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夜钰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跟跑马灯似的，全是相叙白。高冷的，狠戾的，给他擦药的，带汤的，天台看他的，纸条上问“痣好摸吗”的…还有那句“睡吧”。
操！睡个屁！
他顶着俩黑眼圈爬起来，浑身没劲。对着镜子刷牙，看着自己乱糟糟的鲻鱼头和眼角的痣，脑子里突然蹦出相叙白嘴角那颗。
**…好像…是挺好摸？**
“呸呸呸！” 他差点把牙膏沫咽下去。疯了！真疯了！
***
骑车到学校，停好车，深吸一口气。妈的，就当啥也没发生！他还是钢铁直男！
刚进教学楼，又看见那尊瘟神杵在楼梯口。三七分刘海，黑校服，嘴角的痣。
逢夜钰头皮一麻，想低头装没看见溜过去。
手腕又被抓住了。温热的，带着点力道。
“操！松手！” 逢夜钰炸毛，使劲甩。
相叙白没松，反而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药。” 相叙白另一只手递过来个小瓶子，新的红花油。
“老子带了！” 逢夜钰瞪他。
“这个好。” 相叙白不由分说塞他手里，指尖擦过他手心。痒。
逢夜钰像被烫到，一把抓过瓶子揣兜里。“行了吧？撒手！”
相叙白松了手。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重点看了看黑眼圈。“没睡好？”
“关你屁事！” 逢夜钰没好气，绕过他就跑。心跳又快起来。妈的，这混蛋肯定故意的！
***
一上午，逢夜钰努力屏蔽旁边那尊神。听课，记笔记，就是不往右看。
可相叙白存在感太强了。翻书声，写字声，甚至他呼吸的节奏，都跟小钩子似的往逢夜钰耳朵里钻。
他绷着神经，后背挺得笔直。感觉相叙白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背上，滚烫。
操！看什么看！
下课铃响，逢夜钰抓起饭盒又要跑。
“天台。” 相叙白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飘过来。
“不去！” 逢夜钰头也不回。
“排骨汤。” 相叙白又补一句。
逢夜钰脚步顿了一下。操…排骨汤…昨天那味儿…
“不饿！” 他咬牙，冲出教室。
耗子他们果然又往校外走。
“逢子！烤鱼！走起！” 耗子喊。
逢夜钰看着他们走远，又看看通往天台那个破楼梯。心里两个小人打架。
汤…倒了多可惜…
操！就这一次！
他鬼使神差地拐上了楼梯。
***
推开天台铁门，相叙白果然在。保温桶开着，排骨汤的香味勾人。
逢夜钰板着脸走过去，离他老远坐下。“汤呢？”
相叙白把倒好的汤推过去，又夹了块最大的排骨放他碗里。
逢夜钰埋头就吃，不吭声。汤还是那么香，排骨炖得烂，入口即化。胃里暖烘烘的。
相叙白自己吃得慢，眼睛一直粘在逢夜钰身上。看他鼓着腮帮子啃排骨，嘴角沾了油光，还有那截随着吞咽滚动的喉结。
**老婆吃饭真香。想亲。**
这念头让他眼神暗了暗。
逢夜钰感觉那目光跟探照灯似的，浑身不自在。他加快速度，三两口吃完，一抹嘴。“饱了！走了！” 起身就想溜。
“等等。” 相叙白叫住他。
逢夜钰警惕回头：“干嘛？”
相叙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两人离得近，逢夜钰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
“伤，” 相叙白指了指他肋骨位置，“看看。”
“看个屁！好了！” 逢夜钰后退一步。
相叙白没理他，直接伸手。不是碰伤，是去撩他T恤下摆。
“操！相叙白你他妈耍流氓啊！” 逢夜钰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拍开他的手，脸瞬间爆红。
相叙白手停在半空，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眼神深得吓人。“就看看。”
“不给看！滚！” 逢夜钰护着衣服，像被侵犯领地的猫。
相叙白盯着他通红的脸和警惕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老婆害羞的样子，真他妈要命。** 他压下想把人按墙上的冲动。
“下午体育课，” 他换了个话题，声音有点哑，“别剧烈运动。”
“要你管！” 逢夜钰吼回去，趁机绕过他，拉开铁门就跑。“砰！” 门甩得震天响。
天台上，相叙白看着晃动的铁门，舌尖顶了顶嘴角那颗痣。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跑吧。迟早抓回来。**
下午体育课，篮球。
逢夜钰憋着一肚子邪火，全撒球上了。跑得贼猛，抢断、上篮，跟个小炮弹似的。完全忘了相叙白的警告和肋骨的伤。
一个急停跳投，落地时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眼看要摔！
“操！” 他暗骂一声，准备硬抗。
腰上突然一紧！一只结实的手臂稳稳地圈住了他，巨大的力道把他整个人捞了回来，后背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熟悉的皂角味。
逢夜钰心脏骤停！
操！相叙白！
他猛地扭头，对上相叙白近在咫尺的脸。黑沉沉的眼睛锁着他，带着点怒气和…后怕？
“说了别剧烈运动！” 相叙白声音压着火，圈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隔着薄薄的球衣，热度烫人。
“我…我没事！” 逢夜钰慌了，使劲挣扎，“放开！这么多人看着！”
旁边打球的人都停了，眼神微妙地看着他们。俩男的抱这么紧？
相叙白像没听见，目光扫过他因为剧烈运动有点发白的脸。“疼了？”
“没！松手！” 逢夜钰又急又臊，脸快烧起来了。
相叙白盯着他看了几秒，才慢慢松开手。指尖离开他腰侧时，仿佛不经意地划过。
一阵细小的电流窜遍全身。
逢夜钰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跳开老远，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他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抓起地上的水杯就跑。
“逢子！球还打不打了？” 耗子喊。
“不打了！肚子疼！” 逢夜钰头也不回，冲进体育馆旁边的厕所。
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哗冲脸。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
操！完了！全完了！
相叙白那混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搂他腰？！
那感觉…太他妈清晰了。手臂的力道，胸膛的温度，还有指尖划过的那一下…
逢夜钰撑着洗手台，大口喘气。心跳快得离谱，不是气的，是…别的。
他摸着自己被碰过的腰侧，那里好像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
镜子里的人，眼神慌乱，耳朵通红，嘴角却…他妈的在往上翘？
逢夜钰惊恐地看着镜子。
完了。
他好像…真的…弯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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