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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二幕|第1场|

距离《夜莺与玫瑰》开演还有十分钟。

忐忑激动的导演把布帘掀开拇指大小,是近视眼,眼球微凸,显得这种看很是贪婪。

真是座无虚席!

没想到票不仅全卖光了,连免费送出的十张票也很快被取走,售票处的小哥曾笑着告诉他:“有人想来取免费的票,我说‘早没了’,那人超级失落。”

忐忑是多余的吗?主演是只妖呀,会不会这些来看演出的人是为了看热闹?嘲讽或奚落?亦或者是觉得用妖当主演很创新,那还不是凑热闹嘛。

不管了,路已在脚下,只得走了,好的坏的等演出结束了再说吧。

“导演。”

夏寂的声音独一份,清凌凌的溪水流经大脑。

“你怎么来了?不应该在等候室吗?”导演问。

夏寂歪头看导演的脸,这是第一次看得比较仔细,“导演这几天都没睡好吧?很浓的黑眼圈啊。”

“是啊,你也日日夜夜在练习,没睡好吧。”导演将夏寂看做一束待在舞台上绽开的玫瑰,灼热目光是投进这玫瑰的心血。

霎时感到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他一切的学习一切的努力,选中《夜莺与玫瑰》,就是为了夏寂这只夜莺妖,这只妖将带他到山顶的。

“你化好妆了。”导演揪住夏寂的袖子,夏寂精白的眼下没有练习的泛青。

“对不起导演。”化妆师跑来,“我没有给夏寂化妆。”

没给夏寂化妆是有原因的,夏寂的皮肤白腻,上了粉底竟然不好看了。眉毛和睫毛生得好,修饰了反而多余,看着碍眼。眼梢有自带的阴影,犹如晴空下清澈的水洼。灯光照下来,鼻梁和两颊两边也有了阴影,不需要修容了。

打打腮红涂涂唇釉吧,夜莺出场在寒冷的冬夜,连鼻子也会被冻红的,哪知涂了腮红很突兀,可能是没有粉底的缘故。

化妆师的叹气夏寂听了,问:“怎么了?”

“唇釉是不用涂了,但是这腮红怎么打怎么不对劲,又不能不打呀。”

夏寂拍拍自己的脸,“用冰块弄红不就得了。”

“倒是个主意。”化妆师说。

导演心想妖就是不一样,一点儿黑眼圈都没有。

“导演。”夏寂冰凉的手覆在导演的手背上,“你为我打破规定,这场演出是我对你的报答,等着晋升吧。”

导演几欲落泪,翻掌暖夏寂的手指,“你可别是感冒了。”

“刚才拿了冰块呀。”夏寂说,“我要看看。”

“看什么?”

夏寂盯着导演后面的布帘,导演为他让出位置,说:“座无虚席,就等着你的表演呢,你还不快去做最后的准备。”

“我早就准备好了。”夏寂想挑开布帘又停顿,是的,他的心境在排练的第一天就开始准备了。

这份心境也被他融合到了生活里,夜莺的毅然决然、夜莺的精神、夜莺那为了美好理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夜莺不惧怕死亡,死是实现人生理想和价值的必要手段。

“那就快去吧。”导演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我们已经成功了。”夏寂和导演擦肩而过,两只眼里的盏盏烈火点燃导演。

夏寂换好夜莺服,穿上演出鞋,两枚图钉在脚尖之前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夏寂走向那块黑布,布的那一边,是独照他身上的灯光,观众席上那么多双眼睛会随他而动,极致的爽快。

夏寂的生活需要观众,否则他的才华被淹没,没有人看到的才华,还算是才华吗?当然恶心像拳击手那种观众,他对观众很挑剔。

观众席上,秘书丽丽看坐在她旁边位置上的司北亥。

“司总,这次多亏了我吧,不然你可没票进场。”

“多亏了你。”司北亥说,侧脸英挺,浓墨般的瞳孔看着漆黑舞台。

“司总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呢?”丽丽问,“不是说不感兴趣的吗?”冥冥之中的,丽丽认为司北亥最终会来看演出的。

