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华俞的局促,此刻无端长了他个辈分的付江砚看上去倒是要自然得多,看着两人这明显认识的模样,蔺雪颜意外地挑了挑眉:“你们见过啊?那正好,省得我介绍了。”
接着蔺雪颜就以还要去教其他弟子为借口走开了,徒留下华俞和他的“师父”四目相对。
既然付江砚是师父的话,那他的辈分岂不是和长老们一样了?
华俞想着想着不禁抿了抿嘴,而对方也很明显被他刚才那一声称呼给雷到了,于是付江砚十分谅解人地开口:“不必拘谨,叫我师兄就好。”
虽然这人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可在华俞听来,此刻的付江砚简直就是个善解人意的贴心小天使。
“嗯嗯,”华俞点了点头,眼里带着他自己看不到的光,“师兄。”
短暂的对视后,付江砚微微错开视线,看向了华俞手里的那把剑。
“剑为何名?”
取名的时候华俞没料到还老会有人问,于是他眨眨眼,不好意思地答:“数学。”
要再来一个穿越者,听到他剑的名字估计都要笑掉大牙了。
付江砚听了只是轻应声:“嗯。”
最初华俞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蔺雪颜要把他提溜出来单独找人给他上课,而跟着付江砚学了一下午后,华俞懂了,原来是要“拔苗助长”。
旁边的弟子还在零碎练着剑术基本功时,华俞就被带到后山去学御剑了。
那时付江砚的原话是什么来着?
“你根基不稳,习剑一事不宜操之过急。”
所以付江砚就不急着让华俞练基本功,而是和华俞强调要去感知自己的剑。
感知华俞没感知着,倒是有几次侥幸让剑飞起来后,自个站上边摔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华俞躺地上后想了很多,包括他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付江砚要把他带到后山来练御剑了。
至少摔泥巴上没摔石地上那么疼。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也许是这把剑确实好,摔了几次华俞也长了记性,再也不会在御剑的时候瞎分心了。
他踩在剑上绕着后山上空飞了一圈,最后终于稳稳落回到付江砚面前。
可此时已经日落,华俞学了收剑的法术,他一边收了剑,猜想这时候去膳食堂应该已经没饭吃了。
不止他,付江砚也是。
想到这里,华俞悄悄抬眼看了看付江砚,却听对方道:“饿了?”
“嗯,”华俞赶紧点头,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跟我来。”付江砚伸出一只手,华俞很自然地搭了上去。
下一刻,两人就来到了一处阁子前,华俞这会儿对什么东西都好奇,来了之后更是左看右看,还不忘问一嘴:“师兄,这是哪里呀?”
付江砚抬脚往里走:“我住的地方。”
华俞愣住了。
不对劲啊,不是所有弟子都要住在一块的吗?
但想了想,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太今宗大师兄,掌门的徒弟,那可真是层层优点往上叠加的超级优等生,有这样的待遇也不奇怪。
华俞撇撇嘴,心说果然这一点现代古代都一样。
跟着付江砚走到了阁子里,华俞就不再到处看了,乖乖地跟着走,对方停他也停。
付江砚提起面前桌上的一提用纸包装的东西,上边还有张红色封条,华俞见对方把这东西递自己跟前来,下意识问:“师兄,这是什么呀?”
付江砚:“点心。”
哦原来是这样吗?华俞有点感动了。
把自己叫过来居然只是因为给他点心,付江砚在华俞心目中的形象又伟岸了几分,华俞接过了这一提点心,却听对方道:“还有一事。”
“啊?”华俞道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付江砚说,“教教你传送法术。”
华俞容易想多,听到对方提有事,他原本以为深夜了还要加练准备开溜了,但一听到是学传送法术,华俞立马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毕竟这还是很实用的。
有了先前学其他术法的经验,付江砚只是稍稍点了点,华俞就学得大差不差了。
“多谢师兄,我学会啦,”华俞高高兴兴地提着点心和付江砚道别,“师兄再见。”
付江砚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华俞走出了阁子。
空中仅一轮素月,照亮了一座座远山,世间万物披辉。
之后的日子里,华俞每日的训练虽然都强度不低,但总跟着付江砚在一块练习,又有人盯着给纠错,华俞连错的机会都很少,因此他还是进步很大的。
一次又一次地挥剑习招后,华俞发现自己每次转身,都可以看到付江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确是耽误人家太多时间了,出于一种感谢心理,华俞终于鼓起勇气问:“师兄,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吃饭?”付江砚微蹙眉。
“对呀,我们可以去宗门外寻个馆子,”华俞想着自己这些天攒的积分应当也够花,“吃完我们就回来,不会耽误太久的。”
“不必。”付江砚很快拒绝。
“啊?”华俞第一反应就是追问,“为什么呀?”
