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被闹钟吵醒,坐起来发了会呆,脑子里慢慢回想起了自己昨晚稀里糊涂答应了什么,有点懊恼地挠了挠头。
昨天真是困晕了,怎么就变成了天天要给谢深补习了,那家伙明明也就数学差点儿。
两人从小擅长的学科就不一样,宋时数学方面天赋比较突出,而谢深则更擅长化学和生物,以至于他们虽然不同学科分数差别比较大,但送分总是大差不差。
想到这次化学又被谢深拉了一小截,宋时忿忿咬了一口早饭,颇有怨念地瞪了对方一眼。
谢深挑挑眉,不知道又哪里惹到这小祖宗了。
他思考了一下,确实没找到哪不对,只问:“这次买的不好吃吗?”
“没有。”宋时咽下最后一口,思维成功被谢深带偏。
谢深是怎么做到每次买的早饭都这么对他胃口的?
在他胃里装监控了?
“那就好。”谢深弯了下眼睛,随后指了指后门口,“我刚刚好像听到姜怀找你哦?”
宋时一扭头,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这边。
他有点好笑,对姜怀招了招手:“装什么可怜?你又不是没直接进来过。”
“嘿嘿,这不是看你俩聊天,想着不打扰你们吗。”
说我,他声音放低了些,满脸神神秘秘:“时哥,我听到了个大消息。”
宋时给了他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我们这周五要去军训。”
“?”
一旁原本趴在桌上补觉的徐景行闻言猛地一抬头,一脸震惊:“啥玩意儿?!”
谢深也有点不解:“你们学校高一没军训?”
“怎么可能。”宋时扭头回道,他拧眉问姜怀,“这你从哪听来的?”
姜怀指了指隔壁办公室,说:“我刚刚进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听我们班班主任说的。”
“可是年级组也没有通知……”徐景行还想再挣扎一下。
“我们班主任就是胡主任老婆。”姜怀无情点出。
胡主任,名建军,是他们这一届的年级组组长,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讲话口音比较重,被学生亲切地唤作“建军哥”。
“不要啊我的天——”徐景行哀嚎一声,宋时也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
他们这些重点班的学生说严重点,一个个都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宁愿在桌上多刷几套题也不愿意去操场上多跑几圈。
好不容易熬完高一的军训,结果高二又得再来一次,换了谁都得绝望。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拿着一沓纸从前门走进来,听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问:“徐景行,你怎么又在哀嚎?”
“玥姐——”徐景行瘫在桌上,“我们好像又要军训了。”
陈玥有点诧异:“你消息这么灵通?”
“?”
“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宋时更诧异。
陈玥晃了晃那一沓纸,说:“因为我就是来发这个的。”
“诺,《实训基地家长知情书》,今天拿回去给家长签字,明天上交。”
宋时接过后下意识往谢深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成想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宋时一僵,下意识低头,将注意力拉回手上。
宋时一眼十行地扫过内容,有点意外:“这次不是在学校进行?”
陈玥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说:“其实这也不算军训,只能说是社会实践吧,去一个基地待五天而已。”
“只要不要我顶着大太阳站军姿就行。”徐景行吐槽了一句。
陈玥笑了:“那应该不会,虎哥说这次就是学校为了让班上同学熟悉起来才组织的。
她提醒道:“你们记得签字,我先去发其他人了,今天应该就会有正式通知了。”
果不其然,晚上广播里就传来了胡主任带着浓厚口音的通知——
“这次实训活动,主要是为了提高大家的凝聚力,让大家在新班级更加适应。”
“具体安排等会由各班班主任通知,我这里主要是强调下纪律问题……”
宋时埋头写今天的作业,习惯性将广播内容左耳进右耳出。
他在抽屉里掏着尺子,却摸到了另一个皱巴巴的东西。
宋时拧眉将东西扯了出来,一低头就看到了上面几个大字《家长知情书》。
想到陈玥说的明天要交,他心虚地咳了一声,小心将纸张压平,正要随手在签名那一栏写上名字,动作忽然一顿。
他下笔悄无声息地改了个方向,随后找了张便利贴写了什么,连着知情书一起给谢深传了过去。
谢深对传给他的同学轻声道了声谢,他对宋时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宋时不语,只是一味地指他手上的知情书。
谢深打开知情书,看到签名处被龙飞凤舞地签了个名字。
字迹很熟悉,宋时仿家长签名时惯用的,名字写的是——谢深妈妈的?
