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歌自己御剑都是个半吊子，勉勉强强的。如今又多了一个黎鹤云，她实在是不敢带人，又不好将人一直拘在乾坤袋里，只好去求宋清晏。可不知为何她怎么说他都不应声。他虽然平时喜欢捉弄一下她，但她提的基本都没拒绝过。
没办法，她又去拜托大师兄，毕竟这里就两个男子，她对这个倒是没事，主要是实力不够。
沈砚舟看了眼宋清晏，将这个任务接了过来。几人御剑出发，姜明歌心情不是很爽，没有缠着宋清晏让他护着，而是飞在师姐身边。
柯时月见宋清晏一人落在最后，想了想，放缓速度，来到宋清晏身边。
“宋清晏？听说你剑术挺好的，有机会切磋一下呀！”
宋清晏本不欲搭理，不知为何突然又答应。
“可以，你还有剑吗？现在，来吗？”
柯时月一愣，她本想的是到下一站时再与他切磋，顺便也能聊聊天多了解一下，结果，他说现在，在这？
御剑的同时切磋剑术，那考验的可就不止是剑术了。
不过，她一向喜欢这种挑战，她倒要看看宋清晏有多强。柯时月从乾坤袋里随便拿了两把剑出来。本就是切磋剑术，倒不用挑什么剑。
“来。”
柯时月话音刚落，她的剑便朝他而去。宋清晏刚接过剑便迎上一击，他一个侧身剑花便卸掉她的攻势，顺便发起进攻，柯时月连忙收回剑势抵挡。两人你来我往，招式不停的变换，不知不觉已超过沈砚舟他们。
沈砚舟先是一惊，后面发现只是在切磋便放下心来。姜明歌也看明白了他们在干什么，只是看着那两道不停打斗的身影，她心里涌起一阵失落，不知是觉得自己太菜还是什么。有些羡慕地看着两人。
“怎么了？”程晚棠感觉到她情绪有点低落。
“啊？没什么，就是羡慕你们都好厉害的，居然还能这样切磋，我才勉强能御剑。”姜明歌觉得还有其他原因，但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你不是最近才重头学的嘛，这么短时间内你已经学得很好了。”程晚棠安慰她。
“可我之前也没这么厉害。”姜明歌稍微有点安慰，不过还是有点失落。
“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你看我还不是比不了他们俩，但我医术比他们厉害不是吗？”程晚棠细心地劝导。
人各有所长，姜明歌也知道，只是她暂时没发现自己有什么有点长处，她只是有点羡慕那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姜明歌收起情绪，表示自己没事。却没注意前方一个云层气流，姜明歌连忙避开，却被气流撞得身形不稳，从剑上跌落下去。
“小师妹！”
程晚棠心下一紧，正准备飞下去接人，另一道身影略过她眼前，比她更快的接住了姜明歌。
“才离开这么一会就出事，姜明歌，你是不是蠢！”
宋清晏接住她下坠的身体，两人踩着清霜剑飞升而上，追上程晚棠他们。
姜明歌也着实被吓了一跳，那种急速的失重感扑面而来，她的心脏皱缩，差点就升天了。姜明歌扶着他的手臂没吭声，脸色有点白。宋清晏站在她身后，看不清她表情，搭在他手上的有点不自然的细微颤抖。
宋清晏忍不住心一软，不再说她。她已经够害怕了。
沈砚舟见状决定先下去休息一下。几人停在一个山谷里，程晚棠见附近居然还有些草药，便让他们在原地休息，她去寻一寻，有没有可用的。
踩到地面的实感令姜明歌渐渐平静下来。沈砚舟刚才看得也是心惊肉跳的，看她好好的也忍不住多问一嘴。
“小师妹刚才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走神，没注意避开气流。让你们担心了。”姜明歌坐在岩石上，随手扯了一根草在手里把玩着。
“御剑飞行可不能分心，得随时注意。”沈砚舟叮嘱一句，也不忍多苛责。
“是我的问题，没给她重点强调一下。”宋清晏接过话。
姜明歌闻言抬头看他，他神色算不上好，但比早上的臭脸好多了。她的视线下移，发现他的衣袖破了一点？
宋清晏走到她身边，报复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徒弟犯错可不就是师傅没教好吗。”
姜明歌第一次没拦住他作乱的手，而是拉住他的衣袖问道。
“不是切磋吗？怎么不是点到为止？有没有伤到？”
一连三问的关心，宋清晏一时愣住，旁边的沈砚舟见状默默走开。黎鹤云跟着他们飞了一上午，精神有点差，吃了刚才程晚棠给的丹药便靠在树旁假寐。柯时月在远处擦拭自己的剑，偶尔看过来一眼。
柯时月神色淡淡，想起刚才切磋时，宋清晏听到程姐姐的惊呼声，他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不顾她还未收回的剑势快速抽身离去，她虽已撤回大半攻势，还是不可避免的划过他的手臂。
“怎么不说话？真伤到了？”
姜明歌扒拉着被划破的地方，查看是否有血迹。宋清晏神色明显愉悦几分，拦住她的手。
“没事，就是衣服划到一点。”
