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驶入海滨市站时,热浪裹着海风的咸湿气息扑面而来。程潇背着帆布包走出车站,抬眼就看见街道两旁的凤凰木,鲜红的花簇缀在翠绿的枝叶间,落在米白色的骑楼屋顶上,像撒了一把碎火,瞬间夏日的炎热冲淡了旅途的疲惫。他按照青旅老板发来的地址,坐上环岛公交,车窗开着,风里混着栀子花香和海水的味道,耳边是司机师傅带着闽南口音的报站声,“海滨城市的闲适”不再是攻略里的文字,而是真切的感官体验。
“海巷”青旅比照片里更温馨。推开木门,迎面是一面贴满旅行明信片的手绘墙,墙角摆着几盆长势茂盛的绿萝,垂下来的藤蔓绕着木质书架。老板是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坐在吧台后泡着茶,看见程潇立刻笑着迎上来:“是程潇吧?给你留了靠窗的床位,能看见巷口的三角梅。你那间目前只有你住。”她递来一串钥匙,还塞了张手绘地图,“这上面标了附近的小吃摊,八市的沙茶面一定要试试,傍晚去沙坡尾拍照最好看。”
程潇谢过老板,跟着她上了二楼。四人间的床位收拾得干净整齐,靠窗的那张铺着浅蓝色床单,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枕头上,暖得刚好。他把帆布包放在床底,拿出笔记本电脑和《中国古钱币图鉴》放在书桌一角,又把调酒笔记塞进枕头下,简单的安顿,却让他有了“在海滨市有个小角落”的踏实感。
休息了1小时,程潇顶着炎炎烈日,揣着地图出门,直奔轮渡码头。去鼓浪屿的轮渡上挤满了游客,他靠在船舷边,看着海水从浑浊的黄色渐渐变成清澈的蓝,远处的鼓浪屿像一块绿色的翡翠,藏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轮渡靠岸时,他跟着人流走上码头,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的老洋房爬满了三角梅,门牌号上还留着民国时期的字迹,偶尔能听到巷子里传来的音乐声,文艺又安静。
他没跟着大部队去热门景点,反而沿着地图上标注的 “僻静小巷”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慢慢逛。巷子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两侧的院墙爬着绿色的藤蔓,偶尔有猫咪从墙头上跳下来,躺到阴影里,躲避炙热的阳光。巷子里的小店都透着“慢”的气息:有的门口放着竹篮竹筐,有的院子里晒着茶叶,还有家手作饰品店,玻璃窗里摆着用贝壳做的小摆件,耀眼的阳光照进去,闪着细碎的光。程潇掏出相机,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心里想着:要是以后有机会,带父母来看看也不错.随后由于炎热的夏天,就随手推开一家咖啡店,进去休息一下。
傍晚的天气依旧炎热,促使他走进有阴影的巷子时,前方突然传来争执声。程潇脚步一顿,下意识地躲在墙角探头看,巷子深处,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正围着一个抱着吉他的年轻男子,为首的那个踹了踹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响,语气蛮横:“都说了这片区是我们罩的,你在这边卖唱,就得交保护费!别给脸不要脸!”
抱着吉他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他眉骨如远山初雪,眼瞳似深潭映月,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领口露出冷白锁骨,腕间随意缠着的皮质手链泛着哑光。整个人像从民国老照片里走出来的,疏离又温柔,像支永远不会融化的雪色山茶花。吉他包上缝着好几块补丁。他把吉他紧紧抱在怀里,脸色发白却不肯退让:“我就是在这唱会儿歌,没碍着谁,凭什么交保护费?”
“凭什么?”另一个混混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抢他的吉他,“在这地界,我们说的就是规矩!今天不交钱,这吉他就别想要了!”
年轻男子慌忙躲开,却被第三个混混拦住了去路,巷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程潇本能地停住脚步,手指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他不是冲动的人,知道直接上前可能会把自己也卷进去,但看着那个男子护着吉他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转身离开。
他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躲在藤蔓后面,仔细观察着巷子里的情况:三个混混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手里没拿凶器,只是靠着人多势众;年轻男子虽然紧张,但眼神里透着倔强,怀里的吉他应该对他很重要。程潇心里快速盘算着:要不要报警?可等警察来,说不定混混已经动手了;直接上前劝说?又怕激怒他们……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为首的混混又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吉他带,年轻男子急得红了眼,死死拽着吉他不肯放。程潇深吸一口气,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至少先留下证据,再想办法。海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可程潇的手心却渐渐冒出了汗,他盯着巷子里的动静,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最稳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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