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叙白的卧室。窗帘拉得严实，透进一丝灰蒙蒙的天光。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熟悉的皂角味混着点橘子糖的甜，还有…宿醉后的酸味儿。
逢夜钰是被热醒的。背后贴着一个大火炉，紧得喘不过气。他迷迷糊糊想翻身，腰上箍着的手臂猛地收紧，把他又拖回那个滚烫的怀抱里。
“唔…” 他哼唧，挣扎。
“别动。” 头顶传来相叙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容拒绝。下巴蹭了蹭他发顶，毛茸茸的痒。
逢夜钰不动了。脑子慢慢开机。昨晚…爸妈…锁门…撞门…跑出来…扑进相叙白怀里哭…然后…好像是被他半抱半拖弄回他家的？记忆断断续续。脖子后面相叙白的呼吸热乎乎的，喷在他敏感的皮肤上。腰上的手臂像铁箍。他试着动了下腿，立刻碰到另一条同样温度惊人的长腿。
操。这姿势…也太黏糊了。逢夜钰耳朵尖发烫。他想往后挪一点，刚动，相叙白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把他勒进自己身体里。腿也压上来，把他完全锁住。
“…热。” 逢夜钰小声抗议，嗓子干得冒烟。
“忍着。” 相叙白眼睛都没睁，声音闷在他头发里。手却往下挪了点，从腰挪到他胃的位置，掌心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暖烘烘地贴着。“还疼不？” 他问，声音低。
逢夜钰感受了一下。胃里空空的，有点烧，但不像昨晚那么抽着疼了。“…不疼了。”
“嗯。” 相叙白应了声，没再说话。手掌就那么贴着，暖意源源不断渗进去。
安静了一会儿。逢夜钰有点不自在。太安静了，静得能听到相叙白沉稳的心跳，咚…咚…咚…震着他后背。还有自己有点乱的呼吸。
“喂…” 他开口，打破沉默，“…几点了？”
相叙白终于动了动。他腾出一只手，摸索着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刺得逢夜钰眯起眼。
“六点半。” 相叙白报时，声音清醒了点。他把手机扔回去，手臂又圈回逢夜钰腰上，一点没松的意思。
“哦…” 逢夜钰应了声。才六点半？他以为睡到中午了。他试着动了动，想坐起来。“…起吧？”
“再躺会儿。” 相叙白把他按回去，脸埋进他后颈那块皮肤，鼻尖蹭了蹭。动作像只大型犬在标记地盘。
“痒！” 逢夜钰缩脖子，手肘往后顶他，“撒手！憋死了！”
相叙白没撒手，反而在他后颈那块皮肤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带着点惩罚意味。
“嘶！” 逢夜钰吃痛，彻底炸毛，“相叙白！你属狗的吗？！”
“嗯。” 相叙白居然应了，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恶劣。他松开嘴，舌尖舔了舔刚才咬过的地方，留下湿漉漉的麻痒。“让你乱跑。”
逢夜钰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混蛋！他气得想翻身揍人，被箍得死死的。“谁乱跑了！是他们锁我！”
“嗯。知道。” 相叙白声音沉下去，手臂收得更紧，像要把他揉碎了嵌进自己骨头里。“…下次别撞门。” 他顿了顿，补充，“…肩膀疼。”
逢夜钰一愣。昨晚撞门撞得肩膀生疼，他都没顾上。这混蛋…怎么知道的？他低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自己T恤领口下，肩膀那块皮肤好像…真有点青紫？被相叙白箍着的地方，暖意烘着，钝钝的疼。
他别扭地动了动。“…知道了。撒手，真热。”
这次相叙白松了点力道，但手臂还圈着他腰。他坐起身，靠在床头。逢夜钰也跟着坐起来，揉着发麻的肩膀和腰。
相叙白伸手，啪嗒一声开了床头灯。暖黄的光线瞬间铺满房间。
逢夜钰眯着眼适应光线。看到相叙白只穿了件黑色背心，露出流畅的肩颈线条和手臂肌肉。他自己也穿着件陌生的T恤，宽宽大大，一看就是相叙白的。上面还有股他的味儿。
相叙白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利落。他走到书桌边，拿起一个保温杯和一个白色小药瓶。
“喝水。” 他把保温杯塞进逢夜钰手里。温热的。
逢夜钰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舒服多了。
相叙白拧开药瓶，倒出两片白色药片，摊在手心，递到他面前。“胃药。”
逢夜钰看着那药片，皱眉：“…不吃。苦。”
“不苦。” 相叙白语气平淡，手没收回去。
“骗鬼！” 逢夜钰撇嘴。
“橘子味。” 相叙白面不改色。
逢夜钰：“……” 你当我三岁小孩？！但他看着相叙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看他手心的药片，还是认命地捏起来，丢进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冲下去。嚯！苦得他脸都皱成一团！
“骗子！” 他控诉。
