗨,你别这幅样子,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屋了,看看孩子们。”秀云说着就往客厅走去。
胡澈和冬梅收拾完餐具,姐弟俩破天荒的打扫起卫生来,来到妈妈的房间,两人这扫扫,那擦擦,又突然翻腾起东西来。
“这是谁啊,妈妈手里抱了个小宝宝,是我吗,还是姐姐你啊?”胡澈拿起一个木质的相框晃了一晃,里面是一张年轻的妈妈抱着小宝宝的照片。
“是哎,这是你还是我呀,哦,不对,这是我妹妹以前的照片,也就是你姐姐,但是她已经不在了。”冬梅咽了下口水,看着照片有点发怵。她知道,虽然那场灾难不在现场,但是多少家庭因此骨肉分离,多少人无家可归,人们在断瓦残垣中哭泣,哀鸣,不知何去何从。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没了。姐姐,快告诉我!”弟弟带着哭腔,显得十分焦急。
“你们在干嘛,怎么打扫起房间来了,你们又有什么坏主意?”赵秀云走了进来,不相信他们这是真心想打扫,而是另有企图,毕竟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懒。
“妈你来的正好,快和我说说姐姐是怎么没得。”胡澈万分着急。
“瞎说什么胡话,你姐姐不就在这么。”秀云很吃惊儿子怎么会这么说话。
“妈,就别瞒着弟弟了,都看到了。”冬梅低声回应。
“什么。”秀云踉跄了一下,缓缓走到床边,摸着胡澈的头热泪盈眶:“如果你姐姐还在的话,应该比你大两岁,她叫胡菲……”秀云捂住嘴哽咽着。
“然后呢。”胡澈追问。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次洪灾,好多人都没了,你二姐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时除了你大姐我们都在湿地游玩,她才一个多月,呜呜呜……,菲菲,你死的好惨啊,都怪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阴阳两隔!”说到此处,秀云已经泣不成声,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姐弟俩见状立马上去制止:“妈,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是天灾,没有办法的事情,就不要责怪自己了!”
秀云擦去眼泪鼻涕,紧紧抱住姐弟俩:“所以,我怕,我很怕勾起往事,只想让时间洗刷痛楚,就没有告诉胡澈了,我现在只想尽我所能让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姐弟俩也是情到深处,泪水不停在眼眶打转:“嗯嗯,知道了妈,我们会好好的。”
母子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暖,一刻都不想离开……
胡超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切,也是愁绪涌上心头,默默地点了根烟,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2
“轰隆隆……”又是一间平房被推土机推倒,整个北埂村几乎被夷为平地,这是万瑞集团开发的项目“富康花园”所在地,村口拉着醒目的横幅:“依法拆迁,阳光拆迁,公平公正,群众为本。”推土机的马达声忽高忽低,听着干劲十足,却不见行动,原来最后两间房的门口站了一群人,有人双手张开,像是在守护自己的房屋。
“你们这群土匪,有本事从我身上碾过去。”一个中年男子双手紧握着铁铲站在家门口憎恶地看着一群混混。
“哼,你知道这是在和谁说话吗,我们老板让我三番五次过来和谈是给你们面子,拆迁是你们宋坪村摘掉贫困村的唯一出路,还不知好歹。”为首的老大轻蔑地看着他。
“说的到好听,你们的兑换条件根本与事实不符,前面很多户都上当受骗了,我父母亲身体欠佳经不起折腾,就想在这安享晚年,哪都不去。”
“宋玉宝,我再和你强调一遍,这是政府的规划,这条路就要从你们这过,附近都是大型商业圈和绿化,你赖着不走,会影响整体形象,影响招商,让全县的经济走下坡路,你们这些刁民顽固不化就是想找死!”邓昌虎恶狠狠地看着宋玉宝,试图篡改政府的说辞来吓住在场的百姓。
“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这些混混算什么东西,让政府的人来,当面说清楚。”
“这是万瑞集团的地,你说呢,你配见我们老大嘛,兄弟们,给我上,别和他们多废话了。”只见昌虎食指往前一挥,七八个大汉就拥了上去,对着出头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人啦,打人啦,快报警。”四周看热闹的百姓都尖叫起来,却没有一个帮忙的,毕竟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两户人家的妇女小孩都哭泣起来,场面很混乱,宋玉宝起初还能反击几下,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七八个人,很快就被放倒了。这两户人家加起来就三个壮丁,另一户的男人虽然拿着棍子但脚根本就没动过,傻傻地站在原地。力量悬殊,毫无胜算,混混冲入屋内,打砸家具,不一会儿,人也都被强行拖到屋外。
