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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国庆第一天的阳光带着秋老虎的余威,把老槐树的影子烫在青石板上。

边时踩着十点的日头晃下楼。天井里梅阿婆的笑声混着豌豆荚剥开的脆响,闻雪坐在小马扎上,指尖掐着豆荚缝,听见动静时抬头,碎发被风撩到眼尾,露出苍白的下颌线。

“小时起床啦。”梅阿婆的竹篮晃了晃,几粒青豌豆滚到边时脚边。

外婆拿筷子敲着搪瓷盆笑:“我们家阿时呀,从小就爱赖床。”

边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瞥见闻雪藏在篮后的嘴角往上勾了勾,那笑意淡得像薄冰下的溪水。

午饭时梅阿婆说起给闻雪妈妈缝百家被的旧事,边时看见闻雪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指节泛白。

她不动声色地把清蒸鱼的腹部夹进闻雪碗里,瓷勺碰响碗沿时,闻雪飞快抬眼,睫毛在眼睑投下颤动的影。

饭后外婆拽着梅阿婆进里屋改衣服,缝纫机的咔嗒声从门缝渗出来。边时从裤兜摸出红丝带,缎面在阳光下晃出微光,“练练?”

“嗯。”闻雪跟着她走到院子外的空地上。

“左腿还是右腿?”边时抖开丝带。

“左腿吧?”

“正好,我习惯迈右腿。”边时蹲下身,红丝带擦过闻雪脚踝时,那截皮肤突然绷紧。

她抬眼,见闻雪咬着下唇往后缩了缩:“有点痒。”

“忍着。”边时故意把结打得松些,指尖蹭过她脚腕凸起的骨节,脚踝细得像铅笔杆。

绑好丝带时,边时把右臂往前伸了伸,袖口滑到肘弯,露出冷白色的皮肤,血管在薄皮下映出淡青色。

闻雪盯着那截皮肤,喉结轻轻滚动。秋老虎的热气卷着尘土扑来,她今天难得穿了件宽松的短袖。

指尖悬了三秒,闻雪才伸出左手挽住边时的胳膊。

肌肤相贴的瞬间,她像触到块冰镇的玉——边时的皮肤偏凉,清凉感混着一丝体温,渗进她的小臂,舒服得她指尖发颤。

学校走廊里见过太多女生手挽手,可她从小到大,放学路上只有自己的影子跟着,此刻突然有温热的肢体与自己交缠,太阳穴突突地跳。

“一的时候迈绑着的腿,二迈另一只。”边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数到第五声“一”时,闻雪的步子突然乱了,两人摔在晒暖的泥地上,边时下意识揽住闻雪的腰,掌心触到硌人的骨头。

闻雪的额头撞在她锁骨,雪松皂香混着泥土味涌进鼻腔。

“对不起对不起,我慢了半拍。”她的声音闷在边时怀里。

“不要说对不起。”边时拉着她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绑腿跑哪有不摔的,再来。”

在摔倒四次后,两个摸索出了经验,第五次口号越喊越快,“一二、一二”的节奏撞碎在秋蝉声里。当她们以近乎小跑的速度绕着老槐树跑完一圈时,闻雪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挽着边时的胳膊,掌心全是汗。

“成功了!”边时停下脚步,弯腰撑着膝盖喘气。

汗珠从额角滚到下颌,边时抬手准备擦汗时,闻雪看到边时肘弯内侧擦出了血,她突然抓住边时的手腕:“这里什么时候擦到的?你怎么不说,不疼吗?”

边时这才低头看了眼,“没事。”边时抽出手,甩了甩,“你不说我都没感觉。”

“快回去消毒!”闻雪拽着她往屋里走。

边时看着她攥着自己的手背,那瘦弱的手腕竟有出乎意料的力气,指腹的茧子蹭过她的皮肤,有些痒痒的。

屋里的红药水气味刺鼻,闻雪用棉签蘸了药水,刚碰到伤口就被边时“嘶”的一声惊得收手。“很疼吗?”她放轻动作,对着伤口轻轻吹气。

边时看着她轻柔的动作,心里暖了暖,“不疼,贴个创可贴就好了。”闻雪应了一声,低头去翻创可贴。

处理完伤口,闻雪起身走往厨房准备晚饭,边时立刻跟在她身后,鞋底蹭着地板发出“嗒嗒”声。

“我帮你洗菜!”边时扒着厨房门框,眼睛亮晶晶地瞅着闻雪系上蓝布围裙。

灶台上摆着刚从地里摘的土豆和南瓜,刀刃在闻雪手里灵活地翻转,土豆皮打着旋儿落在竹筐里。

边时抢过一个土豆,抄起削皮刀就往土豆上戳,结果土豆皮削得比城墙还厚,转眼一个拳头大的土豆就剩个核桃大小的块块,坑洼洼的像被啃过。

“噗——”闻雪没忍住笑,又赶紧抿住嘴唇。

边时却越挫越勇,抓起菜刀要切南瓜,刀面在她手里晃得像片落叶,“咚”一声剁下去,南瓜块歪歪扭扭地滚到案板边,有的薄如纸片,有的厚得能砸脚。

最要命的是她手腕一斜,刀刃差点擦过指节,闻雪吓得手里的锅铲“当啷”落地,冲过去按住她的手:“你快出去!别在这儿添乱了!”