司北亥没有回答。

最后一排坐着安乐,尽管前天和夏寂吵了架,夏寂不要她当助理,不准她来看演出,她来看的话就是狗。

安乐本身就是犬妖,她想,这是不是夏寂给她的台阶呢?吵架的末尾特别提到演出的事。

所以安乐来了,理解为是夏寂让她来的,夏寂不给她台阶,她也会来的,这是夏寂作为演出者首次主演,很重要,很有纪念意义。

观众席像两座并肩的山,另一边的“山”上,坐着程珩,夏寂的追求者当中最有钱的一位,剑眉星目的俊朗男人。

“山”的边边上,坐着宋时,他戴了口罩,缺失了小拇指,自卑敏感,没有钱,靠免费票入场的。

宋时为什么要来,夏寂瞧不起他嘲笑他戏弄他,说他的灵魂是脏的,说他和他残缺的左手一样。

夏寂也不关心他,反而问他被砍掉小拇指的时候爽不爽。

那夏寂为什么还要抬起他的下巴看他蓝色的眼睛?为什么要抚上他的眼尾?为什么要帮他拭泪?为什么。

为什么他做了关于夏寂的春梦,明明他和夏寂是一样的,为什么在梦里,渴望夏寂能多摸会儿他的蓝色眼睛?

宋时恐慌恐惧,他真像夏寂说的那样?他和他残缺的左手一样?太可怕,这太可怕了,夏寂太可怕了。

“开始了。”丽丽坐得端正,要亲眼目睹夏寂的容貌。

“你成了夜莺妖的粉丝了?”司北亥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司总你没有吗?”丽丽笑着反问。

“当然有了。”司北亥说。

演出开始了,幕布缓缓生起,如夜空要休憩海水已退去,灯亮了,浩瀚微刺眼,无数颗星星挤在观众眼睛里。

雪花下飘,预示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夜,砂砾的雪花忽而飘大了几秒,连舞台都看不清了,但是个冰雪晶莹的世界之球,耀眼的白沁人心脾,工作人员趁机把空调调低两个度。

“来了。”丽丽喃喃自语,沉浸了,眼里出现一棵高大的树,迷于海市蜃楼里的眼在看到夜莺扮演者夏寂的时候静止了。

夜莺坐在树上,两扇睫毛上落满雪花,令人想到丰满的羽翼。脸颊鼻尖还有唇珠上方的位置被冻红了。小巧的能发出婉转之声的唇瓣微微张开,仿佛下一秒要哈出雾气。灵动的眸子和小精灵耳朵体会着雪夜。

那是个与世隔绝的幻界,充满了美妙的气味,丽丽想到那树上去,摸摸夜莺沾满雪的睫毛,体验夜莺的体验,丽丽被美得要滴泪了,于是舞台更幻妙了。

夜莺那柔软的韧性的身躯依靠高大的树木,夜莺的身上没有雪,树是它的伞保护它呵护它,它睫毛上头顶上的雪是它探出头去的时候淋上的,这代表它是弱小的。

它又探出了头,听着,小精灵耳朵动了动,头像鸟的脑袋一偏,惟妙惟肖。

是谁来了?音乐忽起,丽丽小幅度地摸了摸胳膊。

是一个年轻的学生,穿着深蓝色的制服,学生在树下徘徊,神采奕奕地看四处,有个计划要实施么?夜莺睁大探究的眼睛。

学生在树下练习起舞步,独唱的伴奏起,学生的歌声雀跃又胆怯,怕着什么吗?

夜莺给学生唱和声,这是美好的属于天空的吟唱,学生望天望雪,没有发现夜莺,学生似乎获得了来自天地的力量。

带着勇气出发,学生踏着舞步离开了树,叩响金光闪闪的一扇门,这时的音乐快速,是学生跳动的心。

门一开,学生被从黑暗里走出的三位男同学挤到了最边上,这三位男同学嘴里均叼着红玫瑰花。

音乐有了变化,三位男同学围绕学生跳起舞唱起歌,讽刺他是个穷小子,连一束玫瑰都买不起,一束玫瑰才多少钱啊,没有玫瑰还妄想和心仪的姑娘跳舞?玫瑰才是你通往这扇门的入场券。

“穷小子穷小子。”

“玫瑰玫瑰玫瑰。”

密密麻麻的讽语蚕食学生的心脏,学生捂住耳朵,表情痛苦。

三位男同学陆续进了门,学生睁开一只眼瞥去,那门无情地“啪”,关闭了。

合唱起,学生用耳贴门,时不时露出向往的眼神,这扇门后是另一个世界,是学生想进入进不去的世界。

这扇门后,灯亮,金碧辉煌!俊俏的男孩和穿着大裙摆的女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跳着舞唱着歌。

