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巷上已空无一人。
但奇怪的是,城门楼上俨然站着好几排士兵,最前面的一排齐刷刷地拉着箭弩,似蓄势待发。
看装扮,他们是直属黎允的精卫兵,整装待发,像是早已精心预备好的样子。
难道说黎允提前预料到会如此?
但这毫无道理呀,他甚至都不知道南离……
等等,我可从未提过他对南离身份方面的认知。
仔细想想,南离杀掉的那些人会不会也正是黎允早已想铲除的呢?李壮志能认出沈燎雪,黎允有何不能?天下习武之才多的是,他又为何偏偏选中洛渊并将他安顿在身边呢?其中缘由为何不可能是心安和防备?
他们慢慢认出对方,就完全都只是偶然吗?就算是水到渠成,那么这水又何以如此顺畅流淌汇成水渠的?
很快,?思赫率军队抵达城门楼底。
看清城楼上严阵以待的精兵,?思赫先是一愣,随后冷笑一声,小声念叨一句“呵,居然真让?司遥这家伙猜中了”。
他又抬头朝楼上大声喊道“看来黎叔叔是知道我今天会来,特意整装好等着迎接我呢。”他脸上浮着笑意。
“哦,是思赫吧?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在你小时候吧,哭哭啼啼地找我要糖吃,哈哈……你长大了,没以前可爱了,说话…嘶,也没以前好听了。”黎允回道,回以微笑。
“是啊,岁月磨人,黎叔叔也明显沧桑了许多,啊!对了,本以为今天再见您时,会是一具死尸了呢。嘿,南离,看来你的任务没完成。”他换了口气“但没关系,接下来,交给我吧——众将士听令!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军举着盾牌蜂拥而上,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也拉满剑弦,
一支支利箭如雨点般射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战争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伤亡。
一瞬之间,就有数十名士兵永久地倒在了密密麻麻的箭雨中。
而这场战争的促成者,在南离看来,包括她自己。
那些将士们又何尝没有自己的亲人与牵挂。
很快,?军搭上了可通上城楼的云梯,他们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守城的黎军则用石块、长矛等奋力抵御着。
南离,打起精神来,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战争愈演愈烈了,那坏结果你根本承受不起。
“当下首要做的该是阻止?军的进攻。擒贼先擒王,现在可能制止这场悲剧继续演进的,大概也只有?思赫了。”
她转身欲跑下楼去,但却被一众黎军挡住去路。
?思赫对她说的的那句话,无疑也让黎军将她视为敌军。
“让路!”背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越来越近,直到站她身旁,轻声一句
“我来掩护你。”
洛渊的眼神,此刻无比坚毅。
无人告知,他看穿了她的目的,他要帮她完成这个目的,制止这场战争。
南离在洛渊的协助下,突出重围,直冲?思赫而去。
二人对打起来。
“南离,你知道的,我也是受父王之托,所以我们两个谁也别为难谁。”?思赫说道。
“那你为何偏偏去为难那些无辜的人,为难百姓?”南离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只是听命于父亲打下这座城,与那些人有何干系。”
“打下来之后呢?他们会成为你们?国的百姓?还是黎国的战俘?你能说了算吗?”
这件事,?思赫倒是从未想过。
他的剑术本就在南离之下,又一个不留意,南离的剑就架到了他脖颈上。
“都停下!”南离大声喊道。
话音传遍十里空巷,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齐刷刷向她看去。
见?思赫被挟持,?军不再敢轻举妄动,在副将命令下暂停了进攻。
黎王的精兵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何是在悄无声息间挟持住了黎允。
“全体?军听令!后撤!”南离喊道。
情急之下,?军只能一点点地往后退。
“有打来的城池,却永远没有打来的百姓,你要做的,是该让他们臣服,而不是连他们做选择的权利都剥夺。否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该懂的。”南离在?思赫耳边低语道,
“我知道,你从小就被教育要顺从听话,学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则。但是,你也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吧,不会想只成为?安江的复制品。他的观念,或许在过去是个不错的扩疆固位的方法,但时代在变,?国要想一统天下,绝对不该是一个又一个?安江接管。”
她说话之际,突然,一支利箭划破天空,朝她射来,
乘风之力,以她为靶心,迅捷地划穿空气——
“南离!”洛渊喊道。
南离没反应过来,寒光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她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异常地跳动了一下,
下一个画面,更让她反应不及,
寒光一闪而过后,滞留在眼前的,突然变成了洛渊的脸庞!