“我再试试嘛……”边时被推出厨房,还扒着门框不肯走。

梅阿婆端着一碗腌菜从院子路过,看见她俩一个在里屋手忙脚乱,一个在外头磨磨蹭蹭,笑得围裙都在抖:“哎哟,我们小时是来帮忙还是来捣乱哟!”

外婆坐在天井里择菜,眼角笑出了褶子:“随她去,雪丫头别理她,让她在院子里看蚂蚁上树。”

边时被赶到老槐树下,干脆坐在石凳上晃腿,看闻雪在厨房窗口忙活。

油烟裹着肉香飘出来,她看见闻雪的影子在玻璃窗上晃动,时而抬手擦汗,时而弯腰看锅。

等闻雪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时,边时惊得瞪大了眼珠——青瓷盘里的红烧肉炖得酥烂,糖色裹着油花发亮,土豆丝细得能穿针。

“先尝尝这个!”闻雪给边时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肉皮在筷子间颤巍巍的。

边时一口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吐,含糊不清地竖起大拇指:“绝了!是我最好吃的红烧肉了!”

外婆假意瞪她一眼:“你这小白眼狼,雪丫头做得是山珍海味,外婆做的就是猪食呗?”

“不是不是!”边时赶紧往外婆碗里夹菜,“各有千秋!”她眨眨眼,突然指着闻雪盘里的土豆丝惊呼“哇!这土豆丝比我头发丝还细!闻雪你怎么切的?”

外婆往边时碗里添了勺汤,叹着气说:“雪丫头命苦,打小就跟着她妈在厨房打转,切菜炒菜比大人还利索。”

闻雪夹菜的手顿了顿,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边时见状赶紧岔开话题,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忽然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我月底就满18岁了,以后就是大人了!”

外婆立刻接过话头,笑着拍她手背:“可不是嘛,我们阿时月底就成年了,按理来说,雪丫头比阿时还大两岁呢,阿时该叫姐姐的。”

“我才不!”边时把嘴一撅,“她都没我高!”

闻雪终于忍不住笑了,肩膀微微颤抖,夕阳的金辉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层碎钻。

秋蝉的鸣声在暮色里低了下去,送走闻雪和梅阿婆后,边时踢掉拖鞋晃进房间。

手机在桌面上震了震,裴溪的视频请求跳出来,屏幕里先弹出半张皱巴巴的脸——她正把下巴搁在书桌上,刘海翘得像只炸毛的鸡。

“老边!你可算舍得理我了!”裴溪的声音隔着听筒炸出来,背景里隐约有翻书的哗啦声。

边时把手机往桌面支架上一放,扯了扯T恤领口:“白天在忙,没来得及回你。”

镜头里的人立刻垮了脸:“小镇生活这么丰富嘛,你在忙什么?我在海城天天被我妈按在书桌前,她说国庆给我请了个金牌讲师,从早补到晚!”

裴溪突然把摄像头往下移,露出桌上堆成山的习题册,“你看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原本想偷跑去找你,结果被我妈锁在家里了!”

边时靠在椅背上笑,指节无意识敲着膝盖,忽然额头青筋一扯——晚上闻雪走时,外婆攥着她手腕说:“雪丫头这几天空就来家里,帮阿时补补数学,她那分数,及格线都没到。”

她当然知道外婆那点心思,不过是想借补课由头让闻雪多来吃饭。可闻雪那较真劲儿她太清楚了。

上周给她讲物理题时,拿根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得沙沙响,连“动能定理”四个字都要写得方方正正,末了还掏出个小本本记下边时的错题类型。

想到这儿,边时指尖蹭了蹭鼻尖,估摸着这假期怕是要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锁死了。

“喂!老边你发什么呆?”裴溪对着镜头晃了晃手。

裴溪的叫声把她拽回现实,“你说什么?”

“我说”裴溪突然把脸凑近屏幕,“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我买了礼物寄给你,不过今年生日不能陪你过了……”她的声音蔫下去,像被晒瘪的气球。

“寒假吧,等寒假我一定去看你,到时候你得请我吃遍你们镇上的小吃!”

“知道了,不过你先把你期末名次往上提一提,不然寒假你妈该拿‘成绩不达标’当借口,更不让你跑了。”

“呜呜呜老边你个没良心的!”裴溪的哀嚎震得手机听筒嗡嗡响,“我这就去刷题,挂了挂了!”

边时把手机丢到床上,起身去衣柜翻换洗衣物。

路过穿衣镜时,肘弯的创可贴在灯光下泛着白,她忽然想起闻雪傍晚离开时,站在门框下叮嘱她说:“洗澡别沾到水,不然容易发炎。”边时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了扬,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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