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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找到你了

傅予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电梯,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金属门,直到它缓缓合拢,将那令人窒息的狭小空间与那个黑色的笔记本一起关在身后。他大口喘着气,像条濒死的鱼,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透明的文件夹,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跑什么。”

“又不会真的……现在就把你怎么样。”

那两行字,带着墨迹未干的新鲜感,如同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他混乱的神经末梢。不是威胁,却比任何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种笃定,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游刃有余,仿佛他所有的惊慌失措、愤怒抗拒,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乐趣的一部分。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家门,反手“砰”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文件夹掉落在脚边,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个黑色的日记本从里面滑出一角,像一只窥伺的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它,胸口剧烈起伏。

不能留。这东西绝对不能留。

他猛地扑过去,抓起日记本,冲进厨房,毫不犹豫地将其塞进了垃圾桶最底部,又用其他垃圾严严实实地盖住。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流理台边,看着那个再也看不见日记本的垃圾桶,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沉甸甸地坠着。

岑骁知道了。他知道自己看了日记,知道自己惊慌失措,知道自己……害怕。

这种被完全看穿、无处遁形的感觉,比单纯的被觊觎更让他恐慌。

接下来的周一,傅予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态去的学校。他刻意绕开了所有可能与岑骁产生交集的路线,上课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下课铃一响就第一个冲出教室。

然而,预想中的围追堵截并没有发生。

岑骁出现了。在公共课上,他坐在前排,背影挺拔,专注地听着讲,偶尔低头记笔记。在食堂,他和他物理系的那群朋友坐在一起,神情依旧是惯常的疏离冷淡,仿佛周末那两次石破天惊的对话只是傅予一个人的幻觉。

他甚至没有多看傅予一眼。

这种“正常”反而让傅予更加不安。就像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它何时会落下。他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有道视线如影随形,可每次猛地回头,看到的要么是空荡荡的空气,要么是其他同学茫然的脸。

“喂,傅予,你没事吧?”周齐凑过来,担忧地看着他黑眼圈浓重的脸,“这两天魂不守舍的,撞鬼了?”

傅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可能就是没睡好。”

他没办法跟任何人说。怎么说?说那个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他的死对头岑骁,其实是个暗恋他三年、还在日记里幻想亲他的变态?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

平静只持续了三天。

周四下午,有一节物理系和数学系合上的专业选修课——《数学物理方法》。这是傅予唯一一门无法避开岑骁的课。

他硬着头皮走进阶梯教室,刻意选了个离讲台最远、靠近后门的位置,方便随时逃跑。上课铃响前几分钟,岑骁和几个物理系的学生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衫,衬得肤色愈发冷白,神情淡漠,径直走向了他习惯坐的前排区域。

傅予悄悄松了口气,低下头,假装认真预习课本。

课讲到一半,教授布置了一个随堂小组讨论题,要求相邻座位的同学自由组队,十分钟后派代表发言。

傅予心里咯噔一下。他旁边坐的是个不认识的女生,正低头飞快地演算。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开口,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

他僵硬地抬起头。

岑骁不知何时离开了前排的座位,站在了他的桌旁,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神情自然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同学,”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傅予耳中,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语调,“你旁边有人吗?我们组队。”

旁边的女生闻言抬起头,看到是岑骁,脸微微红了一下,连忙摇头:“没,没有。”

傅予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想拒绝,想说你找别人,可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岑骁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再次不容抗拒地侵袭过来。

“这道题,”岑骁将笔记本推到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指向题目,“你的思路是什么?”

他的指尖距离傅予的手背只有几厘米,傅予甚至能感受到那指尖传来的细微热度。他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一样。

“我……还没想好。”他声音干涩,视线死死地盯着课本,不敢看旁边的人。

“没关系,”岑骁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我们可以一起分析。先从边界条件开始……”

他开始条理清晰地阐述解题思路,声音低沉悦耳,逻辑严密。周围的讨论声似乎都远去了,傅予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旁边这个人,和他近在咫尺的声音、气息。

他能闻到岑骁身上那股很淡的、像是雪松混合着一点点书墨的味道。他能看到他低垂着眼睫时,鼻梁投下的那道细小阴影。他能感受到,即使没有肢体接触,对方存在感极强的身体散发出的无形压力。

傅予的脑子一团乱麻,根本听不进他在讲什么。他只觉得坐立难安,每一秒都是煎熬。

“……所以,这里应该用分离变量法。”岑骁说完,侧过头看他,“你觉得呢?”