他们又一次直直地相望着,周围的喧嚣早已被寒气所冻结,耳畔只回响着
“扑通-扑通-扑通”一声接一声的心跳。
大脑已一片空白。
冷箭刺穿了洛渊的心脏,就差那一厘米,否则,刺进的将会是南离的心脏。
瞬间,洛渊一整个栽向南离,南离也下意识地搂住了他。
箭矢穿透他后背,刺入心腔的刹那,剧痛如闪电般沿着神经直抵大脑,却又在抵达的瞬间化作一片麻木的空白。他的瞳孔骤然扩散,原本锐利的目光如被风吹散的烟霭,渐渐涣散在凝固的空气中。那一刻,暂存的本能告诉他——他要死了。于是,他拼命调动最后一丝尚清醒着的神志,,紧了紧抱着她的那双无力的手臂。
他要死了,他想最后再用力抱一抱他的爱人,带着他始终无法说出口的爱意。
他猛地朝南离背后的方向吐出一大口鲜血,几丝碎发微微随风飘零,描绘着一幅凄清的画卷。
南离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微微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存,那瞬间,她只惊愕地直视着前方,倒也不是在看什么,只是真真愣住了。她的眼睛瞪得炯大,在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温度后,迟疑地缓缓侧过头看向趴在她肩膀上的他的脸庞
——他的眉眼还是那样端正,他的面容还是那般清秀,只是他的脸苍白了些许,嘴边挂上了一抹鲜红的血色,特别注意到双眼睛,与前一秒相比,已失了几分神。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眸子已充血,变得通红。
?思赫已趁这时挣脱。
一旁的副将见正是时机,欲上前将南离一同杀掉,却被?思赫瞪了一眼,兢兢退后。
?思赫没有下令让士兵继续作战,众人皆未动。
南离跪到地上,扶着洛渊躺在她怀里。
身着婚服的他,胸口处只直直地插着一把利箭,却看不出几分渗透的血色。
南离一把将衣衫扯破,企图用它充当绷带,为洛渊止住流血。
但她的手抖得剧烈,拿着那片衣角,却迟迟不敢按住他的伤口。
她颤抖着握住插在他胸口的那把箭,犹豫着想将它拔出“忍一忍,很快就好。”
洛渊面色沉重,似乎在与疼痛挣扎着,但他已心知肚明,这一次,自己应是撑不下去了。
最终,费力地抬起手,握住了南离颤抖着想要拔箭的双手。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中还有几丝余温。
他提着全身里最后一口气,他抬手帮她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珠,故作没事般说道“别哭,我不痛的。”
可她静静地望向他的眼眶里仍是盈满了泪。
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更痛了几分。
于是,他又接着有气无力地说道“其实,昨晚说的是骗你的……”他用力吸了一口气,
她眼里一滴未含住的泪珠不由自主地滴落到了他的手上。
提起那口气后,他接着说“……南山的杜鹃没有谢,而且…听说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南离便俯身低头,靠近去听,但因这一低头,眼里的泪珠瞬间“啪嗒”掉了好几滴,落在他的婚服上。
“听说它……今年…开得格外漂亮,你一定……”他的发音越来越模糊不清,气息越来越不稳,
“一定……一定要 去看看。”这几个字,她几乎是趴在他的嘴边听的。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说话声戛然而止,喘息声也戛然而止。
握着她的手也慢慢地松开。
她像是被点了穴般僵直在那儿,忽地转头看向他,眼前人已阖上了双目,嘴角间鲜红的血衬得他的肤色愈发苍白,甚至连唇也完全失了血色。
留下的,只剩寂静一片。
她已完全无法平复,泪珠断了线般滴滴答答地落在自己和他的红婚服上。
