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动画片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对不对?”南夏蹲下身子和颜悦色的问小姑娘。
“是的。”小小乖乖点头答道。
南夏温柔一笑,轻声说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玩一点不一样的好不好?舅舅带你去买又大又漂亮的烟花,烟花可不是每天都能放的,只有今天可以,因为今天是过年。”
小姑娘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南夏,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在衡量看熊大和买烟花这两件事情到底哪件更好玩一些。南夏也不催她,温柔的注视着她,最后小姑娘可能觉得烟花更加稀奇,而熊大明天也可以看,最终决定去买烟花。
一大一小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在厨房帮忙的姑姑探出头来问道:“你们要去干嘛呀?”
小小兴奋的向外婆汇报道:“外婆,舅舅带我去买烟花,可好看了,有那么好看。”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好大的圈,向外婆展示并不存在的烟花。
“哎,南夏,你认识路吗?要不然我让孩子爸带她去就好了。”听到女儿要去买烟花,方昕玲从厨房走了出来,建议让自家老公带女儿去。
正在餐桌上择菜的姑父说:“出了小区,向右走,到了路口右转,一直走就有市场,那里就有烟花卖。”
“我要舅舅带我去,我要和舅舅一起去。”小小握着南夏的手不肯撒开,完全无视亲妈的眼神。
南夏:“没事的,姐,我带她去就行了,姑父说的那个市场我这几天陪姑姑买菜去过,不会迷路的。”
如此,方昕玲也只好作罢,但还是嘱咐道:“小小,不可以买太多哦,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丫头甜甜的说完,转身就伸手要南夏抱抱,南夏弯下腰,将她抱进了怀里,准备出门。
关门的时候还能听到方昕玲的声音在后面咆哮:“李若一,你给我下来,自己走!”
什么时候你离死亡最近,你亲妈喊你全名的时候。
当南夏抱着小小挑选烟花的时候,顾念堇正在手忙脚乱的包饺子。
按照习惯,奶奶今年在老家过年,顾念安这个大忙人,今年竟然不用值班,不知道是不是所长看他失恋很可怜,所以放他今年过年正常休假。
为了有点过年的气氛,顾念堇自告奋勇的说她要包饺子,顾家三个人,没有一个人会包饺子,每年的饺子都是玲姨提前包好放在冰箱里冷冻,年三十的晚上直接拿出来煮就好了。
顾念堇自称班级聚会时,和班里的北方同学学过怎么包饺子,所以豪气的说今年的饺子由她负责。
顾念安陪着自家妹妹从超市里“抢”回各色食材,在“抢”食材的过程中,顾念安不止一次的提出,要不然我们买点速冻饺子回去吧,这样方便又快捷,均被顾念堇拒绝。
在顾念堇的指挥下,兄妹二人,整理、择菜、切菜、剁肉、调馅,虽然厨房被搞得一塌糊涂,但是在料理机的帮助下,进展还算顺利。
顾念堇在餐桌上铺好橡胶垫,放上买来的饺子皮和调好的馅料,脑子里开始复原当时同学包饺子的情景,她一手拿着饺子皮一手拿着筷子,整个人像入定了一样,呆滞了两分钟。
顾教授看到女儿在发呆,笑着问道:“小堇啊,能行吗?要不然爸爸来帮你?”
“我可以的,我已经想清楚怎么包了。”顾念堇游走的神思被顾教授喊了回来,她沉下一口气,准备动手。
用筷子挑了些馅放进饺子皮的中心,第一次包不敢放太多陷,学着同学的样子用双手捏合饺子皮,顾教授一动不动的盯着女儿,顾念安也放下手中的活,靠在厨房门口看她包饺子。
“怎么有点粘不上呢?”顾念堇心里冒出疑问,手上则更加用力的捏合。
顾念安看到顾念堇脸上已经渐渐显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在担心晚饭的同时又十分有趣,就拿出手机录了个视频,发给了南夏。
南夏一手拎着烟花,一手牵着小小,到了家门口,小小举着仙女棒哒哒哒的跑去敲门,是姑父来开的门,在门口小小就欢呼雀跃地和外公说:“外公,舅舅买了好多好看的烟花,你看!”说着就把手中的仙女棒举到外公面前,一脸的炫耀和欢喜。
“呦,买了这么多呀,你舅舅的钱包都要被你这个小不点掏空了。”姑父慈爱的摸了摸小小圆润的脑袋瓜。
南夏笑笑,将烟花放在进门处的鞋柜旁,换好鞋子,走到厨房里问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在做饭这块,李诚是C位,连忙说道:“不用不用,都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夫妻俩搞就可以了。”
“南夏,出来吧,厨房太窄了,让你姐姐姐夫弄就可以了。”姑姑在外面喊他。
南夏这才回到客厅,准备陪姑父看一下电视,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发现顾念安给自己发了消息。
原本以为是普通的拜年信息,点开发现竟然是顾念堇包饺子的视频,视频里的顾念堇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一台风险系数很高的手术,看她的熟练程度,应该是第一次包饺子。
视频下面附着一段文字:“南夏,我妹今年非要自己包饺子,可我好担心我今晚吃的不是饺子,是肉圆片汤。”
南夏轻轻的笑了,眼睛转了一下,略作思考后回了一条消息:“你告诉念堇,包饺子的时候要用筷子蘸点水抹在饺子皮的边缘,这样包好的饺子就不会散开了。”
还在努力包饺子的顾念堇听到哥哥讲:“妹啊,南夏说你包饺子的时候拿筷子蘸点水抹在饺子皮的边缘,饺子就不会散开啦。”
“南夏?”顾念堇有些迟疑的停住了包饺子的动作,“他怎么知道我在包饺子?你告诉他的?”