“嗯。” 相叙白应了，嘴角那颗痣几不可查地动了下。他把药瓶拧好放回去，转身去了卫生间。
逢夜钰抱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喝水。胃里暖了，药片化开的苦涩也淡了点。他打量着相叙白的房间。干净，整洁，东西不多。书架上全是书，桌上摆着台灯和笔筒。跟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
相叙白很快出来，手里拿着条拧干的热毛巾。他走到床边，直接把热毛巾糊在逢夜钰脸上！
“唔！” 逢夜钰猝不及防，被热乎乎的毛巾盖了一脸。
“擦擦。” 相叙白声音没什么起伏，手却隔着毛巾，在他脸上轻轻擦着。额头，脸颊，鼻尖，下巴…动作仔细，力道适中。
温热的湿气蒸得逢夜钰很舒服。他闭上眼，任由相叙白伺候。毛巾擦过眼角那颗痣时，动作格外轻。擦完脸，相叙白又抓过他的手，用毛巾仔细擦了一遍。从指尖到指缝，一根根擦干净。
擦完，相叙白把毛巾扔回卫生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小药箱？
他打开药箱，翻出碘伏棉签和一小管药膏。坐到床边，看着逢夜钰。
“衣服脱了。” 命令式。
“啊？” 逢夜钰懵。
“肩膀。” 相叙白指了指他T恤领口下隐约的青紫，“上药。”
逢夜钰这才想起来肩膀撞门撞青了。他别扭地拉下一边领口，露出肩膀。果然，一大片淤青，看着挺吓人。
相叙白眉头瞬间拧紧，眼神沉得吓人。他捏着碘伏棉签，动作却放得很轻，小心翼翼地涂在淤青边缘。凉丝丝的。
“嘶…轻点！” 逢夜钰缩了一下。
“忍着。” 相叙白嘴上硬，手上力道更轻了。涂完碘伏，又挤了点白色的药膏在指尖，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把药膏在淤青上揉开。动作慢得要命，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药膏带着点薄荷的清凉，揉进去热乎乎的。逢夜钰被他揉得有点痒，又有点舒服。他低着头，能看到相叙白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和紧绷的下颌线。这家伙…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像没那么讨厌？
揉了好一会儿，相叙白才停手。他拧好药膏盖子，看着那片被揉得微微发红的皮肤。“下次，” 他开口，声音有点哑，“…再撞门。”
“…嗯？” 逢夜钰抬头。
“…扣分。” 相叙白看着他眼睛，吐出两个字。然后，不等逢夜钰反应，他俯身，嘴唇极其快速地、蜻蜓点水般，碰了碰那片刚涂好药的淤青皮肤！动作快得像错觉。
“！！！” 逢夜钰浑身一僵！像被电流击中！从肩膀那块皮肤，麻到后脑勺！他耳朵“轰”地烧起来！“相叙白！你…！”
“好了。” 相叙白已经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收拾药箱，仿佛刚才耍流氓的不是他。“穿好。吃饭。”
逢夜钰捂着被“偷袭”的肩膀，脸烫得能煎蛋。这混蛋！上药就上药！亲什么亲！他手忙脚乱地把T恤领口拉好，遮住那片发麻的皮肤。
相叙白已经端着个小托盘进来了。一碗熬得稠稠的白粥，冒着热气。一碟切得细细的酱瓜。还有一个…剥好的水煮蛋？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自己拉过椅子坐下。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凑到嘴边吹了吹。动作熟练。
逢夜钰看着那勺递到嘴边的粥，又看看相叙白那张冷脸。“…我自己能吃！”
相叙白没理他，勺子又往前送了送，稳稳停在他唇边。眼神平静，但写着“张嘴”。
逢夜钰：“……” 行吧。他认命地张嘴。温热的粥滑进口腔，软糯香甜，温度刚刚好。胃里舒服得想叹气。
相叙白一勺一勺地喂。喂几口粥，夹一小筷子酱瓜塞他嘴里，咸淡正好。最后，把那个剥得光溜溜的水煮蛋掰开，蛋白蛋黄分开，一点点喂给他。动作有条不紊，像个精密仪器。
逢夜钰像个大爷似的被伺候着，从最初的别扭到后来的心安理得。他嚼着蛋白，含糊不清地问：“…你做的？”
“嗯。” 相叙白应了声，把最后一点蛋黄喂给他。
“…几点起的？” 熬粥得花时间吧？
“五点。” 相叙白抽出纸巾，极其自然地给他擦掉嘴角沾的一点蛋黄碎。
逢夜钰噎住了。五点？这混蛋…就睡那么会儿？他看着相叙白眼底那点不太明显的淡青色，心里某个地方，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又酸又软。他低下头，小声嘟囔：“…下次…别起那么早。”
相叙白收拾碗勺的动作顿了下。没说话。他把东西端出去，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那个熟悉的深蓝色绒布袋。
他倒出一颗橘子糖，剥开。这次没自己吃，也没塞给逢夜钰。而是捏着糖，直接凑到逢夜钰嘴边。
逢夜钰看着他，又看看那颗晶莹的糖。张嘴，含住。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冲散了嘴里最后一点药味和粥味。
