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寒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大概是药的问题，醒来的时候头昏脑胀，不过好在晚上没做什么梦，睡得比较平稳。
“嘶…”叶凌寒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强烈的眩晕感使他很不舒服，他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在屋内，一瞬间的光亮刺得叶凌寒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感觉脸有些肿胀，因为懒得抬手，所以试探性地舔了舔腮帮子，火辣辣的痛感迫使他打了个哆嗦。
擦，好疼！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凌寒蹙眉，仔细回想着前一晚发生的事情。
王德那个老王八蛋！叶凌寒在心中咒骂。
他甚至不敢去镜子面前看自己的脸，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肿了，至于挂不挂彩，确实还没经验分析，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挨揍，而且很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卧房关着的门被敲响，叶凌寒警惕起来，稍稍坐直了身体看向门外。
“进。”
门被推开，尹斯特走了进来，“你醒了？”他说。
一名端了一杯水的侍应生跟在尹斯特身后走了进来。
尹斯特和叶凌寒只是偶尔在外跟在尹宸身边的时候打过照面，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交集，所以此时出现在这里，倒显得有些突兀。
“嗯，二少爷…”叶凌寒礼貌问好，毕竟对方是尹宸的弟弟，在家族也是有一定的威望。
叶凌寒想起身，但被走上前的尹斯特伸手按了回去，“你躺着就好，昨天看你被打的不轻，所以想着来看看你。”
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了？叶凌寒脸上勉强保持着笑意，心里却在暗暗盘算，他有印象尹斯特昨天在现场，是在自己被打之后紧接着出现，只是速度未免太快，而且过于精准。
“多谢二少爷关心。”叶凌寒颔首。
尹斯特让侍应生把水给自己后，便给打发走了，他坐在叶凌寒身旁，“不打紧，是哥让我平日多照顾着你。”
原来是尹宸吩咐的，那道也不奇怪了，叶凌寒也没再多想。
水杯被尹斯特递到手里，叶凌寒接过，低头抿了一口，只能说这杯水送来的非常及时，已经一宿没喝水的叶凌寒，此时很需要生命源泉。
两人直愣愣地坐在屋里没了话题，一时间气氛很尴尬，两人不熟，没什么话题。
最终还是尹斯特率先开口，“昨天的事哥那边差不多都解决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麻烦他了。”叶凌寒此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到为什么来了这么一句。
一旁的因此特嘴角抽搐，一脸不知所云的神情看着叶凌寒。
在看到对方的表情后，叶凌寒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于随意，但越描越黑索性也不描了，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你听说过CLY-20吗？”尹斯特试探性地问。
他为什么问这个？叶凌寒瞬间变得警觉起来，但出门在外不能表现得那么聪明，所以他选择装傻，摇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
尹斯特笑了笑，“没什么。”他将话题转移，“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叶凌寒苦笑，“还好，就是脸疼。”
从刚刚尹斯特所说的话来分析，叶凌寒已经大致确定自己被王德下了他们血族的药剂，只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就不得而知了。
明明已经失传已久，怎么最近又忽然现世，又或许已经蓄谋已久。
不过时间还长，他可以自己慢慢调查。
“那什么，少爷呢？”
自打他醒来就没看到尹宸，也不知去哪了。
“哥在开会，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尹斯特回答。
真忙啊…
叶凌寒瞬间又觉得当老板每天日理万机似乎也并不那么好，虽然可以随意休假，但却并不自由。
“那我在这等等他。”
事实上他也只能在这里等。
尹斯特点点头，见叶凌寒没什么事，便也没再多说，“既然看你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尹斯特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叶凌寒。
“这个可以活血化淤，是哥让我给你的。”尹斯特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又指了指叶凌寒。
尹宸会让他给自己带药吗？叶凌寒虽然疑惑，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在目送尹斯特离开后，叶凌寒端详着手上的药膏，是一个圆形的小瓷瓶，他打开闻了闻，除了草药的苦涩味，没什么特殊的味道。
吸血鬼一族尤其是高阶中，人际关系非常混乱，而且大部分都各怀鬼胎，都是利益至上，因此站在他的立场上，可以说除了尹宸，谁也不信。
所以叶凌寒并没有用尹斯特给的药，而是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再者说，后者的动机就很模糊不清，而且高阶血族哎，尹宸只需随意动动手指，别说自己脸上的淤青，就连每次在脖子上的两个血窟窿都可以被修复，哪里用得到药膏。
“咕噜- -”叶凌寒用手捂住肚子，好在房间里就他自己，想到前一天晚上光顾着挡酒，一直到现在也没怎么吃东西，肚子发出抗议倒也正常。
但他身上实在是太疼了，也懒得下楼，随手按下床头的专用电话，“您好，麻烦帮忙送点早餐。”
“好的先生，请问您想吃什么？有什么忌口吗？”侍应生的声音传来。
“不用，没什么忌口，你看着来。”
反正走尹宸的账，自己只负责吃。
因为浑身疼，所以叶凌寒蜷缩在床上抱着被子闭目养神，朦胧间他听到外屋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现在服务都这么到位吗？直接送进来？
叶凌寒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不便示人，于是大着声音说：“麻烦帮我放屋外就行。”
他想着等人走了再下床吃。
只是没想到门外的脚步声反而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随后卧房的门被推开，同一时间叶凌寒也弹射起步，飞快地坐起身看向门外。
“你…”他刚想问侍应生为什么不给自己放外面，但看到来人后瞬间哑火，只见尹宸端着餐盘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叶凌寒咽了下口水，“我…”
