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印象?咱们在那里打过架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杜文清说。
“我好像在署里的一些资料里见过,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等我回去细看了再给你说。如果我们追的是同样的人,那我——”
时述拖着长音,说:“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杜文清现在给他的安全感是无与伦比的。
他能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找到这么多的可-卡因,足以说明他的实干与聪明。
杜文清激动地再次搂住他,说:“一言为定。”
时述与杜文清在图书馆的停车场分别后,漆黑的瞳仁瞬间就变得深不见底,直奔秦禹行的豪宅而去。
秦禹行显然没做好迎接他的准备,讶色溢于言表,但他是欣喜的,于是给了时述一个大大的拥抱。
时述一把推开他,用稍带嘲讽的语调说:“秦很行,你把爸爸藏了这么多年,不觉得我也该见见他吗?”
秦禹行“嗯?”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思良不经常在家,我跟他父子感情也就那样,可是躺在医院里的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他教会了我走路说话,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秦禹行开始警觉:“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图书馆那一年的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爸爸只是重伤导致的高位截瘫,并没有如你所说的不幸去世了。秦禹行,我能看看他吗?他不止是你一个人的爸爸。”
秦禹行似乎有所动摇了,惨白的脸上出现一丝血色:“他在新恒信,就是你最早去的那家医院。秦孟行,你很早就与爸爸擦身而过了。”
时述不由得觉得天意大抵就是如此。
好在秦禹行并没有多做阻拦,而是将他带到了那个孱弱的、靠呼吸机艰难生存的老人身边。
他的爸爸秦知绎难见活人的气息,身体僵硬,似乎正在抗拒回到这个不堪的世界。
时述坐在了病床边,看着他身上的管子,用艰难的眼神盯着秦知绎,秦禹行拍了拍他的头后,秦知绎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秦知绎给秦禹行使了个眼色,后者就给他抽出呼吸管,秦知绎挣扎地说:“孟行……是你吗?”
时述红着眼点了点头。
他想哭,是因为他才认识的血肉骨亲,正在无情吞噬着别人的生命。
秦知绎笑着让秦禹行将他的管插了回去,细细端详着时述那张与小时候差别巨大的脸。
要是宋之孝没有做那些手脚,他们何至于此。现如今宋家在海市整个消失,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秦知绎还沉溺于过去的恩怨中时,时述却说了那句让他们都难过的话:“秦禹行,你是不是为了让爸爸像个正常人活下去,而做了那些人体实验?索岩村的尸体就是你找人抛的对不对?顾以宁……顾以宁就是那个操刀的医生?”
秦知绎闭上眼笑了笑,让秦禹行给他再次拔下了管子,嗓子如同拉风箱一样道:“是我让……顾以宁做的,跟禹行无关。孟行……我想好好活下去,有错吗?”
时述激动道:“可你不该用那么多条人命替自己保驾护航!你晚上做梦的时候不觉得害怕吗?!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秦知绎这口气还在憋着,脸涨得通红:“我是关西的……王,他们……算什么东西?”
秦禹行眼见爸爸就要被憋死,又将管子插了回去,这样一来一回,秦禹行心疼不已,他望向时述,说:“能不能别说了,爸爸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时述一把把秦禹行拉出了病房,他双目圆瞪地对秦禹行道:“这里面没有你的默许,就凭他是不可能找来那么多活人做实验的!秦禹行,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今天就一鼓作气都说了怎么样!反正我一定会去报警!”
秦禹行耷拉着双眼,无力地说:“我承认,我对爸爸有私心,想看他从病床上站起来。谁想一辈子躺在那里啊小梦,你愿意吗?如果你有这样的机会,你会怎么做呢?”
时述毫不犹豫:“自生自灭。”
“你说的简单,可你试过没有?爸爸如果是个植物人还好,偏偏他有意识,每天睁眼就能看到自己日渐萎缩的肌肉,和那副毫无作用的躯体。”
“秦禹行,你觉得这一切都没毛病,反而让我觉得你比爸爸还要恶心。”时述说。
“‘恶心’是个很严重的词,你确定要用吗?你要用的话,还会去报警吗?”
时述气笑了:“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我会,秦禹行,我一定会。”
“那你在海市将失去庇护,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秦禹行说。
“海市怎么样,不是你说了算,秦禹行,别太自大了。”
时述的眼底渐渐发热,已经拨通了张月婷的电话:“月婷,想知道索岩案的真相吗?找几个人来海州区的新恒信医院吧。”
语音才落,时述的后脑就传来闷痛,眼前瞬时一黑,昏了过去。
张月婷带着几个人赶来后,就发现了这样的景象:时述正躺在地上昏睡,还有一个长相斯文的被五花大绑,像是被随意地扔在了那里,他清瘦而英俊,张月婷很快就想起他是谁,脱口道:“他是新恒信神经外科的主任医师,还来参加过时队的葬礼!”
顾以宁见他们到了,微微一笑,说:“我是索岩村52具尸体的主刀人,也是设计毒死吕志良的那位。”
“你把时队怎么了?!”张月婷和龚倩连忙上来查看时述的鼻息,回身踹了顾以宁一脚:“你给他也下毒了?”
“怎么可能,你们忘了?时述可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伤害他呢。”
“把这个死变态带回队里!”龚倩说。
他本就被五花大绑着,押他回去倒也没费力气,时述一脸绝望地在新恒信简单做了检查,确认没事后就被带回了缉毒署。
从他睁眼看见只有顾以宁被绑走后,就知道秦禹行和爸爸已经金蝉脱壳了,而且顾以宁绝不会供出他们两个的名字。
时述在夜里吹着冷风,伸手进了裤兜掏烟,却翻出来一张字条。
“再见弟弟,夫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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