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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10.

无期城主街上,长乐走进一家店,逛一圈前厅的刀枪剑戟,叹了口气。

师父还没回来,长乐做完日常训练,剑已烂到无法修复,于是出来物色新家伙,谁知连走几条街,碰到的都是价格虚高的黑店,这家也不例外。

店里很安静,只有小学徒们走路的声音。其中一个小学徒打了水,经过门边时,不小心溅湿了刚进来的客人。

听见道歉声,老板漫不经心地抬头,看清新客的面容后突然正色,将小学徒拉到一旁,亲自上前道歉。

“小徒笨手笨脚,冲撞姚公子,望公子海涵。” 老板说完,对着那孩子就是几巴掌,孩子哪里见过这阵势,当即吓得要哭。

姚江连道几声不必,蹲下帮孩子擦眼泪。

老板见状立刻道歉,怪自己管教太严,也蹲下安慰孩子。

他开店一半靠买卖,一半靠斥列宫批下来的补助,万不敢得罪君后座下最红的姚家。

就在几年前,姚家还只是众多世族中平平无奇的一支,直到姚越继任家主,与徐家结盟,几番血洗旧牌,一路扶摇直上,尤其近日南海总务出事,刘浮子倒台,又被他抓到机会,清理了一批人马。其中险象,老板虽不知详情,但能猜到一二,深知此时此刻最不能惹的就是姚家,少不得处处小心。

长乐原本正看刀剑,听到门口动静后伸头一看,就见姚越跟在姚江后面进来。他一眼认出前者是那天在醉香楼里游戏二女的男人,忙避开这两人,从另一个门出去。

老板根本没空注意他,交代学徒看店后,亲自跟在姚家兄弟的身边,鞍前马后。

前厅各色高品武器,姚江一眼不看,进来就直奔后厅,盯着架子上新挂的画,发起呆来。

姚江钟爱写意,喜欢盯着画上留白出神;姚越极擅工笔,等他发呆的空隙,接过老板送的笔,随手在纸上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

姚江也提笔,想画些什么,然而呆立良久,却没能下笔,墨水从笔尖淌下来。

“啊,滴到衣服了。”

店外小摊前,长乐将冰棍拿远了些,视线随之放远,一把黑木梳子摇摇晃晃,出现在视野的边缘。

顺着梳子看去,就见其挂在一个大货架上,正被一队漠铎人自灵兽背上卸下。

长乐仔细看了看梳子,突然觉得很适合师父。

青罗有时化回狐狸睡觉,虽然睡前会打理一遍毛,但睡着后翻滚,还是会有些打结。长乐几次见他夜里不爽,又懒施灵力,便过来帮他梳毛。青罗嘴上说不用,神色倒舒服得很。

剑应该能再凑合凑合,先买梳子吧。

长乐激情购入,老板附送一只荷包装梳子。他边走边把梳子放进去,抓着抽绳,刚准备束口,身旁路人突然出手,迅速往荷包里扔了一个东西。

路人动作很快,扔完就跑,长乐根本没反应过来,手一拉,正好在东西进去后一秒束上了荷包,待反应过来,要打开看看时,身边街角巷口房顶等地猛然涌出数十道身影,有人有妖,悄无声息,凭空闪现,须臾就杀到他的面前。

长乐大惊,本能地翻身闪避,数不清的兵器擦身而过。

荷包自他手中掉出,在场的人和妖齐齐跃起,直冲那荷包而去:这个人摸到,马上被另一个挑开,刚挑到半空,又有四方妖族拦截,小小荷包如浪里浮萍,被掀得一波接一波飞,场面乱成一锅粥。

这把梳子几乎花掉了长乐所有零花钱,他不愿白白丢失,于是当即破入阵中,找两个防备较弱的肩膀借力,跃至高处,劈手就拿,其他人和妖立刻出招将他按下。一时间,几处兵器下路相撞,几重法阵上路纠缠,均是强光刺目,余波破空。

道旁店铺见状,纷纷祭出各自法器,竖起防御。行人退避,官兵未至,主街上一时只剩长乐和这伙抢荷包的。

长乐同他们乱作一团,一路往前抢,抢过城门,直抢到城郊一处楼台,唬的台上游客四散,同时互相打听怎么回事。

“我听说是拨云塔的试炼。”其中一人说。

拨云塔位于云翡西南境外,不知山的山巅,为修士竞技场。竞技内容年年不同,天马行空,奖励十分丰厚。

“不对,拨云塔的试炼从不在外面举行,更不会波及无关者。”另一人道。

“那这到底是?” 大家疑惑。

“不知道啊,江湖斗争吧,总之快走。” 话音落下,游客们掐诀的掐诀,祭法器的祭法器,纷纷缩地而避之。

楼台顶层,荷包被拍起,挂上飞檐,众人众妖待要一拥而上,檐边突然探出个脑袋,一伸手,拎起荷包。

卷云:“搞什么?”

