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习室离开已经是傍晚,天色昏沉,据天文台讲,近日有雨。
想到明天是周末,临近毕业,除了谋前途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于是顾悦提议叫上几个同学一起去酒吧不醉不归。
街角那间老酒吧以前常去,但现在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若是往常,祝沅不会扫兴,但这次却说:“你们去吧,我有点事去找下导师。”
顾悦一脸诧异地讲:“不是吧,宝贝,这么用功嘛?”
她想不出她去找温瑜除学业问题外,还会有什么其他事。
祝沅便顺势解释道:“你们一个个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又不一样,当然得用功一点。”
顾悦家虽然没有自家的生意,但她的父母皆毕业于名校,眼下还是上市公司高管。她的哥哥如今在港城最大的投行工作,真要说起来,也算是金融世家了。
顾悦的工作一早就被家里人安排好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可祝沅无门无派,孤身一人来了港城,同她比起来自然落了一大截。
“你还没大树,傅言钦那么大一棵树你当是摆设啊?”
“我是我,傅家是傅家,不一样的……”
顾悦有时候真是搞不懂祝沅是怎么想的,明明挺聪明的一个人,在这种事情上却是个榆木脑袋。
要是她能攀扯上傅言钦这么棵大树,只要哄好了他,还愁什么得不到?
就算傅言钦对她没意思,大不了使些手段爬上傅言钦的床。凭救过傅家老夫人的命这一件事,傅家就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怎么着?还真要跟浪荡公子处成无关风月的朋友了?
顾悦做不到对自己的好友狠心,投降道:“算了,你忙吧,不烦你了。”
——
有了上次被人跟踪的经验,最近祝沅去见温瑜大多都是明目张胆地去见她。
不再私下到她家里了,而是直截了当地去办公室找她。
温瑜是她的硕导,她去找她再正常不过。这样光明正大,反而不会有人怀疑到温瑜身上。
祝沅刻意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去。
办公室里只有温瑜一个人在,知道祝沅会来,她是故意多留了会儿。
进来后,祝沅随手把门掩上,并未落锁,转而听见温瑜问:“怎么不锁上?”
“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长话短说。”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时不时会有零散学生自教学楼走出。
万一等会儿有人过来,办公室里开着灯锁着门,不是很奇怪?
温瑜愣了一下,继而放下手里的东西,问:“是梁家不上钩?”
虽然祝沅有发消息同她讲了这件事,但具体情况,温瑜还不了解。
“嗯,被人打断了。”
“是徐先生?”
昨天徐知礼送她回来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温瑜。
祝沅张了张嘴,没出声,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自己同徐知礼的关系。
他们这算什么呢?若说只是单纯的认识,以前发生过的事又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间能够发生的。
还是说钱色交易?可这么说似乎又没有,那时徐知礼的确给了她钱,但对她没什么兴趣,他是花钱买她的不纠缠。
这么一想,祝沅会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也会觉得徐知礼可笑,跟个冤大头似的……
她正不知如何开口,没想到温瑜却主动问起:“你们以前认识?”
祝沅含糊其辞:“没来港城之前就认识了,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她会自私地想,如果徐知礼可以回来的更晚一些就好了。
等到她们做完自己的事,他回来与否也就不重要了。
因为在这场许久之前就开始的布局中,从最初,她就没有留任何一个位置给他,她从来没将他当做自己的棋子。
正因如此,他的出现就成了那唯一的意外,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个意外会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温瑜笑了声,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可怎么认识的?关系如何?祝沅似乎并不愿意讲的那么详细。
想到了什么,温瑜讲:“这是好事,徐先生似乎对你挺在意的……”
话未讲完,祝沅便急忙打断了她:“他的存在不会对我们的事有任何影响,老师,我会跟他划清界限。”
祝沅这样讲,温瑜就明白了,她是不想将徐知礼牵扯进来。
“你这么在意他?”
祝沅摇头,“没有,我们的计划中没有他,把他扯进来只会打乱我们原本的计划。”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意什么,明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别有目的。
温瑜没再提他,转而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再找机会同梁家接触……”想起那日梁永安离开时看向她的眼神,祝沅有些心虚。
她同傅家交情匪浅,现在又跟徐知礼纠缠不清,这样一个复杂难以掌控的人,梁永安真的会放心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吗?