谢深挑了下眉,打开了那张便利贴。
“自己签自己的容易被发现,你签我的我签你的。”
谢深无声笑了一下,没去纠正这种知情书其实没人去检查。
而是拿出自己那张,在签名处工工整整地签下了宋时家长的名字。
“你写这么工整,有点假啊。”下课后,宋时捻着谢深写的那张吐槽说。
“哎——那真是不好意思啊,第一次代签不是很熟练。”谢深拉长了声音没什么诚意地道歉。
宋时本来也是随口一说,他换了个话题,“徐景行说他家有分装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军训的时候可以带过去。”
杨虎刚刚通知,到时候是六个人一个寝室,不能带行李箱,所以像这种大瓶的洗漱用品一个寝室带一份就可以了。
谢深点点头,“那我就带点零食造福你们?”
“好主意。”宋时摸了摸下巴,“那我带副牌?”
很显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出发当天早上,他们六个人对着四个袋子的零食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大家爆发出一阵哄笑。
“时哥,我还以为你只会带几张卷子呢。”一个男生开玩笑说。
“去去去,你时哥天赋选手从不采用题海战术。”宋时一把拍开他,转头问:“这么多怎么办,分出去?”
谢深表示赞同,率先从自己那份里掏出来一半,其他人也纷纷照做,各匀出来一把分给其他同学。
“这么大方啊大兵。”
“是啊,还不快跪下谢恩。”留着寸头的男生笑着扔了一把零食过去。
被扔的人笑嘻嘻一拱手:“谢主隆恩。”
谢深提着袋子从前分到后,收获了无数声“谢谢深哥”。他乐了下,问:“你们班管谁都叫哥啊?”
“是我们班。”宋时纠正,“基本都是什么哥姐外号混着叫,反正不叫真名就是了。”
谢深思考了下,反而问:“那你怎么不叫我深哥?”
宋时:?
感情在这等他呢。
宋时磨下牙,盯着对方看了片刻,在谢深暗含笑意的眼神里忽地开口:“我这不是喊你了吗?谢□□?”
“啊——这也算吗?明明也只差一分而已吧”
“一分也是分,反抗无效。”
等大巴车进校的时候,杨虎终于停下了唠叨,他挥挥手示意都下楼排队,“女生在前面,男生在后面,都没意见吧?”
“没有——”
宋时和谢深两人个子高,自然而然就排在了后面,等两人上车后,只剩下最后一排中间的座位。
“你知道这个座位我一般叫什么吗?”宋时等谢深放好东西后问。
“什么?”
“皇位。”
谢深:……?
宋时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再转过来昂首阔步过来坐下,同时一挥衣摆,颇有几分帝王登基的意味。
谢深被逗笑,他指了指前面的走廊,说:“那你当心等会一个刹车直接驾崩啊,宋皇帝。”
宋时:……
他略带无语地拍开谢深的手,正了正坐姿:“再咒我,等会直接拖着你一起飞出去。”
但有时候话不能说太多,容易一语成谶。
所以当宋时在司机一脚急刹下猛地扑出去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谢深,你个乌鸦嘴。
幸亏谢深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宋时的衣袖,好险没让他真的驾崩。
他顺手呼噜了下毛,在宋时想揍人的视线里打了个哈哈:“都怪这路不平,你看这事闹的。”
宋时冷哼一声,不置肯否。
大巴车一路摇摇晃晃,从繁华的城区一直开到了人迹罕见的郊区。
宋时下车的时候,一瞬间以为回到了过年——回老家的时候。
“我去,我好像看到鸡了。”徐景行推了推眼镜,恍惚道。
他们班带队的教官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皮肤晒得黝黑,牙齿倒是雪白。
“我感觉好像那个……”宋时欲言又止。
“好了我知道了,不许说了。”谢深知道他的德行,选择选择手动闭麦。
宋时遗憾地看了教官一眼,真的好像。
黑人牙膏。
等经过全校集合、领导发言、宣誓等一系列花架子流程后,他们终于推开了寝室门。
“每个床位上都放了三件套,等会给你们半个小时整理好内务,一会我去检查。”
解散前,牙膏教官特意嘱咐道。
“等会儿,你一定要叫教官这个名字吗?”谢深发出质疑。
宋时砸吧了一下,觉得确实不太礼貌:“那……黑人教官?”
谢深:??
虽然很形象,但这样更不礼貌了吧?
徐景行在一旁都要笑过去了,他拍了拍宋时的肩膀,说:“时哥,你小心被黄教官听到了报复你。”
宋时略带心虚地摸了下鼻子,转移了话题:“我也就背后喊下。别贫了快铺床,等会没整理好才真的遭报复。”
谢深眼神在各个床位之间流转,最后停在了宋时的床位上。
他眼神一变,语气有点微妙:“时哥啊,你这床是不是少了什么?”
宋时下意识看过去,脸一下子木了——
少了什么?
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的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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