“人都出来了吧,推土机快上,快,给我推平喽!”邓昌虎思路很明确,只要房子一倒,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宋玉宝怒吼一声:“你他娘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准备起身给昌虎一重击,却被昌虎反身一踢,玉宝捂住腹部疼得哇哇直叫。
“玉宝,玉宝,别打了,你妈晕过去了。”人群中传来不好的消息。
“快叫救护车,邓昌虎,你给老子等着!”玉宝斜视着昌虎,眼睛通红,充斥着怒火,刚想站起来,小腿一软又趴在地上,很明显小腿已经骨折了。
“虎哥,警察快到了,咱先避一避吧。”
“算你们走运,今天就算完事了,不要被我撞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昌虎又开始飙起垃圾话,并加快脚步上了面包车,毕竟被警察盯上也是十分头疼的事情。
宋玉宝看着已被推平的住所,又回头望着不知生死的母亲,握紧拳头猛击两下地面,暗暗发誓要让昌虎吃不了兜着走,不,最可恨的是万瑞集团这个保护伞,幕后黑手是谁,一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3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带头的警官看见现场围得水泄不通,拿起高音喇叭就开始喊:“请无关人员散开,不要影响救护,谁伤得最严重,先从他开始送往医院救治。”
“先救我妈,她晕倒了,快,狗娘养的,那帮畜生……”宋玉宝指着不远处的母亲心急如焚,又开始咒骂起来。
“何队,先把这个老人家送走吧,已经喊不醒了。”一名警员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并没有任何回应。
“行,快去。”何队看了看正前方还有三个疑似受到惊吓的村民:“小陈,你去那边看看发生了什么。”
何队蹲下身查看宋玉宝的伤势:“我们已经把你母亲送去医院了,不要太心急,我们一定竭尽所能让她第一时间接受治疗,你这伤得也不轻,不过不会危及到生命,待会等支援到了,再送你走。”
“真是太感谢了,看到警察我就放心了,你们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毫无人性,太卑鄙了。”宋玉宝抬起头看向身后被推倒的房屋掩面痛哭起来,半小时之前,这里还是可以生存的故土。
“放心,对于这些违反法律的事情我们零容忍,我们会追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何队握住宋玉宝的手坚毅地回答。
小陈小跑到另一户人家,刚想开口,却惊讶的发现那三人中有一个是自己的同学宋卫国。“卫国,是你吗?”小陈试探性地喊了一下他。
那人不停地在抽泣,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定睛一瞧:“可豪?是可豪,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们接到举报电话说这里聚众斗殴,正好缺人,何队就把我带过来了,这发生了什么,怎么把你们搞成这幅样子。”陈可豪拉起宋卫国拍着他的肩,试图安抚卫国那起伏不定的心。
卫国身后的两位大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站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污垢,拍打着全身,好让自己僵硬的四肢恢复过来,看上去可以精神些。
“这是我爸妈,我们正在屋里吃饭……”卫国拉着母亲的手把来龙去脉跟可豪说了一遍。说完就紧紧抱住了可豪,看来这惊吓不小。
“叔叔阿姨,过会带你们回局里录个口供,屡屡清楚,再做定夺,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可豪连拍着卫国的后背,给予他安慰,毕竟换做谁都不能接受。
“太感谢了,有你这样优秀的同学在卫国身边,我们做父母的特别欣慰。”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你们在这待一会,我去向何队汇报一下情况,待会见。”可豪说完就快步跑向何队。
“那边怎么样?”何队焦急地问道。
“还好,都是皮外伤,稍微处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过会带回去录个口供。”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我接到马副局长电话说有急事,先回去一趟。”
“没问题,有急事你先去,这里交给我吧。”
可豪一副不辱使命的样子,加上憨厚壮实的外表,何队放心地拍了两下可豪的双肩便急匆匆地离开。
宋玉宝看着何警官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有些熟悉,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曾经也在重重困难下帮助过大家,心里一阵暖意:“你是何维平警官吗?我想起来了,二十多年前,在那片湿地就是你指挥的现场吧,好人呐!”