说话间,门外忽而传来敲门声,打乱了祝沅的思绪。
两人立马噤声,办公室门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方才两人讲话时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应当没被听去。
几秒后,温瑜冲着门外讲:“请进。”
傅言钦这才小心翼翼推开门。
他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自己老爸的办公室也是说闯就闯,却唯独在温瑜这里听话懂事,还会有礼貌的敲门询问。
见到祝沅的刹那动作一顿,他有些不解地问:“祝,祝同学也在……”
方才来的路上,听人说只有温瑜在这边,却不想祝沅也在。
私底下总是祝沅,祝沅地叫。
这一次当着温瑜的面,他险些直接说出她的名字,话到嘴边,又矫情地改了称呼,好显得他儒雅有礼。
祝沅已经懒得吐槽他了,明明一个混世魔王,在温瑜面前却装的像个鹌鹑,好像天底下,他最乖,他最听话。
她调整好了状态,回应:“我来找老师确认下答辩事宜。”
温瑜直接了当地问傅言钦:“找我有事吗?”
他本来还想着多了个和温瑜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想到祝沅也在。
不过他来的主要目的是邀约,邀约对象就是这二位,既然都在,也省得麻烦了。
傅言钦将烫金请柬推过桌面,讲:“周末祖母做寿,特意叮嘱我邀二位齐聚,不知二位肯不肯赏光?”
傅家奶奶的寿辰,祝沅自然会去,细想也的确许久没去看过她了。
傅家奶奶认她作干孙女,可她这个孙女却这么久不去看望老人家,实在当的不够格。
至于温瑜……祝沅记得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况且她以什么身份到场呢?
温瑜简单思索了几秒后,回复道:“代我谢过傅老夫人,我会准时到场。”
就连傅言钦自己都觉得温瑜会委婉拒绝,没想到她却直接答应了。
他喜出望外道:“好,到时我着人来接你们。”
——
再次见到徐知礼,是在唐斓的寿宴上。
那晚最先到的是祝沅和温瑜。
傅家什么都不缺,贺礼贵重与否倒是其次,端看准备的用不用心。
佣人接过祝沅带来的礼盒,到老夫人身边打开,最上面放着利是封,里面塞了长寿数,附有手写贺卡。
这是当地习俗,祝沅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
下面是件精致的淡色绣花旗袍,做工走线特别,却令唐斓十分熟悉。
唐斓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那家年轻时就常去的旗袍店的老师傅做的。
“怎么会?”唐斓明明记得,那个老师傅手受了伤,几年前就洗手不干了,给再多钱也不做的。
她当时还十分遗憾来着。
“这是那位刘师傅做的?”
祝沅点头,讲:“听说是给您过寿,刘师傅便答应了。”
她讲的这样简单,但其实费了不少功夫。那家旗袍店还开着,只不过是由刘师傅的儿子儿媳在经营。
祝沅去了很多次,刘师傅装忙言辞拒绝,可她每次都很耐心地在一旁等候,后来刘师傅终于答应下来。
不过,因为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寿辰的事,而且只有这一件,所以工期不赶,他可以慢慢地做好这件旗袍。
即便刘师傅的手受过伤,做起旗袍来有些吃力,但到底没多大影响。
唐斓轻轻拂过旗袍的云肩和盘口,爱不释手的欣赏了许久,才叫佣人收起来好好存放。
人上了年纪,难免会怀旧,看到这件旗袍,唐斓便会想起很多年轻时候的事,也跟着意气风发起来。
温瑜带来的寿礼是一盆盛开着的粉蓝双色绣球花,这是她亲手种植培育而成,花费了很多心血,整个港城不会有比这盆开得更好的绣球花。
比起傅家子孙们送的司空见惯的金银玉器、人参燕窝,这两件特别的礼物倒更加合唐斓的心意。
等待客至期间,温瑜坐着陪老夫人聊天,而祝沅则在一旁陪傅家的小孩子们翻花绳。
傅家长房之下只有傅言钦一个独子,但二房三房却有很多孩子。
男孩女孩都不少,最小的才3岁。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坐一团,争着抢着来挑战祝沅,可没一个能挑战成功的。
那根普通的红绳在她指间仿佛有了魔法一样,无论她怎样勾挑始终不散开、不成结。
纤细修长的手指被红绳环绕纠缠,有种别样的美感。
进门时,徐知礼便见到了这一幕。
他止步在门口,直到佣人迎过来,才回神将外套递了过去。
小剧场
小顾:姐妹,你到底会不会傍大款?
小祝:我们只是纯洁的友谊。
小顾:傅家哎!傅少哎!咱能不能有点出息?[问号]
小祝:感情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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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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