闻言,付江砚的视线渐渐下移,最后落到了华俞轻轻垂在两腿边的手上。
“情线。”
跟这有什么关系?华俞不解。
可不等他继续问,付江砚说完这个后就不再解释了,只让华俞专心练剑。
但不搞清楚缘由华俞可不满足,之后他偶尔有一次和杨术聊起了这个,却见对方一脸狐疑:“华兄弟不知道此事?”
华俞有点懵:“我该知道什么?”
“夫子课时与我们讲过的,”杨术娓娓道来,“我们斩断情线后,如若命定的另一方出现在身边,对方的情线则会扰乱我们修行,故而宗门才不让我们轻易外出。”
“原来是这样,”华俞双手撑住脸,怪不得付江砚不愿意解释了,搞半天这居然还是课上讲过的东西。
见华俞这一脸单纯的样子,杨术还是忍不住开口:“华兄弟,再过不久夫子就要对我们进行小测了,你……”
他欲言又止,华俞知道杨术是在担心自己会折在这上面,于是摆摆手:“无需担心,我之后会好好学的。”
华俞之前看过夫子讲课那书,左右就是些需要硬记的东西,学理科他不擅长,可背书于华俞而言就再简单不过了。
这之后,华俞的生活就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上午的课他瞌睡,下午认真学剑,晚上啃书复习。
华俞也知道听课后再复习效果会更好,但他前几日睡得晚,后来刚到晚上就实在睡不着了,作息也诡异地固定了下来,白天睡,晚上学。
不过好在小测的题目还算简单,华俞基本都在书中见过这些原话,除却最后像是论述题的东西他还空着,其他的他都答对了。
看着卷纸右上角鲜红的“乙”,华俞满意地点了点头,杨术就凑了过来,华俞顺便看了眼对方的卷纸,看到大大一个“甲”。
“不错啊杨术,”华俞大剌剌地伸手揽住杨术,“这么厉害。”
“华兄弟过奖,”杨术不好意思地脸上泛红,“若你写了论题,也定不差的。”
华俞对于自己的课业没有什么要求,考好了系统反正也不会给他加积分,于是华俞就不管了:“别别,我写这种东西可头疼了,不写最好。”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华俞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对着杨术说:“对了,我新学了传送法术,要不要试试看?”
华俞又动了动自己的手,示意对方放上来。
结果就是杨术放下手中纸张,先问了一嘴:“带我一起施法,需要这样吗?”
想着自己之前被付江砚带着传送的两次,华俞没有丝毫犹豫答:“当然啦。”
“我之前被同门师兄带着传到过师尊那儿,”听了华俞的话,杨术不禁也有些怀疑了,“似乎只要在需要带上的人身上先施一遍法就好了。”
“这样吗?”华俞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杨术的话,没多想,“可能是我们学的方式不同?也许这两种法子都可行呢?”
“也是,”杨术想明白了,很快把手搭在了华俞手上,华俞即刻施法,两人就来到了下午一般弟子要习剑的操练场。
“厉害吧,我教你要不要?”显摆完本事,华俞身后仿佛有条翘起来了的尾巴,还不等杨术回答,一道声音就从他们背后传了过来。
“华俞。”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华俞正纳闷着谁看他背影就认出来他是谁了,回头就看到了付江砚的脸。
太今宗这么小吗?
华俞总觉怎么老遇到这人。
但这只是他第一反应的疑问,毕竟见到了教自己这么多东西的人,他还是很高兴的。
“师兄!”华俞叫了一声。
杨术也很快开口:“大师兄。”
付江砚没有开口,只是走到了他们面前来,目光仿佛定在了某处。
而下一刻,华俞手上的手就被付江砚拿开了。
杨术的手走开了,而新的东西盖了上来。
华俞定睛一看:“这是什么?”
陪人待了这么些日子,付江砚知道对方这是看都没看就在问,于是说:“自己看。”
华俞这才仔细看起来,读着上面的字,他才发觉这仿佛是一封求助信。
“这是?”
付江砚这才细说:“宁谛城有一富商家中遭了邪祟,希望我们增派援手。”
宁谛城?哦,华俞想起来了,他的“老家”。
“嗯嗯。”华俞应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还纳闷付江砚为什么要把这事也说给自己听。
谁知付江砚开口就是惊人极了的话:“你与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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