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吗？”
“什么？”
“我刚才动动小指就能杀了你。”
“你现在动动小指也能杀了我。”
“……”
“再说了，你杀我干嘛？是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我们又没什么私仇。”
分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眼前的杨陆却满不在意的样子。见状，杨稚很是不解。
现下冬岭面临鬼王威胁，城主又敌视杨家。他与杨陆虽然混进了冬岭，后者却身受重伤，实力也让人担心。
如此情况之下，倘若今天威胁他的不是自己，而是鬼王的眷属，岂不是白白搭上他一条性命吗？
“……”不是，兄弟，一开口全是质疑没有丝毫赞美啊，怎么还人身攻击啊！前脚还咱俩不是白菜呢，后脚原来你也嫌我菜啊！
“伤且菜”的杨陆大受打击，万万没想到杨稚居然对他有这么多的意见。
“不，我只是担心你。”以及担心冬岭的命运。事实上，杨稚个人还挺喜欢杨陆的。
“别，你别，你千万别。”闻言，杨陆像被戳了肺管子那般跳起脚来。
他看出来了，杨稚这家伙是典型的“火力不足恐惧症”，一心修炼的无敌卷王，和二队那些家伙一个鸟样！
我是来休假和出任务的，不是来被人贴身PUA的啊！
“我建议你这些话以后还是不要随便说，容易被人蒙麻袋敲闷棍。”一张嘴全是得罪人的话啊！杨陆的心都在滴血。
但杨稚这个没眼力见的还不打算闭嘴。他道自己刚才制住杨陆时用的法力还比杨陆要弱上一截，不过招式火候到了，杨陆才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我谢谢你啊！”生怕我不知道自己有多菜，还专程提醒一下是吧！
但杨稚先前就说过了，他不过是担心杨陆。他分析杨陆的症结在于根基不稳——不是天赋，而是后天日日夜夜用时间磨出来的根基。
“若你肯好好磨平根基，法力早该上一个大台阶了。”怕杨陆铤而走险，杨稚还专门补了一句：“否则你现在强行突破，以后定会因此吃个大亏。”
……说话不好听，但人确实是个好人。闻言，杨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啊，所以我没突破啊。”
法力是自己的，他早就知道自己距离突破只有一线，刻意压着不曾上前，毕竟他知道自己的积累有所亏空，强行触碰弊大于利。
“……？”给杨稚说的愈发不解。
“不是每个人都追求法力极致的。”杨陆试图向他解释：“春花秋月、山水人情、煎炒烹炸，这世上妙物如此之多，何必死磕一个法力？”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能上不上，岂不可惜？”杨稚这才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杨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能吃不吃，更是可惜。”杨陆回了一句。
“嘴了我这么多句，让我也回敬你一句吧。”眼见屋中气氛逐渐尴尬，杨陆先摇头笑了笑：“诚然，坚持执拗是个好品质，但若因此目光狭隘，忽略身旁其他，可是极容易走火入魔的。”
“还是你性情豁达。”杨稚对此表示赞同：“上前来。”
“怎么？”杨陆眉头一皱，批判时间难道还没有结束吗？
“我帮你。”但现在是上手时间了。还记得杨稚曾经给过杨陆一个建议吗？他说后者应该留在红翰林子里。便是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那林子给杨陆留下的伤势着实特殊，甚至饱含着突破的机遇。
这样难得的时机眼睁睁放着它溜走，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是，你要干啥，你不要过来啊！”见势不妙，杨陆拔腿就跑。
“别动，会两败俱伤。”但是菜，啊不是，是实力差距发力了。杨稚一把抓住小臂将他拉了回来，不由分说注入法力查探起了他的身体状况。
救命啊，这是真流氓啊，再也不相信什么清冷大仙了。
直面痛楚几次险些昏死的杨陆生无可恋，不由得怀念起了他那群没心没肺的好兄弟——他装没事，哥几个是真信啊。
“唉。”冬天的冬岭，双倍的心寒，杨陆一睁眼就在床头叹气。
这时节冬岭本就热闹，他又带了杨稚来，也就把常住的房间让给杨稚，自己琢磨露宿街头。
不过温老板多善良的一个人啊，让他不用费心，小升的房间已经空出来了。
“嗯？他终于被扫地出门了吗？”杨陆有些意外。他知道这兄弟一直住在醉阳楼后院。
“年初他成了家，自然要搬出去。”温揽风笑着捻胡须。
“啥？！”杨陆大惊失色。他印象里小升还是多年前那个小孩子，怎么一眨眼功夫已经成家了。
“说来阿陆也到岁数了，什么时候也领一位回来？”温揽风继续问到。
“怪不得……急成这样，是得急了。”可惜杨陆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杨明，不由得一阵虚空嘲笑，险些让温老板误解了什么。
说温老板，温老板的声音到。
还没等杨陆起床，不远处传来了悠扬的萧声。
那萧声灵感显然冬日正午的暖阳，风格极力温暖，却又在起伏上缺些调子，听得久了难免有些疲惫。
哦当然，上面这段话不是杨陆说的，而是楚倾江年年听完后给出评价。
“人说十年磨一剑，若我此生能磨出此曲，当是死而无憾了。”甚是赞同他的意见，温揽风摇着折扇，眉宇间难得地溢出了些许忧愁。
“愁啥，我做饭要有你一半好吃，下半辈子做梦都能笑醒。”杨陆掰着螃蟹腿顺口接了一句。
“你这馋鬼。”温揽风转而微笑，若非手上不净，定要再拿折扇去敲杨陆的头。
不过又说到楚倾江与螃蟹……杨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历年来他们聚会的华榭席都少不得楚倾江，昨日楚大哥未至，宴席自然也延后了。
他披上外袍开门走至院中，看着天上微积的阴云，不觉呢喃到：“要下雪了。”
“你起了？”话音未落，杨陆的面前有人接话到。
他抬头一看，发现杨稚额上满是汗液，显然是刚刚收了练功的势。
“……你练了多久了？”杨陆忍不住问到。
“一个半时辰。”杨稚答道。他历来这个时候起早练功，对时间上的判断自是十拿九稳。
“饶了我吧。”杨陆扶额。
比大早上起来看见二队更痛苦的是什么，是出来休假看见比二队更勤快的人。
“我旧伤未愈，哎呀，疼。”杨陆装病装得行云流水：“我就不练了。”
“开始疼了吗？”杨稚上前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腕：“那必须跟我来了，只怕是……”
“不了不了不了，我好了我好了，谢谢你我的朋友！”眼见这招起了反效果，杨陆赶紧去扒拉他的手，双脚也直直向下拖，尾音也猛然抬了上去，硬生生说出了胡大侠的效果。
直到看见杨稚忍不住微扬的嘴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给杨稚耍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拉着你。”杨稚偏过头去忍住笑意：“昨日才刚刚疏通了经络，你仔细养着便是。”
“哈、哈哈。”杨陆干笑两声缓解尴尬，又上下打量了两下杨稚。
“怎的？”杨稚看他欲言又止，也就问到。
“换个厚点的衣服吧。”杨陆提议到：“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杨稚点头答应。虽然他不冷，但确实要照顾一下伪装的需求。
“十分钟后门口见。”杨陆对他笑笑，脚底抹油直接溜去了醉阳楼大堂。
危机解除，接着奏乐接着吃[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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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稚（真诚）：你根基不稳，招式也差，我让你几分法力都打的你不能还手，千万别走路上被人当超级兵补了。
杨陆：……我谢谢你啊！你人还怪好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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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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