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一个紧承你开篇结尾那句“牢牢地锁定了站在窗边的沈清漪”的后续场景描写,聚焦于那令人窒息的瞬间,并自然引出后续的混乱、营救尝试以及沈清漪的反应,为后续长篇发展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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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无数攒动的人头和惊骇欲绝的面孔,林晚晴的目光,像两道淬了冰的探针,穿透阅览室明净的玻璃窗,牢牢地、死死地钉在沈清漪的脸上。
时间仿佛被抽干了水分,凝固成一块沉重、透明的琥珀。下方操场上爆发的巨大声浪——尖叫、哭喊、老师声嘶力竭的吼叫、人群推搡奔跑的嘈杂——都瞬间被拉远、模糊,成了背景里失真的嗡鸣。沈清漪的世界骤然坍缩,只剩下天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和那双空洞得令人灵魂战栗的眼睛。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控诉,甚至没有泪水。只有一片被绝望彻底焚毁后的、无边无际的死寂灰烬。它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锋利,无声地刺穿了沈清漪精心构筑的、摇摇欲坠的完美壁垒,直抵她内心深处那片翻涌着恐惧与混乱的黑暗海域。
沈清漪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伸手死死抓住了冰冷的窗框。指尖传来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感到一种冰冷的窒息感,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将空气从肺部狠狠挤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序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闷痛,像是要挣脱束缚,逃离这令人绝望的注视。
“林晚晴!你干什么!下来!快下来啊!” 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猛地刺破了凝固的空气,是班主任李老师。她不知何时也冲到了操场上,正仰着头,双手徒劳地伸向空中,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李老师的哭喊像一根投入滚油的火柴,瞬间引爆了更大的恐慌。更多的尖叫此起彼伏。
“报警!快报警啊!”
“去找保安!找气垫!快!”
“天啊,她真的要跳吗?!”
“别刺激她!都别喊了!”
操场上乱成一锅沸腾的粥。有人惊恐地捂住眼睛不敢再看,有人焦急地打电话,有人试图维持秩序却被汹涌的人流冲开。几个体育老师反应最快,正奋力拨开人群,朝着教学楼入口狂奔。王主任也在下面,拿着扩音器,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林…林晚晴同学!冷静!千万冷静!有什么事情下来谈!学校会帮你解决的!相信老师!”
他的喊话苍白无力,在巨大的恐慌面前,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
阅览室里也炸开了锅。其他学生纷纷涌到窗边,指着天台惊呼,议论声、抽气声、手机拍照的咔嚓声乱作一团。有人甚至试图推开窗户大喊,被旁边的老师厉声喝止。
一片混乱中,沈清漪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她的目光无法从林晚晴身上移开分毫。林晚晴就那样站着,背对着深渊,面对着无数张惊骇的面孔和她。风卷起她洗得发白的宽大校服,勾勒出她过分瘦削的轮廓,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无形的力量撕碎、卷走。阳光刺眼,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却驱不散她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冰冷的死气。
沈清漪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呜咽。那不是恐惧的尖叫,更像是濒死小兽的哀鸣。她看到林晚晴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但沈清漪的脑中却无比清晰地“听”到了那个无声的问句,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耳蜗:
**“现在…你满意了?”**
这句话,是她那天在天台指证后,林晚晴最后对她说的。此刻,它像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了沈清漪。她浑身剧震,抓住窗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泛白,几乎要嵌进冰冷的金属里。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满意?她怎么可能满意?!她只是…只是看见了!她只是说了她看见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巨大的混乱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她撕裂。她看到林晚晴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更久,那空洞的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情绪——是嘲弄?是悲凉?还是…一丝解脱前的平静?然后,林晚晴极其缓慢地,转回了身,重新面向那片空旷的天空,身体似乎微微向前倾了一下!
“不——!” 沈清漪的喉咙终于冲破了无形的桎梏,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这声音尖利刺耳,瞬间压过了阅览室里所有的嘈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只是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猛地推开身边挡着的人,不顾一切地朝着阅览室的门口冲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阻止她!不能让她跳!不能!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了一瞬的阅览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慌乱。她撞到了桌椅,撞到了人,但什么都顾不上了。她要冲出去,冲到楼下,冲到那个天台上去!她不能让她跳下去!如果她跳了…如果她真的跳了…那自己…自己…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更大的、充满希望和紧张的惊呼:
“抓住了!抓住了!”
“保安上去了!”
“小心!别刺激她!”
沈清漪冲到阅览室门口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她猛地回头,再次扑向窗边。
只见天台上,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身影,如同两道迅捷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从另一侧的消防通道口悄无声息地扑了上去!就在林晚晴身体前倾的刹那,其中一个保安如同猎豹般猛地加速冲刺,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尽全力扑倒在地,死死抱住了林晚晴的一条腿!巨大的惯性让两人都重重摔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林晚晴的上半身已经悬在了天台之外!单薄的身体在风中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像一片即将被狂风扯碎的叶子!她的手臂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啊——!” 操场上响起一片劫后余生的、混杂着恐惧和庆幸的巨大抽气声。
另一个保安也迅速扑到,两人合力,死死地箍住林晚晴的腰和腿,用尽全身力气将她从危险的边缘往回拖拽。林晚晴没有尖叫,没有挣扎,她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两个强壮的男人将她拖离边缘,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朝着阅览室的方向,死死地、死死地“钉”着那个窗口,钉着那个僵立在那里、脸色惨白如鬼魅的沈清漪。
直到她的身影被保安完全挡住,拖离了沈清漪的视线。
沈清漪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顺着冰凉的玻璃窗滑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心脏还在疯狂地擂动,耳边是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林晚晴悬在空中的身影,还有那最后穿透距离死死锁定的目光,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视网膜上,印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阅览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刚才那惊险的营救和沈清漪失控的尖叫惊呆了,目光复杂地聚焦在她身上。她蜷缩在窗下的阴影里,双手紧紧抱住自己颤抖不止的身体,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她赢了?林晚晴没跳下去。
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也像是刚从万丈深渊的边缘被拉回,浑身冰冷,灵魂都已经被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死亡深渊吸走了大半?
而林晚晴最后那道目光,如同无形的诅咒,已经缠绕上来,让她永世不得安宁。
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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