“洛渊,洛渊……”她的声音很小,因为周围的空气异常压抑沉重,压的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那一刻,好似寂静地能听到她心碎的声音。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明明最初就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为什么到了最终,一个为保护另一个而甘愿赴死,一个在另一个死后哭地撕心裂肺。
那一刻,仿佛心真真地碎了一地。
刚才打斗过程中,南离的脸上被划破一道口子,
此时,泪水顺着脸颊、夹杂着鲜血一同滑落,泪水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把他抱得更紧,抽泣着,不断喊着他的名字,仿佛要一直到泪水全部流尽。
直到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之前,她蓄足全身力气,用力地喊了两声“是我错了!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沙哑而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全场。
“?思赫,别再打下去了,算我求你。”
认识以来,第一次听她说如此卑微屈服的话。
?思赫看向失神、落魄的她,问了句“以这十几年换这短短三个月,你真心觉得值得吗?”
她没再回应,扔紧紧地抱着洛渊的那副身体。
呼了一口气,?思赫居然真的下令道“撤兵!回国!”
“殿下,陛下交待……”副将说着,他似乎不想撤兵。
却被?思赫一句话堵住了嘴“在这场战场上,我是主帅,战场上,士只需听帅的指挥。”
可当?思赫的话音刚落,却又听黎允喊道
“等等!难不成我黎国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试验场了?”
伴随着“叮铃铃”的摇铃声,何是如被施了咒一般,扔下了刀,倒向一边,用手抓挠着脸、脖颈、胳膊的每一寸肌肤,他紧皱着眉,表情扭曲地像服了毒药一般。
“南离!抬头看看这是谁!”黎允玩味般地喊道。
她眼里仍泛着泪花,闻言,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城墙之上。
缓缓,一个人身影闪现在眼帘中
——柳府的大管事?
他怎么在这儿?
未经思索,缓缓,他推出了身后的另个一身影——
“怎么会?”她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心想兴许是眼泪模糊了视线,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虚象,直到她拭去眼角的泪花,看清了那个虚影
——莹莹?!
她不是已经被孟菲和林茵送去师父那里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情节补充: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这句话用在柳府大管事身上是否合适。
没错,鍩人夫妇的居所,就是他趁南离那一次未注意,跟踪她所发现的,于是他向黎允告了密,鍩人夫妇便遭到了不幸。后来,黎允给他排了一队精兵,去拦截孟菲和林茵。
半路,他们三人刚停下在路边歇脚时,大管事就率领一队精兵围攻了他们。
他们将莹莹护在中间,背对着背,配合默契,杀掉一圈,
可是转眼又来一圈,
这虽都是黎允亲手培养的精兵,
可对于他俩,特别是孟菲来说,也不过是需多费些时间就能解决的活计。
可在打斗途中,突然,耳边传来“叮铃铃”的摇铃声,
瞬间,孟菲如被施了咒般,她用一只手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另一只胳膊,急促地喘息着,“啪嗒”一声,剑从她手中脱落,似乎胳膊已被掐麻木了,她又用双手扼住自己的脖颈。
敌军的长矛明晃晃地向她刺来,可她当时像失了五感般,竟感知不到一点风吹草动。
“孟菲!”随着林茵的一声呐喊。
孟菲突然感受到自己被一个不明物包裹住,它贴得很紧很紧,以至于她能听到耳畔传来重重喘息声。
好像是个人?