何维平警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玉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憨笑了几下,摆了摆手又快步离开了。玉宝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现在的维平比起以前老了不少,但是身形看上去愈发的硬朗,似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钢,二十多年的风霜都刻在了他的鱼尾纹里,深邃的眼睛更加透露出对正义的追求与渴望。
陈可豪看着平时不修边幅的师傅,还有这等光辉事迹,真是深藏功与名,忽然对师傅刮目相看,自己也不能落后,于是回过神来,走到受害者身边,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4
何维平很快就赶到了单位,高阳县公安局淳化镇分局。
“咚咚咚……”维平敲着副局长马秋和办公室的门:“马局在吗,我是何维平。”
“何队啊,进来吧。”
“马局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来,坐,先给你泡杯茶,我看你最近挺辛苦的,案子太多太杂,让你应接不暇,快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了吧,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马局泡了杯茶递给风尘仆仆的维平。
“就这事?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些不算啥,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刚刚还接到北埂村那边的报案需要去处理。”
“是北埂村拆迁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
“听别人说道过,你就休息几天吧,可不能把我们的得力干将给累坏了,我把这件事已经交给高队了。”
“高队?高金回来了,那可太好了,回头和他喝酒去,案子交给他也行吧,只是怎么这么突然,毫无准备。”
“又不是让你接新案子,休息需要准备什么,你呀就是太累了,精神极度紧绷,我现在命令你回家休息几天,待分局召唤你。”马局心疼维平,就用命令式的口吻关心着维平,他知道维平这个人铁面无私像头倔牛,做事一定要做好做完才肯罢休,不然会永远做下去。
“那好吧,的确很久没有去看过父母了,那这事就交给高队吧,只是……”维平还是有些疑虑,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换人,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么墨迹,我这有两箱苹果,吃不完,正好你带一箱走孝敬孝敬你爸妈,你说你这个年纪也该找个女人照顾照顾你了吧,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工作要紧,但是成家之事也不小啊。”马局指了指墙角两箱包装精美的苹果,又关心起维平的终身大事来。
“谢谢马局,我就不客气了,回见。”维平抱起苹果就离开了马局办公室,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婚姻大事,只能走为上计,不过他也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太忙,错过很多,但是他不想在这方面花太多心思,只想遇到一个了解他懂他的普通女人,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
随着维平的离开,马局松了口气双手抱头坐在靠椅上,看到自己给维平泡的茶一口没动,无奈地笑了笑,架起二郎腿哼着小曲开始闭目养神。
5
“各位帅哥靓女,老板同乡,欢迎来到光华酒吧,这里会让你忘记所有烦恼,痛苦,让你焕发新生,来,举杯,干了它,都燥起来吧!”只见吧池中央,站着一个披肩散发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癫狂地摇起头用嘶哑的嗓音低吼着劲爆的嗨歌,气氛瞬间被带动起来。
南飞整理了一下衣角,拉了拉领带,端着托盘准备送酒给包间的客人。南飞终究还是妥协了,很不情愿的来到了这家酒吧当服务员,毕竟之前向一鸣立了牌坊,其次这么喧嚣复杂的环境真的不适合内向的自己,但人是铁饭是钢,总得先糊口安定下来,况且这边收入高,自己也急需一笔钱,所以不得不来了这边。
“臭小子,别以为你是吴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老是赊账,都几十万了,一年多了,想白吃白喝?”一个粗矿的声音从三号包厢的门缝里传出来,南飞好奇地凑过去多看了几眼,原来是胡老板和一个年轻人在里面交谈。
“不是,不是,胡叔息怒,你也知道我爸那铁公鸡,拔根毛太有难度了,每个月给的钱根本不够我潇洒,先缓缓,等我凑齐了第一时间交到您手上。”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小伙,双手合十祈求着胡老板。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们家基因真强大,都一个个是老赖子,哎哟,真是笑死我了,你知道你爸欠我多少吗?我回头给你爸捎个信?和他说说你的英勇事迹?”胡老板笑里藏刀,他就想让吴寿福知道他有一个多么“优秀”的儿子,让他羞愧难当。
“饶了我吧,我爸肯定会打断我的狗腿。”小伙连连摆手,表示万万不可。
“那你得说个方案,让我考虑考虑吧,总不能老是让我吃亏,我又不是慈善家,你们吴家也该放放血吧!”
