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的第二个月,医生说需要少量的运动恢复。于是我开始每天陪着他到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有两个小孩子在比赛爬树,他在我旁边笑了一声,我看向他,他说:“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去海边的时候,你非要爬树,结果下来的时候脚崴了,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我摇摇头:“不记得了。”
他每次都是这样开头,我每次都这样回答,但他还是这样,乐此不疲。
如他所言,我年轻的时候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也爱折腾,只不过现在折腾不动了。但是我看他到不像是35岁男人该有的样子。
“你能牵着我吗~我走不动了。”他用一种撒娇似的乞求语气对我说着,我自然是有求必应的。
我把胳膊弯起来,他扶着。
他比我高一点,我的头顶大概到他的鼻梁骨。以至于这个距离的时候,我看他需要抬一下头,平视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嘴唇。
他还是个病人,唇色没有那么红润,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双唇饱满,微微上扬……
有点……想尝尝味道。
我在想什么?
“路修远?”我听见他叫我,“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有点心虚,岔开话题,“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摸了摸肚子:“我都有点饿了,今天吃什么?”
“排骨汤、炒小白菜和芹菜肉丝。”我答。
“好”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把芹菜吃的干干净净,我问他:“你喜欢吃芹菜吗?下次我可以多炒一点。”
他说:“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我承认,此刻,我心动了。
但是我面不改色,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近两个月的相处,除了厨艺方面,他发现对我的了解程度已经超过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的程度,他对我的习惯喜好了如指掌。
今天他这句话,让我不得不多想。
“我们……以前只是朋友关系吗?”我问。
“我喜欢你。”他几乎脱口而出。
这个回答是我猜测的可能之一,但我听到这份表白,还是愣住了。
“现在也是。”他接着说。
此时此刻,我很难做到面不改色了,我感觉到我的脸在发烫,耳朵也是。
我们隔着他的小桌板对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我那红的像个猪头的脸。
他问我:“你喜欢我吗?”
喜欢吗?喜欢吧。
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动了动喉咙还没有说话。然后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秘书打来的。他很少有来电,一般情况下都是他拨出,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接了电话从床上下来,走到了洗手间。
这个电话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我想。
我收了小桌板,把饭盒放到了柜子上,提着垃圾出去扔。
回来的时候,刚走到门口,病房门就从里面猛地拉开,他慌忙的情绪在看到我的一霎松懈下来,而后眼泪湿了眼眶,一把抱住了我。
他有些哽咽:“你去哪了?”也不等我回答,“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
“我就是去扔个垃圾。”我抚着他的背,“别站在门口,咱们进去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我,后退了两步,看着我转身关上门,然后从背后抱住了我。
“你喜欢我吗?”他的气息烧红了我的耳朵。
我只比他矮一点,但整个人都被他包在怀里,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
他在等我的答案。
肢体的接触会让两个暧昧期的人感情迅速升温,就像此刻。
我点了点头,说:“嗯。”说完,觉得不太够,又补了一句,“喜欢。”
“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他乞求着。
“好。”
我不知道我以前为什么离开他,此时,我只想说,好。
就这样,他搂着我,过了很久。
我拍了拍他的手,他松开我,嘟囔着:“我早点出事故就好了,你就能早点回到我身边。”
“瞎说什么呢。”我转身面对他,轻斥了一句。
他眼角还挂着泪,嘴唇不知道为什么红润起来,看起来更好吃了。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下子吻住了我的唇。他的身体逼近,我不得不退后半步,抵住了门。
他手掌垫在了我的后脑勺和门板之间,同时也限制了我脑袋的行动。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腰,让我贴他更近。
这个吻带着克制的占有欲,缠绵而疯狂。像是沙漠里渴极了的人突然拥有了一杯水,想要一饮而尽,又舍不得一次喝完。
我享受着这个吻。炙热的鼻息喷涌在我的脸上,像炎炎夏日的风,吹得人发燥。
许久,他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我的双唇,我们鼻尖相抵,调整着呼吸。
说实话,我有点害羞。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接吻的经历。而且我以前没有以人为单位删除过记忆存储,且存在情感羁绊的人不能删除单独事件的记忆存储。
所以,我大概是没有接吻过。毕竟,最适合谈恋爱的年纪我一直闭门不出。
“以后我就是你男朋友了。”他说。
“以后,我就是你男朋友了。”我说。
他抿嘴笑了笑,“嗯!”
叩叩叩——
我身后的门响了。我的脸蹭地热了起来,有种被偷情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唐先生,该做检查了。”门外的医生说。
他看着我,眼底全是笑意,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放开我,打开了门。
医生在做完每天的例行检查之后,说他恢复的还不错,再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
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所以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过得格外快。
出院的时候,医生看了我一眼,对他叮嘱;“每周复查,不要剧烈运动。”他低头笑了一下,表示一定谨遵医嘱。
看我做什么?莫名其妙。
他送我回家,我下了车,对他说:“要上去坐坐吗?”
他露出了和在医院时一样的笑容:“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下次吧。”
我恼羞成怒的大步离开。
我真的低估了一个35岁老男人的思想速度!竟然才明白这个叮嘱,和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给我打过来电话,我气呼呼的接起来,听见他在电话那头低笑:“害羞什么?”
“谁害羞了!”我反驳。
“那你跑什么?”他接着问。
“我没跑……”
他又在笑,我气得挂断了电话。
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突然无所事事起来。过去的两个月里,我每天都去医院,从医院回来就准备第二天去医院的食材。
我明天干什么呢?难道又要回到我以前闭门不出不见天日的日子了吗?
想着这些,我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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