相叙白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空了的糖纸。他俯身，凑近逢夜钰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刚吃过糖（？）的微甜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下次。”
“…再敢关机。”
“…试试。”
“…宝宝。”
夜钰含着那颗甜滋滋的橘子糖，腮帮子鼓着。刚才那句带着委屈和威胁的“宝宝”还在耳朵里嗡嗡响。他看着相叙白收拾药箱和碗勺的背影，心里那点酸软还没散。
“喂，” 他咽下糖，声音还有点含糊，“…昨晚…我不是故意放鸽子的。”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子边儿，“手机被我爸摔了…锁屋里出不来…吵翻天…他们…”
相叙白背对着他，把药箱放回柜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但肩膀的线条明显绷紧了点。
逢夜钰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心里更堵了。操，这混蛋肯定气疯了。“…对不起啊。” 他声音低下去，有点干巴巴的。说对不起真他妈别扭。
相叙白终于转过身。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眼神没那么冷了。他走到床边，没坐下，就站着，垂眼看他。“嗯。” 就一个字。
逢夜钰被他看得不自在，别开脸。目光扫过相叙白整洁的卧室，突然想起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那个，” 他有点迟疑，手指了指门口方向，“…你爸妈呢？看到…看到我在你这儿…怎么办？” 想到相叙白那个重门第的爹和要面子的妈，他头皮有点发麻。昨晚光顾着逃命，把这茬忘了！
相叙白看着他瞬间紧张起来的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情绪。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逢夜钰那件皱巴巴的校服外套，动作自然地掸了掸灰。
“他们，” 他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明天回来。”
明天？
逢夜钰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一点。还好还好…有时间溜走，不用正面撞上。
“哦…” 他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这反应有点怂，赶紧找补，“…我也不是怕他们！就是…麻烦！”
相叙白没接他这茬。他把校服外套递过去。“穿上。” 命令式。然后自己走到衣柜前，拿出熨烫平整的校服衬衫和长裤，背对着逢夜钰开始换。
逢夜钰看着他利落地脱掉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脊背和紧窄的腰线，肌肉在晨光里绷出漂亮的弧度。操…他赶紧挪开眼，低头套自己的校服。动作有点慌。
等两人都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相叙白一丝不苟，扣子扣到顶，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又是那个高冷禁欲的学生会长。逢夜钰就惨了，校服皱巴巴，头发睡得像鸟窝，眼角还带着点没睡醒的红。
相叙白眉头拧起，显然不满意。他上前一步，伸手把逢夜钰歪掉的领子扯正，手指灵巧地帮他系好最上面那颗扣子。动作又快又准，指尖偶尔擦过他喉结下的皮肤，带着点凉意。
“喂！扣那么紧干嘛！勒！” 逢夜钰抗议，想扯开。
“规矩。” 相叙白拍开他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又抬手，把他炸毛的鲻鱼头使劲往下压了压，试图捋顺。效果甚微。
“操！别弄我头发！” 逢夜钰躲闪。
“乱。” 相叙白言简意赅，继续跟那堆乱毛较劲。
（相叙白内心：操，这头发怎么这么不听话？翘得跟老婆炸毛的脾气似的…昨晚肯定吓坏了，眼睛还有点红…脖子后面那块皮肤怎么这么白…勒痕好像淡了点…等下出去风大，得把围巾给他…）
他表面冷着脸跟头发战斗，心里那点“心疼老婆”的念头咕嘟咕嘟冒泡。昨晚怀里人发抖的样子还烙着，现在看他这乱糟糟还嘴硬的模样，只想把人团吧团吧塞进口袋藏起来。
好不容易把逢夜钰那头乱毛勉强镇压下去一点，相叙白又拿起床头柜上那条深灰色的羊毛围巾——他自己的。不由分说，一圈圈绕在逢夜钰脖子上，把那个已经淡了但还能看出点痕迹的创可贴和脖子后面自己咬出来的红印子，严严实实裹住。
“喂！我不冷！戴这玩意儿干嘛！” 逢夜钰被裹得像粽子，热得冒汗，伸手就想扯。