“我名下有几辆全新的高级轿车,给你……”
“滚犊子,当我要饭的呢,算了,不和你多说了。”胡老板拿起手机开始假装拨号,他就算准了小伙肯定会再次退缩求饶。
果不其然,惊慌失措的小伙立马拉住胡老板的胳膊:“别别别,有话好商量,别激动,我的确有个法子,你先听我说。”
“给你两分钟,谅你也不敢耍花招,快说,我还有急事。”
“过段时间政府会有一个房屋改造的项目,没有几家企业资金富足,招标基本没人和我们家抢,利润有两百多万吧,我做内鬼,到时候你中标,完事五五分成,你看怎么样。”小伙对自己的如意算盘很是得意,心想这还不能满足他?
“三七分成。”胡老板摸着下吧,点头咂嘴,忽然觉得这小子不是完全一个废物,拉拢他以后必为我所用。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过分了吧,我可是要担很多风险。”小伙对这样的分赃比例极度不满,开始抱怨起来。
“自作自受,我这是在给你上一课,交点学费而已,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胡叔我多罩着你一点,过会给你送个美女消消火,我有事就先走一步。”胡老板转过身准备离开,啧了一下嘴,笑逐颜开:“年轻人,还是见识的太少啊。”
小伙很是懊恼,拿起酒杯一口闷了,但似乎对胡老板赠送给他的礼物很感兴趣,也就是摇摇头哀叹了一下,并没有再去反驳。
这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小伙是谁呢,管胡老板叫叔叔,老板对他还挺客气,换做其他人可能已经被毒打一顿了,南飞心里正疑惑着,突然看见老板径直往外走,赶紧直起身朝六号包厢走去,这才上班第一天,可不想出漏子惹上什么麻烦事。
6
来到六号包厢,眼睛往里面一扫,只见七八个壮汉衣衫不整,横七竖八地躺卧在沙发上,走近一些,还能看到淤青的皮肤和伤口,感觉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南飞面前,南飞先是一惊,然后从容地把托盘平稳地放在茶几上。这不是许聪么,他怎么会在这里,身上还有伤,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过来避难了,南飞一边猜想一边准备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唉,服务员,怎么做事呢,不会帮我们开酒吗,这都招的些什么人?”许聪愁着眉头,呵斥着南飞。
“对不起,大哥,我这第一天上班,业务不熟,马上开,马上开。”南飞不知何故开始紧张起来,许聪作为他的情敌,根本不认识自己,可见许聪对林清月并不是真情实意,毕竟我追了清月那么久,许聪并不关心他的竞争者,对其他人一无所知,感觉就像玩玩而已,或许也是自己一厢情愿,林清月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自然别人也不会认识自己这个无名小卒,想到此处不禁黯然神伤。
“小伙子长得还挺俊俏,在座的有没有喜欢这一款的呀。”许聪开起玩笑来。
“哈哈哈,你来你来,留给你开发……”大伙一阵狂笑。
“搞快点,没看见大哥们很累吗,开完出去把果盘快点带过来。”许聪看着南飞僵硬的手腕,很不耐烦。
南飞从震耳的取笑声中缓过神来应声道:“马上好,马上好。”
许聪毕恭毕敬地递了一杯酒给一个中年男人:“昌虎哥,这个叫宋玉宝的还真是难缠啊,还好我们人多,不然还真搞不定。”
“是啊,脾气倔得像头牛,要不是周围人多,真想打断他的腿。”昌虎面目狰狞,挥舞着拳头,露出胳膊上一条长长的刀疤。
“大哥别气,听说他当过兵,有点胆魄,力气也自然大些,以后路上碰到他,打得他满地找牙。”旁边一个小弟开始拍起马屁来。
“是啊,非要与昌虎哥作对,要不是警察来了,非得废了他不可。”其他人也开始应和起来。
“得得得,做我们这行,就得以德服人,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才能细水长流!”昌虎见小弟们如此奉承,索性讲起大道理,展示下自己的胸襟,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加佩服自己。
“大哥真是厉害,小弟们佩服……”
南飞越听心里越是发慌,这不是进贼窝了么,聚众打架□□啊,开完最后一瓶酒,南飞起身就要离开。正要关上门的瞬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何不拍张照片,让清月看看许聪的真面目,说不定就会对他置之不理,然后回心转意,投入我的怀抱。南飞冷笑了一声,拿出手机透过门缝拍了张照片,得意地关上门朝厨房走去。