“我就是向他表达了一下我对于今晚可能吃不上饭的担忧,没想到这个南夏什么都会哎,不止书读的好,连包饺子都会。”顾念安插科打诨,试图蒙混过关。
可顾念堇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她暗暗咬碎一口银牙,皮笑肉不笑的说:“今天的饺子如果有破的,你给我全吃了。”
这个家伙,竟然破坏她在南夏心中的形象。
“喂,顾念堇,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要不是我把你包饺子的视频发给他,你怎么会知道蘸水这个秘诀的,我帮你及时止损哦,要不然今晚我和爸两个人就只有肉圆片汤吃了,爸,你说是不是?”顾念安试图将顾教授拉到自己的阵营中。
顾教授哭笑不得,只好说:“这是你们两兄妹的事,为父不参与。”
顾念堇瞪了顾念安一眼,顾念安做了个鬼脸给她,此事放过,顾念堇依然包饺子,顾念安也回厨房忙他的去了。
南夏的办法还是很有效的,顾念堇包的饺子除了有几个因太过娇弱,在热水中迷失了自己,绝大部分都身形完整,顾念安也长舒一口气,自己总算避免了在大年三十吃肉圆片汤的命运。
小小吃饭的时候非要挨着南夏坐,嘴里喊着“我要挨着舅舅坐,我要挨着舅舅坐。”一溜烟的就跑到了南夏的旁边,南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说:“就让她坐我旁边吧,我来照顾她吃饭。”
方昕玲本来还担心南夏没有养过孩子,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子吃饭,可是看他无论是夹菜喂汤还是擦手擦嘴,都一丝不苟,温柔妥帖,不禁感叹,十年没见,小时候有些沉默阴郁的表弟变化真是不小。
小小惦记着烟花,想快点吃完出去放烟花,自己吃完后就紧着问南夏,“舅舅,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放烟花呀?”
南夏刚刚夹了一块鱼放进碗里,看着小小热情希冀的眼神,笑着说:“舅舅吃完饭以后还有个很重要的电话要打,你等舅舅吃完饭打完电话可以吗?”
“小小,舅舅还没吃完饭呢,放烟花不着急,你今天稍微有点不乖哦。”方昕玲略略虎了脸。
小小还是比较怕妈妈的,撅了撅嘴巴,没敢讲话。
“幺女,大年三十就别说孩子了。小小,咱们乖乖哈,舅舅有正事,一会儿外婆带你去放好不好?”唯一的外孙女,姑姑还是疼的紧。
小小撅着嘴,没有讲话。
“李若一。”这已经是今天妈妈第二次叫自己的全名了,小小不由得向南夏靠了靠。
南夏赶忙说道:“姐,没事的,我买的烟花自然是我来放,不过小小,你真的要等一下舅舅,这个电话非常重要,舅舅一定要打,可以吗?”
“嗯,好吧,我等舅舅。”小小笑着点头答应,露出两排糯糯的乳牙。
海城顾家的年夜饭也正在进行时。
顾教授放下碗筷,端起杯子说:“今天是除夕,又过了一年了。希望我的两个孩子,明年也顺顺利利的,新年快乐。”
“爸,这过年是开心的事情,这么你这话听起来还有点伤感呢。”顾念安一边碰杯一边说道。
“我不是伤感,我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这转眼间小堇都上大学了。”顾教授看着眉眼酷似亡妻的顾念堇,不由得有些感慨唏嘘。
“爸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老了呀。”顾念堇放下杯子,调皮的问道。
顾教授轻轻点头,笑着说:“对呀,爸爸老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家,我也算可以彻底退休了。”
“爸,这事你就别指望我了,你还是指望顾念安吧。”顾念堇连忙把雷扔给了顾念安。
至于顾念安,一副人在吃饭,勿cue的样子。
恰巧此时顾教授的手机响了,兄妹俩同时看向手机,想着是哪路神仙这个时候打来救命的电话。
这个人,自然就是南夏。
顾教授接起电话,语气欢快的说:“喂,南夏呀,你今年在哪里过年?”
南夏:“老师,新年快乐,我今年留在老家过年了,只能给您电话拜年了。”
顾教授:“家里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南夏:“嗯,都处理好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也是自然规律。我年后就准备回去了。”
顾教授:“那等你回来,来家里吃饭,好吧。”
南夏:“我一定去。”
顾教授:“好,那先这样,替我向你家里人问好,祝他们新年快乐。”
南夏:“好的,我会转达给姑姑姑父的,老师,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南夏挂掉电话,从房间走出去,对小小说:“小小,走吧,我们去放烟花。”
“耶!放烟花啦!”小小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朝南夏跑过去,南夏接住她,抱在怀里。“姑姑姑父,姐姐夫,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
“行,走吧,大家一起去,今年南夏回来了,我们也热闹热闹。”姑父说着就从沙发上站起身。
有多久没有放过烟花了,南夏好像已经记不清了,现在能追溯到最清晰的记忆好像还是六七岁的时候,奶奶给自己买了一支小小的烟花,剩下的时光里,南夏都是看着别的小朋友在街头巷尾拿着鞭炮和烟花玩耍,而自己则贴着墙边快速行走,避免成为“无意”伤害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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