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华俞欲哭无泪,还想着把药碗拿回来,“我自己喝就好,很快的。”
看付江砚的阵势,莫非是要把这绝世苦药一点一点喂给自己喝?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华俞此刻满脸都写着警惕,心说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可不知付江砚究竟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华俞的想法表现得太明显,付江砚垂眸轻轻用勺子搅动着碗里滚烫的药,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好。”
“不……”华俞对付江砚这幅软硬不吃的模样惊到了,任他如何哀求对方都不退步。
“阿鱼,我记得你从前很听话,”付江砚似笑非笑看向华俞,“让喝药便喝了,怎么今日如此娇气?”
“我没有啊,”华俞欲哭无泪,还想着伸手去抢药碗,“我会乖乖的,仙尊大人您让我自己喝行吗?”
“此药温热时入口最佳,冷一分便苦一分,”付江砚说完这话,华俞立刻就不闹了,连忙点头道,“我喝我喝。”
华俞凑了过来,几乎是靠着付江砚坐下,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还要夺取主动权的“雄心壮志”,难得安静地被喂着药,只是一口药下去苦味便在嘴里迸发开来,华俞的五官仿佛都皱在了一块,直觉今日的这碗药不同寻常。
前几口还苦得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喝到后面人也就麻木了,华俞被苦得皱起了眉,一等药见了底,他便有了再开口的机会:“仙尊,难道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觉着今日的药格外苦啊?”
华俞砸吧砸吧嘴,皱着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付江砚把勺子放回到了碗里,又把碗搁置一边,看上去没有要立刻收拾的想法。
“不是错觉,”付江砚拿出一个糖罐来,握在手里,“我在你今日的药里多加了黄连与龙胆。”
“黄连?”华俞看着付江砚的脸,要多惊讶有多惊讶,“龙胆?”
尽管华俞不知道后边的龙胆是什么东西,但他至少还是听过黄连的名号的,看到付江砚就如此轻飘飘地说出往药里加了料的事,华俞虽有些气,面上还是好声好气地问:“仙尊,您看我都喝了这么久的药了,却还不知道这药究竟是喝了做什么的,您看……”
大丈夫能屈能伸。
华俞脸上挂着笑,迎面就听付江砚来了一句:“叫我什么?”
“阿言,”华俞很自然地改口,似乎叫了这一声后再说什么都顺口了些,他如往常般抓起付江砚的衣袖,“囚犯吃断头饭之前都能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死也总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此药上补,总不至于让你死,”付江砚将自己的衣袖从华俞手中抽出来,“阿鱼,不要说这种话。”
华俞“噢”了一声,还以为是自己问得太直接,他看着付江砚此刻明显不高兴的模样,想想自己也实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便只能试探问:“阿言,你生气了?”
付江砚不爱笑,也鲜有直接把情绪挂在脸上的时候。
见这人久久不说话,华俞低着头,伸出一根手戳了戳付江砚的手:“阿言,别生气啦,你陪我去外面玩好不好?”
想到他们现在的不愉快多半是因为白日里华俞一直想走造成的,华俞说后又立马添了句:“不出宗门,就在外面的院子里,我想玩雪。”
“好。”
华俞得偿所愿,出门前还是被付江砚用厚厚的衣物盖了个严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上半张脸,说话都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听清。
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华俞忍不住笑了,身后的人一直没跟上来,华俞回过头对着付江砚笑,他招了招手:“阿言,快来,你看我像不像只大企鹅?”
“企鹅?”付江砚走上来停在华俞身侧。
“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华俞想了想,打算搪塞过去,“就是那种看上去肥嘟嘟的小家伙,很可爱的。”
华俞说着说着就蹲了下去用手团着地上的雪,没听到付江砚说的那声“像”。
门前地上干净的雪还是太少,华俞只做成了个小小的雪球,他还觉不够,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温淇平时用来晒药的那些架子上。
华俞小跑过去,随意地把小雪球给了身旁的付江砚,满脸兴奋地来到了架子边团雪球。
他本想堆个雪人,可手一碰到雪就忍不住把那一点雪团成球。
等到架子上的雪差不多都被华俞糟蹋完,他一看,看到了整齐排列着的一排雪球,心里头忽然有了个坏点子。
华俞抓起一个雪球,还贴心地喊了一声:“阿言,接招!”
一个雪球就这么飞了过去,最后停在了付江砚面前,悬停在空中,不上不下。
华俞:?
