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徐县令,别来无恙?”
一个穿深红色长袍的男人走进来,眉头几条皱纹,看着约三四十岁。
他后面跟着一个穿藏青色布衣的男生,从这一身行头来看应该是男人的随从,唯一显眼的地方是眼睛被遮住,其他地方和常人无异。
林不渡客气的向前示意,被称作徐县令的人倒变得紧张,礼貌朝他作揖,“陈刺史好。”
说完,连忙把对方领进去,“抱歉,刺史大人,您突然拜访,我这也没有准备,望您海涵一下。”
一边领着向前走,一边吆喝一旁一个随从。
“徐才,去,把最好的茶叶泡好端上来。”
徐长正把人领进大厅,伸向不远处的茶桌。
“来,大人请坐。”
一切安顿好,徐长正带一脸笑意的打量他,“不知陈刺史来这是有什么事?”
林不渡故作试探,将茶杯放在手里摩挲几下,抬眸看向对方,一字一顿道。
“视察民情。”
“哦,这样啊…哈哈…”徐长正点点头,“您也不早说,我这什么也没准备。”
林不渡丝毫没给对方台阶,喝一口茶,“这事要是提前告诉你,我还有来的必要吗?”
“哈哈…瞧大人您这话说的。”
对方意识到说错话,尬笑几声,茶杯也没动,似乎等着林不渡发话。
林不渡将茶杯放下,叹一口气,“我听说,令郎出了点事情,徐县令是要大义灭亲啊。”
听到话,徐长正低下头,一脸愧疚,“说来惭愧,谁让犬子做的实在是太过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样啊——”
林不渡顿了一下,又故意拉长音调,“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又什么时候处置?”
“按照当朝法律,处以砍头罪,时间在今天下午,直接在监牢执行。”
林不渡朝对方抱拳,“徐县令能有这种气度,在下实在佩服。”
这一番话说的徐县令一脸惊恐,连忙应下。
“哎——哎,大人您真是缪赞,这话说给大人才对,当朝上下,谁不知道您兰州刺史清廉的名声?”
“哈哈…”
林不渡被一番奉承的很高兴,“这样吧,徐县令,我给你出个主意,既然您已经决意将令郎执死刑,为什么不摆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当众处死,才更得民心,您这仕途,才走的长远。”
“您说是不是?”
“砰——”
林不渡一行人刚离开县衙,大厅内就传来东西摔掉的声音。
徐长正暗狠狠想道。
这个陈刺史。
一个白衣男生走过去,“爹,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
徐长正叹口气,无奈道:“刺史大人刚过来,说要今下午当众执刑,本想直接私自搞这件事的,没想这陈刺史会突然来。”
白衣男肉眼可见的慌张:“啊,爹,那咋办,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哼,现在知道慌了。”他不争气的说道,但毕竟是自己亲儿子,还是安慰一句。
“没事,我为这件事观察很久,特意找的和你身材样貌相当的人当这个替罪羊,到时候整的凌乱点,拿关在监牢里为缘由,谁能认得出你来?”
“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去找好的乡下人家避避风头,听到没?”
徐长正说完,转身处理书案上的一堆杂事,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儿子表情慌张一下,以及手心里渗出的汗。
南城街口,围观行人吵吵闹闹。
“哎,你看那告示没,这县令家那公子今下午当众执行。”
“当然看到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家酒馆里,萧遥坐在窗边,对面坐着一个样貌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林不渡摸摸自己的脸,“还真是多亏你这个法术,不然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办法。”
这徐长正想干的事很简单,找个替罪羊,自己再找个没人在意的时间段,处死他,但等处理完,再对外传播死的是自己儿子。
一切事情安顿好,最后把自己儿子放到其他地方,随便什么城镇乡下都好。
这样既保留了儿子性命,自己又冠上大义灭亲的头衔,一举两得。
既然知道他想这么做,那就让他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就行了,县令家儿子肯定都认识,到时候观众发现砍头台上不是他的时候肯定会吵起来。
不过林不渡还是有点疑惑,他能确定那个老头就是替的县令家儿子的罪,但大部分人如果要找人替罪的话,肯定是要找样貌相当的。
他不觉得县令儿子会有那么瘦骨嶙峋。
从刚刚那一段谈话,他能看出来这个县令是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找明显不一样的人来替罪。
还是他自己找错对象?