“风大。” 相叙白按住他的手，眼神扫过他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淤青边缘（肩膀那块的药膏味还在），“…听话。” 最后两个字，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哄的意味。
逢夜钰被他看得一噎，反抗的力气小了点。行吧…戴就戴。
相叙白这才满意。自己也拎起书包。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还在跟围巾较劲的逢夜钰。眼神在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停留了一秒。
（内心：嗯，裹严实了。省得招人。老婆只能我看。）
“走了。” 他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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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空气带着寒意。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区里。相叙白步子大，逢夜钰裹着厚围巾，有点笨拙地跟在后面。
“喂！你走慢点！” 逢夜钰喊。
相叙白脚步没停，但明显放慢了速度。等逢夜钰跟上来，他手臂极其自然地一伸，揽住了逢夜钰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遍。
“路滑。” 他目视前方，理由充分。
逢夜钰被他揽着，半个身子都贴着他。隔着厚厚的围巾和校服，能感觉到相叙白手臂传来的热度和力量。他别扭地挣了下：“…我自己能走！撒手！”
“冷。” 相叙白不仅没撒手，反而收紧了点，把他搂得更紧。下巴几乎蹭到他围巾顶端的头发。
（内心：抱着暖和。老婆昨晚肯定冻着了。）
逢夜钰：“……” 这混蛋！理由一套一套的！他挣不开，只能由他搂着。脸埋在暖烘烘的围巾里，鼻尖全是相叙白身上清冽的皂角味，混着点橘子糖的甜。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快到小区门口。相叙白脚步慢下来，手臂也松开了点。快到人多的地方了。
逢夜钰刚松了口气，相叙白的手却滑下来，极其自然地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掌心滚烫！
“！” 逢夜钰吓了一跳，猛地想抽回手！“操！外面！有人！”
相叙白攥得死紧，指腹在他手背上警告似的用力碾了一下，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没人看。” 他扫了一眼空旷的街道，“…冷。”
（内心：手这么凉。昨晚肯定吓的。牵着暖得快。谁敢看？扣分。）
逢夜钰被他攥着手，掌心相贴的温度烫得他心跳加速。他紧张地左右瞄，生怕哪个窗户后面冒出个熟人。还好，大清早，鬼影子都没一个。他挣不开，只能任由相叙白牵着他走。手指被紧紧扣着，那点暖意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好像真没那么冷了。就是…太他妈羞耻了！
一路提心吊胆走到校门口附近。学生多了起来。相叙白终于松开了手。动作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他理了理自己一丝不乱的衣领，又是那个高不可攀的会长大人。
逢夜钰赶紧把手揣进兜里，手心汗津津的。脸还有点热。
两人隔着半步距离，一前一后往教学楼走。刚走到高二七班后门，冤家路窄。林辰嘴里叼着个包子，正跟人吹牛，一扭头看见他俩，眼睛瞬间瞪圆！
“钰哥！会长！你俩…一起来的？” 他目光在两人之间乱瞟，重点扫过逢夜钰脖子上那条眼熟的、属于会长的深灰色围巾，还有…钰哥那红得不正常的耳朵？
逢夜钰心里一虚，梗着脖子：“…路上碰见的！不行啊！”
相叙白连眼神都没给林辰一个，脚步没停，直接往前面的高二一班走。只是在经过逢夜钰身边时，极其隐蔽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飞快地丢下一句：
“…放学等我。”
“…扣分。”
说完，头也不回，背影冷峻。
逢夜钰：“……” 操！又扣分！这混蛋！他瞪着相叙白的背影，气得牙痒痒。但兜里，被相叙白攥过的那只手，好像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和力道。
林辰凑过来，贼兮兮：“钰哥…会长那围巾…”
“闭嘴！吃你的包子！” 逢夜钰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耳朵尖更红了。他快步走进教室，把脸埋进围巾里，深深吸了口气。
围巾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皂角味混着一点橘子糖的甜，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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