“阿言,不是这样玩的,”华俞一看就知道是这人用法术让雪球停了下来,于是他又拿起一个雪球在手里掂了掂,“这叫打雪仗,你得让我用雪球扔你。”
“好,”付江砚没有丝毫犹豫停了施法,最初的那个雪球便砸落在地,华俞见状,还以为对方是真的明白了,高高兴兴地把手上的雪球砸了过去,雪球在付江砚胸前碎开,除了少之又少的雪还黏在他的衣服上,其余的碎雪都落到了地上。
华俞一脸期待,却看到对方也正盯着他看,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阿言,扔呀,”华俞伸出双手招呼着。
“扔?”付江砚问出了声,华俞才知道这人为何一直没有动作,他随手抓起一个雪球朝对方走了过去,付江砚的视线也随着他而动。
“方才是我没说清楚,”华俞掂了掂手里的雪球,认真看着付江砚的眼睛道,“我用雪球扔了你,你也要用雪球扔我,就像我俩打架,懂了吗?”
说到这里,华俞低头看着付江砚的手:“阿言,我方才给你的雪球呢?”
“化了,”付江砚抬手,掌心只余水痕。
“啊,”华俞有些吃惊,“你手这么烫?”
“嗯。”
“没关系,”华俞捏着付江砚的手,把他带过来的雪球放到了这人手上,“再给你一个,来扔我身上。”
为了让付江砚初次打雪仗的体验感好些,华俞还贴心地后退了几步:“阿言,快打我。”
还没等到雪球飞过来,华俞就眼睁睁看着付江砚把那小雪球慢慢捏碎,脸上写满了疑惑。
“怎么了?”华俞赶忙走了回去,他关切问,“你不喜欢玩这个吗?”
原以为带这位仙尊大人出来玩玩就能好些,可没想到大人他似乎更不高兴了。
方才还好好的,华俞一边拍着付江砚的肩膀一边复盘,还以为是自己哪句话惹这位不高兴了,可他思来想去,都想不到自己能有多大本事能这么快惹付江砚不痛快。
“那你不想玩的话,我们就进屋吧,”华俞挽着付江砚的手,“很晚了,我看你好像有些累。”
“华俞。”
华俞听后顿住,微抬头:“怎么了?”
晚风夹着冷意擦过两人肩头,在这一刻,华俞仿佛闻到了雪的味道。
一种清新的,像是煮过后凉透的水。
此刻的付江砚活像是个怄了气的小媳妇,满脸都写着不快活,问了也不说。
华俞没法,只能先把人送回房内。
回来太今宗的这段日子,华俞与温淇一样,都是睡在了一边的偏房里,他们的住处与付江砚一个人住的地方之间还隔着长长一段路,路旁有条小河,从前日日都是付江砚从河的那边走过来找他们,加上华俞刚回来时温淇再三告诫过他千万不要进付江砚的屋子,华俞就更没有理由过来了。
过了河,华俞把人送到外面就打算停住,可两人牵着的手仿佛被粘住了,任华俞如何抽手都纹丝不动。
“阿言,我要走了,”华俞还想着要回房睡觉,他没多想地提醒了这么一句,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给拖拽到了付江砚怀里。
“不要走,”被紧紧箍在对方怀里时,华俞只听到了这么一句,他几乎要忘记后来的自己说过什么,但总体听来,左右不过是听懂了付江砚的患得患失后那一句又一句的“我不会走”。
华俞没有从河边走回去,他被付江砚牵着进了屋,这间他曾被告知不能,他本人也从未进来过的“禁地”。
两人穿过几扇门后停了下来,窗子大抵是被人关上了的,屋子里黑得睁眼看不见对方的脸,华俞仰着头,捧住他头的那只手让他后退不得,两人唇齿间溢出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全都出自华俞一人。
华俞闭着眼,意乱时偶尔睁眼,却在看不清付江砚的脸后别扭了起来,他一直躲,躲着道:“点灯,让我看看你。”
“好,别后悔。”
从进门起两人便缠在了一起,华俞被吻得七荤八素,这会儿他还没听懂付江砚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人周身忽然亮堂了起来。
华俞被这光刺得闭上了眼,耳边似乎还有翻动纸张的声音,付江砚悄然移至他身后,附在他耳边连哄带骗:“阿鱼,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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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眼镜]我在药里加了黄连和龙胆。
碎碎念:哇怎么感觉阿言鬼鬼的(其实之前他也鬼),为我们的话小鱼祈祷[求你了],猜猜话小鱼同学究竟会在阿言的房里看到什么东西呢[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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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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