卷云闲逛至此,正睡在屋顶晒太阳,忽听下面一阵喧哗,伸头一看,就见个荷包飞上来,于是顺手拿过。

“........”

场面静止了一秒,紧接着,众人众妖呼啦啦向她打来,其中竟不乏杀招。卷云正嫌无聊,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荷包一收,自顾自玩起追逃游戏,纵身往树林去。

一群人争夺至悬崖边,长乐终于找到机会,跃至卷云背后,抓向荷包。

卷云转身飞木,与他面对面过了几招,身后突然飞来一波冰剑。与此同时,长乐睁大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尊巨大的冰锥,正从天而降,砸向二人的头顶。

什么时候?!他们什么时候合的诀?!这些家伙方才还争得不可开交,眼下突然就统一了战线。

卷云急忙回剑招架,剑光过处划出数道水线,飞溅的水花中浮出一排排法器,准备防御。然而不知为何,祭出的法器通通失效,水线被一层层破开,情急之下,她只好跃开闪避,躲过冰锥,不料正好落入敌方的包围圈,被打下悬崖。

长乐刚抓到荷包,就被卷云的剑风一带,和她一道往下摔去。

卷云心知自己这回托大了,不是对手,忙把荷包往上一扔,还给那帮家伙,同时从石壁里召出树木,末端成碗,半路装住二人。

那帮家伙得了荷包,忙不迭继续抢,不再理会他们。

长乐哀嚎一声:“我的梳子!”

崖上似是陷入激战,一时间山崩地裂,将卷云的树连根震落,卷云忙运灵再生,奈何不熟练,加之崖壁岩石又崩开错层,一连试了几次,均是即生即落,又或接不准二人,一路摔摔停停地往下掉,水罩起到一半,就狼狈地落了地。

两人都摔得够呛。长乐运气保护要害,加之卷云的水垫缓冲,没受什么新伤,只是之前练功的旧伤不经冲击,此时尽数裂开,流了一地血。

卷云没有大碍,一看长乐,竟然浑身是血,以为他摔成重伤,立刻冲过来查看情况。

长乐点几处经脉止血,盘腿坐起来,问她:“你们究竟在抢什么东西?”

卷云见他没问题,松了口气,随即也盘坐下来,边调息边道:“我们?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要抢?”长乐疑惑地看她。

“我抢着玩的。”卷云理所当然地说。

“........”长乐扶额,“你——嗯,算了,好吧。”

之前在银歧,卷云本就没怎么注意过长乐,眼下当然认不出他。调息结束,便大剌剌提了剑,道:“那我走啦,拜拜。”

长乐忙道:“哎,别....”

卷云没理他,继续走,边走边试了试缩地诀,果然不行。她修为不够,若不借助法器就无法缩地。

可是,法器为何全都失效了呢?

长乐:“你别走!”

卷云召出自己的法器,边走边研究,似乎没听见,嘴里喃喃自语:“怪了。”

长乐:“别——”

“干嘛,你好烦啊!” 卷云脚下不停,边走边回头打断他,话音未落,突然一脚踩空,摔入一个大坑中:“咦?!什么玩意!”

这里方才.....不是普通的地面吗?哪来的坑?!

长乐叹息:“所以我叫你别往那走啊。那边是逐浪鸟的巢。”

坑内藤曼缠绕,卷云掉进去,挣扎了几下,越陷越深,试图运灵,效果宛如猫舞毛线,越舞越乱。

逐浪鸟的巢穴平日隐藏在地面下,很容易误踩。其中的藤曼会分泌特殊的毒液,能暂时麻痹修士。卷云蹭了毒,发挥不出全力,一时无法脱困。

地面的边缘露出半个脑袋,朝长乐起起伏伏,发出声音:“喂,喂!快来救我!”

长乐奔去拉她,拉了好一会,没拉出来。卷云不耐烦了,道一声闪开,飞出佩剑,准备强行运灵,切断藤曼。

几道剑光下来,上半身解放。她刚松口气,头顶突然刮起一阵强风,伴随着一声尖啸,身前的地面上投下翅膀巨大的影子。

卷云抬头,看呆:“.......好大的鸟。”

长乐:“糟糕。”

逐浪鸟携家带口地回来了,一家鸟怒目飞扬,喙内劈里啪啦,朝卷云蓄着雷炮。

“呃啊啊啊不不不不要啊!”卷云一边慌得飙泪,一边拼命掐诀。

死剑!快砍啊!