她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向侧边,只见那人脸色惨白,从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着红色液体,
此时,在常人看来,林茵的左右侧身和后背上各插着一支长矛,他一只手正面抱住孟菲,另一只手仍用力地抵住差点刺向她背面的那根长矛。
突然,一丝暖洋洋的气息传到她耳边,她像刚被解冻的冰块般,恢复了知觉。
士兵一齐把长矛拔出,失去重心的林茵猛地向后仰去。
她迅速反应过来,接住即将倒在地上的林茵。
她慌乱地按住林茵还在流血的伤口,可伤口太大太多了,她根本挡不过来,她瞬间着急地眼眶红了些许,轻皱着眉,嘴里念叨着“不可以,不可以。”
“糖……”他拍了拍自己衣服的口袋,他已发不出声音,孟菲是看他嘴型猜测的。
到现在还只想着吃糖,但孟菲还是照做帮他拿了出来。
她掏出一块,刚想塞到他嘴里,却被他一手挡住。
他费力地伸手指了指她自己。
原来,他是想让她吃块糖。
此时,他已无力再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动作,
最后一刻,他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闭上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看着他挂在脸上那抹违和笑,她莫名地鼻头一酸,尽管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为何会感到这样,但她的眼眶就是莫名地感到酸涩。
她皱着眉头,她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了,手足无措却又无能为力。
她想用手去摸摸他的脸颊,却又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拿着的那颗糖果,定睛一看,再看看装糖的那个袋子,原来是那晚她给他的那袋糖,袋子的份量好像和刚买时无差。
他还一颗都没舍得吃呢。
她将糖塞进自己嘴里,甜蜜的味觉在口中蔓延开,逐渐触及大脑神经,突然,她笑了,同时,两滴泪水“吧嗒”地从眼中偷偷溜出,滴到了他的脸上。
这是她修炼无情诀后,第一次落泪,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
说来有趣,命运偏偏安排一个最有情的人和一个最无情的人相遇。
突然,她迅速拾起剑起身向后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叮铃铃”又一阵及时的摇铃声,她又一次迷失了。
这时,从林中走出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蒙着面、身形魁梧的男子。
玩味地笑道“果然,她是赵蕙儿的徒弟。”
就此,大管事抓住了莹莹。
人物补充——林茵篇
他并非本就多爱吃糖,只是因为药太苦了,吃糖可以中和那苦味。
林茵自出生时,心脉就是不完整的,偏偏心跳又很剧烈,心脏比常人更容易损伤,所以只能每日服用稳定心率的药来维系那颗本就残缺的心脏,维系生命。
现在他解脱了,他再也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莹莹被他们用麻绳绑着,那绳子看上去勒得很紧。
南离轻轻地将洛渊放下,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
她靠近城墙,
“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放了她。”
“好呀,去杀了?思赫,我就考虑考虑。”黎允玩笑似的说了句。
见她愣在原地几秒未动,他又步步紧逼“怎么?不是什么都答应吗?看来,她的命对你来说,还是不够重要啊。”
黎允给柳府大管事使了个眼色,大管事将莹莹往前一推,她的半个身子悬到了半空中。
“别动她!”
“这可不由你说了算。”大管事冷冷地补了句。
“南离,我只有三秒钟的耐心。”他开始数起秒数“三!”
莹莹又被往外推了一点。
“二!”
又往外一点。
“一”尾音未落,
“住手。”城墙内传来另一个声音。是一个平静地女声。
黎允顺着声音往下看去,原脸上的笑容倏然一滞,眉头微蹙,眼神中浮出一缕困惑的目光。
女人提着裙摆,缓步上楼,直到城楼之上,她以平静的神色平静地正视了一眼黎允,又平静地瞥了一眼莹莹。
随后目光又毫无波澜地移回黎允脸上。
“父王是想用这个女孩的死,来结束今天这场荒谬的闹剧吗?”
女人正是长公主——黎灵玥。
“如果说这是今天最后一个,那就请快点吧。”她补充道。
“你发什么疯?”
