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张风有点绕不明白了。
“我应该没跟你说过这事，我也没想到我此生还能看见第二个看不清‘果’的人。”
“那第一个是?”
“曾经的那位。”
张风反应了一阵，明白了老和尚说的是谁。
“你年纪比我小，很多人，很多事，你确实不清楚，我第一次遇见他时，还是乱世，别说是他，整个国家的‘果’我都看不透啊。”
“我那时不知自己为何看不透，后来才悟出一点原因。”
“那是因为变数太大了，大到他个人的果，都会影响更多人。他的果，怕是连‘天’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依稀看见，她跟宸京那边的事，也有关联。”
“嘶——”张风倒吸口冷气“你是指……国运那事儿？”
“所以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老和尚说道:“她的‘果’是什么我看不透，但是她的‘因’不该有这么模糊的‘果’，我擅因果，你擅推命，也许你能弄清这些。”
“一定要弄清吗？这可不像你啊。”张风犹豫了。
“我只是怕真的要有大事发生啊，你们天命司那边已经‘亮红灯’了，我隐约觉得，这孩子的事情，肯定和天命司推演的结果有关。”
“也许真的无法改变命运，至少……把该做的事做好，这便够了。”
“好。”张风答应了。
“这事儿，我先交给我那便宜徒弟了，实在不行我再顶上去。”张风很突然的“不正经”起来。
“小牛鼻子，坑徒弟是吧。”老和尚神色也恢复成以往的那种慈眉善目又老不正经的样子，继续与小牛鼻子互怼起来了。
直到这小牛鼻子喝的醉醺醺的，嚷嚷着要找小小牛鼻子，老和尚拜托寺庙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和尚把他拖进屋里。
老和尚还在撸着小红，小红躺在投着斑驳光影的树下，享受着老和尚的撸毛，舒舒服服的眯着。
“没心没肺的，多好。”老和尚感慨道。
云月明在附近酒店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阿雪就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看电视，看得还是老掉牙的苦情剧，看就算了，她甚至还被里面女主堪称脑残的自讨苦吃的行为哭得稀里哗啦的。场面别提有多诡异了。
云月明缩在沙发的另一侧自己玩着手机。对于阿雪这出，她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一点被雷麻了之后的生死看淡的心态。
此时隔壁响起了男女无法言说的声音，云月明尴尬的戴上耳机，假装没听到。
大白天的，呵。
阿雪也听到了，她瞬间不哭了，整个鬼都精神了，立马摁了暂停，穿墙过去，云月明想拦着都来不及。
“卧——槽……”云月明看着她瞬间变成一团红雾穿过墙，欲骂无口。
然后一分钟后，隔壁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男女混合尖叫声，随后一瞬间的寂静过后，便只剩男子的崩溃的哭声。
云月明好像猜到他为什么会哭了，心里默默为他的小兄弟哀悼一秒，然后忍着自己别笑出声。
那团红雾回来后，阿雪乐得神清气爽的，感觉自己皮一下好开心的。
“你是真坏啊……”云月明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脸上的肌肉都憋痛了。
这是个很扎心又很缺德的事实，人类大部分的快乐源泉就是看别人倒霉。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镜子里面稍微现了个形而已，还是模糊的。”阿雪傲娇抬头。
“不至于吧?镜子里还能吓成这熊样?”云月明遥望着自己屋里远在门口的镜子，甚是不解。
“额……他们……对着镜子来着……”阿雪现在也知道害臊了，尴尬的挠了挠头。
“……”
云月明无语凝噎：“你真是闲的。”
“我确实无聊嘛。”阿雪躺在沙发上，十分自来熟的把头枕在云月明腿上：“那个破苦情剧实在是无聊死了。”
云月明呆滞的看着电视上被暂停的画面里，女主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再看看躺在自己腿上的女鬼。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阿雪瞬间起身，墨瞳直勾勾的盯着她：“因为我无聊啊，你又不理我，我只好自己哭着玩喽。”
“所以……你就是因为无聊，把人家吓软了？”云月明默默躲开一点，阿雪凑得实在是有点太近了。
“对啊。”阿雪回答的漫不经心。
云月明突然感觉自己脊背发凉，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你是真不干人事啊。”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女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你不会……害怕我吧？”
“你可千万别怕我啊，我害怕你怕我。”阿雪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谁跟你是朋友。”云月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是看见阿雪瞬间委屈的眼神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出去透口气。”云月明套上防晒衣后，烦躁的出了门。
“我……”
阿雪觉得很委屈，可是又哭不出来，原本捉弄人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自责感，还有自卑感。
她有记忆以来便是鬼，哪怕看见自己的尸体也没觉得多难受，从甚至觉得自己身为鬼魂还挺自在的，可是遇见云月明后，她总是时不时地在想，若自己是人类，会不会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她身为鬼魂，人看不见她，鬼也躲着她，地府也不收留她，她本以为自己本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孤寂的日子，直到遇见了云月明。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她的，但是她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她就认定了，那种感受无比强烈，非她不可的那种。
这种诡异感受让她有种自己被什么算计了的感觉，但是她的本能又让她觉得，就算自己灰飞烟灭也甘之如饴。
这几天的接触，让她早就看出云月明是个心硬的人，她也不指望云月明会喜欢她，只希望云月明千万不要讨厌自己，仅此而已。
云月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逛累了就随便找了家看着顺眼的咖啡店一坐。
这一天天的，是真的累。
呆了没一会，便想起了电话铃声。
“喂?”云月明起身去门外。
“你好，是云女士吗？我是李杨。”
云月明听到对面人是谁之后，立马精神了。
“啊你好，是我。”
“是这样的，对于你本人的遭遇，我们暂时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但是那个报案的那户人家丢失的尸体我们找到了。”
“啊？”云月明有点懵。
“他们的儿子死于意外溺水，发现的时候尸体都浮起来了，而且那家人思想比较老旧，就想着弄一场冥婚，于是就在后山挖出来了这具尸体。”
“当然，他们涉嫌盗窃侮辱尸体，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尸体现在由法医进行鉴定，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你的。”李杨说话顿了顿:“不过，他们否认自己把尸体埋在自家后院的事儿。”
“他们反而一口咬定是你埋的。”
“证据呢？让他们拿证据说话。”云月明明白李杨是在诈她，她压根就不怕。
李杨轻笑一声：“是不是你，我们到时候验一下尸体上的指纹就知道了。”
云月明只庆幸此时他们是电话交流，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依旧嘴硬道：“随便，反正不是我干的。”
李杨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你好像并不在乎那个差点把你掐死的人啊？”
云月明一惊:“没有，我很关注的，只不过我知道警方办案需要讲究证据的，着急也没用。”
“这样啊。”电话那头透出李杨的一声轻笑声:“那真的谢谢你理解我们警方了。”
“啊……”云月明在电话的这边就感受到了那种被审讯的压迫感了。
“没关系，有后续问题的话，我们还会联系你的。再见。”李杨说完后，就挂断了。
“呼——”电话挂断后，云月明长舒一口气。
所以，阿雪身上红的掉色的那件衣服，真的会留下指纹吗？不能吧?
云月明也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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