怎么是他啊？老板下基层体察民情来了？
“在哪吃？”尹宸问他。
叶凌寒脱口而出：“在外面。”
“好。”尹宸说着，径直走向叶凌寒。
歪！等等，我不是说在外面吗？叶凌寒看着逐渐逼近的尹宸，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尹宸在叶凌寒的满眼错愕中，将餐盘放在床尾的长桌上，随后来到叶凌寒面前，抬起手，指尖划过叶凌寒肿胀的脸颊，力度算不上温柔，但也没有很疼。
“还疼吗？”
叶凌寒点点头，很诚实，“疼。”
他的余光可以扫见尹宸手掌处蓦然出现一道淡紫色光芒，他的手掌自上而下划过，而后叶凌寒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没有原先那样疼了。
如果此时他的面前有一面镜子，就可以发现脸上的淤青正在慢慢消散。
“好了。”尹宸收回手，转身径直走向床尾。
叶凌寒从床头拿起那瓶药膏，“这个是二少说你让他给我的。”
“扔了吧，我没让他给你。”尹宸也没有回头，只是端着餐盘走了出去。
诶？叶凌寒举着药膏的手顿在半空，不知所措。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冷淡…
叶凌寒缓缓放下手，将药膏随意丢在床头，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好疼啊- -
…
回东城的飞机上，叶凌寒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脑袋里很乱，根本无法专注于思考某一件事，不出两秒，总会想到尹宸的背影。
叶凌寒的视线不经意间瞥向坐在自己斜对面，难得没有在出差的飞机上还把自己关在书房开会的工作狂尹宸，此时的他手里正拿了本杂志。
尹宸全神贯注地低头看着杂志，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把玩着杂志的页角，“有话直说。”
叶凌寒一瞬间像是上课走神时忽然被点到名的学生，瞬间坐直了身板，“没，没什么。”
他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总不能直接问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没有资格啊。
尹宸抬起头，瞥向叶凌寒，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单单是叶凌寒在发呆，自己手上的杂志也是一页也没有翻动，一直维持着原样。
“真没什么想问的？”尹宸语气冰冷，自己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对叶凌寒还不够好，所以才让他说出昨晚的那些话，可他又怕对叶凌寒太好，护不了他周全。
前一晚没有及时赶到，尹宸自责了很久。
“那个王总…”叶凌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口扯了个话题。
“让孙茂解决掉了。”听到叶凌寒问的是别的男人，尹宸心中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啊？”尹宸没说是怎么解决的，但叶凌寒默认为是死了，于是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尹宸。
他这是在关心那个人？尹宸眯着眼睛。
很明显，他理解错了。
但又不能不回答，“嗯。”尹宸淡淡道。
见尹宸不愿多说，叶凌寒只以为他是最近开会累了，也就不多问。
叶凌寒摩挲着手指上戴着的戒指，他不习惯戴，所以总觉得有异物感并不舒服，可因为是尹宸给的，舍不得取下来，所以只能强迫自己去适应。
然而尹宸很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
看样子他应该很喜欢，尹宸默不作声地自我攻略，于是冰冷的神情有所好转，再次低头看向手上的杂志，勉强翻了几页。
回到东城后，尹宸又去公司了，叶凌寒则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来到商业街最繁华的地段，在通往一个商场地下停车库的旁边，有一个狭窄的角门，上面的牌匾早已掉漆，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但叶凌寒对此却格外熟悉一样来到近前，破败的墙面与周围的奢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门左右的墙上各安了一盏散发着昏暗光亮的煤油灯。
叶凌寒伸手探向其中一个煤油灯下面的拉环处，轻轻拽下后翻手转动，只听“咔嚓”一声，小门应声而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从尽头传出的丝丝光芒，才能让人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虽然外部破败，但借着昏暗的灯光就足以看出里面被维护的很好，叶凌寒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后，还有一个小门，同时有一少年站在一旁垫着脚张望，在见到叶凌寒后，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师傅，你来啦！”少年蹦蹦跳跳地跑到叶凌寒面前，他比叶凌寒矮不少，所以说话时要仰着头。
少年长得很好看，眉眼间很秀气，没有一点攻击性，让人看了会很想忍不住与之亲近。
“嗯，今天练的怎么样？”叶凌寒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发顶，带着些宠溺。
少年的脸上藏不住地笑，笑的时候脸上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
“师傅，我有在好好练，你今天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少年拉着叶凌寒的手往里面走。
他任由少年拽着自己，跟在他的身后，“这几天忙，所以没有时间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退进步。”
“那肯定有！”少年说话时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自豪。
进门处有一个吧台，少年拉着叶凌寒快走了几步，来到吧台前，对着坐在里面的一个中年男子说：“爸爸，师傅来啦！”
中年男子看到叶凌寒后赶忙起身，绕过吧台后来到他面前，“真是麻烦您了，总来我这里教我儿子。”随后他又看向少年，“子怜，你要好好和老师学习枪法，这样以后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知道了吗？”
子怜点头，“嗯，我知道啦！”
这名少年叫许子怜，是两年前叶凌寒从一个吸血鬼手中救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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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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