“疯的是父王吧。”
“你放肆!”黎允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谁放肆?!”黎灵玥的平静如水的神色这才有了一点波澜,浮现出一丝怒火“父王日理万机,大概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黎允未作声,他大概也是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呵。”看到他的反应,她轻蔑地笑了一声“还是说,父王是打算用这个女孩和这全城的百姓来祭奠我母后?”
黎允这才恍然记起——今天是先王妃的忌日。
“还需要我说得再清楚一些吗?还是说父王根本就不在意这……”
未待她说完,黎允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黎灵玥的脸侧向了一边,白嫩的皮肤上,那块红红的巴掌印格外显眼。
回过神来,她冷笑一声,“看来父王还是没看清局势。”
她摆正脸和身子,平静地直视着他,如平日里端庄地说道“黑军今日是赶不来了,因为黎轩今日需待在灵堂为我们母后守灵。”
原来,黎允早已提前写信传给黎轩,让他今日准时带领黑军回城,但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来,黎允只能一点点地拖延时间,心里本存的几分期望,现在像被黎灵玥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了。
“父王,现在该轮到你心虚了。”她凑近他面前,轻声说了句。
“你……”黎允的眼白中泛起了血丝。
“还请父王早些结束这场谬剧,就算为了你的脸面,今日也总该去灵堂看一眼我母后吧。”她的语气平静地可怕。
话罢,她就走了下去。
在此期间,南离趁众人不备,行云流水地爬上了搭在城墙边的云梯,从大管事手中救出了莹莹。
她身手敏捷地带她下了梯子,稳稳地落在城墙外。
她蹲下身,高度恰好与莹莹的身高齐平。
她正对着她,神态担忧地问了一句“还好吗?”。
莹莹微笑着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又开始心无旁骛却又有些手忙脚乱地帮莹莹解着绳子。
突然,莹莹瞬移了一下位置,站到了她的侧边,紧接着,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她的脸上被渐上了几滴不明液体。
她回味着刚才好像还夹杂着一声空气被划破的锐利。
她抬起本低着的头,停下忙活着的手,
只见一滩鲜血从莹莹的脖颈处哗哗地顺流而下,一点点染红了她身上那条白裙。
她刚才太专心致志了,没注意到大管事正拿着刀向她命脉处刺来。
大管事见未得手,又紧接着将刀向她挥去。
瞬间,刀被她握住自己的手反插进大管事自己的脖颈里。
她眼睛猩红,持续用力地向大管事血肉的深处推近,
用力,再用力,她甚至能通过到刀的触感感受到那股锐利划破了他的喉骨时的迟顿感。
殊不知,此时,城楼上,黎允正气冲冲地从一个弓箭手中抢过弓,将一支箭对准了南离,
他拉满弓,蓄势待发,可就在要松开握着箭弦的手的一刹那,另一只握着弓的手突然被一个圆溜溜的小石子重击了一下,瞬间的痛感迫使他松开了手,弓自然地从手中滑落。
这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蒙着面的身形魁梧的男子,突然闪现到她身边,眼含笑意,他一只手紧紧捂着南离的嘴鼻,南离瞬间晕了过去,他又用另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肩膀,带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我们该走了。”
他从口袋中拿出不知什么东西,向地面上重重一摔,瞬间,场上蔓延开一片白雾,在众人眨眼的一瞬间,雾散后,两人也已不知了踪影。
他就是那日参与拦截孟菲他们的那个身披黑斗篷的男人。
“殿下,我们还走吗?”副将问道。
现知黑军不会出现,对于?军来说,敌弱我强,绝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回国。”
?思赫转过身,现在,黎允也没了底气再阻拦。
“陛下,陛下……”一个小厮慌慌忙忙跑到黎允面前。
“婉妃毒发身亡了。”
这场闹剧,到此未止,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可是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
一身红衣,是故事的开头,也留在了故事的结尾。
今天,她又一次穿红衣葬送了一个人,只不过这次她格外地难过,因为这个人,是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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