7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就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外界的干扰,可以想自己所想。南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睁开眼看着窗外,夜朦胧,月朦胧,林清月甜蜜的笑容始终挥之不去,手里的手机 盖开了又合,合了又盖,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呢,那就听天由命吧,看时间,尾数是单就不打,双就打。南飞双手握住手机小心翼翼地打开前盖,就像在看体育彩票最后一位数是否和自己所买的号码吻合,随着一声哀叹,把头埋进了枕头里,显然是个单数,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五分,不对,如果把每个数字加起来就是十,这是个双数啊,十全十美,很棒的数字。南飞拍了拍脸,重新打起精神,按通了清月的号码。
“喂,清月,睡了吗?”
“还没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打个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就是想你了,给我的心上人打个电话,谈谈心!”
“哈哈,开什么玩笑,真肉麻,我可不信你的鬼话,快说吧,有什么事?”
“唉,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说正事吧,我发了几张照片给你,你看看再说吧。”
“好,你发。”
林清月把南飞发来的照片看了又看,忽的一言不发,眼神呆滞。照片上面是一行人在酒吧包间唱歌喝酒的情景,有几位陪酒的小姐被他们搂在怀里,许聪就是其中之一坐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仔细看看,有些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破还有伤痕,很明显这是打架斗殴造成的,能和陪酒小姐混在一起的人,也是生活糜烂不检点的人。
“清月,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了?”
“在。”
“我知道你不好受,我最近在里面当服务生,这是我亲眼所见,我怕你被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给骗了,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恩,知道了。”清月心情低落,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这可是为你好,这种男人值得你去爱吗?你可要擦亮眼睛,不要哪天被他卖了也不知道。”南飞开始猛攻,想让清月彻底放弃许聪。
“别说了,他……他这应该是在应酬,迫不得已,他之前和我说过,他在大老板下面做事,难免需要应酬,希望我不要介意。”
“应酬需要抱着小姐吗?还有那些伤。”
“或许是保护老板留下的伤痕,酒喝多了自然会迷糊一些……”
“哈哈哈,你可真会掰,你自己信吗?”
“我信,他之前对我那是真心的,过节都能给我惊喜,礼物从不落下,……”
“啪”一下,南飞把手机扔到了地上,她就是个脑残,发誓要和林清月断绝来往,再也不联系。不管怎么比,也比不过许聪,这些都不愿谁,只恨自己没有钱,没钱就不配呼吸,不配活在世上。或者把林清月,许聪这些人都除掉,少一些弱智和人渣,生活才会变得舒坦,这也不失为一条通往美好世界的路子。南飞因爱生恨,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对他不公,思想忽然变得扭曲,对身边的事物感到厌恶。
林清月关上手机,不知道如何是好,应该向许聪问清楚,还是放弃这段恋情呢,她拿不定主意,难受地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哭泣起来。过了许久,清月哭得累了便倒在床上睡着了,估计是想着与其绞尽脑汁得出个结果来,不如先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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