来不及了。雷炮迎面轰下,长乐往卷云前方一跃,落地的同时震起几块石头,挡在前面。

雷炮粉碎完石头,势头一点不减。他见状立刻反身卧倒,将卷云的脑袋抱在怀里,让雷炮擦着自己的背,轰了过去。

“嘶!” 背部完全麻痹,感受不到衣服的存在了。

有了这一下缓冲,卷云终于成功脱身,放开手脚,运起法阵,几下将毒液逼出,恢复了力量。

“谢谢你!!” 她召回飞剑,冲锋至半空,与灵鸟对了几招。灵鸟自知不敌,一个甩尾,骂骂咧咧地飞走了。

卷云躲过它的甩尾,仆步落地,举起手,开扇似的,啪一下展出五根灵光四射的羽毛。

“当当——!”她朝长乐露出炫耀的笑容,一边眉毛半挑不挑。

长乐鼓掌,卷云将羽毛合上,抛给他:“我叫文卷云。”

“许长乐。”长乐接过羽毛,二人并肩而行。卷云边走边开启疗伤阵共享。后背的不适渐渐消失,长乐活动几下胳膊:“你这功夫在哪学的?”

“哪学?学宫啊。” 卷云走了会,手上先闲不住,随手捡了颗石头,放在指尖上转着玩,“你呢?”

“我有一个师父。”

“哦哦,是谁?”

“青——” 长乐刚说了一个字,突然想起青罗曾交代过,不要随便报他的名字,于是转口:“他是九尾狐族。”

“拜妖族为师?莲垠这边很少见啊,你是云翡人?”

“银歧。”

“哦,银歧,”卷云重复道,“银歧啊,我只知道那里的樱花很漂亮,是不是?”

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不知走了多久,夕阳西下,山风越来越大,脚下的泥土越来越稀软,直走到天黑,泥土开始涌出水,长乐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他早该想到的,既然这里有逐浪鸟的巢穴,那大海应该不会太远。

他转头向卷云:“会不会——”

卷云闻言探出灵流,片刻后,肉眼可见地慌了神:“是.....海!”

她想起来了,这个地方,她曾在宴饮的高楼上遥望过。每当天光将逝,夜幕降临,莲垠的河川就会在此处与海水交汇,夜光的浮游生物随潮涌动,密密麻麻,飘荡其中,登高望去,仿佛银河落大地,流星绕脚边,格外壮观。

回龙渊!

这条路是海潮的过道,他们所处的地方,夜里涨潮时会被淹没。

长乐环顾一圈,二人身侧崖壁通天,一眼望不到头。前前后后,只有脚下一条笔直的通路,别无他路。

卷云摸上崖壁,感知到海水过往的路径,竟高达万丈,急得原地转一圈,掏遍全身,偏偏身上的法器全部莫名失效。

她转而去掏长乐的口袋,结果发现对方的衣裤上已没有口袋,只剩逐浪鸟雷击的痕迹。

两人正无措,远方轰隆隆几声,如万马奔腾,似惊雷落地,卷云大叫不好,潮水已开始往这里奔涌。

长乐:“怎么办,怎么办!”

“别慌,别慌。” 卷云急急掐诀,一连掐错几次。

平日修灵她最讨厌背诵各种法诀,本就学得稀松二五眼,此时一慌更想不起来,手指试得要抽筋,弄得四处木起,八方水飞,将长乐打个倒栽葱。

长乐没有灵核,更不会掐诀,被卷云的失误弄得鼻青脸肿,大叫:“你到底行不行?”

卷云满头大汗:“不不不,不太行?!”

长乐:“…………”

几秒后,巨浪遮天。两人尖叫着抱在一起。

卷云悲痛大吼:“长乐,虽然刚认识,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长乐回吼:“先别说遗言啊——!!!”

月升雾散,惊涛落下。

哗啦,水泼了一地。

瑶池二楼,巫奕将水杯扶正,披起一件淡蓝的云肩,快步穿过走廊,蹦蹦跳跳地往顶楼去。

顶楼只一间房,是樱平日办公之地,此时大门紧闭。巫奕推开门,化成一只白兔,娴熟地扑到樱的怀里打滚。

房内除了霍樱,还有一堆风尘仆仆的刀剑客,或坐或站,人人有伤,个个疲惫。其中为首的男子向霍樱一拜,道:“承蒙陈姑娘相救,感激不尽。”

再看霍樱,原来她戴了人皮面具,此时是另一番样貌,就连声音也大不相同。

霍樱:“家父遗志,小女万死不辞。” 说完,欠身去扶男子。

这群刀剑客是文缇旧部,被官兵追捕已有数月,支撑不住,将入绝境时,被霍樱派人救下。她冒充的陈姑娘是其中一位的女儿,有此身份在前,很快得到这些人的信任。

霍樱一边帮巫奕理毛,一边与众人交谈一番,恳切道:“先帝之道,乃万古大道,今困于危难,我等自当先天下之先,破宵小,斩群.奸,身死证道,星火相传,保先帝荣光不灭,大义长存。”

如今距文缇战败已将近三十年,其亲友分道,部署四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势已去。能一路抗争至今,仍不放弃的,大都为此中豪客,本就无半点退缩之意,听了霍樱一番话,当下慷慨垂泪。

霍樱:“小女身无灵核,空怀壮志,只愿此楼能派上用场,供诸君休整。”

巫奕在霍樱的腿上窝了一会,接着蹲坐起来,剔透的粉眼珠里倒映出一张张热泪盈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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