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终于解决完主线任务,带着殷齐摆驾回宫,本来一人一狗慢悠悠地散着,一一突然撒丫子就往前冲,殷齐还以为是他快到家了有点兴奋,看清绿化带那蹲了个人之后吓一跳。
没等他反应过来拽绳子,一一叫了两声已经冲到那道人影面前,作势就要往上扑——这个点出来遛遛还能看见除了殷齐之外的活人确实不容易。
还蹲在那的人显然也吓了一跳,于是殷齐跑过来看见的画面就有几分滑稽:一一已经扑进人家怀里,头和爪子还不停乱拱,那人只来得及左手撑地防止真的倒到地上,右手夹着的烟还没燃尽,像是怕烟灰烧到狗毛,虚虚抬起胳膊。
“一一!NO!”
殷齐扯紧绳子把狗拉回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这个点出来遛一般碰不到几个人,他有点人来疯。”
“汪!汪!”
一一坐在地上尾巴还不停地扫,对着差点被它扑倒的人愉快地叫了几声,没等下一声出来,殷齐先一步捏住了狗嘴,另一只手在狗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稍微压低了声音说:“大半夜的,别扰民!”
“没事,小狗挺可爱的。”好耳熟的声音,殷齐想。
只见这人好容易从地上起身,又蹲了下去,干脆坐在绿化带边上,兀自揉着狗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哦它叫一一,马上四岁了。”
从殷齐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他的发顶,是个长头发的男孩子,很瘦,肩膀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片,殷齐正盯着人家头顶想这声音到底是在哪听过,冷不防就跟人对上了眼神,路灯的一点光落在他眼睛里,淡琥珀色的虹膜,很漂亮——
“你好,我要四个巧克力味的蛋挞,两个原味的。”
看到这双眼睛的瞬间,殷齐想起了在哪里见过对面的人,虽然他来店里的时候经常戴着口罩,但这双眼睛殷齐不会认错。
更何况……想起昨晚那个梦殷齐惊觉自己简直不是人,怎么能对一个只是打过照面的人做那种梦!禽兽不如!
不过看他平时会把头发扎起来一部分,只留一小部分披在锁骨,今天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人把头发全放下来的样子。
好像也不完全是,梦里他似乎……也没扎头发……
殷齐!禽兽不如!
“好敷衍的名字,不会是因为接小狗回家的那天是一号所以叫一一吧。”
对面的人说这句话时噙着淡淡的笑,可能是刚才在抽烟的缘故,清亮的声音稍微带了一点哑,有点……性感……
这句话把殷齐的思绪拉回现在,“好聪明,怎么一猜一个准,”殷齐笑笑,干脆也在人身边坐下。
“能借支烟吗?”殷齐对着旁边人手中的烟扬了扬下巴。
“小狗不好吸二手烟的吧,”这人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从兜里拿出烟盒来在膝盖上磕了两下,伸到殷齐面前。
他还是那么淡淡地笑着,看着殷齐拿出一根,又把自己的烟送到嘴边,还没等吸一口,殷齐突然叼着烟凑上来,他稍稍往后避了一下,又顿住,由着殷齐借了他嘴里的火。
烟雾在二人中间散开,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里只有吸气吐烟的声音和一一的喘气声。
“你也住这里吗?怎么这个点还蹲外面抽烟?家里管得严啊?”还是殷齐先开了口,他得确认一些事情。
“没,家里待着太无聊了,不想回去。”一支烟抽完身边的人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扔下这么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殷齐一时有点噎住了,这人怎么这么能把天聊死。
“那……如果我家里现在有只会后空翻的猫,你会觉得有意思吗?”
好拙劣的借口,殷齐心说。
“好拙劣的借口”,身边的人回过头来,那双漂亮得让殷齐见过一次就记住了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耳边的声音和脑海里的声音重合了,殷齐看着终于有一丝情绪在身边人的眼底荡开,眼睛的主人嗤笑:“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想带人回家吗?好没诚意。”
之前总是隔着口罩,只能隐隐看到他鼻梁应该很挺,五官放在一起看原来这么精致。
有点像混血,他好像涂了唇膏,嘴唇被路灯映得亮亮的,眉骨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一部分,又削弱了一点这人本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殷齐觉得自己再看就要掉进这双眼睛里了,刚才他嘴一张一合地说了什么?
哦,名字。
等等,他说带人回家,他什么意思?!
不等殷齐张嘴说些什么,旁边这人先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又转过来看着他:“回答你前面的问题,我就住这栋楼上,这边家里没人管我我自己住。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正式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叫林舒自,舒服的舒,自由的自。”
说最后一句自我介绍时,林舒自微微欠身,向殷齐伸出手,殷齐手比脑子动得快,几乎是立刻就把手握了上去借力起身,林舒自还是那么笑着看着他。
他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似的:“殷齐,”说着抽回手,也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看样子你应该比我小吧,叫我小齐哥就行。”
对面的人又笑了,一时没接茬,“刚见面就要占我便宜啊?小,齐——同志,带路吧。”
说罢自己先往前走了两步,边走边低头笑着甩了甩头发。
“你知道我住哪吗就走啊?一一,回家!”一人一狗连忙跟上。
“你俩本来不就是要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吗?你家这小叛徒是看到我才拐的弯,目标明确精准打击。”
一一已经跑到前面了,小林同学和小齐——同志错了半个身位一前一后走着。
这边几个小区都是主打江景卖点的,又是同一个开发商的楼盘,所以这条能直接到江边的林荫路是连着东边这两个区域的,殷齐家在前面一期,还得再往前走走。
“7楼,到了。”
听到电梯播报的时候殷齐才突然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他居然真的带了个刚认识的人回家,虽然单方面严格来说不算是刚认识吧但是!