傅予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了日记里的偏执和狂热,也没有了周末时的玩味和试探,只有纯粹的、属于优等生讨论学术问题时的专注和冷静。

但这冷静之下,傅予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藏在他微微弯起的眼尾。

他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用这种最正当、最无法指摘的方式,接近他,困住他,让他无所适从。

傅予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引得周围几个小组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我……我去趟洗手间。”他丢下这句,几乎是落荒而逃,连笔记本都没拿。

他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自来水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慌乱,耳根却透着不正常的红。

他撑在洗手池边,大口喘气。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会被逼疯的。

---

傅予开始认真思考转学,或者至少是换宿舍、换所有选修课的可能性。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无情地拍碎。大三下学期,课程、项目、导师……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不现实。

他像是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大网里,而织网的人,正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收紧绳索。

几天后的傍晚,傅予为了躲清静,去了学校后街一家很偏僻的旧书店。这里光线昏暗,书架高耸,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墨特有的沉香。他喜欢这里的与世隔绝。

他蹲在哲学区的角落,漫无目的地翻着一本泛黄的尼采著作,试图让那些艰涩的文字占据自己混乱的大脑。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很轻,但在寂静的书店里格外清晰。

傅予身体一僵,某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没有回头,只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书页。

那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

然后,他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伴随着那熟悉的、清冽的嗓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低沉而缓慢:

“找到你了。”

傅予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他猛地转过头,对上了岑骁近在咫尺的脸。

书店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暧昧的阴影,那双总是淡漠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某种傅予看不懂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情绪。

太近了。近到能数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傅予的心脏疯狂地擂着鼓,几乎要冲破胸腔。他想后退,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恐惧和一种莫名的、尖锐的战栗感沿着脊椎窜遍全身。

“你……”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你怎么……”

“跟着你来的。”岑骁直截了当地承认了,他微微直起身,但距离并没有拉开多少,依旧将傅予困在他与书架形成的狭小空间里。他的目光落在傅予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像是欣赏一件珍贵的藏品。

“为什么躲我?”他问,语气很平,听不出喜怒。

傅予简直想笑。为什么?这还用问吗?

“岑骁,”他强迫自己迎上那道视线,尽管声音还在发颤,“你觉得看了那种东西之后,我还能若无其事地跟你打交道吗?”

“哪种东西?”岑骁微微偏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疑惑,但傅予知道,那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掌控欲,“我说了,是事实。”

“那不是正常的事实!”傅予终于忍不住低吼出来,积压了几天的恐惧、愤怒和屈辱在这一刻爆发,“那是变态!你跟踪我,你写那些……那些恶心的幻想!你处心积虑地找我麻烦!你现在还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书店里显得有些突兀,引得远处柜台后的老板抬头看了一眼。

岑骁静静地听着他发泄,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在他说完后,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浅,却让傅予心底发寒。

“我想怎么样?”岑骁重复着他的问题,向前逼近了一小步。

傅予被迫向后靠,脊背抵上了冰冷的书架,退无可退。

岑骁伸出手,没有碰他,只是撑在了他耳侧的书架上,形成了一个更彻底的禁锢姿态。他低下头,目光如同实质,沉沉地压在傅予脸上,掠过他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颤抖的嘴唇,最后定格在他因为恐惧而微微收缩的瞳孔上。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傅予的心上:

“我想让你习惯我的存在。”

“习惯我的靠近。”

“习惯……只能看着我。”

傅予的呼吸骤停。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英俊、冷静,却说着最偏执疯狂的话语。巨大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感到一阵眩晕,手脚冰凉。

“疯子……”他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岑骁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评价,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傅予微微张开的、失去血色的嘴唇上,目光变得幽深。

傅予清晰地看到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个日记里的句子再次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想把他按在墙上亲,亲到他腿软,亲到他眼尾发红,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他会亲下来吗?

在这里?在这个昏暗的、无人的旧书店角落?

恐惧达到了顶点,反而催生出了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力气。傅予猛地抬起手,用力推开了岑骁!

这一次,岑骁似乎没有防备,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半步。

傅予趁机从书架和他的手臂之间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旧书店,甚至顾不上那本掉落在原地的尼采著作。

他一路狂奔,直到肺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才扶着路边的树干停下来,弯腰大口喘气。晚风吹在他汗湿的额头上,带来一阵凉意,却吹不散心底那股彻骨的寒意。

他回头望去,旧书店安静的招牌在暮色中亮着昏黄的光,门口空无一人。

岑骁没有追出来。

但这种“放过”,并没有让傅予感到丝毫安心。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更令人窒息的平静。

那个疯子,不会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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