但既然事情事情已经走到这,那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眯着眼看向身前人,他利用萧遥的法术成了朝廷中的兰州刺史,为了身份合理,萧遥只能顺其自然成他的随从。
鬼门派被抄满门的时候,只剩他一个人侥幸逃出来,也因此被迫度过很长一段被那些仙兵追杀的日子。
没想到时来运转,冥界高高在上的鬼王居然成了他的随从,偶尔还能命令对方一下,虽然只是公事需要,但林不渡还是不免心里有点暗爽。
萧遥看着林不渡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顺手把酒杯递过去,语气平静:“来,请你喝酒。”
林不渡笑盈盈接过去,“谢了,公子真是大气,连酒都请人喝…”
酒杯端到嘴边,林不渡毫无防备的大口灌下去,下意识咽下第一口,第二口条件反射一样吐出去。
“我去——”
“怎么这么苦!”
“这什么酒啊?!”
“有吗?”
萧遥把递给林不渡的同一坛酒倒进自己杯里,面不改色喝一口。
林不渡看到对方嘴上挂的笑意,后知后觉:“你整我呢?!”
“砰——砰——”
时间一眨眼来到即将执刑的下午,死刑犯被迫一个个按上砍头台。
执刑地点在南城菜市口,一共四个木桩子,每个木桩子上都被按着一个穿囚服的囚犯,旁边是操刀的刽子手。
台下看热闹的群众吵吵嚷嚷。
平常来看死刑执行的人其实并不多,甚至很多人都会刻意避开这种东西。
但因为今天台上的有县令儿子,看来这位县令儿子并不得民心,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还会特意赶来。
徐长正坐在高台上,右手一块惊堂木,左边放着一个竹筒。
“李年华,蓄意谋杀村民刘民,人证物证俱在,现处以砍头罪!”
“……”
连续说了三个人后,徐长正叹口气,似乎在克服什么,他扫视一眼围观群众,咽一口气。
“徐海天,酒后故意杀害镇上一居民,并对周围三人都造成人身伤害,处以砍头罪!”
“好!”
筒中一个竹签撂在地上,周围有居民已经带头喊起来,“徐大人英明!”
“徐大人英明!”
“等等,你们有没有感觉不太对?”
“我怎么感觉这县令公子没在这砍头台上呢?!”
一群人中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这简单一句话引起其他人注意。
“哎,好像是啊,我看这四个人里面好像确实没一个像的,总不可能是那个老头吧?”
徐长正心里一紧,难不成要被发现了?
不可能,他为了找自己儿子姓名的替罪羊可是下了很大心血,特意找的身材样貌都十分相似的,头发再凌乱点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
隐约中,他听到听到几个不一样的声音。
老头,哪来的老头?
他记得这四个人里面两个青壮年,一个年纪略大点,但也不至于被称作老头。
徐长正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避免夜长梦多,他立刻下令立即执行。
但话刚到嗓子眼,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徐县令,怎么看这众人的反应不太对呢?”
林不渡走上执刑台,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徐长正连忙回答道,“刺史大人,这有个不对?”
没等林不渡回答他,台下的观众率先忿忿不平道:“徐海天那家伙呢,你可别告诉我们他不在这里,或是已经死了!”
徐长正立马站起身,指向一个人,“各位安静,这不是吗?”
话一说完,他自己就先发现不对,眼前人这人极为瘦弱,半边头发已经发白,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己找的人。
他厉声质问一旁侍从:“怎么回事?你看这是你要押到砍头台的人?!”
谁知那侍从却突然跪倒在地,声音哆哆嗦嗦。
“回大人,是这人没错。”
“怎么可能?!”
他压低嗓子凑到侍从耳边,“我当初交给你的是这个人吗,你告诉我一个少年变成濒死的老头子?”
侍从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公子…”
“他?”,徐长正震惊一下,立马问道,“他怎么了?”
“回大人,是公子偷偷把押来的人给替成这个人,说他看这个老头不顺眼很久了,让他替自己死才高兴…”
“大人息怒啊,属下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听公子的,公子就…”
不等这随从说完,徐长正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
他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进肉里,额头上浮现一层焦虑的细汗。
自作孽,自作孽啊。
他就不该放任儿子嚣张跋扈,但现在思考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平常就算了,问题是朝中刺史就在这里,如果处理不好,他自己都要搭进去。
别人还好,偏偏这个陈刺史还是出了名的清廉。
担心什么来什么,“陈刺史”粗哑又刺耳的声音传来。
“徐县令,这是在发什么呆呢?”
“看来,您是遇到麻烦事了是吗?”
今天高考就考完了,祝各位假期快乐呀[三花猫头]
大家放松了,我还要面临期末周,这学期绝对不能挂科了,几天前还因为宿舍没断电被记了通报扣分,TVT这学期绝对不能挂,一科都不行[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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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徐公子私心害己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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