姜明歌不是傻的，渐渐反应过来。明明离她最近的是师姐，最后接住她的却是宋清晏，明显是他为了救她没来得及避开柯时月的攻击。切磋时分神也是大忌，万一对方没有及时收手，他可就不只是被划破衣袖这般简单。
姜明歌细细地端详他几秒，看得出他现在心情还不错，她想问问他早间是不是心情不好，才发现他今日似乎有点不一样。倒也不是特别明显，就是他的发间多了点装饰，是她之前特意配套买的一个额饰，还有一些适合挂在小辫上的银饰。不过一般他都懒得弄，今日这是怎么了？
宋清晏一身藏青色的衣袍，除去领口处有些细细的精致花纹，其余地方并没有太多点缀，穿在他身上却不显朴素，有一种低调的奢华。高高束起的马尾夹杂着几根细细的小辫，干净利落又尽显少年感。再加上额饰以及小辫上一些零星的小铃铛，更别提他那优秀的五官，整一个意气风发的精致美少年。
“怎么了？”宋清晏看她有点走神，疑惑地凑近了点。
这突然靠近的脸令她忍不住有点心神荡漾。
“没什么，你离我远点。”姜明歌很想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又怕被人看出端倪，假装小性子上身。
“哦~~”宋清晏见她耳垂红红，脸上却故作镇定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不枉他弄了半天这玩意儿。
姜明歌见他退开一点，她便急匆匆地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去看看黎鹤云那边需不需要帮助，全然没注意身后的某人那由晴转阴的脸色。
“怎么样，还好吗？”
姜明歌过来的瞬间黎鹤云便睁开了眼，眼中的戒备转瞬即逝，朝她微微一笑。
“黎某没事，姜姑娘呢？刚才可有吓到？”黎鹤云温声道。
“有一点，现下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黎鹤云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询问一声后便不在多言。姜明歌在他附近找了个地儿坐下，享受一下难得的寂静时光。宋清晏也跟了过来，她拍了拍她旁边，他神情稍缓，从善如流地坐在她身旁。
山谷幽静，微风袭来，他们这位置刚好避开阳光，风里夹杂着丝丝凉意，于他们修炼之人到无事，但本就虚弱的黎鹤云还是有些影响。
姜明歌身后传来一两声细微的咳嗽声。
她拿出之前的那件白色狐裘递给他，眉间有些焦虑。他这身子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他们去秘境取到灵药。
这时程晚棠也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株药材。
“都休息好了？那就继续走吧。”没有空手而归，程晚棠心情不错。
“你的底子太差了，最近会我专门炼制一些丹药给你，你就不会这般虚弱了。”程晚棠自是看到黎鹤云那比刚才白了几分的脸。
“麻烦程姑娘了。”黎鹤云微微颔首。
几人重新上路，因黎鹤云身体原因，姜明歌决定委屈他待在乾坤袋里，虽然里面乱了点，但不用跟他们一起飞行劳累。
他们期间路过很多地方，如有异常便会停留片刻下去查探一番是否有妖的痕迹，一路上遇上的都是些小妖，大妖基本没有。沈砚舟也问不到有用的线索。正在这时，青阳宗的消息网传来信息，说是在平城附近好像有面具男子出现过的痕迹。
沈砚舟关掉玉简，看了一下地图，正好顺路，加快速度的话今晚应该能到平城。
紧赶慢赶，他们成功入了城，避免了宿在城外结果。虽然也有其他办法入城，不过能按凡间规矩来就尽量遵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黎鹤云这段时间在程晚棠的调养下，身体稍微好了一点，不再那么苍白虚弱。程晚棠每晚会给他诊脉，看他的情况给明天需要吃的药。
“这样维持下去就行。我们应该会在平城停留一下，有时间多走走活动活动，一直拘着对你病也不好。”程晚棠收回手，然后拿出明天的药给他。
听到他的病暂时稳定下来，姜明歌松了一口气。
“辛苦程姑娘了。”黎鹤云感激道。
“师姐辛苦啦！”姜明歌狗腿地帮程晚棠捏捏肩膀按摩。
程晚棠轻拍她的手。
“行了，都早点去休息吧。”
姜明歌拉着师姐上楼，黎鹤云也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那一刻，熟悉的痛意自心脏处蔓延，他身形一顿，一手捂着心口一手紧紧的抓住一旁的帷幔。手指用力到快变形，冷汗从额头滑落。
半响，痛意消散，他缓缓走向床榻。
平城啊，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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