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阿雪待不住就飘出来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玉衡看到阿雪的发型笑得前仰后合的，他感觉自己再笑一会儿真能把自己笑吐了。
阿雪光顾着看烤肉了，把这事给忘了，被这家伙好一顿嘲笑，阿雪气得周身杀气腾腾。
“你再笑，信不信我把你杀了。”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哈哈哈哈哈哈……”张玉衡有恃无恐，笑得依旧猖狂。
“云月明你看他……”阿雪只能无奈的看着罪魁祸首。
“哈哈哈哈哈……”云月明也笑得合不拢嘴：“好看，真的好看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以后不弄了，拆了吧。”云月明感觉阿雪是真的要生气了，赶紧顺毛。
阿雪一晃头，头发瞬间散开，变回原来披着的样子，刚刚那略带沙雕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瞬间又变成了恐怖的厉鬼。
而云月明笑得脸都发热，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阿雪。
心里想的却是：“早看她身上那破红抹布不爽很久了，什么时候能给她换套衣服。”
这一个月下来，云月明对她的恐怖形象已经完全免疫了，甚至还会根据阿雪的自身条件找到无数好玩的点。
就比如，阿雪的头发，以及阿雪的红指甲，都是好玩的。
云月明觉得阿雪特别适合玩换装小游戏。
哪天，给她多试几套衣服吧。云月明这样想着。
阿雪看她一直愣神，就知道她肚子里又开始憋着坏水想鼓捣她玩了。
唉，自己喜欢的人，只能惯着呗。
此时路上突然莫名其妙冲出来一匹黑色的马，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云月明，阿雪大喊一声：“小心！”
张玉衡也看到了赶忙把她拉到一边，可还是撞上了。
那匹黑马又化为一缕黑烟，穿过云月明的身体，消失了。
云月明吓得腿都发软，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子缓了好一阵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不适感，只是，她没反应过来。
“那是什么玩意儿？”云月明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是厄马。”张玉衡神色凝重：“这是厄运征兆，一般人根本看不见。手链黑玉有灵，加之你七窍鬼气未散，到是给你开了眼。”
“厄马，《毗羅集》中记载，有灵生于观海，无实身，状如马，通体漆黑，名曰厄马，晓生人厄运，顾寻其以示警之。”
“简而言之，你遇到它，就意味着，你将来要倒大霉了，注意防范吧。”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云月明蹲在地上，抠着地缝，不想面对现实。
“说实话，之前我们真的挺希望是我们算错了，可如今……厄马都来了……唉……”张玉衡无奈叹气。
阿雪蹲在地上安慰她：“别怕，有我呢。”
唉，云月明觉得自己压力山大。刚发工资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最近日子太忙，忙到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摊上这么些烂事儿。
“最近珉省那边有什么说法吗？”最近她没有收到关于珉省的任何消息。
“你，想知道?”张玉衡这一问，让云月明瞬间觉得自己应该先做好心理准备。
“额……回家再说吧。”云月明起身，上了张玉衡的车。
回到家里，云月明觉得自己的心理建设都做足了：“说说吧，珉省那边的事情。”
“莫家村不知道找了谁，竟让上面的人把这个案子直接给销了，阿雪的尸体，要被处理了。”
“什么?”云月明气得直接弹起来：“我一个不懂尸检的人，看见她的尸骨都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天大案子，说摁下就摁下是吗？他们到底干什么吃的！”
“处理尸体，真是笑话！他们不就是想毁尸灭迹吗？”
“我之前果然猜的没错，莫家村当年的事情没查到底，珉省警署肯定有问题！”
阿雪倚在点沙发边上，呆呆的看着云月明，心绪难平。
她看着云月明为了自己的事情如此生气，她竟然有种心头一酸的感觉。
阿雪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她是鬼，没有身体，没有五感，她对外界的感知全屏自身的鬼气。
她不可能有这种，属于活人的感受的。
她默默的飘进卫生间，试图躲起来平稳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她无论再怎么努力，眼中的血泪终究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姐，你淡定点，我还没说完呢。”张玉衡怕云月明气上头了，赶忙给她摁下来。
“尸体那边，李杨已经尽力斡旋了，幸好在上面知道之前，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倒也算留底了。之后无非就是让她入土为安。”
“只是，他们还是没找到阿雪的身份。”张玉衡叹了口气：“我们本来想通过算的方式来算出小女鬼的身世。后来发现此路根本行不通。目前也没别的办法了。”
“身世……”云月明突然想起来，不是还有一个芦生阿婆吗？
“安黎寨，有一个叫芦生的阿婆，她应该知道阿雪的身世。”
“好。”张玉衡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等一下！”
“别让那个阿婆知道，她死了的事情。”云月明一想到芦生阿婆的眼神，她始终狠不下心来。
她不知道芦生阿婆和阿雪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阿雪的人了。
没一会儿，张玉衡通知了珉省那边。
李杨有其他公务在身，不方便去，而且也怕有人盯上他，毕竟他之前是案子的直接经手人，所以最后决定是他师父张风去的。
他对外身份就是个江湖术士，还是很具备迷惑性的。
云月明默不作声的打开平板，开始一顿鼓捣。
“你要干嘛？”张玉衡没看明白，咋突然掏出来平板了?
“把阿雪画下来。”云月明试图想把阿雪的容貌画下来，索性她还学过一点画画。
结果，她忘了自己好多年没画了，她把阿雪的脸画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毫不相关。
虽然画的还算有鼻子有眼，但是跟阿雪完全不是一个人。
“你……要不让我来画?”张玉衡试探着开口。
“你会画?”云月明把平板和笔递给他。
张玉衡结果平板，掂量着笔：“学过一阵子。”
然后盯着白板，半天下不去笔，随手花了几道，有全给擦了。
张玉衡就这么画画擦擦了半天，才想起来，参照物呢？
那么大一只鬼呢？
“阿雪！你鬼呢？”云月明也意识到了，赶忙喊鬼。
阿雪赶忙擦了擦眼泪，想拾掇好了再出去，结果云月明先一步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你怎么……哭了?”云月明有点不知所措。
“没哭，本想吓唬你来着，我良心发现心软了。”阿雪嘴硬。
云月明抿着嘴憋笑，看来这也是个傲娇鬼呢。
云月明算是看出来了，她平时看起来没脸没皮的，但是对于她自己的事情，却都是在硬撑。
阿雪这些年来，一直试图让自己不在纠结与自己的死因，她总是想着，自己已经死了，又不可能再活过来，便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她忘了，若是她真的不在乎，又怎么可能连胎都投不了呢？
她在冥界确实是“黑户”，若是有心运作，也不是投不成，但是真正导致她无法投胎的原因是，她自身怨气太重了，重到冥海的轮渡都载不动她。
若是随便什么孤魂野鬼，不会导致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鬼差们也会私下搞点运作，只是阿雪这个事儿太大了，但凡是遇见她的鬼差，都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这些年，阿雪终究是假装自己不在意罢了，假装到她自己都快信了。
但是当她看见云月明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生气，愤怒，为她打抱不平，她终于有一种被人在乎的感觉。
原来，她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人在乎她。
没人在乎，所以没有感触，没有感触，所以心如死灰，毫无波澜。
原来，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
真好。
作话：《毗羅集》是我瞎编的，厄马也是我瞎编的，别较真，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厄马之后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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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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