而学生这边的灯光黯淡了,月色打在高大的树木上,夜莺双手托腮,面含忧悒,显然是在跟学生共情。

哭泣声起,学生愤然离开了门,回到树下笔直站立,夜莺那玻璃珠似的眼睛垂下来看学生,反射了月光和雪地,湿漉漉的,好一只夜莺。

学生抹掉眼泪,独唱,为何没有一朵红玫瑰?为何没有一朵红玫瑰?为何没有一朵红玫瑰?悲伤地吸吸鼻子。

涛涛伴奏起,学生引吭高歌,为何没有一朵红玫瑰?

学生边高歌边跳舞,闭上眼幻想心爱的姑娘正和他手牵手,树上的夜莺被学生吸引,头的摆动和学生的舞步同频,这位夜莺扮演者活像只夜莺,偶尔情不自禁叫两声。

打在树上的月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夜莺的双眸充盈坚定,一跃而下轻巧落地,先是成了学生的伴舞,后来和学生手牵手跳出悲情。

夜莺的舞蹈动作渐渐坚肯利索,夜莺的眼神愈发坚定,手掌和学生的手掌错过,学生后退离去,夜莺的睫毛扑扑,唇边拉开笑意。

夜莺独唱,夜莺要用自己的生命之血培育一朵红玫瑰!

生命之血培育一朵红玫瑰!

生命之血培育一朵红玫瑰!

生命之血培育一朵红玫瑰!

暗!

月亮了!

低音慢吟……这是一个寂寥的月夜,夜莺的胸脯紧紧抵住一根红玫瑰树的尖刺,血染了一些,夜莺却笑着。

让尖刺深深插入自己的心脏,夜莺细颤,笑容碎了再拼起来,音乐浓厚似云层覆盖,夜莺吟唱。

“死亡的代价是巨大的,爱情比生命更珍贵。”

夜莺极度的痛苦,美丽眼中的光彩一滴滴流逝,正如夜莺鲜红的心血慢慢流入红玫瑰树干枯的筋脉。

夜莺吟唱。

“开放吧,开放吧,红玫瑰。”

“开放吧,开放吧……”

奄奄一息的夜莺仍然小声地吟唱。

“开放吧……开放吧……”

凄楚动人,丽丽擦掉泪水。

夜莺猛地挺直脊背,急促地唱:“开放吧!”眼瞳涣开,水圈荡漾着晕逝。

灯暗,看不见夜莺了,玫瑰树震颤,花蕾一齐开放,玫瑰树喊叫:“看啊!开了!”

没有夜莺的回答,看不见夜莺。

灯亮,欢声笑语,学生嘴叼一束红玫瑰跳起踢踏舞,融在背景里的绿蜥蜴、花蝴蝶、美人鱼、鸽子、雏菊、水仙、绿宝石、竖琴、小提琴等伴舞,但是没有夜莺,那棵高大的树孤零零地俯首看着所有人跳舞。

舞毕,学生拿下嘴里的红玫瑰。

“咦,怎么有血?”

小声重音:“咦,怎么有血?”钢琴发出轰隆一声。

“红玫瑰红玫瑰红玫瑰……”学生在拥有了红玫瑰的喜悦里,音乐欢快。

学生旋转一圈敲敲门,“我带着红玫瑰来啦。”

门开,身穿公主裙的女子皱起眉:“它怎能与我的晚礼服相配?”说罢从侍女手里拿过珠宝欣赏。

珠宝太亮了,学生的眼熄灭了。

学生失魂落魄,行尸走肉,在街上,将血色玫瑰扔掉了,灯圈缩小,一只赶路的车路碾过了玫瑰。

另个灯圈起,毫不留情照亮死在草丛里被染红的夜莺。

丽丽捂住嘴。

灯逐渐暗灭,隔了一分钟,《夜莺与玫瑰》所有的参演者谢幕。

澄明的灯召回现实世界,夜莺扮演者夏寂领头站,睃了眼观众席,就像那只夜莺在看。

夏寂九十度鞠躬,满意地笑,要让整个幻城乃至整个世界看到他啊,这心思超越了野心,是对上天的宣告。

果然。

司北亥来了。

就坐在观众席里。

四个字在夏寂的脑海: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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