殷齐你色胆包天色迷心窍色令智昏!
“验证失败,请重新输入。”
指纹锁都要谴责你了!
“同志,这是你家没错吧,我没想着要跟一个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人一起强闯别人民宅啊。”
“能……不叫这个吗,听着有点儿……怪吧”
身边的人靠着墙低低笑了两声,“好。”
其实小林同志现在也有点状况外,抽烟也会醉吗?以后还是少抽。
头这样斜靠着墙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控控水。
进了房门才发现这边房间格局跟后面几栋区别还是挺大的,这边都是平层的房型,家里收拾的挺有“单身无孩爱狗男”的样子。
地毯是全屋铺的,茶几和沙发都很矮,不知道为什么林舒自脑海里出现了这么大一个人和那么大一只狗在沙发上打闹的场景,他又甩甩头。
“啊?拖鞋没有一次性的了,你要是介意的话直接脱鞋穿袜子进就行,就是地毯上可能会有狗毛……”
殷齐还以为林舒自甩头是不想穿他递过去的拖鞋。
“没关系我不介意,”谁会介意小狗毛呢,小林同志倒是没有走神会错意的尴尬,脱鞋就进了屋。
来都来了。
“一一乖,回自己房间睡觉了,”殷齐解开一一的胸背,又帮它擦干净四只脚,在脑门上亲了一口,“去吧。”
林舒自这才看到有一个房间门把手上栓了一根绳子,是给小狗开门用的。
“他好乖,怎么教的?”目送一一回房间之后还在感叹。
“一一聪明,没怎么刻意教就学会了。”殷齐没往客厅去,而是走进了玄关右手边的小吧台,一边洗手一边回头问,“喝点什么?”
林舒自于是跟着坐到吧台外侧,这个位置伸手刚好可以打开桌上的小冰箱,“我能……?”
“你随意,里面都是些基酒,刚好看看想喝什么。”
确实都是洋酒,龙舌兰用得最快,还备着一瓶没开的,有品。
“但是我一般都是自己喝,也不会做特别复杂的。”
流程挺熟练了装什么呢。
殷齐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人是不好意思了,只好推荐一杯自己爱喝的:
“玛格丽特怎么样?”
“玛格丽特吧。”
“你要不要先去沙发上坐一下,我马上就好。”殷齐从身后橱柜里拿出两个杯子放到桌上,对面坐着的人收回了手,却没关冰箱门,眉毛轻挑一下抬眼看他。
当时看房子的时候殷齐最喜欢的就是吧台这里灯光的设计,现在头顶吊灯的光打在林舒自的发顶,又堪堪被眉骨挡掉一些,在眼睛下面映出两小块阴影,跟着他的动作一起轻轻地晃。
“我看着你做,偷师,”这人一手撑着头斜靠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看进殷齐眼里,眼神一路扫到他还捏着杯子的手又重新和他对视,“需要的话也可以帮你打打下手。”
殷齐觉得附近的空气有点稀薄了。
用此生最高的效率做完两杯酒,殷齐又切了两片柠檬,放在刀面上递给对面“偷师”的学徒。只是学徒小林看得很认真,对突然的打破的“第四堵墙”的动作有点不明所以。
“不是说要打下手?最后一步了,”殷齐拿起一片放在其中一个杯子的杯口,放好之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范。”
学徒小林于是有样学样,装饰好了另一杯酒。
“尝尝?”殷齐擦干手从吧台后面走出来,靠在桌子上扬了扬下巴。
“那我要喝这杯,”他说的是“完全”由殷齐做的那杯,在桌上和另一个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谢谢小齐师傅招待~”
这又是从哪论的?殷齐一时说不上来到底那个称呼更让人……一点。
其实从刚才开始的时候林舒自就看出来了这杯应该是殷齐给他自己做的,因为一般做玛格丽特之前都会在杯口沾盐边,但是这个杯子没有,那就只能是“调酒师”自己的习惯了。
很专业。也很知道照顾别人的习惯。
但是临近午夜时分还坐在别人家里,只为品酒的话林舒自有别的去处。
“嗯!好喝,”客观来讲殷齐这杯酒确实做的不错,“但是这杯为什么没有盐啊,第一口有点儿,冲脑子。”林舒自皱着鼻子评价。
(嫌疑人小林事后供述:一下子莽那么大一口不冲脑子才怪。)
殷齐本来已经把杯子拿起来了,听到对面的人这么说,下意识就想放下杯子去拿盛盐的小盘子,还没等他动作,就感觉手里的杯子晃了两下。
只见林舒自凑过来低头非常迅速地在他杯口的盐边上舔了一口,又碰一下他的杯子:“cheers~”
殷齐觉得自己当时应该瞳孔都放大了,怎么一口把酒闷完又怎么把人摁在吧台上一口莽上去的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人舌头上没化完的盐粒的触感,混着龙舌兰清冽的味道和一点点酸,从喉咙到胃里一路好像都烧起来了,口腔里的温度纠缠着更加火热,烈酒的回甘似乎也变得明显,殷齐第一次在这款经典调酒的味道里品到这么多层次。
“小心,唔……我的酒……”被圈住的人终于找到一个气口,殷齐却不给他说完一句话的机会,又俯身追吻上去,磋磨间含糊着承诺:“洒了我再赔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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